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顾月涵林让《爱隔血仇,你我永别》
枪林弹雨厮杀八年。
我偶然闻到,顾月涵身上的血腥气里夹杂了一股陌生的檀木香。
去调查的手下说,她将那男孩护得如珠似宝,不染凡尘。
为了让她清醒,我绑走了那男孩。
换来的,是她跟我鱼死网破,杀了我手下一百号人。
“他只是个小孩子,不懂道上的规矩,也用不着你这么大费周章对付。”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在她求婚那天,第二次将人绑走。
她嘴上夸我做的漂亮,替她解决了麻烦。
当晚,却将我迷倒,硬生生划开了我的胸腔。
跳动的心脏被摔在我面前,她面上染血,笑意狰狞。
“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你得寸进尺,别怪我不留情面。”
她抱着男孩离开。
我失血过多倒在地上,被她手下的几十个小弟轮番虐打折磨。
到死,我终于明白。
我斗不过她。
再睁眼,我回到第一次绑走男孩那天。
这次,我什么都不要了。
1
“啊!——”
“别动我!月涵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求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她都会给你们的!”
“她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只要我一个小时没消息,她一定会赶过来!”
男孩倒在地上,捂着头狼狈闪躲。
身上洁白的衬衣被鲜血浸染,却依旧圣洁得不染凡尘。
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
顾月涵为什么会爱上他。
我解开他的绳子,问了他一句话。
“顾月涵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她给不了你想要的婚姻,跟着她,你什么也得不到。”
男孩梗着脖子跟我对视,倔强又天真。
“我知道,但她说了,我跟外面的男人不一样。”
“她答应会给我一场婚礼,等孩子出生,就带我去领证。”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如果她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跟你道歉。”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预约结婚登记的消息。
那一刻,我所有理智溃不成军。
追着顾月涵跑了八年,我无数次说过想要安稳。
想要一个家。
但她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做这行,刀口舔血,结婚就是有了软肋。”
“我怕他们伤害你。”
可如今,换成了这个男孩。
她的原则,轻而易举被打破。
原来,她不是不想要个家。
只是不想要有我的家。
我替他松绑,叫底下的人离开。
自己却没走,偷偷躲在工厂的角落里。
男孩没骗人,顾月涵十分钟后就到了。
刚进门,她目光仿佛上了锁,再也离不开男孩的身躯。
两人在一地狼藉里相拥,亲密接吻。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垮了她所有理智。
“幸好你没事。”
“谁绑了你?我砍了她!”
男孩哽咽着,扑进她怀里,抱的更紧。
“别杀人,你答应过我的。”
一句话,让厮杀多年的顾月涵散了戾气。
她温柔地拍着男孩的肩膀。
“好,我答应你。”
“我们回家。”
门口,周屿年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眼神。
“月涵,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会让我遭遇危险?”
“你这样的人,一定谈过很多次恋爱,等孩子生下来,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分手了?”
“你有很多个男人,但我不一样...月涵,我只有你....”
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砸在女人手背上。
也砸进了她心里。
她没开口。
却用更激烈的深吻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唇角拉出晶莹的丝线。
“我也一样,只有你。”
“屿年,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男孩笑着撒娇,凑近她在额头落下怜惜的吻。
“你又骗我,预约的时间还早着呢。”
“我顾月涵结婚,不需要预约。”
她霸道地挽起对方的手臂,走向了门外。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泪水模糊视线。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帮我安排手术,现在。”
挂断电话,我望着腹部血流不止的刀口。
身体很痛,但跟心脏比起来,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这是绑周屿年时不小心被他刺中的。
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心,位置正好贯穿了肾脏。
更巧合的是,这个伤口让我此生都丧失了生育功能。
再也无法做个父亲。
麻药进入身体那刻。
门外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
是顾月涵。
我心口一紧。
“医生呢?帮我检查一下,他上车后就昏迷了,身体有没有事??”
“小姐,前面还有人在等待手术,门诊不在这。”
“闭嘴!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他要是出事,你这医院也不用开了!我说到做到!”
子弹打碎了手术室的玻璃。
医生忙不迭跟我道歉。
“先生,您先等等,我去给伤者检查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躺在手术台上,脸上只剩下讥讽的笑。
也对。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过去。
眼里心里,也只有周屿年。
我怎么会幻想,她知道我重伤,才特意赶过来。
意识渐渐迷糊。
我仿佛回到了她刚查出怀孕的时候。
她抱着我,温柔细腻的吻落在我脸颊上。
“阿让,有你真好。”
我也热情地回吻着她。
“等孩子出生,我们就去国外定居吧。”
“这里仇家太多了,我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现在你就是我的全部。”
画面一转,她用枪抵在我额头上,面目狰狞。
“我说过,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实话告诉你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林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嘭——
枪声响起,跟我八年的小弟倒在血泊里。
“再有下次,这就是你的下场!”
血淋淋的画面不停翻转。
跳动的心脏被她掐在手上,她一刀刺进我左胸的刀口。
“你把屿年带去了哪?”
“林让,你得寸进尺,别怪我不留情面!”
“人交给你们了,随便处置,不用通知我。”
刺骨的痛意让我浑身浸出冷汗。
医生一边擦汗一边叫喊:
“快,麻药过时间了,病人醒了!”
剧痛过度,我昏睡过去。
再睁眼,已经被送进了病房。
房间里只有等候的小弟,急忙上前扶我。
“林哥,你醒了,没事吧?”
“涵姐这次实在过分了,您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手术的人是您?麻药过效是会死人的啊!”
我强扯出一抹笑。
“告不告诉,有什么区别?”
“你们走的时候没被她发现吧?”
“没有,我们选了另一条山路。”
小弟红着眼看我。
“您当年为了救涵姐,可是被捅了十刀,现在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直接杀了不行吗?”
我摇摇头。
“杀了,我们都会死。”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顾月涵了。”
“帮我办件事吧,做完后就出国,别再回来了。”
收到护照办成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
期间,顾月涵没给我发过一个字。
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让我无法喘息。
回到家那刻,我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不等我放松下来,耳边却敏锐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猛然警觉,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下意识以为是顾月涵的仇家。
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剧痛将我整个人席卷。
身体好像被人狠狠撕裂,又硬生生缝合在一起。
腥臭的气味将我唤醒。
睁眼时,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入眼全是恶心的痕迹。
身体被鞭打的没有一块好肉。
我胃里阵阵翻涌,当场吐了出来。
门外走廊传来顾月涵的声音。
“怎么样?视频拍了吗?”
“拍是拍了,但...林先生好歹跟您八年?这样是不是太....”
“你想说什么?记住,你是谁的狗。”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找屿年麻烦,我也用不着动手,他太不乖了,必须给点教训。”
“叫底下的人守好屿年,林让要是再出现,这些视频就发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是。”
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熟悉的剧痛让我勉强保持理智。
在她推门的前一秒,我倒在床上,装作刚醒的样子。
她立刻变了嘴脸,还是从前那副温柔关切的模样。
“怎么样了?没事吧?”
“动手的人抓住了。”
“敢动你,我不会放过他。”
我没忍住红了眼,直勾勾盯着她。
顾月涵拧眉。
“看我干什么?”
“放心,我知道你的脾气,人给你留着,让你自己动手。”
“走吧,他估计活不了太久。”
我被她抱进怀里。
怀抱一如从前的温暖。
可我浑身却冷得像刺骨寒冰。
路上,她依旧没松开我的手,情真意切,满脸愧疚。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见我沉默,她吻在我唇角上。
“阿让,你就是我的命。”
“别这样,我和孩子都会担心的。”
我闭上眼,不想再听下去。
车很快到了郊外的工厂里。
那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看向我的眼神满是陌生。
倒是看见顾月涵时,他红了眼,疯狗一样扑上来。
“你不得好死!”
顾月涵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敢动我的男人,还威胁我。”
“看来教训没给够啊!”
匕首掏出,那人口不择言地骂。
“谁动你的人了,你他妈疯了!”
“顾月涵你自己——”
话没说完,刀已经刺进心口。
转身面对我,她勾唇笑了笑。
“抱歉,他伤了你,我实在生气,没忍住动手了。”
刀递到我手上,她像从前教我的样子。
握着我的手腕,攥紧了刀。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
直到遍地血流成河。
每一刀,都扎在我心口致命的位置。
刺的我血肉模糊。
走出工厂,她在夕阳下抱紧我。
“阿让,别再闹了。”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不一样。”
“只要你乖乖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
我怔愣着,没回神。
她温柔地牵起我的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宝宝,快跟爸爸打个招呼。”
“爸爸今天好险遇到麻烦哦!但妈妈已经替他解决啦!”
“阿让,你不想跟宝宝说说话吗?”
温柔的视线盯在我脸上。
手像是忽然被人刺中,猛地抽了回来。
“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懒得跟我演戏。
她没再多问,也没像从前一样跟我抱怨孕反的委屈。
路上,她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
眼神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想起从前热恋的样子。
每一次看她这样,都会闹着将手机抢走。
“看什么呢?什么比我还好看?”
“顾月涵,你太不乖了,今晚罚你不许亲我!”
为了配合我,她总会装出委屈的样子落泪。
“阿让欺负我,明知道我晚上不亲你就会失眠,你是故意的!大坏蛋!”
在外人面前杀人不见血的活阎王,唯独面对我时会变成可怜的小白兔。
但现在。
我再也不敢了。
我没胡闹的资格。
满心酸涩咽了下去。
不知道周屿年发了什么,她忽然叫停了车。
“阿让,那边有人找麻烦,你先回去。”
“今晚可能处理很久,你自己睡觉,有事发消息。”
余光瞥见她的手机屏幕。
满屏绿色。
周屿年只发了一句话。
“宝宝想你了。”
而她回。
“这么巧?我的宝宝也想爸爸了。”
我下了车,走了三个小时。
终于到别墅门口。
正要开门的瞬间,脖颈后方被人击中。
身体像一滩烂泥,缓缓倒下。
再睁眼,是被磨刀的声音吵醒。
为首的人右手只剩三根手指,满脸刀疤。
“妈的,跟顾月涵约定过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突然绑走老子的人,真当老子没脾气?”
“大不了就是干!反正她的两个男人都在老子手上,看她拿什么拼!”
底下小弟有人开口:
“大哥,听说顾月涵那贱人还怀孕了,这次她肯定要栽!”
刀疤男哈哈一笑,目露凶狠。
“怀孕了?要是她孩子的亲爹被砍,估计她受的打击肯定不小吧?”
“直接气得一尸两命也说不准!”
他一手指向周屿年。
“就先搞这个,看着白净,顾月涵肯定心疼!”
周屿年的绳子被松开,嘴上胶带也扯了下来。
“别,你们别动我,顾月涵会杀了你们的!”
“滚啊!”
男孩到底没经验。
他叫的越惨,那群人只会越兴奋。
我一边用随身的匕首割绳索,一边盯着那边的情况。
下一秒,撕拉一声。
周屿年洁白的衬衣被撕成了碎布。
他红着眼闪躲叫喊,口口声声都是顾月涵的名字。
刀疤男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扯着他的短发。
“闭嘴!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即将上手那刻,我正好割断绳子。
准备冲上去。
却听见他喊:
“你不能动我!”
“我就是顾月涵在外面的情人!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动我不会激怒她!”
“这个男人,你去杀他,他跟了顾月涵八年!顾月涵说过,这杂种就是她的命!”
刀疤男停下动作,转头看我。
周屿年直接跪了下来,满脸谄媚。
“大哥,你看他,跟了顾月涵八年,也杀了你不少小弟。”
“你被绑走的人我认识,就是替他背锅才死的!”
我猛然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他知道我的身份。
也知道我跟顾月涵的关系。
这就是她嘴里要保护的无辜受害者?
简直笑话!
刀疤男听到小弟死亡的真相,瞬间被激怒。
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就是害死我兄弟的畜生?”
“妈的,给我整死他!”
转头,他不忘吩咐手下。
“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块弄死!头砍下来给顾月涵送去!”
手即将碰到我身体那刻。
我猛地翻身,试图将他反制在地。
却被他识破,一脚踹在我手腕上。
匕首掉落,他笑得狰狞,吐了口唾沫。
“还跟老子玩花样。”
“给我按住他!打死为止!”
一群人冲上来将我压在地上。
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远处,周屿年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身上还压着几十个人。
拳头砸在我头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视线。
在我疯狂思考怎么脱身时。
工厂老旧的玻璃被人踹碎。
顾月涵纵身一跃,跳了进来。
上百个人紧随其后。
眨眼的功夫,刀疤男一群人被打的溃不成军。
周屿年身边的小弟见状一刀刺进他腹部。
顾月涵被这一幕激怒,当场开枪。
她在一片厮杀里,冲去了周屿年身边。
男孩被牢牢护在她怀里,眼睛却盯着我的方向。
“林让哥哥,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抢月涵,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完这句话,他陷入昏迷。
顾月涵看向我,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让,我还是对你太纵容了。”
她踩过一具又一具尸体,向我走来。
“准备好了吗?迎接我的报复。”
我红着眼,捂着剧痛的下腹。
“你觉得是我?”
“顾月涵,我不是傻子。”
“所以就拿我当傻子?”
她一脚踹飞了我面前的尸体,手掐住我下巴逼迫我抬头。
“我之前没提醒过你吗?要你乖一点。”
“为什么不听话?”
我笑了,笑得眼泪也掉下来。
“我教训他,没必要搭上我自己!”
她吼的声音压过我。
“所以是屿年嫉妒你,宁愿自己被捅一刀也要拿命诬陷你?”
“林让,你知道你说谎的样子有多可笑吗?”
“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辩驳的力气。
视线里,她温柔地扶起周屿年,路过我身边。
只说了一句话。
“怎么做,不用我教,留口气就行。”
“啊!——”
小腿被她的人一刀贯穿。
我挣扎着要爬起身。
另一条腿也被刀死死钉在地上。
感受着皮肉分离的剧痛。
我红着眼,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她扶着周屿年,温柔捂着他的眼睛。
声音轻飘飘的,像在哄睡着的孩子。
“别怕,有我在。”
熟悉的话。
将我记忆拉回八年前。
仇家第一次上门,我不会杀人。
她将我护在身后,孤身为我杀出一条血路。
转过身,她用丝巾轻轻蒙着我的眼睛。
说了同样的话。
“别怕,有我在。”
意识模糊。
我下意识朝她的方向奋力伸手。
试图抓住最后的温暖。
但下一秒,刀将右手连根截断。
再醒来。
空荡的工厂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从怀里掏出被鲜血浸湿的机票。
挣扎着,扭动着,爬出了这个独属我的人间炼狱。
“顾月涵,我们——”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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