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余生皆为悼亡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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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婚夫和亲姐姐的婚礼上,用刀子亲手杀了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未婚夫发疯一样的将我按在法庭上,要我一命偿一命。
可是我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且伴有中度抑郁症,无法以故意杀人罪定罪。
于是未婚夫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里的那一年,我成了院长的实验品,成了所有人的发泄对象,成了一个即将死去的癌症晚期患者。
未婚夫接我回家那天,我满心欢喜,没想到他竟是为了姐姐盯上了我的子宫。
我看着子宫移植同意书上的日期,悲凉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他们都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所有人都下地狱。
......
我在未婚夫盛北沐和亲姐姐鹿知愿的婚礼上,亲手将刀子扎进了鹿知愿的子宫。
导致鹿知愿做了五次试管才怀上的野种胎死腹中。
法庭上,盛北沐一口咬定我故意杀人,执意要法官判我死刑,绝不上诉。
但经鉴定,我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且伴有中度抑郁症。
事发时,我刚好处于发病状态,无法以故意杀人罪定罪。
离开法庭,盛北沐悲愤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他目光阴狠的盯着我,“精神病杀人不用偿命?那你就去精神病院赎罪吧。”
三百多个日夜。
我被当成疯子,被拳打脚踢,羞辱责骂。
晚上医护人员会用锁链将我锁在床边,逼着我跪在地上舔食搜了,烂了的食物残渣。
为了折磨我,医生做实验一样将一支又一支不明的药物打进我的身体里。
药效发作,我痛不欲生。
我发疯一样的自残,撞墙,咬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的硬抗。
可每次从阎王殿爬回来,我又会犯贱的觉得活着真好......
离开精神病院的那天,外面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来时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又宽又大,我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我抬眼,刚好对上靠站在车边的盛北沐。
看到我,他下意识的摁灭了手里的香烟。
见状,我鼻子一酸。
他竟然还记得我闻不了烟味。
见我愣神,盛北沐的用力的敲了敲车门,“不上车等什么呢?杀人犯!”
回过神,我急切的追上了车。
当年婚礼现场有很多疑点,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但是我确定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盯着盛北沐的侧脸,笨拙的张着嘴,“我不是杀人犯,当年......”
一张纸被盛北沐扔在了我面前,“这是子宫移植同意书,签下它,一年前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我怔愣的盯着面前的子宫移植书,一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声音哑的厉害,“你要把我的子宫挖出来给鹿知愿?”
盛北沐一脸冷漠的启动了汽车,“这是你欠知愿的。”
我欠鹿知愿?
是她不要脸的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是她抢走了本属于我的幸福,我欠她什么了!
我用力的捏着拳头,酸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盛北沐,“如果我不签......”
盛北沐一脚踩在了刹车上,汽车猛然停了下来。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不签?”
“要么我再将你送回精神病院永远不接你出来,要么你给我未出世的孩子偿命!”
我痛苦的仰着头,近乎窒息的看着盛北沐。
他最在乎我的时候,我夜里打个喷嚏,他都会兴师动众的让专家会诊。
我煮面不小心烫到了手,从此他就再不允许我进厨房,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盛家少爷,硬是为了我烧了一手好菜。
如今,为了鹿知愿,为了他们的野种,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见我没反应,盛北沐突然收紧了手掌,咬牙切齿,“签字!”
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签字笔。
盯着移植时间那一栏,我的眼泪突然模糊了眼睛。
一个月后......
突然,我的胃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血腥味疯狂的涌进喉咙。
我狼狈的别过脸,捂住嘴巴硬生生将嘴里的鲜血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我写下的鹿凝歌三个字,我悲凉的扯开嘴角,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子宫移植同意书上。
我就快死了。
胃癌晚期。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满是癌细胞的子宫,他们想要就拿去。
最后这一个月,我只想查明一年前的真相,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回去的路上,盛北沐再没给我半个眼神。
我缩在座椅里看着窗外记忆里的路线,直到车子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前。
这里是盛北沐亲手为我打造的婚房。
这里的每一寸都是盛北沐按照我的喜好装修设计的。
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跟着盛北沐朝着别墅大厅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佣人拦住了。
鹿知愿花蝴蝶一样扑进了盛北沐的怀里,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凝歌,你在精神病院住久了太脏,进来之前得消毒。”
脏?
我再脏,脏得过她这个爬床的女人吗?
我是盛北沐承认的,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就算他移情别恋了,也不能任由鹿知愿在这里这么侮辱我。
我气愤的捏紧了拳头,抬眼看向盛北沐,刚要开口,盛北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确实脏,里里外外都脏,的确需要进行消毒。”
闻言,我身子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
他嫌我脏?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肯碰我不是因为怕我发病,而是因为嫌我脏......
可是十年前,如果不是我拼死护着他,为他争取生机,我又怎么会落入匪徒的魔爪,被残忍的虐待了两个月......
我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盛北沐毫不在意的将我抱在怀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
可现在他却嫌我脏!
我心痛到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原来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盛北沐,不是移情别恋,而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佣人一脸凶狠的举着高压水枪对准了我。
下一秒,高压水枪的水柱,猛烈的冲击在我身上。
我身体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寒冷刺骨的水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将我身上的伤口冲开。
血浸透了我的衣服,顺着四肢往下流。
我痛苦的将身体蜷缩起来,眯着眼睛看向了盛北沐的方向。
只见他拧着眉头一脸冷漠的看着我,而旁边的鹿知愿竟然在笑。
那笑容阴险又得意,就像婚礼那天......
我脑袋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
我痛苦的抱着脑袋,婚礼前模糊不清的事情突然就变得清晰了。
那天鹿知愿穿着婚纱来找我,她故意将她和盛北沐在床上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描述给我听,故意的刺激我,还拿走了我的药......
是她!
我挣扎着撑起身体,手脚并用的朝着盛北沐爬了过去。
我不顾佣人的阻拦,用带血的手死死的抓住了盛北沐的裤脚,“我想起来了,婚礼那天,鹿知愿故意去找我,故意激怒我,并且拿走了我的药,我才发病误伤了她......”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我痛苦的捂着嘴巴,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可是没有人在乎。
盛北沐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挣扎着,死死的攥着他裤脚悲戚的看着他,“当初你答应过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就算你不信我你总应该相信监控吧,我求你去调一年前酒店的监控,我求你再信我一次。”
盛北沐盯着我狼狈的模样,微微一愣刚要开口,鹿知愿突然哭出了声,“你不用去调当年的监控,就是我害得凝歌发病,我就算被她捅死也是活该,是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她恨我想要杀了我,我都能理解。”
“只是......”
鹿知愿哽咽出声,“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不是的!”
我激动得打断鹿知愿的话,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疯狂得摇头,“是她想用肚子里孩子的害死我,她想要的是我的命......”
盛北沐神色一凛,一脚用力的将我踹倒在地。
他目光阴狠的瞪着我,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看你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别以为签了同意书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送你回到精神病院,手术那天再将你接回来。”
不可以!
留给我查明真相的时间不多了,我绝对不能再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挣扎着跪起身,对着盛北沐不停的磕头,“不要,我不去精神病院,我不会再胡说八道了,我会乖的,会乖的......”
盛北沐拧着眉头一脸厌烦的开口,“将她关进杂物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说完,盛北沐搂着鹿知愿的腰上了楼。
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背影,我死死的捏紧了拳头。
一个月内,我一定会将真相摔在盛北沐的脸上,让他看清楚鹿知愿的真面目。
……
“滚进去吧”
佣人用力的将我推进杂物间,我双腿一软直接跌进了巨大的纸箱子里。
我痛到失声,刚准备求救,纸箱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鹿凝歌十六岁生日快乐,我会爱你一辈子,会和你白头到老。”
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顺着声音在纸箱子里不停的翻找。
是一支录音笔。
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盛北沐送给我的。
和它一起送给我的还有一只盛北沐禽兽做的小兔子。
我继续往下翻找,那只白色的兔子灰蒙蒙的缩在箱子的最底端,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箱子里还有我和盛北沐的情侣杯,手表,手机和球鞋。
这些都是我视若珍宝的东西。
之前他们被我很好的放在主卧室里,每个月我都会整理充电,如今却被当成垃圾丢在了这里。
我拿着录音笔,每个按键都按了按,没想到竟然还有电。
我将录音笔放在嘴边,“盛北沐你收到这支录音笔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而鹿知愿应该也得到了我的子宫幸运的得了癌症。”
“从现在开始,我会每天收集证据,让你知道鹿知愿的真面目......”
门外突然有声响,我立刻闭嘴,紧张的将录音笔藏在了内衣里。
抬眼却对上了盛北沐那张冷漠的脸。
他抬手将一套穿过的礼服丢给我,“明晚有一场拍卖会,知愿想带着你一起去见见世面,我不想知愿不开心才勉强答应带着你。”
盛北沐神色一凛,“不过,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惹任何麻烦,否则我会立刻将你送回精神病院。”
我心头一酸,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
拍卖会上,鹿知愿以盛家女主人的身份坐在了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
而我的位置是临时加的,在鹿知愿脚边的圆凳上,像个卑微的女佣。
拍卖会上连拍了十几件展品,鹿知愿都表情淡淡,直到压轴的红宝石项链登场,鹿知愿突然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盛北沐就为她点了天灯,以天价拍下。
全场顿时哗然,所有羡慕的目光都看向了鹿知愿。
“盛总对盛太太真是宠上天了。”
“是啊,真是让人羡慕的爱情。”
听着周围人的声音,我不争气的酸了鼻子。
我最爱的颜色就是红色,以前盛北沐带着我参加拍卖会,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是红色的拍品他都会拍给我。
可如今,全场唯一的红色,他却拍给了鹿知愿......
盛北沐接过礼仪小姐手里的项链,亲手戴在了鹿知愿的脖子上。
看着盛北沐温柔的模样,我脸颊突然一凉。
原来不爱了,也会痛。
拍卖会结束,盛北沐去后台办理付款手续,我跟着鹿知愿朝着拍卖会的宴会大厅走去。
刚走了一半,鹿知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我,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鹿凝歌,把我的红宝石项链交出来!”
我被打的一愣,目光落在了鹿知愿的脖子上。
刚刚还在她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竟然不见了。
可是刚刚我一直跟在她身后,连她的衣角都没有碰过,怎么可能拿走她的项链?
我立刻指着监控解释,“我没拿,你可以让人调监控。”
鹿知愿神色一变,委屈的拉起了我的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着急的动手打你,我知道你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没见过好东西所以想要拿我的项链仔细看看......”
她哽咽出声,一脸恶毒的盯着我,“但是这是北沐送给我的项链,我求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周围的宾客见状,立刻厌恶的看向我。
“举办方怎么把这种不入流的货色都放进来了?真是越来越不专业了。”
“她是鹿家二小姐,精神有问题,杀人都不犯法的......”
我心惊的看着鹿知愿那张伪善的嘴脸。
从小到大只要她露出这副表情,我都会倒大霉,没有一次例外。
我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质问,“鹿知愿,你想要的你都已经得到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鹿知愿目光阴冷的盯着我,慢慢的靠近我,“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想要你死,一年前就迫不及待了!”
突然,她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她整个人竟然不受控制的摔在了地上。
见状,周围人一阵惊呼。
盛北沐穿过人群,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你来之前我有没有警告过你!”
我怔愣的盯着盛北沐,他竟然为了鹿知愿打我的脸?
从小我就最宝贝我这张脸,盛北沐更是把我的脸看的比他的命还要重。
我被从劫匪手里救回来,满身满脸都是伤,盛北沐心疼的捧着我的脸,眼里第一次闪现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戾气,“我会为你报仇,让这群畜生生不如死!”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委屈的眼泪蓄满了眼眶,“我没有!”
“我没有推她,也没有拿那条红宝石项链,你可以调监控,你也可以问目击证人,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打我,还打我的脸!”
盛北沐紧了紧打我的手掌,神色微微一变,刚要开口鹿知愿哀怨的看向了我,“凝歌,你是我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一年前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没有送你去监狱,只是让你去精神病院悔改。”
“如今我以为你学乖了,变好了,所以才带着你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动手推我,说谎成性我都能忍......”
鹿知愿痛哭出声,“但是红宝石项链是北沐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我求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她从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每次她犯了错误她都会先哭然后诬赖我。
每一次受惩罚的人都是我。
她大概习惯了,我一直给她背锅,一直是那个任她揉捏的软柿子。
但这次不行......
我再次指向监控,“鹿知愿你不用求我,项链在哪里查一下监控就知道。”
鹿知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的靠在了盛北沐的怀里,“北沐,既然凝歌那么喜欢那条红宝石项链就给她吧,反正调出监控的结果也是我的错......”
鹿知愿痛苦的捂住肚子哽咽出声,“当年她害死我的孩子我都舍不得要她偿命,如今我又怎么会因为一条项链怪她......”
听着鹿知愿颠倒黑白的话,我死死的捏紧了拳头,刚要开口,盛北沐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场搜身吧。”
现场搜身!
我诧异的看向盛北沐。
以前我穿露脐装和超短裙他都会黑着脸将外套绑在我的腰上。
他说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只能给他看。
如今,他竟然要当众搜我的身。
我死死的抓着礼服的裙摆,绝望的盯着盛北沐,“盛北沐,你疯了!”
“我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
盛北沐极其冷漠的打断我的话,“来几个人把她给我按在地上搜身!”
话音落,几名保镖气势汹汹的将我按在了地上。
我奋力的挣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没有,盛北沐,我真的没有!”
盛北沐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搜。”
刺啦一声,我身上的礼服被保镖粗暴的扯开。
我满是伤疤的皮肤瞬间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的天啊,好恶心,怎么浑身都是伤啊。”
“十年前鹿凝歌被绑匪劫走了两个月,听说那群绑匪穷凶极恶,八成是......”
“那她岂不是千人骑万人睡?好恶心。”
不是的!
这些伤都是在精神病院留下的,和十年前的绑架案没有一点关系。
我没有被千人骑万人睡,我没有!
我死死的护着胸口,想要用双手遮挡住身体,却被保镖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我绝望的盯着盛北沐,悲凉的笑出声,“盛北沐,如果我身上没有那条项链,我要你和鹿知愿......”
保镖突然将红宝石项链从我的礼服里拿了出来,“盛先生,找到了。”
我盯着保镖手里的红宝石项链,胃里突然一阵翻涌,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去,我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再睁眼,我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心头一慌,挣扎着起身,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把她关进狗笼子里去,她不是喜欢坏老子好事吗?我倒要看看她和狗谁更厉害。”
闻言,我猛的愣在原地,脑海里不断的闪回当年的画面。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整个房间开始天旋地转,我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充斥着霉味的地下室,被无情的塞进了狗笼子里。
突然那条狗朝着我扑了过来,我死死的捏紧拳头,发狠的掐住了它的脖子,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狗头上,直到它再也不动为止。
盯着面前没有生气的狗,我刚松了一口气,面前的狗突然活了。
它龇着獠牙,眼睛猩红的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惊恐的后退,退无可退的时候,我奋力的反抗,面前的狗突然变成了鹿知愿。
她穿着婚纱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凝歌,你和北沐上过床吗?”
“人人都说北沐爱你,可是他碰过你吗?”
“他嫌你脏啊,他爱的人是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等孩子一出生,我们就将你送出国去,让你自生自灭......”
我疯狂的摇头,尖叫出声,“我不脏,脏的是你!”
我抓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剪刀,毫不犹豫地扎向了鹿知愿的子宫。
噗呲一声,鲜血顺着鹿知愿的白色的裙摆往下流。
漆黑的房间突然亮了,鹿知愿那张模糊的脸也变得清晰了。
我惊恐的松开了握着剪刀的手,声音抖的厉害,“不是我,我没有要伤害你,我没有......”
我发疯一样的朝着床头柜的抽屉扑了过去。
我发病了,我要吃药......
可是抽屉里一片药都没有。
我绝望的看向鹿知愿,颤抖着嘴角,“我的药!”
鹿知愿惨白着脸慢慢靠近我,“你的药我都拿走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还给你换了更刺激的药。”
我震惊的盯着鹿知愿,“为什么?我已经签了子宫移植同意书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鹿知愿突然笑出声,“因为我想要你死!”
“只有你彻底死了,北沐才会忘了十年前你对他的救命之恩,才会一心一意的爱我。”
她抬起手,慢慢的放在我的腹部,“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子宫好好的幸福下去的......”
我愤恨的盯着鹿知愿,癫狂的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幸福?”
“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也配!”
鹿知愿涨红着脸,一脸得意的盯着我。
她艰难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挑衅,“鹿凝歌,从小你就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吃了那么多次亏却一点记性都不长......”
说着,鹿知愿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朝着窗帘丢了过去。
瞬间,窗帘燃起熊熊大火,紧接着火苗不断地朝着四面八方窜了过去。
很快房间里就成了一片火海。
火光映进我的眼睛,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鹿知愿的脖子,惊恐的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求饶,“别烧我,我会乖乖吃药的,我会听话的,别烧我......”
看着我的模样,鹿知愿嘲讽的笑出声,“这里每一处我都洒满了酒精,以这个火势,北沐只有救一个人的时间,你猜他会救谁?”
我嘲讽的盯着鹿知愿,动了动嘴角,她突然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得意的盯着我,“鹿凝歌,这次你又输了。”
说完,她撕心裂肺的嚎啕出声,“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凝歌要烧死我......”
看着鹿凝歌奋力拍着门板的背影,我按了按藏在内衣里的录音笔,嘲讽的笑出声。
这一次我不会输。
不知过了多久,鹿知愿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门外突然有声响。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我急切的抬眸,对上了一脸焦急的盛北沐。
他急切的将鹿知愿从地上抱起来,声音里满是恐慌的叫着鹿知愿的名字,“知愿,你醒醒,别吓我......”
我记得有一年我因为减肥低血糖晕了过去,盛北沐也是这么紧张的叫我的名字。
后来我醒过来,他抱着我竟然哭了。
可如今,我们距离这么近他竟然看不到我。
我挣扎着起身,艰难的朝着盛北沐爬过去,声音沙哑到近乎失声,“盛北沐,救救我,我不想死。”
盛北沐垂眸看着我,一张脸气愤到扭曲,“鹿凝歌,要不是为了你的子宫,我真希望你立刻就死。”
闻言,我自嘲的扯开嘴角,突然就湿了眼眶。
当年我就不应该拼死救他。
......
我是被疼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拿着棉签在我红肿溃烂的伤口上上药。
我疼的浑身颤抖。
小护士抬眼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盛先生说为了不让药物影响你的子宫,不允许任何人给你使用止疼药和麻药......”
我绝望的垂眸,心脏闷疼的厉害。
所以他只要子宫健康,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我僵硬的转头看向护士,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盛先生,鹿二小姐体检报告单不是最新的,我们需要进一步进行检查,而且她浑身烧伤超过百分之四十,现在还高烧不退,如果你执意要明天进行移植手术,鹿二小姐极有可能......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医生的话音落,盛北沐冷漠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必须明天!”
“知愿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等不了了,她绝对不能有事。”
“至于鹿凝歌......只要她的子宫健康,手术过后就算她变成了残废我也会一直养着她。”
我嘲讽的冷笑出声,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流。
我艰难的抬起手,将内衣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塞进了护士的手里,“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支录音笔邮寄出去。”
“时间是一个月后,寄件人是鹿凝歌,地址是......”
护士点了点头,一双眼红红的,“你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悲观了。”
我艰难的扯开嘴角,想笑却哭了出来,“我只是太怕了......”
怕没盛北沐没有机会看清楚鹿知愿的真面目。
“没什么可怕的,打上麻药睡一觉就好了。”
病房的门突然被盛北沐推开。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是鹿知愿最喜欢的颜色。
他表情冷漠的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到我身上的烫伤时,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干,“这是你欠知愿的,等手术结束,我会在郊区给你买套房子,你离知愿远一点,别再折腾了。”
盛北沐知道我喜欢热闹,所以婚房他特别买在了寸土寸金的市区。
如今为了鹿知愿,他竟然要将我关在郊区......
不过这次他和鹿知愿再没有机会伤害我了。
明天过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我抬眼看着他,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人就会消失,“好”
盛北沐神色一变,还要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急切的迈开步子朝着病房外面走,“知愿不哭,我这就回去陪你。”
......
第二天一早,我签好了最后一份文件,换上宽大的手术服。
在手术准备区,盛北沐紧紧的握着鹿知愿的手,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别怕,只是睡一觉就好了,等你换上健康的子宫,我们以后就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到时候我们就买一个带着更大花园的房子......”
闻言,我一愣,随后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这话盛北沐也和我说过。
他说花园里可以挖个泳池,架个秋千再放一个滑梯。
夏天他可以带着孩子们在泳池游泳,秋天就荡秋千滑滑梯。
冬天就全家到更暖和的地方去过冬。
周而复始,一直到我们很老很老。
可如今那些让我感动到落泪的话他又说给了鹿知愿听......
“鹿二小姐,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回过神,转头看向了盛北沐。
他冷着眼盯着我,安抚的将鹿知愿拉进怀里,“鹿凝歌,这是你欠知愿的。”
我眼眶一酸,盛北沐的模样突然变得模糊。
我对着医生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的厉害,“我准备好了。”
麻醉师将麻醉剂缓慢的注射进我的静脉,一股凉意瞬间在我的血管里流淌开来,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和盛北沐的过往不受控制的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我痛经,每次来姨妈都一把一把的吃止疼药,盛北沐听说,来姨妈吃羊肉滋补,于是从不吃羊肉的他雷打不动每个月都给我做羊肉。
我怕黑必须整夜的开灯睡,盛北沐则是有半点光亮都睡不着的人,可是怕我夜里找不到他害怕,他就硬是熬着让自己适应了开灯睡觉。
被绑匪劫走时,我拼死护着盛北沐,用力的将他往外推,他死死的抓着我的手,哽咽着咆哮,“要走一起走,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被救回来那天,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我,压抑着开口,“鹿凝歌,我会娶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
曾经盛北沐对我的那些好,如今却像一把把刀子,一寸一寸的刺进我的心脏。
如果有下辈子......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盛北沐,我们下辈子不要再见了......
耳边突然响起心电监测仪刺耳而单调的长鸣声,我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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