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晚晴沈烬《山有木兮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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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了沈烬七年。
所有人都说沈烬生性凉薄,不懂感情。
可我却像中了邪似的,发了疯地爱他。
为了他,我放弃了心爱的小提琴事业,辞去了乐团首席的职位。
为了他,我每天天不亮就穿过大半个城市,去照顾他年迈的父母,熬药做饭。
我固执地以为,总有一天能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
直到在他哥哥的葬礼上,我亲眼看见他将嫂子顾明月抵在墙上,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说:“明月,这些年我心里只有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不会爱,只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顾明月。
我连夜收拾行李离开,登上飞往国外的航班。
可当我走后,他却后悔了,发了疯似的到处找我。
但我的心已经死了。
握不住的沙,就该扬了它!
1
我爱了沈烬七年。
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烬,是在大学音乐厅的后台。
我作为小提琴独奏刚结束演出,他作为赞助商代表来送花。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
当他向我走来时,整个后台的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了,我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一刻,我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晚晴小姐,您的演奏很不错。”沈烬递过花束,对我淡淡一笑。
“谢谢......”我接过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灼伤般发烫。
七年间,我经常在梦中梦到这一幕。
因为...
这是我与沈烬为数不多的温情画面。
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束花原本是要送给当晚的女高音的。
只是她临时取消了演出,沈烬才不得不转送给我。
就像他后来对我的感情,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可纵使这样,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在我知道沈烬的父母,需要人照顾时。
我立刻辞去了乐团首席的职位跑到他家去照顾。
还记得我把辞职信交给团长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眼神。
“晚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演奏者,你真要因为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放弃你的梦想吗?”
“对不起,团长。”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烬的父亲中风卧床,母亲患有严重的关节炎。
我每天天不亮就穿过大半个城市,去他家照顾他们。
为此,我学会了熬药、按摩、换尿布,做各种营养餐。
可沈烬却没有太多的感动,每次见到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与沈烬的冷淡不同,沈母对我则是十分满意。
她常常拉着我的手说:“晚晴,你别太辛苦了,阿烬那孩子性子冷,你别往心里去。”
我每次都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儿。”
我确实没有在意。
因为我见过他在商业谈判中冷酷无情的样子。
同样见过他对追求者是怎样毫不留情的拒绝。
我固执地认为,他是真的不善于表达,天性如此。
我爱他就要包容他的所有缺点。
因为爱本来就不求回报。
我总有一天能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
直到那一天,在他哥哥的葬礼上,我的世界才轰然崩塌!
2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沈烬的哥哥沈燃因车祸去世。
葬礼上,所有人都穿着黑衣,表情肃穆。
我忙着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像个尽职的沈家媳妇。
虽然沈烬从未承认过我们的关系......
葬礼接近尾声时,我四处寻找沈烬,想问他晚上要不要留下来陪父母。
可在教堂后面的小花园里,我看到了让我血液凝固的一幕。
沈烬将嫂子顾明月抵在墙上,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的墙壁上,两人近得几乎鼻尖相碰。
顾明月脸上还挂着泪痕,而沈烬的表情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明月,这些年我一直爱着你。”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
“现在大哥不在了,我终于可以向你表白了!”
顾明月颤抖着摇头:“不行的,阿烬,我们是...”
“我不管那些!”
沈烬打断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你了!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份爱藏在心里,但现在...”
听到沈烬的表白,我的大脑轰的一下。
眼前这个会温柔低语、会为女人擦泪的男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烬吗?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嘎吱一声,两人同时转头。
沈烬看到我时,眼中的柔情瞬间冻结,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冷漠眼神。
“晚晴?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疏离。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烬从不带我参加家庭聚会。
为什么他总找借口不让我见沈燃夫妇。
机械地对沈烬说:“我...我来问你晚上要不要留下来陪爸妈。”
沈烬皱了皱眉:“不用了,明月会留下来。”
顾明月慌乱地看了我一眼,迅速擦干眼泪:“晚晴,你别误会...”
“没什么可误会的。”我打断她,转身离开。
我怕再多待一秒,自己会当场崩溃。
那天晚上,我回到了和沈烬同居的公寓。
虽然叫同居,但他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
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衣柜里我的衣服不多,大部分空间都被他的西装占据。
梳妆台上,我的护肤品旁边是他常用的古龙水。
这瓶香水是我去年生日时特意为他买的,他收下后连谢谢都没说。
收拾到一半,门开了。
沈烬站在门口,领带松散,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你在干什么?”他皱眉看着摊开的行李箱。
“离开。”我没有抬头,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
他走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别闹了,晚晴。”
我抬头看他,这张我爱了七年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陌生。
“闹?沈烬,你觉得我是在闹?”
“今天你看到的事情...”他难得地露出犹豫的表情。
“放心,我不会说的。”
我冷笑:“毕竟在哥哥的葬礼上,弟弟向大嫂表白这种事儿实在太毁三观了,我说不出口!”
沈烬的表情冷了下来:“沐晚晴注意你的言辞!”
“沈烬,七年了!”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像个傻子一样爱了你七年,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梦想。
就为了等你回头看我一眼!
结果你呢?
沈烬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小丑!
“我没有要求你为我放弃什么。”他松开我的手,语气平静得残忍。“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沈烬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是啊,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自我感动。
他从未承诺过什么,从未说过爱我。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强忍悲痛继续收拾行李。
“所以现在,我放手了!”
沈烬没有说话。
反倒是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我继续收拾行李。
直到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时,他才突然开口:“你要去哪?”
我没有回头:“我去哪和你没关系!”
“沐晚晴,你确定要走?”
我停下脚步,没有转身:“沈烬,握不住的沙,就该扬了它!”
说完,我关上门,走进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终于允许自己哭了出来。
七年的痴恋,原来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3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大厅,看着航班信息屏上闪烁的航班号。
“CA987,巴黎,登机中。”
七年前,我就是从这个机场出发去维也纳音乐学院进修。
那时我满怀憧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
而现在,我手里握着的是单程机票,目的地是巴黎一家小型音乐学院的教师职位。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沈烬的来电。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看了三秒,然后按下了关机键。
登机口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城市。
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像极了七年前第二次见到沈烬时,他西装上沾着的雨水。
“女士,您的登机牌。”空乘温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飞机起飞时,我闭上眼睛。
失重的感觉像极了这七年里每次见到沈烬时的心跳。
“再见了,沈烬。”我在心里轻声说。
巴黎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冷。
我租了塞纳河左岸一间小公寓,每天步行十分钟就能到音乐学院。这里的学生大多天赋平平,但至少他们眼里还有对音乐的热爱。
“沐老师,这个乐句我总是拉不好。”金发碧眼的少女苦恼地举着小提琴。
我接过琴弓,示范了一遍。“注意手腕的力度,像这样...”
琴声在教室里回荡,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离开沈烬后,我第一次真正感到平静。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校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烬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雪地里,呼出的白气在他面前凝结。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晚晴。”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
我僵在原地,手中的教案散落一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问了你在国内的乐团老师。”他弯腰帮我捡起纸张,“我找了你三个月。”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厌恶。
“有什么事吗?”我语气平静的接过教案。
沈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来带你回家。”
“家?”
我笑了:“沈烬,我和你从来就没有家。”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爸妈很想你,自从你走后,妈妈的关节炎又犯了...”
“所以呢?”
我打断他:“你需要一个免费护工?”
沈烬的脸色变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抱紧教案。
“晚晴我错了,直到你离开后,我才发觉,我真正爱的人原来是你!”沈烬踌躇不安的看向我。
“太迟了。”我冷漠地转身走向校门。
这时,沈烬冲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晚晴!给我一次机会。”
我挣开他的手:“沈烬,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在听到你和顾明月表白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走进教学楼时,我听见他在身后喊:“晚晴,对不起!但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沈烬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公寓楼下,他会突然从车里走出来。
在咖啡馆批改作业时,他会坐在对面的位置。
甚至在我带学生去音乐厅演出时,也能在观众席看到他。
直到一个雨夜,我终于爆发了。
那天,我从学校加班回来,沈烬站在公寓楼下拦住了我。
“你到底想怎样?”
我怒喝:“沈烬,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能不能别再骚扰我了!”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知道我错了...晚晴,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我冷笑。
“你不爱顾明月了吗?”
沈烬的眼神闪烁:“我对明月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自从你离开后,我才明白...”
“明白什么?”我打断他。
“明白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傻傻爱你七年?
还是明白除我之外没人会真心实意为你照顾父母?
还是...
明白了心中的白月光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
沈烬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打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不...不是的!晚晴你听我解释!”
他想要辩解,可我却已经转身走进楼道。
第二天清晨,我打开门,发现沈烬还站在原地。
“你...在这里站了一夜?”
他虚弱地点点头:“晚晴...现在能听我的解释了吗?”
我刚想要开口,沈烬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
我下意识接住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连忙拨通了急救电话,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医生责备地看着我。
“病人高烧40度,再晚点送来就危险了。”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沈烬的睫毛在颤抖,嘴里含糊地喊着我的名字。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他送我回家时,把伞全部倾斜向我这边,自己的肩膀却湿了一大片。
也许,他曾经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吧。
沈烬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
他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晚晴...你还在。”
我合上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医生说你需要观察24小时。”
沈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我按住了肩膀。
“别动,针头会歪。”
他乖乖躺回去,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
“晚晴,对不起。”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喝点水吧。”
沈烬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我真的很后悔...”
“不要说了,我没兴趣听!”我打断他。
“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见我要走,沈烬顿时急了。
猛地拔掉针头,朝我追了过来。
“晚晴!别走!晚晴,我爱你!”
我愣住了,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沈烬苍白的脸上那双急切的眼睛凄厉一笑。
“太迟了,沈烬...我们...回不去了。”转身离开了医院。
4
那天过后。
为了躲避沈烬的纠缠。
我回到学校辞去了工作,踏上了归国的航班。
去了宜市的一个海边小镇。
这座南方小镇与巴黎的繁华截然不同,街道两旁是高大的椰子树,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小姐,需要打车吗?”一个皮肤黝黑的司机热情地招呼我。
我点点头,报出了提前订好的民宿地址。
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手背上,暖洋洋的。
民宿是一栋蓝白相间的小楼,离海边只有五分钟路程。
房东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听说我是音乐老师,热情地介绍着附近的音乐酒吧。
“有个叫海韵的酒吧,每周五都有现场演奏,老板人特别好...”
我礼貌地点头,心里却想着要尽快找到稳定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简历去了城里最大的琴行。
推开玻璃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一个清朗的男声从里间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男人正弯腰调试一架钢琴。
“您好,我是来应聘小提琴老师的。”我递上简历。
他接过简历,修长的手指上沾着些许松香。
当看清我的名字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沐晚晴?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沐晚晴?”
我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当然!”他兴奋地擦了擦手。
“七年前我在维也纳听过你的演奏,那首流浪者之歌简直太棒了!”
我勉强笑了笑。
那场演出后,没多久我就认识了沈烬,再也没有参与过演奏会。
他伸出手:“沐小姐您好,认识一下。”
“我叫林叙白是这家琴行的老板,也是海韵酒吧的合伙人。”
我也伸出手,对着他微微笑道:“您好林老板,我是木婉清,很高兴认识你。”
“沐小姐,以您的条件我想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您,不过...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来我们这样的小城市发展?”
我垂下眼睛:“想换个环境。”
林叙白似乎察觉到什么,没有继续追问。
“哦,这样啊,那明天开始上班可以吗?课时费按最高标准算!”
“可以,可以!那谢谢您了林老板。”
“沐老师太客气了,您叫我叙白就行。”
“好的,林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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