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苏念傅言深《南城花事暖,旧梦不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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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深心里,藏着一个爱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她胃病复发,打来一通电话。
他便抛下满桌的菜和精心打扮的我,奔赴她的身边。
我把那枚他从未见我摘下的婚戒,放在了餐桌上。
订了去一座南方小城的机票。
我想,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爱傅言深了。
……
深夜十点,傅言深送完白月光,终于回到家。
别墅里一片漆黑,没有为他留一盏灯。
傅言深皱了皱眉,想起下午的爽约,只当是妻子苏念在耍小性子。
毕竟,她一向爱他爱到没有自我,哄一哄总会好的。
十一点,苏念没有回来。
傅言深有些烦躁,拨通了她的电话,却被直接挂断。
再打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
那通电话打来时,桌上的烛火正跳得热烈。
我刚切好第三年结婚纪念日的蛋糕。
傅言深接完电话,外套都来不及拿,只丢下一句:
“林晚胃病犯了,我过去看看。”
人就消失在了门外。
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欲坠。
也吹冷了我一整晚的热情。
我沉默地收拾着满桌的残羹冷炙。
那些菜,都是我学了很久,特意为他做的。
对面的邻居夫妇在阳台上浇花。
男人小心地帮妻子解开围裙带子,还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女人笑着推了他一下,脸红了。
我想,傅言深此刻,应该也正心疼地抱着林晚吧。
他藏在心尖上,爱了很多年的女人。
听闻她当年是为了傅言家的前途,才忍痛远走他乡。
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并不好。
这次回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憔悴得让人心碎。
傅言深肉眼可见地焦躁,整宿整宿地失眠。
而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也是林晚回国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他的日子。
我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相册。
里面存着我和傅言深为数不多的合照。
我一张张翻过去,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整整三年,上百张照片,没有一张,傅言深是看着我的。
他的目光,永远落在别处。
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好,是我不够努力。
现在才明白,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做什么都是错。
周遭的喧闹声渐渐远去。
我的世界,突然就死寂一片。
我脱下手上的婚戒,轻轻放在了那块没动过的蛋糕旁。
戒指下面的皮肤发白起皱,我一点点按摩那圈印记。
三年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就像这段婚姻在我心中留下的伤。
行李箱不大,装完东西还很空。
三年的婚姻生活,属于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我最后看了一眼客厅。
花瓶里的百合已经枯萎了,花瓣掉了一地。
我换了清水,把枯萎的花瓣收拾干净。
然后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我拦了辆车直奔机场。
买下最快一班飞往南方的机票。
这三年,我活得像个笑话。
现在,我不想再演下去了。
飞机起飞前,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傅言深发来的短信,简短的三个字:
“念念,等我回来。”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笑了笑。
将所有能与过去产生联系的社交账号,一个个注销。
最后将他拉黑。
再见了,傅言深。
再见了,那个爱了你十年的苏念。
飞机起飞,城市的灯光在脚下变成星星点点。
我靠在窗边,第一次觉得天空这么近。
闭上眼睛,我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傅言深,没有林晚。
只有我一个人,在满是花香的小店里,安静地生活。
傅言深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深夜十点。
别墅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为他亮着。
他皱了皱眉,解开领口的扣子,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
“苏念?”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空寂。
傅言深这才想起,下午他抛下苏念,直接去了医院。
林晚疼得厉害,他守着她输完液,又亲自送她回了家。
忙到现在,他才顾得上回家。
他摁亮客厅的灯,心里有些不悦。
苏念是不是生气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傅言深就轻笑一声。
苏念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怎么会真的为这点小事生气。
不过是耍耍小性子,想要他哄一哄罢了。
他上了楼,洗完澡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了,苏念还没回来。
外面的风刮得有些紧,敲打着窗户。
傅言深莫名的有些烦躁。
他拿出手机,拨了苏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没人接听
傅言生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脸色沉了下来。
他从来没见过苏念这么不知分寸。
他压着火气,再次拨了过去。
这一次,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空号?
怎么可能。
他以为自己拨错了,又核对了一遍号码,重新拨打。
结果还是一样。
一股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立刻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红色的感叹号跳了出来。
傅言深气得笑出了声。
他倒要看看,他这位一向温顺听话的太太,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
飞机在南方那座水乡小城落地时,天刚蒙蒙亮。
空气里都是湿润的青草气。
我换上新买的手机卡,通知了助理几项工作。
刚挂断电话,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就进来了。
“苏念,我是林晚。”
“听说你和言深因为我吵架了,你还离家出走了。我真的很自责,也很担心你。”
“我想,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我和言深真的只是过去式了。”
“他现在爱的人是你,这么多年,他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
“因为我让你们夫妻失和,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没有人比我更希望言深幸福,念念,收到短信,可以给言深回个电话吗?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平安无事。”
我盯着那条短信,觉得讽刺至极。
如果真的担心我,傅言深有上百种方法找到我。
可我消失了十几个小时,第一个找来的,不是他,而是林晚。
我厌恶这种感觉,我生活里的每一丝缝隙,都被这个女人的名字填满。
我没有回复。
林晚却很有耐心,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接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
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然后才是林晚的声音:
“原来你也没言深说得那么乖嘛。”
“挺沉得住气啊,三年了,才学会离家出走。”
“苏念。”
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既然你这么识趣,主动滚蛋,我会让言深在离婚的时候,多补偿你一点的。”
我扯了扯嘴角:
“那可多谢了,林小姐。”
“到时候钱到账了,我请你吃饭。”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一条龙服务。
苏念消失的第四天。
傅言深给她唯一亲近的哥哥苏辰打了个电话。
几句客套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大哥,念念最近没说要回老家看看吗?”
“没有,她回去干嘛,公司一堆事呢。”
傅言深握着手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他的心,也跟着这天气,一点点阴沉下去。
他知道苏念在这个世上,只剩下这一个亲人。
他笃定,她只是跟他闹脾气,回了娘家。
可她竟然没有回去。
那这几天,苏念到底去了哪里?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一个衣柜里。
里面是一条旧围巾。
那是苏念亲手织给他的。
他当时不屑一顾,随手就扔进了衣柜深处。
没想到,她还留着。
他拿起围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他握着那条围巾,有些出神。
林晚敲了第三遍门,他才反应过来打开门。
她提着一个汤煲,不请自来。
“言深,我看你这几天都瘦了,特意给你煲了汤。”
她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傅言深冷冷地拦住了她。
“不用。”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了当拒绝了林晚。
林晚愣住了。
“言深,你怎么了?”
“我知道,这是你和念念的家,我不该不请自来的……”
林晚的尾音里带了哭腔。
傅言深的心又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晚。”
“念念还是没消息?”
“没有。”
“都怪我,我不该回来麻烦你的……”
林晚压抑着哭了起来。
傅言深听着那哭声,心里却愈发烦躁。
苏念很少哭。
只有他们新婚那晚,因为疼,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过。
还有就是结婚第一年,他忘了她的生日。
那天,好像也是因为林晚在国外跟丈夫吵架,他担心得不行,连夜飞了过去。
傅言深捏了捏眉心。
结婚三年,他从不知道苏念还有这样刚烈的一面。
他将林晚打发走,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给了苏念最好的闺蜜。
闺蜜很惊讶,说苏念并没有联系她。
傅言深挂断电话时,手心已经冒了汗。
他点了支烟,却没抽,任由它在指尖燃烧。
苏念有轻微的洁癖。
她在的时候,这栋房子里永远带着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
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换做平时,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这次,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傅言深,是我,苏念。”
当苏念那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响起时。
傅言深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压不住火气。
“苏念,你多大了还玩失踪?”
“长本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这么做,想过傅家的脸面没有?”
“抱歉。”
傅言深攥紧手机,扯了扯领带。
心口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知道错了就快点回来。”他的语气缓和下来。
“傅言深,我找你不是为了道歉。”
“什么事?”
“我给你发了一封邮件,你现在应该收到了。”
“什么东西非要用邮件发,你回家自己跟我说不行吗?”
苏念的语调依旧平静无波。
“我不回去了。”
“你现在就打开邮箱看看。”
“如果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
“后天我会再联系你。”
“这个电话是公用电话,你不用回拨,找不到我的。”
“苏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言深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傅言深。”
“嫁给你这三年,我过得不怎么好。”
“所以,我们离婚吧。”
傅言深没有出声。
苏念也没再说话,似乎在安静地等他的反应。
“你人在哪?”
“这和你没关系。”
傅言深看着窗外浓稠的夜色,“苏念,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电话那头,苏念极轻地笑了一声。
然后,就挂了。
傅言深下意识地立刻回拨。
接电话的已经换成了一个大嗓门的男人。
男人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方言,骂骂咧咧。
他只能挂断。
夜色彻底压了下来,他就那么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结婚三年,苏念就像他身边最熨帖的存在。
她从不发火,永远温柔。
说话永远轻声细语。
所有人都夸他娶了个贤妻。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
他们的婚姻,始于一场家族利益的交换。
而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依旧游刃有余地坐稳傅家少奶奶位置的她。
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无害,任人拿捏。
傅言深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从屏幕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
眉头紧锁,眼底压着一团暴躁的火。
他向来情绪内敛。
如今却被这点破事,搅得心神不宁。
傅言深很快收敛了所有表情。
他点开邮箱,苏念发来的那封邮件赫然在列。
附件的名字很简单——离婚协议。
林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看到屏幕上的字,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傅言深面无表情地将那份协议彻底删除,清空了回收站。
“言深……”
林晚走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柔声劝道。
“你别生气,念念肯定是一时糊涂。”
“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真的想离婚……”
“都怪我,要不是我生病,你们也不会闹成这样……”
傅言深的声音淬了冰:
“跟你有关系吗?是她自己不懂事。”
“她不懂事,不也是你惯出来的?”
林晚勉强挤出一个笑:
“我在国外,可总听说你们夫妻情深……”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傅言深冷笑:
“当初我为什么娶她,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林晚含着泪,怔怔地望着他:
“言深,真的是为了我?”
傅言深没有回答,只是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我得出去一趟,你是在这住下,还是让司机送你回去?”
林晚擦干眼泪:
“我等你回来。”
“你和念念这样,我一个人回去也睡不着。”
傅言深点了下头,让佣人准备客房。
自己则抓起车钥匙,快步下了楼。
林晚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傅言深为什么要删掉离婚协议?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和苏念离婚……
我离开的时候就知道。
凭傅言深的能力,想找到我,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当我在客栈门口看见他时。
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南方的初冬还有些暖意,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倚在车门上抽烟。
他那张脸过分出众,身形又挺拔,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相较之下,我就显得太过寡淡。
一身素色的棉布长裙,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
脸上未施粉黛,手里还拎着刚从菜场买回来的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家新来的小保姆。
刚结婚那会儿,我还会因为这些差距而自卑。
但现在,早就无所谓了。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我和傅言深,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他摁灭了烟,眼神沉沉地看着我。
我也放下了手里的购物袋。
傅言深抬手看了眼腕表,声音还是那般冷漠。
“去收拾东西,给你半小时。”
“你签字了?”
我向他摊开手:
“把签好字的协议给我,我就跟你回去。”
傅言深那双深邃的眼,依旧没什么波澜。
只是眸色暗了几分。
“现在不是公布我们离婚的时候。”
“那就先不公布,把手续办了就行。”
“苏念,下个月是爷爷八十大寿,你必须跟我一起出席。”
傅言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挑的时间倒是挺好。”
“但你应该清楚,我从不受人威胁。”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曾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可男人总是能把性和爱分得清清楚楚。
女人却不行。
当他那晚将我抛下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但傅言深永远不会明白。
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只要你签字,爷爷的寿宴我会陪你参加。”
“傅家那边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答应。”
我望着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他熟悉的温顺笑容:
“傅言深,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好。”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点了头:
“寿宴结束,我就签字。”
我没有跟傅言深一起回去。
直到寿宴前一天,才坐飞机回了北城。
为了不让媒体捕风捉影,写什么婚变的新闻。
是傅言深亲自开车来机场接的我。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林晚像个女主人一样迎了出来。
“苏念,你总算回来了。”
她快步上前,想来拉我的手,眼圈都红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身上的穿着,佩戴的首饰,脸上的妆容,无一不是精心设计过的。
那种不动声色的精致和贵气。
就像每一个豪门贵妇,在自己家里招待客人时的模样。
我没说话,只是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林晚穿着很漂亮的镶钻礼服,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而我穿着一身普通礼服。
甚至掌心因为这几天的劳作,还有一层薄茧。
最开始知道林晚的时候,我还天真地在心里跟她比来比去。
但现在,无论她多么光彩照人。
我的心里,都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没再看她,也没理她,径直绕过她往里走。
林晚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咬住了下唇。
佣人想上来帮忙:
“太太,我来拿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
佣人不敢再多说,求助地看向傅言深。
“随她去。”
傅言深收回目光,率先走进了主楼。
但我并没有跟进去。
而是转身走向了客房所在的副楼。
“苏念。”
傅言深的声音里,终于带了怒意。
大概是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我的行为让他和林晚都下了不台。
我没停,也没回头。
我不想再跟傅言深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现在只盼着,这场寿宴快点结束。
然后,我们这段荒唐的婚姻,也快点画上句号。
我和傅言深挽着手走进寿宴大厅时,场面正热闹。
他扮演着深情款款的丈夫,而我,也一如既往,是人人称羡的傅家贤媳。
跟宾客寒暄时,他与我十指紧扣。
偶尔会侧头看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也会适时地低头浅笑。
只是从前,那笑是真的。
如今,却只剩下面具。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更厌恶这样的他。
只想着这一切快点结束。
可晚宴进行到一半,一道海鲜汤被端到我面前。
那股腥味冲入鼻腔,我的胃里瞬间天翻地覆。
我失态地捂着嘴冲向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再站起来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傅家人都围在床边,傅言深就坐在我床沿。
他握着我的手,脸上是少有的喜悦:
“念念,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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