小说:婉盈宋文斌《俩小孩送财》
半夜被尿憋醒。
竟然在窗户上看见两个小孩。
小女孩惊喜说:
“妈妈醒了!我们要不要告诉她,池塘边的老槐树下藏了十块金砖呢。”
小男孩气馁说:
“妈妈可是高学历,不会信我们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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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浑身哆嗦。
闭着眼睛蒙上被子。
小女孩叹出口气,难过说。
“你说的对,妈妈明明看得见我们,还要装看不见,她不会相信我们是送财的金童玉女。”
我心里咯噔一下。
小时候的确听老人说过小鬼送财,可那是行大运之人才有的机遇。
算命的都说我薄财,很难有这种机遇才对。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小男孩说:
“我们是她未来的孩子,哪有孩子会骗妈妈的。”
“嘘!行了,快走快走,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还想继续听,可屋外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慢慢把被子掀开。
两只小鬼消失了。
半年前,我因疲劳过度,流产了一对龙凤胎。
难道是他们惦记我这个妈妈,来给我送财了?
惊魂未定,我伸手想把老公宋文斌叫醒,手机却先响起来了。
是闺蜜禾苗惯例发来的每日运势。
面部解锁成功,我看到对话框里的新消息:
【婉盈,你有血光之灾。】
我愣住了,下意识就要骂她胡说八道。
她很喜欢算卦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每天四点钟准时给我占早卦。
很快,那边又发来消息,还罕见附带了卦象图。
【你早上九点会死在水里。】
我一下子慌神了。
槐树在池塘的南面,位置偏僻,如果真掉下去,一时半会儿没人会发现。
而且我打算吃完早饭就去槐树下看看。
后背惊起一层冷汗,我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禾苗。
禾苗很快邀请我视频通话。
“你是傻子吗?什么小鬼送财,那分明是来取你性命的脏东西!”
“我早就算过你的八字,命里不仅没大财,反而英年还有道大坎!别什么话都信!”
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完全不敢吭声。
真是昏了头才会信鬼话。
禾苗消了气,又十分严肃的说:
“这恐怕就是你的大劫了。”
“可惜你在的村子大雪封山,我不能过去陪你,一定要小心!”
我有些慌乱,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月前婆婆突然病倒了,身为独子,我和老公不得不休年假回来照顾老人。
好在婆婆身体有了明显好转,原本打算这个周末就回京市努力赚钱,没想到遇上百年难遇的暴风雪。
大雪封山,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我心里火煎似的着急。
我太缺钱了。
婆婆手术费和营养费前前后后花了十多万。
我和老公才结婚一年,小金库并不富裕。
半年前流产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想着当时要是有钱。也不会因为奖金而过度劳累,导致孩子流产。
刚才的小鬼送财,我是真的心动了。
但跟命比起来,这些钱不值一提。
禾苗答应帮我求助道行更深的师父,一有任何动向就会打电话告诉我。
我点点头,心里安稳了许多。
吃完早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也没去。
十点钟,屋外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我推了推宋文斌,他会意,跑出去又飞快跑回来。
震惊说:
“隔壁二姨在老槐树下挖到十块金砖了!”
血液直冲脑子,我耳朵有些嗡鸣。
又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得到相同的回复。
窗户外二姨一家嘴角咧到耳后根,手上正拿着金灿灿的黄金。
按照现在的金价,这些总价值几百万了!
无数村民上前古法验金,用牙咬,用火烧,最后确定是真金。
她怎么会去老槐树?
我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察看监控,果然在四点左右看到了周燕鬼鬼祟祟的身影。
农村起夜需要去屋外的卫生间。
她肯定偷听到两个小孩对话了。
可这些原本应该是我的!
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打电话生气质问禾苗:“你不是说脏东西来取我命的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禾苗那边传来掷角的声音,笃定说:“别人没事儿,不代表你去了也没事。”
“婉盈你冷静一点,千万别上了小鬼的当!”
“我这边卦象显示你的危机还没解除,随时会死。”
刚才燥郁的心被这句话泼冷。
比起钱,我更在乎命,只要活着,再多的一百万都能挣。
我稳了稳心神,问宋文斌多久能通车出村。
宋文斌看了眼外面的雪天,说按照往年,还得要个三四天。
隔壁的笑声没停过,这会儿已经打电话预定了看海景房和迈巴赫。
我隔着一道围墙,心里比吃了柠檬还要酸涩难受。
晚上,宋文斌突然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老婆,对不起,有件事我瞒你很久了。”
“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肝癌晚期。”
他双眼通红,满脸歉意: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等回到京市,我们把婚离了吧,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他拿出一张体检报告。
上面清楚写着肝癌两个字。
我顿时感觉天塌了。
和宋文斌从校服到婚纱,我们彼此携手走过八年。
我相信如果离开他,我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了。
或许有情饮水饱,我当即做了个决定:
“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你,我不会丢下你。”
我抱着他痛哭,已经做好一天打三份工的准备。
宋文斌紧紧搂着我,温热的眼泪烫穿我的后背。
这件事我们决定先不跟婆婆说,怕她受不了。
大概是焦虑过度,我睡得不踏实,
迷糊中又听见小女孩说:“唉,便宜都让隔壁的占了。”
“见到妈妈太高兴了,都没注意到有人偷听。”
小男孩说:
“不过后山的岩洞里藏了价值千万的珠宝,那可是明朝大户人家逃难埋在那里的。”
我心里一惊。
当即想要坐起来问他们是真是假。
但是转念想到两小孩是鬼,又竭力按捺住躁动的心。
那边又说话了:
“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走吧走吧,以后能不能做富二代,就看明天妈妈信不信我们了。”
说完又没了动静。
我悄悄撑起头往窗户外看,小鬼消失了。
我心里狂喜。
有了这笔钱我就能给宋文斌换肝脏,孩子的未来也有了保障。
我之前担忧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我心脏砰砰直跳,当即下床,准备连夜去把岩洞里的珠宝拿回来。
谁知还没走出房间,禾苗的电话又打来了。
她声音像是指甲在挠墙,听的人心慌。
“你在哪里?卦象又变了,凌晨三点四十,你会死在树林里。”
我心里一激灵。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走到后山正好需要半个小时。
禾苗真有那么神?
可看着旁边熟睡的宋文斌,我真的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我拿上把镰刀,朝电话那头的禾苗撒谎。
“大半夜我去树林里干吗,怪吓人的,你这次肯定算错了。”
“林婉盈!”
禾苗听出不对劲,生气喊出我的名字,“是不是那两个小孩又跟你说了什么?”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只有你听的见,和你睡在一起的宋文斌什么都不知道?这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
“何况小鬼送财最多也就一次机缘,怎么会再三在你窗户上闲聊天。”
对啊,再一再二不再三。
何况他们是鬼。
我靠在门板上,看着外面漆黑的雪天。
“嗷呜——”
不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半空中亮起绿光,是快饿死的狼。
深更半夜独自走雪路,不被野兽吃了,也得摔个半死不活。
我再次为自己的冲动汗流浃背。
很快,禾苗又给我传来两个卦象。
“昨天我托师兄给你流掉的两个孩子算了阴卦,他们已经投胎转世了,两个小孩在撒谎。”
她顿了顿,给我时间缓冲悲伤。
很快又提醒说:
“还有,你婆婆最近有大财,可惜财路不正,你最好小心一点。”
婆婆病倒的一个月里,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无奈之下,我只好拿着婆婆的八字给禾苗算,奇迹的是禾苗算完之后婆婆手术特别成功。
可她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能有什么大财呢?
这一天我过的无比煎熬,千万巨款和禾苗的话不停在我脑子里打拉锯战。
就在我闲不住,打算出门去后山转转,探探路的时候。
又出事了。
村里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锣鼓鞭炮声。
我抓住宋文斌。
他说左边邻居在后山岩洞里找到了一箱珠宝!
“突”的一下,我心脏心绞着疼。
我迅速打开屋外的监控,果然在三点多钟的时候看到外面鬼鬼祟祟的徐大妈。
我彻底抓狂了。
跑出去抓住徐大妈的衣服:“你居然偷听,这是我的珠宝!”
徐大妈眼底闪过心虚,急眼了,重重把我往后推:
“胡说,穷疯了吧你,这些分明是我的!”
她力气大的吓人,手掌重重按在小石子上,痛的我头皮发麻,颠出生理性的眼泪。
但眼下心比身体更痛,我居然又损失了几千万!
宋文斌匆匆赶来,把我扶起来,凶着脸就要徐大妈给我道歉。
徐大妈却冷笑一声,从裤兜里抓出一把毛票,往宋文斌脸上拍。
在拍打声中,她讽刺又晦气的说:
“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钱吗,喏,卖猪肉找的五十零钱,够你家三天的饭钱。”
“一家穷鬼短命的苦像,看着就晦气。”
“等路清出来我就搬走,跟这种自私胆小的人住在一起会影响我的财运。”
我气得浑身发抖。
可她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我胆小,十根金条和珠宝早就是我的了。
我就不该相信禾苗!
我上网查找了招鬼的教程,摆上香烛和水果。
心里祈求小鬼今晚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晚上,我早早躺在床上,耳朵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昏昏欲睡时,两个小孩才来。
“咯咯,这香烛真好吃。”
“奇怪,妈妈去哪里了?爸爸身边怎么躺着一具尸体?”
我头皮瞬间炸开。
躺在宋文斌身边的人只有我啊。
我怎么可能是尸体?
小女孩却小声哭了起来:“不好,妈妈被借走运了。”
“她是罕见的生财八字,财运亨通大富大贵的命,我说怎么接连两次的大财都没接住,原来是有人暗中捣鬼啊。”
“妈妈活不过明天了。”
我彻底慌了。
想爬起来问个明白。
可我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那感觉就像是鬼压床。
我急的想大叫。
好在小男孩说出了我想问的答案。
“为了救妈妈,我们只能再次透露天机了。”
“只要妈妈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稳稳接住应该有的大财,被借走的财运和八字就都能回来了。”
“水库旁的木桥底下有块巨石,那可是……”
小女孩赶紧阻拦:“嘘!只能说这么多了,再泄露我们就要遭殃了,快走快走。”
“唉,希望妈妈能清醒点,远离伥鬼朋友。”
说完两小孩再次消失了。
而我也猛地从挣扎中坐起来。
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的八字禾苗最清楚,能借走我运的人只有她。
不是她搞的鬼还能有谁?
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两家世交,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仔细回想这两年,我们之间的生活的确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爸早年做生意失败,欠下一屁股债,直到近几年才还清。
我爸是小领导,从小生活美满幸福。
两年前她直播算卦火了,一场直播能挣我半个月的工资,交往的男朋友也又高又帅,还是个富二代。
反观我,为了还车贷房贷,不得不消费降级。
更倒霉的是流产后休假半个月,公司用蹩脚理由把我开除了。
这不是被夺运了是什么?
该死的禾苗!
亏我那么信任她……
“老婆,你干嘛呢?”
啪嗒,床前灯亮了。
我吓了一跳。
宋文斌拉开我的手。
我这才感受到手掌传来痛意。
刚才无意识,指甲深陷肉里了。
转身路过镜子,我脸色惨白,比俩小孩还像鬼。
宋文斌神色关切。
“婉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早就想说了,最近你老是半夜惊醒,然后拿着手机和你闺蜜聊些什么。”
“是不是找你闺蜜借钱给我治病,被拒绝了?”
我摇摇头。
最后也不管宋文斌信不信,把这几天的遭遇全部说出来了。
宋文斌神色古怪,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开手机给我看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古老的小祭坛,香烛通红,周围布满怪异扭曲的黄符。
而正中央木牌上刻着的,是我的生辰八字。
宋文斌拍着我的后背,愤怒说:
“半年前我在她家无意间拍到的,以为是你找她驱邪,就没多问。”
“现在看来,她居然是在做法要你的命。”
我撇了撇嘴角,内心冷笑。
果然,人话也不能信。
嗡嗡嗡。
禾苗又发来了消息。
【你的死法又变了,这次是碎尸!】
骗子。
我愤怒按灭手机。
走到窗边点燃香烟。
天边炸响一道惊雷,将漆黑的屋内照的一片明亮。
地板倒映出手举尖刀,朝我砍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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