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温清辞陆北琛《月落难寻归雾里》
领证后的第99天,温清辞收到陆北琛递来的离婚申请。
只因他那失忆的白月光看到结婚证,被刺激,犯起精神病,囔囔着要捅人。
“思悦记忆和精神都不稳定,我也是为你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等冷静期最后一天,我再去撤销。”
温清辞晦涩讽刺地瞥了一眼桌上,男人早早签下名字的协议。
“奶奶一直很想看到我们的婚礼。”
他们原本定好,在第一百天,也就是明天办婚礼。
“只是延期而已。”
耳边浮现简思悦在客厅里的啜泣声,陆北琛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一个花瓶正好丢了进来。
温清辞快速侧身,但花瓶还是擦过额头,哐当掉在地上。
她碰到额头的鲜血,想喊陆北琛,却见男人皱眉过去,扶住因为惯性,要摔倒的简思悦。
“伤到自己怎么办?”
无奈的质问,熟悉不过的宠溺,让温清辞愣在原地。
“谁让你瞒着我结婚的!”
简思悦的小拳拳落在陆北琛的胸口,指着温清辞,“狐狸精,勾引我男朋友!”
简思悦失忆,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高中,她和陆北琛作为校花校草,热恋动情的阶段。
“都解决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陆北琛安慰她,瞥见滞涩在原地的温清辞,还没张嘴,就被拉走。
“我要你讲故事,哄我睡觉。”
“都依你。”
温清辞看他们离开,指甲陷入掌心,直到伤口结痂才清醒。
晚上,陆北琛带着别人的香水味,从后搂住她。
“就像当初你救我一样,只是负责而已。”
陆北琛一家遭遇地震,只有他活下来。
当时温清辞身为救援队队员,冒着生命危险,把人救出来,两人日久生情。
后来,陆北琛当精神科医生,两人成了医院的一段救赎佳话。
直到一次抗洪救灾,他失踪三天三夜,救下洪水中,受伤失忆的高中白月光,简思悦。
还把人带回陆家。
“养完伤,就把她送回去。”
那时,温清辞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不以为意,可渐渐地,陆北琛越来越上心。
温清辞产检,他辅导简思悦写高中作文;做完十台手术,回家看见两人穿着校服,嬉笑打闹,重温高中岁月。
孕吐难受,陆北琛买她过敏的海鲜粥,直到简思悦吃腻了,才没再出现。
要再相信一次吗?
灯光熄灭,陆北琛起身离开。
想到今天的离婚协议,温清辞悄悄跟过去,到一所学校。
男人绅士俯身,牵简思悦下车,将校服外套笼在她身上。
月光洒落,他们在教室的桌子上接吻。
“有想起来吗?”
“如果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去,我就全记起来了。”
简思悦依偎在他的怀中,陆北琛整理她的碎发,“你就把她当作管家。”
“我最爱的,只有你。”
温清辞如遭雷击,心脏像是被攥紧,一阵钝痛。
最爱简思悦,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她狼狈不堪地后退,不小心从楼梯跌落下来。
“啊!”
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她慌乱呼喊陆北琛的名字。
却被简思悦的声音盖过去。
“什么声音,北琛,我怕黑,想回去了。”
“别怕,我带你跑。”
脚步声越来越远,温清辞忍痛爬上楼梯,想让陆北琛救救自己,还有孩子。
“陆北琛,别走,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剩无尽的夜色。
她蜷缩一团,有灯光打在身上,惊喜抬头,却见一群混混围着自己。
“好像是孕妇啊?把她身上值钱的带走。”
“万一被报复呢。”
“怕什么,肯定是个小三,不然怎么会被老公丢在这里。”
讥讽嘲笑的话,像是利剑扎入温清辞的心脏。
她身上值钱的外套首饰都被扒得一干二净。
有混混碰到她下腹的血,十分嫌弃地踢踹她的身体,把昏迷的她丢到大马路上。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她摸了摸腹部,孩子还是没保住。
温清辞无措地哭泣,给陆北琛打电话,第9个电话才接通。
“陆北琛,孩子。”
“北琛,我要玩旋转木马,你陪我!”
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辞辞,孩子的事情,可以找院长帮忙。”
陆北琛低声解释,“我陪思悦,等她记忆恢复,我再好好陪你。”
又是一样的借口,陆北琛要是算过,就会发现,他连一次产检都没陪同过。
挂断电话后,温清辞擦干眼角的泪水,去找院长,申请援外。
院长豫开口,“主要是家属签字,北琛那边答应了吗?”
“他答不答应,已经不重要了。”
温清辞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签下离婚协议。
撤销当天,她早已在国外。
他们只有离婚,不会再复婚。
次日一早,她将离婚协议递给从简思悦房间出来的陆北琛,两人面面相觑。
字迹干净利落,是陆北琛要的结果,却让他莫名不安,没细想,压下这份情绪。
“要演戏,就做全套,这段时间,你住在次卧,也不会和思悦起冲突。”
陆北琛整理她的碎发,“撤销那天,我就送她去国外。”
这话,温清辞早已听过无数次,最后的信任早已和孩子一起消失。
“随你。”
说完,房门打开,简思悦穿她的丝绸睡衣,睡眼朦胧地出来。
陆北琛松开她,上前整理简思悦的衣领,皱眉,“不冷吗?”
仿佛和温清辞才是见不得人的偷情。
温清辞敛眸盖住讽刺,当天搬到客卧,将两人的婚纱照和情侣杯子全丢了。
陆北琛看见这一幕,无奈叹气,像往常一样哄着。
“小辞,只是演戏,我们最后还是会结婚。”
男人沙哑的声线透着性感,却无法再让温清辞心动,反而带来心痛。
她轻启红唇,“是你说,做戏做全套,万一她看见了,岂不是露馅了?”
带刺的话,让陆北琛表情顿冷,用力摔上门。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简思悦开心喜悦的声音,还有陆北琛的低哄。
温清辞抱头坐在地上,但凡陆北琛多上心留一会,就会发现床上的流产报告。
她将最后的婚戒摘下来,带着陆北琛曾经许诺过的一切,丢到窗外。
既然做不到,那她也不要了。
她重新去医院上班,顺便去找陆老太太解释。
“奶奶,我和北琛。”
走不到最后。
话没出口,门外一个提刀大汉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对她一阵骂。
“怎么会有这种庸医!把我孩子搞成植物人!”
温清辞将陆老太太护在身后,皱眉要解释,却被一道尖锐的声音给顶撞。
“我认识她!她不仅医德不行,私人生活还混乱!”
“勾引我男朋友!”
简思悦踩着高跟鞋,气势嚣张地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扬在空中,上面是温清辞和陆北琛的暧昧写真。
“这就是证据!”
温清辞脑海里全是陆北琛的句句低哄,和夸奖。
“辞辞,好乖,你穿这些好看。”
可在此刻,成了扎入温清辞心脏的利剑,浑身冰冷。
她狼狈地弯腰低头去捡,围观的人却朝她吐唾沫。
身后的陆老太太十分着急地阻拦,帮忙解释,但无人在意。
“还挺性感的啊。”
“有什么用,人品不行,当什么医生!”
“要我说,治错病,就偿命!”
辱骂声中,提刀的大汉被怂恿,阴沉拿刀朝她冲过来。
温清辞下意识地想退开,却瞥见身后动弹不得的陆老太太。
最后,她赤手抓住刀刃,掌心刺痛,鲜血止不住地流。
恍惚中,她看见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走过来,眼眸微亮,像是看到一丝希望。
“陆北琛!帮我!”
陆北琛听闻言顿住,准备走向温清辞,简思悦见状,直接倒在他的身上。
“脚崴到了,北琛,这里好乱,我害怕!”
在温清辞疼痛的目光中,陆北琛犹豫两秒,咬牙横抱起简思悦离开,临走的时候,喊来保安快去帮忙。
一瞬间,掌心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却没心底绝望的难受。
她猛然松手,任由小刀擦过她的脖颈。
大汉想再刺入心脏,被赶来的保安砸晕。
温清辞虎口逃生,可身体却像是浸入冷水一般,失血过多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脖颈的伤口被包扎好,旁边看护的陆北琛给她检查伤口。
“医生说,休养几天就好了。”
就好了。
温清辞呢喃这三个字,眼眶通红地看向身边矜贵的男人,“照片怎么回事?”
“她怎么能诬陷我!”
她愤怒得发抖,沙哑哽咽,委屈的样子让陆北琛一愣。
“思悦有家族精神病遗传史,又失忆,乱说也是正常。”
“至于照片,是我的问题,让她不小心翻找出来。”
陆北琛将所有的错揽了下来,薄凉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别跟她计较了。”
“顺便帮她跟奶奶解释,她不是故意的。”
温清辞不敢相信,受伤的人明明是自己,却要给帮凶解释?
“我不要。”
“陆北琛,我的手,差一点就不能做手术了。”
那人动作快准狠,要是再深一点,她的手,就没资格上手术台。
陆北琛松开她,语气冷下来,“辞辞,你做不了手术,刚好可以养胎。”
“但奶奶误会思悦,就不允许她留在陆家治疗。”
“大度一点,好不好?”
她已经大度到失去丈夫和孩子了。
句句质问,让温清辞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她仍倔强地不肯松口。
“好,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留在病房里反思。”
陆北琛让人看守病房,变相地软禁她,送来养胎的药被她丢入垃圾桶。
将近一周,她无法喘气地困在里面,直到保镖说,简思悦要见她。
温清辞不想去,却被强制押到陆北琛的办公室门口。
她艰难抬起手,做好看到荒唐画面的准备,却听到门缝传来,隐约的交流声。
“北琛,思悦的记忆是正常的,你真打算陪她继续演?那温清辞呢?”
“简思悦是陆哥的白月光,当时分手,陆哥差点跳湖,后来救她,差点没命,那可是看得比命还重要啊。”
“我信,至于温清辞,只能算合适,母凭子贵吧。”
众人纷纷赞同,温清辞呆滞震惊地站在门口,紧紧攥住把手。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冷傲地轻启嘴唇。
“当年的事,我和思悦都有难处,这段时间,也是想弥补遗憾。”
陆北琛无奈心疼地开口,“为她,才当的精神科医生,我也想治好她。”
“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实在不行,就离婚协议撤销一次,再签一次,总能拖到思悦好转。”
“温清辞那么爱你,签个名字,还不是简单?”
陆北琛没有否认好友的主意,微微点头。
温清辞见状,心如刀割,眼泪吧嗒掉在地上。
原来,陆北琛是为了别人才当医生,还陪白月光演戏,不惜把他们的婚姻当儿戏。
“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别想了。”
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温清辞被扯到一边,对视上简思悦的阴沉的眼眸。
“陆家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见她目光如炬,既然没有失忆,那医闹的事情,就是故意的。
“奶奶不会接受你的。”
“而且,是你嫌贫爱富,丢下他离开。”
那时,陆北琛隐瞒自己的身世,准备告白的时候坦白,简思悦没耐心,先跟别人跑去国外。
后来,康复过程中,更是担心陆北琛拖后腿,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啪!”
被戳中想法的简思悦脸色顿变,扬起手,扇她一巴掌,觉得不解气,更是直接推她下楼。
“啊!”
温清辞没反应过来,身体滚下楼梯,伤口磕碰到死角,腹部被狠狠撞到,她头晕目眩地躺在地上喘气。
陆北琛注意动静,看到这一幕,脚步抬起,却被简思悦拉住。
女人娇俏地靠在她的怀中。
“北琛,她骂我!”
“她说我脑子有病,还说要我赶紧滚!”
简思悦委屈巴巴地开口,陆北琛赶紧安抚她,语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
“别听她胡说,你没问题。”
他轻拍简思悦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清辞心脏钝痛,看着男人冷脸,步步朝她走过来。
“陆北琛,我肚子。”
以为他要拉自己起来,温清辞难受地伸出手,却在下一秒,被用力拽起来,摁在旁边的墙壁上。
“温清辞!谁让你过来,让你刺激她?”
陆北琛咬牙切齿,见她苍白的脸色,压下心底的烦躁,捏紧她受伤的掌心,将人带回房间。
一眼就瞥到垃圾桶里的养胎药。
“辞辞,你之前从没这么无理取闹过。”
男人眼眸瞬间沉下来,温柔开口,却透着窒息的危险和偏心,“既然你不乖,那就先学乖。”
他让保镖将温清辞摁在床上,喊来护士,将垃圾桶里的养胎药,强行塞入她的嘴巴里。
温清辞不断挣扎,想说孩子已经没了,这些都没意义,却被捏住嘴巴,无法开口。
旁边有人提醒要不要检查一下孩子。
“要是有事的话,早就流血了,没事的。”
陆北琛冷静开口,让温清辞疼得眼泪直流。
等护士喂完药,简思悦拿着一些剩饭剩菜进来,不少都是温清辞过敏不吃的。
“她说我脑子有问题,我看她才是。”
“北琛,这些是医生说可以补脑子的食物,让她吃吧。”
温清辞不停地摇头,“唔,陆北琛,我不吃!”
“我对海鲜过敏,会死掉的。”
可她不断地哀求,抵不过简思悦撇了撇自己的樱桃小嘴。
“如果北琛心疼的话,那就算了。”
简思悦低声难过地说道,“可能她说得没错,我还是走吧。”
说完,就要离开,却被陆北琛抓住手。
陆北琛忽视温清辞可怜脆弱的目光,缓慢冷漠地让人把那些剩菜剩饭喂进她的嘴巴里。
呕吐后,又重新喂。
温清辞感觉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最后,掌心的伤口已经泛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以前她孕吐难受,陆北琛都是好声好气地劝着。
“温小姐,不用客气,帮你治病,是我该做的。”
简思悦百无聊赖地打了打哈欠,随后道了句无聊,转身得意地离开。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可温清辞早已千疮百孔。
陆北琛踱步到她面前,握住那双苍白冰冷的手,语气缓和无奈。
“辞辞,先委屈你,我会让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孩子也会没事的。”
“至于这些。”
他瞥了一眼地上乱七八糟的食物,微微皱眉,“就当是你冒犯她,给她道歉吧。”
温清辞麻木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疲惫心碎地看他离开的身影。
身体火辣辣地疼,苍白的手很快泛起红疹。
医生过来急救,问她孩子的情况。
她用尽全部力气摇头,“没有孩子了。”
说完,陷入昏迷,醒来当晚,被保镖摁住,重新塞入过敏的食物,一旦有症状,就急救,如此循环。
旁边还有人开录像。
“简小姐吩咐的,不好意思了,夫人。”
温清辞攥紧双手,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消瘦得可怕。
直到医院开会,要公布援外名单,陆北琛才让她离开。
陆北琛腰窄肩宽,气质清冷地站在那里。
他第一天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都说温清辞好福气,捡到个为爱低头,不惜放弃家业的贵公子回来。
温清辞当时心里甜蜜,如今想来,陆北琛为爱低头,只是爱的不是她。
“怎么瘦这么多,过几天,让阿姨给你补补”
陆北琛亲昵地整理她的衣领,可温清辞下意识,害怕地避开。
冷漠疏离的态度让他不爽,放下手,脸色微沉地走在前面。
“走吧。”
一路上,温清辞都在想,要不要提前跟陆北琛交代自己援外的事情。
最后还是没说,反正名单很快公布。
大会上,院长一个个念着名字,就在即将念到温清辞的时候,陆北琛的电话响起来。
原本挂断的动作,在看见名字后顿了一下,随后示意自己离开。
温清辞看见上面的名字,是简思悦。
她想拉住对方,却被陆北琛给扯开,只见男人语气温柔地低喃。
“好,不哭,谁也不能欺负你,我这就给你买冰激凌。”
“你要什么口味的。”
温清辞指尖蜷缩,他离开大门的下一秒,院长念出她的名字。
就在众人惊讶无比的时候,有人冲了进来。
“陆医生在吗!陆老太太被人刺伤,送急救室了!”
陆北琛早已离开,温清辞边跑边过去,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通,甚至对方直接关机。
她掌心冰凉,到的时候,陆老太太浑身是血,只剩最后一口气。
“没有刺到要害,但受到刺激,心脏承受不住。”
温清辞走过去,握住她苍老的手,“奶奶,你撑住,我把陆北琛喊来。”
“不,不用了。”
“小辞,就算你不要北琛,也不要让他和简思悦在一起。”
“是陆家对,对不起你和孩子。”
那一瞬间,温清辞清醒明白,是简思悦过来了!
温清辞调出监控,一眼就看见简思悦站在陆老太太面前,恶毒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着,活生生将人气晕过去。
监控结束,后事需要处理。
温清辞带律师去找陆北琛,绕了一大圈,找到全城最豪华的酒店。
“陆总特地嘱咐,这是给简小姐举办的高中同学聚会。”
“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包括您。”
保镖不客气地说道,温清辞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径直推开对方。
一进去,入目是灯红酒绿,角落里,简思悦坐在陆北琛的怀中,娇俏地笑着。
温清辞想到躺在冰冷床上的陆老太太,吐了口气,声音颤抖。
“陆北琛,奶奶......”
“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思悦看过来,厉声质问陆北琛。“你不是说解决了吗!”
下一秒生气地将桌子上的蛋糕掀飞,劈头盖脸地倒在温清辞的身上。
偌大的动静和满地的奶油,让不少人惊讶看过来。
沙发上矜贵的男人起身,所有人都觉得简思悦要完蛋。
毕竟温清辞才是陆家少夫人。
陆北琛皱眉喊来保镖,在众人意外的目光中,示意他们把温清辞拖走。
“辞辞,我让你出来,不代表你可以放肆。”
陆北琛冷冷开口,毫不掩饰地偏袒,然后一口一个乖地哄着简思悦。
“我来,是因为奶奶的后事,要你处理。”
温清辞忍住掌心刺痛,甩开保镖,缓缓开口。
律师也递来一份遗嘱。
陆北琛微微皱眉,心脏猛然一跳。
可还没等他反应,旁边的简思悦忽然拿起椅子,砸开窗户。
“你胡说什么,我早上看到奶奶还好好的,你要是想诬陷我,直说就是。”
她流泪无辜,身子靠在窗户,手指对准温清辞。
“硬要逼死我吗!”
抬起脚,一副要跳下去的样子。
“悦悦!”
陆北琛一阵惊呼,甩开律师手中的文件,冲了过去。
温清辞看他为了救简思悦,不惜踩满地的玻璃碎片,手臂刺入窗户边缘的玻璃,划出一大道口子。
血止不住地流。
当初外出救援,自己受伤,都没见他这么慌张害怕。
陆北琛将人抱在怀中,怒目瞪向温清辞,让保安把人轰出去。
律师想要上前辩解,结果被他踹到一边。
“温清辞,我知道你吃醋,但拿奶奶来刺激思悦,过分了!”
“而且,陆家是我做主。”
他当场辞退陆老太太请来的律师。
满屋戏谑看戏的眼神,让温清辞如芒在背,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小三。
手心在挣扎中,刺入玻璃,她忍痛,红眼看向陆北琛。
“我不会说谎。”
陆北琛心思都在简思悦身上,听见这话,头都没抬起来。
温清辞像是被丢垃圾一样,被摔到走廊上。
“夫人,现在怎么办?”
律师皱眉询问,温清辞握紧拳头,看向那紧闭的包厢大门,艰难开口。
“陆北琛不做,我替他做。”
就当是报答,陆老太太对她婚后的照顾。
她不眠不休,在第二天,抱着陆老太太的骨灰盒回到别墅。
刚到,就遇上从主卧悠哉走出来,穿性感内衣的简思悦。
“这就是那个老太婆啊。”
简思悦不屑瞥了骨灰盒,讽刺开口,“还想赶我走,我才说她几句,她就直接气晕过去。”
“老了就是没用。”
温清辞浑身颤抖,没想到简思悦这么过分,用力扬起手,扇了过去。
“啪!”
干脆利落。
简思悦满脸震惊地捂住脸颊,脸色阴沉,尖叫起来。
陆北琛从书房出来,看到她捂着泛红的脸颊,二话不说冲过去,将温清辞推开。
手劲很大,让她晃了一下,手中的骨灰盒不稳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却被拽住受伤的掌心。
“温清辞,你打她做什么!”
“她说奶奶,我不能打吗!”
简思悦闻言,哭着倒在陆北琛怀中,撒娇地捶着他的胸口。
“不是这样的,是她拿盒子说,这是奶奶。”
“北琛,你知道我最害怕这些东西了,她吓我,我不生气,但是不能这么诅咒奶奶啊。”
温清辞一个劲地摇头,想要开口,却被陆北琛甩开,额头撞到旁边的桌角。
“你吃醋,但奶奶对你好,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他满脸嫌弃,让人立刻把地上的骨灰扫走。
温清辞满脸是血,在旁边尽力阻止,却被保镖拽住。
“陆北琛,那是奶奶,我没骗你。”
“别弄走,别!”
不管她怎么嘶吼解释,都没人愿意听。
陆北琛还让人把骨灰扔到远处的垃圾桶里,“别让思悦吓到。”
见温清辞要冲上去,冷声让人把她关到地下室。
“辞辞,这几天,就当让你清醒,别再乱说胡话。”
“教坏肚子里的小孩,也不好。”
温清辞怔愣住,满脸泪痕开口,“我不要!”
订婚那天,她被绑架,困在森林的木屋,每天被打骂。
绑匪拿到钱就跑,让她差点被狼群撕碎吞了吃。
她开始怕黑,陆北琛十分耐心,通宵安抚她。
如今为了简思悦,要让她重温噩梦。
“你打了思悦一下,就每天还她99下。”
“刚好学乖,也不会伤到孩子。”
体贴施舍的话让温清辞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她哀求陆北琛,可对方只问简思悦,满不满意。
地下室里,温清辞白皙的脸颊红肿一片,没有正常的食物,只有送来的泔水。
在将近饿死,她被人强行喂下去,吐了就再喂,直到一大盆见底。
地下室密不透风,她窒息地靠在门后,求陆北琛让她出去,可没人搭理她。
温清辞的耳边,都是简思悦在客厅的嬉笑打闹声,以及陆北琛宠溺的叮嘱。
甚至还有两人黏糊抵在地下室门口的接吻声。
她绝望地倒在地上,情感早已干涸。
再有知觉,是陆北琛才打开地下室的大门,问她错了没。
“这两天,我带悦悦去外面散散心,看能不能记起来。”
陆北琛淡淡说道,“你就留在家,布置她后天的生日。”
简思悦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硬币,丢在温清辞面前。
“这个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啦。”
她嘴角微勾,无辜地开口,“你怎么不说谢谢啊?”
陆北琛见温清辞一动不动,凉薄地拿出辞职信。
“跟思悦说谢谢,否则,我就替你交上去。”
那封辞职信,是两人刚结婚,温清辞为了安抚陆北琛的占有欲,给他的安全感。
“你和我的梦想,一样重要。”
温清辞天真烂漫地爱着陆北琛,却没想到,对方当时没给出的辞职信,如今,为了简思悦,威胁她。
心里又恨又痛。
她佝偻身子,弯下腰,捡起那三个硬币。
道了一句晦涩的谢谢。
陆北琛见她低头,心里却没有因为她的服软而松口气,反而莫名不安和难受。
简思悦见他走神,将他拉走,没让他细想。
温清辞看着他们恩爱地离开,自己走到陆北琛指定的酒店。
服务员过来询问,怎么布置生日宴。
温清辞想到陆老太太走了,却没一个葬礼,指尖蜷缩,心里的恨意涌现。
“按照葬礼标准办。”
就算陆北琛追究,那她也已经去援外。
温清辞布置陆老太太的葬礼,期间,手机不断震动。
无数条暧昧的图片和视频传了过来,都是简思悦和陆北琛颠鸾倒凤的画面。
温清辞没看两秒,就直接摁灭。
她对简思悦的挑衅置之不理,对方却不饶不休。
在两人回来前一晚,简思悦用陆北琛的手机弹来一个视频通话。
“你给温清辞看,我就相信你爱我。”
陆北琛瞥了一眼屏幕,低头和简思悦吻了起来。
温清辞的手臂越来越僵,喘息声就像是锋利的小刀,凌迟着心脏。
“北琛,我不仅想嫁给你,还想要你的孩子。”
“我妈妈的精神病也是有了我,才好的。”
简思悦撒娇哼声,陆北琛宠溺无奈地答应下来。
“好,依你。”
话音落下,温清辞也会回过神来,指尖冰凉地摁断通话。
她麻木咬唇地在沙发上坐了两小时,直到陆北琛打来电话。
“思悦说的话,不要在意。”
“你也听到,有了孩子,她说不定就好起来,而且,陆家也只会承认我和你的孩子。”
陆北琛动情的嗓音格外性感,却让温清辞觉得恶心和寒心。
她握紧手机,点头冷静应好,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讽刺平静。
“陆北琛,你是精神科医生,你应该知道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陆北琛愣住,心里猛然跳了一下,皱眉想要警告她,却被挂断。
这是温清辞第一次挂他的电话。
他心里莫名不安,犹豫要不要打过去,被简思悦喊过去。
也许是想多了。
陆北琛告诉自己,温清辞也就是这两天闹一下脾气,到时候回去就好了。
别墅里,温清辞收拾好所有行李,在次日大早,起身前往机场。
她站在机场大门,看见陆北琛发来的消息。
【来接。】
命令的语气,大概能想象到对面的男人多么矜贵傲慢。
她扯了扯嘴角,直接删除,关机,走进去,和援外队伍的人集中。
陆北琛到机场发送完短信,抬头就看到医院的援外队伍。
恍惚间,好像看到温清辞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抬脚过去。
但等再眨眼的时候,队伍都是男性。
可心里一股强大的直觉,以及温清辞迟迟没回复的短信,让他微微皱眉。
“北琛,你要去哪里?”
简思悦见他表情不对,拉住他。
陆北琛回神,道了一句想跟同事打招呼。
“同事有什么好招呼的,还是给我庆祝生日吧!”
“好,今天都听你的。”
陆北琛温声说道,按下跳动不安的心脏,等找到空隙,再转头,援外队伍早已消失。
认错了吗?
心间像是被压住一块石头,他们等不到温清辞,脸色越来越差。
“估计准备我的生日会惊喜呢,北琛,别生气。”
简思悦娇滴滴挽住男人的手,善解人意,心底却在盘算,生日会如何让人出丑丢人。
陆北琛皱眉喊来司机,在他们上车的那一刻,温清辞的飞机也起飞。
她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城市,即使知道援外危险重重,可心头还是轻松无比。
她和陆北琛之间,只有离婚,没有复婚。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月落难寻归雾里]即可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