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乔夏沫傅斯彦《蝉鸣止于未醒的晨》
母亲被人推下楼昏迷不醒,差点成植物人。
在傅斯彦的劝说之下,乔夏沫再次接受了系统安排的恶毒女配惨死任务,换取救治母亲的机会。
他承诺乔夏沫,这次回来之后就娶她。
完成任务后,乔夏沫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赶往医院,却在母亲病房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谈笑声。
“你为了安抚江晚吟,把你跟乔夏沫的婚礼拖延这么多次,真的不怕她知道吗?”
傅斯彦声音响起,“晚吟是因为我出的车祸,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
“我答应过她会为她做三件事情,做完这些事情我就让江家送她走。”
江晚吟是傅斯彦的邻居妹妹,因为从小喜欢傅斯彦,对他疯狂地追求,但都被他拒绝。
江家无奈将她送出国留学,留学归来,她立即就去找了傅斯彦表白。
再次被拒绝后,江晚吟伤心跑出去,被车子撞了,从此留下后遗症。
因为内疚,傅斯彦照顾了她很久,答应会为她做三件事情。
“可她为了阻止你们结婚,已经制造了三次意外,该结束了,你不能辜负了夏沫。”
三次意外。
这个词语像一记重锤,让乔夏沫瞬间清醒。
第一次是傅斯彦跟她求婚,江晚吟自杀割腕,傅斯彦当场丢下她,赶过去找江晚吟。
紧接着乔夏沫的弟弟溺水,那是傅斯彦首次建议她去做系统任务换取救治机会。
第二次是他们订婚当天,江晚吟吃了大把药,被紧急送往医院洗胃。
而乔夏沫的爸爸也巧合地被人撞伤,陷入昏迷。
第三次是他们拍好结婚照,一起商量结婚日子的那天,江晚吟跳入了江中。
接着就是乔夏沫的母亲也突然被人推下楼,奄奄一息。
每一次都是在江晚吟出事后,她的家人就接着出事,傅斯彦最后都会提议她去做系统任务换取救治机会。
每一次,一去就是三个月。
每一次,她从地狱般的任务中归来,带着满身狰狞的伤口。
他都会“心疼”地抱着她,轻柔抚摸她每一道伤痕,眼神里满是“痛惜”。
出门都会小心翼翼地抱着乔夏沫,让所有人都羡慕地说,他爱惨了她。
可直到现在,她才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
原来自己家人的每次伤害都是江晚吟亲手设计的,就是为了破坏自己与傅斯彦的订婚。
而傅斯彦明明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却还瞒着自己,包庇纵容江晚吟的全部行为。
还在江晚吟的提议下,让自己去做残忍的任务,好支开自己,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乔夏沫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全身血液似瞬间冻结成冰。
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个她爱了五年,嘴里说爱她爱到骨子里的人,
此刻,她看不清了。
指甲深陷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混在一起。
病房内的谈话声依旧,而外面的乔夏沫,内心世界已经崩塌。
好友再次提醒傅斯彦,“你不能任由江晚吟这么一直胡闹下去,要尽快做选择。”
傅斯彦沉默片刻,“这是最后一次,我会跟江家说清楚,把她送走。”
“一个星期后,我跟夏沫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乔夏沫气得浑身发抖,那是他的内疚,自己凭什么是牺牲品!
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跟系统确认半小时后恢复母亲的身体。
随后去了护士站,“我们明天出院,请停止安排明天的药。”
话音刚落,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傅斯彦伸手过来,乔夏沫下意识避开,“刚刚回来,没多久。”
乔夏沫的突然冷淡,让傅斯彦有些微愣,“怎么了?是不是这次的任务很痛苦,我抱你回病房。”
身上的痛算什么,心里的痛才是最痛的。
她只是无法接受傅斯彦一边说着爱自己,一边又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情。
傅斯彦再次上前,将乔夏沫抱入怀中,安抚她,“等你好一些,我们就马上结婚,一刻都不要耽误。”
往日温暖的胸膛此刻却只觉得冰冷无比,异常难受。
想起刚刚的话,她的心脏好像被利刃贯穿,痛得无法呼吸。
如果没有江晚吟,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结婚了?
很快一通电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江晚吟的电话,不出意外,她又在家里摔倒了。
傅斯彦眉心紧蹙,立即紧张回复,“你先别动,我马上就来。”
他挂完电话马上松开乔夏沫,“晚吟在家摔倒了,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乔夏沫一把拉住了傅斯彦,“她家里有佣人,有管家,打120就可以,为什么非要你去?”
傅斯彦却脸色一沉,“夏沫,别闹,他们照顾不好她的。”
不等乔夏沫开口,傅斯彦松开她的手就立即跑出了医院。
看着傅斯彦离开的背影,乔夏沫的眼睛再次被刺痛。
那么多人难道都没有你一个人照顾得好吗?
傅斯彦你到底还要找多少这样的借口?
许久才按下心底的情绪,乔夏沫回到病房里,母亲已经醒来。
与母亲说了些话,冷静下来后她告诉母亲,“妈,等你出院后,我们就一起换个城市生活吧。”
母亲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搬走?你不是要跟斯彦结婚了吗?”
乔夏沫强忍着心底翻涌的酸涩,“我不想嫁给他了。”
母亲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也没多问,知道她不会随便做决定。
“好,我们回江城,我先给你外公联系一下。”
乔夏沫点了点头,“我不想傅斯彦知道,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就回江城。”
“可以,我先通知一下江城那边迎接我们。”
当初父母来这里生活,是因为乔夏沫在这里工作,一家人来这里互相有个照应。
可现在她不想嫁给傅斯彦,想回江城老家,自然是要先安排一下。
那边听说乔夏沫要回去,大家都很开心,毕竟乔家的家业都在江城。
母亲出院回到家里,看到父亲,还有弟弟都好好地在家。
乔夏沫的眼眶瞬间湿润,好在她完成了残酷的任务获取了系统痊愈机会。
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她真的会后悔,会恨自己的愚蠢。
但是为了确保他们不再受伤,乔夏沫还是提议他们先回江城。
“爸爸,你们先回去安排一下,我随后就回来。”
爸妈一切都听她,“那明天我跟你妈妈去跟这边的老朋友们告别。”
弟弟不解,“姐姐,我们要回江城的话,斯彦哥哥也过去吗?”
乔夏沫捏了捏手心,摸着弟弟的头,“就我们自己回去。”
弟弟好像看出了什么,“你不要斯彦哥哥了吗?但你们眼看要结婚了。”
这句话猛然撞在她的心口上。
是啊,他们都爱了那么多年。
从认识到快要结婚,也整整五年了,五年的点点滴滴瞬间涌现出来。
回忆是一把双刃剑,过去有多美好,真相就有多残忍。
她按下心底的情绪,告诉弟弟,“斯彦哥哥属于这里,而我们原本的家不在这里。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要离开的事情。”
弟弟乖巧地点点头,“好的,不告诉任何人。”
话音刚落,傅斯彦推门进来,“不告诉谁?你在说什么,小然。”
弟弟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我前天浇水淹死了妈妈的花,我让姐姐不告诉其他人。”
傅斯彦没有任何的怀疑,“原来是这样,没事,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弟弟识趣地走了,傅斯彦关上门,来到乔夏沫身边。
“阿姨出院怎么不通知我?我去接你们出院会更方便。”
电话不是没打过,是他一个都没接。
因为是傅斯彦办理的入院,乔夏沫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想问他发票的事情。
最后接电话的人却是江晚吟,“你找斯彦哥哥吗?不好意思,他在我身边睡着了。”
虽然知道他们可能是在一起的,但听到时,她的心还是揪得疼。
“斯彦哥照顾了我一整晚,太累了,这会正抱着我睡着了呢。”
乔夏沫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但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那就麻烦你把他叫醒,我有重要的事情。”
江晚吟直接拒绝,“那可不行,斯彦哥哥真的很累,不能吵醒他,现在他睡的可香了,不信我发视频给你看。”
不等乔夏沫说话,江晚吟挂了电话,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是傅斯彦躺在江晚吟的床上,外套褪去,只穿着衬衫。
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乔夏沫的心猛地被刺痛,无法呼吸。
她暗灭手机,跑进楼梯口,崩溃地捂嘴大哭。
那股心痛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消。
“沫沫,你在想什么?怎么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乔夏沫立即反应过来,移开目光,“没有,我只是没休息好。”
“是不是这次的任务让你累到了?”傅斯彦上来想抱她,乔夏沫像条件反射似的推开了他。
这句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明明一切的伤害都是他纵容地造成的。
怎么能把那么惨烈的伤害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乔夏沫紧拽手心,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每个恶毒女配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傅斯彦瞬间愣住,他当然知道,他是电影公司的老板。
看过的剧本无数,恶毒配角死得多惨他不会不知道。
傅斯彦心疼地看着乔夏沫,“放心,应该不会再经历了,我会保护好你们每个人的”
“你真的会保护好我吗?”
“是的,我发誓。”
“那江晚吟呢?也会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她吗?”
傅斯彦瞬间僵住,脸色尴尬。
关于江晚吟的问题,乔夏沫之前也跟他吵过。
那时候傅斯彦告诉她,江晚吟只是邻居妹妹,他们从小长大,又是因为自己受的伤。
等他偿还了因为他导致的错误后,江家人就会送走她。
他说对她没有爱,只是出于愧疚,是邻家哥哥的照顾。
可他的照顾超过了亲情,爱情,他却死活不承认。
傅斯彦眉心一拧,“晚吟的问题,不会再有,我会跟江家说清楚马上送她走。”
“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先顺着她一点,以后她也不会再打扰我们。”
如果是以前乔夏沫真的会信,但现在不会了。
就在两人僵持时,管家打来了电话,“傅先生,晚吟小姐不小心被锁在你与乔小姐的卧室里。”
那是傅斯彦与乔夏沫的婚房,她进去干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才离开几个小时而已。”
佣人立即解释,“江小姐说心情不好,喝了点酒,说上楼睡觉,随后我听到了楼上砸东西的声音,想去开门,却发现门打不开。”
傅斯彦闻言立即回复,“我现在马上回来!”
婚房里有乔夏沫要带走的东西,她拉住傅斯彦,“既然是我们的婚房,我也要回去。”
可是刚刚乔夏沫明明在吃江晚吟的醋,现在回去看到满屋狼藉,势必不好。
“现在回去肯定会很乱,等我处理好了,再通知你回来!”
佣人说她听到了楼上砸东西的声音,那就是在他们的婚房里闹。
你这是又想包庇江晚吟的行为吗?
傅斯彦丢下乔夏沫就走了,这次她要亲自去看看他是怎么哄江晚吟的。
乔夏沫换了衣服马上出门,前往她与傅斯彦的别墅。
等她赶到时,除了客厅是完整的,楼梯上都是东西。
而那些东西全是乔夏沫,江晚吟全部都给丢了出来。
乔夏沫按下心底的愤怒,来到了房间门口,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傅斯彦抱着酒醉的江晚吟轻声安慰,“晚吟,你别闹了,喝醉了就好好休息。”
江晚吟一副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傅斯彦的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斯彦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啊。”
她一会哭一会笑地发着酒疯,“斯彦哥哥,对不起,晚吟知道不配你,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看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傅斯彦立即给她拍背,帮她擦眼泪,轻声安抚。
亲昵的动作,温柔的语气,完全就是情侣之间的行为。
江晚吟的目光突然瞥见门外的乔夏沫,随即她转头看向傅斯彦,双手捧起他的脸。
“斯彦哥哥,这是在做梦吗?我知道这一定是做梦,你亲亲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爱你爱你,你就成全我这一次好不好?”
江晚吟哭得很伤心,不等傅斯彦说话,她直接凑了过来。
抱着傅斯彦狠狠吻了下去,而让乔夏沫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推开。
迎着江晚吟的吻,温柔地回了过去,直到江晚吟睡着。
站在门外的乔夏沫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都没了声音。
她全程看着这一切,全身的血液好像被抽走了一般,脚下都没了知觉。
直到江晚吟在怀中睡着,傅斯彦才说话,“晚吟,对不起,我只能在梦里满足你。”
乔夏沫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此刻的她只觉得恶心。
看着被砸烂的房间,傅斯彦打算抱着江晚吟到楼下的房间休息。
乔夏沫抹了一把泪,转身下楼跑出了别墅,蹲在路边崩溃大哭。
胸腔里好像被什么塞的死死,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和酸涩。
一个小时后她返回了别墅,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一片狼藉。
她与傅斯彦的结婚照被毁了,每张照片上的自己都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傅斯彦送她的珠宝首饰,包包,鞋子,衣服全部都被丢在地上,被划烂剪坏。
连他们两个人的情侣对戒,也被她用锤子砸变形。
看着满屋的狼藉,乔夏沫捏紧的手心突然松开。
她突然不那么难过了。
因为她本来要走,属于她与傅斯彦的东西,她也没打算带走。
打开保险柜,她拿了一个自己最想带走的东西。
乔夏沫正准备下楼,江晚吟出现在门口。
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夏沫的跟前,“姐姐,对不起,我刚刚喝醉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我……都怪我,破坏了你们的婚房,都是我的错。”
说完,她就开始扇自己的耳光,狠狠地扇着。
乔夏沫没阻拦,因为她本来就该打。
傅斯彦听到声音从外面飞奔进来,一把拉起江晚吟抱在怀里,“夏沫,晚吟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样逼她?”
乔夏沫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你身后就是监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是她自己跪下来道歉的。”
江晚吟见状,再次跟乔夏沫道歉,“抱歉姐姐,我刚刚真的是喝醉了。”
“我就觉得有个坏人在追我,我就拿东西砸他,最后我以为我打倒了他,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打........”
“那时候意识不清醒,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还干了什么事情,真的不知道。”
她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婚房,那是她故意借着喝多了发的酒疯,就是为了破坏乔夏沫跟傅斯彦的婚期。
傅斯彦答应她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了,可她还不想放弃。
所以故意设计了这一出,让佣人故意通知他们,当着乔夏沫的面强吻傅斯彦。
甚至连乔夏沫听到事情的真相,都是她给了傅斯彦兄弟钱设计的。
她就不信,当乔夏沫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看到他们拥吻还能忍下去。
江晚吟边说边哭,转身看向傅斯彦,“斯彦哥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跟乔姐姐的婚房,我没有还干其他过分的事情?”
有没有干其他的事情,他们彼此都很清楚。
不过两人都默契都没说出来,这让乔夏沫恶心到了极点。
看着一直在演戏的江晚吟,乔夏沫怒气回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我可以报警,让警察上门来告诉你。”
江晚吟委屈摇头,“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干了什么?”
乔夏沫拿出手机,“那我让警察告诉你,擅闯别人家的主卧,砸的这一屋子价值多少,他们会给你算清楚!”
“至于你还干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傅斯彦立即阻止乔夏沫,“晚吟说了是醉酒,她又不是故意的,还报什么警,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声的,乔夏沫甩开傅斯彦,“她是25岁,不是15岁!”
“15岁的江晚吟你纵容她放肆追爱,25岁的她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这句话让傅斯彦瞬间怔住,难道乔夏沫已经知道了一切?
“她父母不在身边,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来承担!”
乔夏沫没有想到他依旧还是想帮江晚吟承担一切。
“她砸的是我们的婚房,划烂的是我们的结婚照,毁坏的是我们的一切,这些你都要一并承担吗?”
傅斯彦目光肯定,“对,我来承担,我会重新布置婚房,跟你重新拍结婚照,全部买新的给你。”
东西坏了确实可以买新的,但感情坏了,没有办法修复。
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杂乱毁坏的过去。
比如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婚房,乱七八糟的一切。
她不想要了。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眼看着乔夏沫要报警,江晚吟再次扑通跪下,“真的对不起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全部赔偿,我……”
江晚吟的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抽搐,不断地抖动,口吐白沫。
看到江晚吟病发,傅斯彦用力打掉了乔夏沫手里的手机,导致她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等她反应过来,掌心传来一阵剧痛,她按在了一块碎玻璃上,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可耳边传来却是傅斯彦的怒斥声,“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你还要刺激她。”
“不就是一个新的婚房吗?等她好了,我再重新布置就是。”
他丝毫没注意到疼得已经面色涨红的乔夏沫,而是抱起地上的江晚吟就冲出了门。
再次看着傅斯彦着急离开的背影,乔夏沫就算是再痛,也没了知觉。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他丢下自己。
跟江晚吟的那些演戏相比,自己的任何伤害都不值得一提。
强忍着钻心的痛,乔夏沫从地上站起来,咬牙拔出掌心的碎玻璃丢在了地上。
这别墅里熟悉的一切,这婚房,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就算再给她布置更好的,她也不会回头。
简单地包扎完,乔夏沫拿着东西准备离开,佣人叫住她,“乔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张妈是江晚吟的移动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告诉江晚吟。
“我去哪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我看你干的时间够久,可以回家了。”
张妈顿时脸色一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管家,给她结算工资!”
不等张妈辩驳,乔夏沫直接让管家把张妈赶了出去。
回到爸妈的住处,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沫沫,我们明天就走,先回去安排好,你尽快回来。”
“好的,我这几天也把自己的事情处理一下。”
弟弟看到乔夏沫的手缠着纱布,“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是斯彦哥哥送你回来的?”
母亲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受了伤,“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夏沫伸手笑了笑,“没事,我刚刚去清理东西时不小心被划到。”
母亲的好友刚好来电,她去了屋里接电话。
乔夏沫蹲下来告诉弟弟,“我知道你很喜欢斯彦哥哥,但姐姐不想嫁给他了,你懂了吗?”
弟弟这才明白姐姐之前的话,姐姐看着很难过,只是没表现出来。
“那我们走的时候不需要跟他告别了吧?”
乔夏沫瞬间鼻子一酸,抱着弟弟,眼泪瞬间落下。
“有的人不需要告别。”
“我懂了姐姐。”弟弟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乔夏沫。
第二天送了爸妈去机场,刚到家看到傅斯彦在门口。
他好像全然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上来牵乔夏沫的手,“我们去补拍结婚照好不好?或者用之前的底片重新洗一下也行,只是会拖延一点时间。”
乔夏沫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没开门,担心他发现爸妈已经走了。
于是站在门口,淡淡回应,“随便,也不是第一次推迟,不差这一次。”
原本两年前就应该结的婚,硬是被江晚吟设计陷害推迟到了现在。
而他就这样任由她胡闹,在乔夏沫看不见的地方放纵她的行为。
这冷淡的语气让傅斯彦有些失落,“你是不是还在生气?那天确实是她砸的,但她只是喝醉了,我会全部买新的给你。”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重新买,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
他抓住乔夏沫的手冲下楼,带她到了展柜,可乔夏沫已经没了兴趣。
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重新买新的,再怎么修复,它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由它连接起来的感情也完全变了,再也回不去。
“把你们这最好的最贵的全部都拿出来。”
柜员立即将最好最贵的钻戒拿出来,让乔夏沫试。
路过的人纷纷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傅先生对乔小姐真的宠爱,一如既往给她最好的,最贵的。”
“是啊是啊,听说她每次生病难受的时候,都是傅先生抱着的,没有人会像傅先生这样爱乔小姐.......”
“要是有傅先生这样的人爱我,我真的是死而无憾……”
听着这些吹捧的话,乔夏沫只觉得讽刺,极其可笑。
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不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又怎么会纵容另外一个人来伤害自己,又怎么会毫不避嫌的亲吻他人。
她知道这些人等会就会拍照发微博,而过分关注他们的江晚吟一定会看到。
于是乔夏沫拿起戒指一个个试了起来,每个都很好,但她都没要。
不断地挑剔着,直到傅斯彦的手机响起。
不出意外,还是江晚吟,她看到了网上的照片。
“斯彦哥哥,你在哪里?我想去买个包包,你来陪我好不好?”
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很对不起乔夏沫,傅斯彦第一次拒绝了她。
“抱歉,我现在走不开,我让陆宴去陪你吧。”
陆宴,傅斯彦的好兄弟
那个知道他们全部计划的人,也是对江晚吟有意思的人。
江晚吟闻言直接拒绝,“他没空,我来的时候问了,你现在是不是在陪乔姐姐?”
傅斯彦看了一眼正在试戒指的乔夏沫嗯了一声,“婚房的事情,我陪陪她。”
果然是在陪乔夏沫,江晚吟顿时气得握紧了拳头。
但还是委屈地说道,“那你陪乔姐姐吧,只是我一个人万一病发不知道怎么办?”
没等傅斯彦说话,电话里突然传来手机掉落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陌生人说了话,“你是这手机的主人吗?她刚刚晕倒了,在南华门店……”
傅斯彦顿时心一惊,“我马上过来,麻烦您帮我看着一下。”
他甚至都没跟乔夏沫解释,就把她丢在了柜台,去找江晚吟。
看着傅斯彦远去的背影,乔夏沫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这些都不要了。”
这里的一切差不多都快处理好了,她买好了明天的机票。
明天就会离开这里。
江晚吟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傅斯彦在跟父母打电话,要将自己送走。
她顿时捏紧了拳头,立即联系前几次帮自己设计的人。
“这次麻烦给我设计乔夏沫的弟弟撞飞,只要不死,就往死整!”
可是对面的人很快回复江晚吟,“乔夏沫的父母和弟弟已经离开了这里,这里没有她的亲人了。”
江晚吟有些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会离开?什么时候回来?”
“据说是外出旅游一个月,还不知道什么适合回来。”
居然外出一个月,难道傅斯彦与乔夏沫的婚礼不参加了吗?
自己还怎么对她身边的下手,推迟他们的婚礼。
江晚吟气地捶床,既然家人没有办法下手,那就对乔夏沫下手!
最好是让乔夏沫永远都别回来,困死在系统世界里,这样她就能与傅斯彦在一起。
她立即发信息给乔夏沫,“乔姐姐,我跟你当面道歉。”
乔夏沫不知道她耍什么花样,没理她。
于是傅斯彦进来的时候,她委屈地哭道,“我想跟乔姐姐当面道歉,你可以约她出来吗?”
傅斯彦以为她是真的想道歉,把正在公司做交接任务的乔夏沫叫了出来。
三个人站在乔夏沫公司的楼下,江晚吟立即上前跟她道歉。
明天就要走了,乔夏沫没说话,只是静静听完,然后转身上楼。
见乔夏沫不理自己,江晚吟哭了,“看来姐姐还是在生气。”
傅斯彦上前拉住了乔夏沫,“晚吟特意来跟你道歉的,你怎么这样?”
乔夏沫松开傅斯彦的手,“特意把我从公司骗出来,就是为了她?”
“她是真心道歉的,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再计较了。”
计较,乔夏沫真的是气笑了。
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还被贴上了计较的标签。
“那我也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还包括你,傅斯彦——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话音刚落,一辆车朝着他们冲过来。
车子的目标是乔夏沫,将她永久性地撞成残废,傅斯彦就会放弃她。
看到车子撞过来的那一刻,傅斯彦下意识地抱着江晚吟躲开了。
而乔夏沫被车子瞬间撞飞在地上,整个人好像破布娃娃一般倒在血泊中。
只有江晚吟完好无损地被傅斯彦抱在怀里,即便是摔倒,她也毫发无损。
在最关键的时候,傅斯彦还是选择了保护江晚吟,而不是自己。
他自己说的话,并没有做到。
那一刻,乔夏沫的心被捣得粉碎,渣都不剩。
对傅斯彦最后一丝的爱意消散在一片血幕中。
全身都是破碎的疼,整个世界在她满是鲜血的眼中慢慢暗下来。
看着乔夏沫凄惨的样子,江晚吟勾唇笑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等傅斯彦反应过来时,她立即装晕,死死地抱着傅斯彦不松手。
最后是门口的保安打的120,将乔夏沫紧急送医。
处于昏迷中的乔夏沫,没有办法醒来,但能听到身边的声音。
在她的周围只有医生的抢救声,各种仪器的声音。
唯独没有傅斯彦的声音,也没有江晚吟的声音。
很好,这个时候,他还是会去照顾一点事都没有的江晚吟。
“病人血压急剧下降!快,上药!”
“病人瞳孔快要扩散了,叫主任来!”
“……病人的求生意志弱……”
乔夏沫只觉得很累,很疼,只想睡觉。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系统找到了她,“宿主,你还有积分没用完,现在可以兑换。”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回到家人和傅斯彦的身边,她都是超好表现的任务。
因此系统对她的优秀表现,给她的积分很多。
“可是我觉得很累,真的很累。”
系统知道她这是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它鼓励乔夏沫,“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他们还在江城等你。”
对,还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乔夏沫突然不困了。
“请帮我兑换余下的积分,换取我的快速治愈。”
“好的宿主,兑换完,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希望你以后好好爱自己。”
兑换完积分,系统消失了,手术台上的乔夏沫也恢复了各项数据。
“病人的血压在恢复正常,瞳孔也正常了,心跳也恢复……”
乔夏沫重新活了过来,除了身上的皮外伤和磕伤,其他都恢复了正常。
医生都觉得她能活下来是一学奇迹,但只有她知道,那都是她吃了多少苦积攒来的。
回到病房里,直到麻药失散,她才醒来。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隔壁床的阿姨在帮她看着点药水。
如果不是有积分的兑换,现在应该是她的葬礼。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被撞得这么严重?你家人和男朋友呢?”
乔夏沫挤出一丝笑,“他们在外地,男朋友,我没有。”
正好说着傅斯彦推门而入,“什么没有?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夏沫看了一眼隔壁床的阿姨,阿姨瞬间明白,没再说话。
“没什么,我跟阿姨在说别的。”
傅斯彦没怀疑,“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会很严重,看样子好像没什么大事。”
乔夏沫紧拽着被子,按下心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地问傅斯彦,“那江晚吟呢?她伤到了哪里?破了几块皮?还是病又犯了?”
看着乔夏沫生气的脸,傅斯彦以为乔夏沫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我知道你生气,但晚吟因为我确实留下了后遗症,对她来说,那不是小问题。”
没什么大事。
在你的眼里,倒在血泊中都是没什么大事吗?
乔夏沫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片苦涩,何必再问呢?
这又是何苦呢?
在她倒在血泊看着傅斯彦抱着江晚吟离开时,她就已经彻底死了心。
“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们还是如期举行吧,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化妆师掩盖这些伤,一定会让你美美的.......”
身上能用厚厚的粉底来遮挡,那心底的呢?
乔夏沫强忍着心底的难受,挤出一丝笑,“好,那你等我。”
傅斯彦刚想说话,江晚吟的电话打来。
看到江晚吟的电话,乔夏沫收回目光,“你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照顾。”
傅斯彦真的就起了身,“等明天一切就好了,我准时等你。”
乔夏沫将全部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好。”
等傅斯彦走后,她的情绪再也藏不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泪水和悲伤瞬间让她淹没,泣不成声。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办理了出院。
回家拿了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直接去了机场。
站在候机厅,她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丝留恋。
手机上还有傅斯彦早上给她的信息,询问她吃了没有。
明明同一个医院,他却不曾来看自己,只是一直发信息。
乔夏沫很干脆地拉黑了他全部的联系方式,登上了飞机,彻底离开了这里。
不过,走之前,乔夏沫还有一份大礼要在婚礼上送给傅斯彦和江晚吟。
江晚吟自己做的恶,她也应该付出代价!
出事时江晚吟死死地抱着傅斯彦,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看到那么多人冲向了乔夏沫,视线都被挡住,傅斯彦看不到乔夏沫的情况。
最后听到有人打了120,傅斯彦这才抱着江晚吟先走了。
这是他为江晚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确保她的平安后,就会让江家人接走她。
醒来后江晚吟跟他说。“你不用担心夏沫姐,就算有什么事情,她可以自己拯救自己的,她都救过了别人那么多次。“
傅斯彦真的就听信了她的话,那么多次她都扛过来了,这次应该也没事。
可是自己抱着江晚吟先走了,乔夏沫看着似乎有点生气。
他跟乔夏沫解释,解释完乔夏沫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可他没注意到乔夏沫的反常。
随即立即承诺她出院就马上结婚,不会再有任何的拖延。
乔夏沫也很平静地回复他,她会去婚礼的现场。
傅斯彦这才放心地离开病房,回去准备婚礼。
回去别墅,他吩咐下人,“张妈呢?让她赶紧炖点补的给夏沫送去。”
管家立即解释,“张妈已经被乔小姐辞退了,新的佣人下午到。”
傅斯彦有些意外,乔夏沫以前不管下人哪里做得不对,她从不发火。
这次她却主动辞退了张妈,不过能辞退张妈,那一定是张妈的问题。
“你让新来的尽快来吧,房间收拾了吗?”
“主卧已经按照乔小姐的吩咐收拾好了,傅先生您可以上去看看。”
傅斯彦飞快地上楼打开房间,看到婚房的那一刻,他愣了好几秒。
整个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自己的一些物品还在,里面连乔夏沫的一件物品都没有。
他站在门口,瞬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傅斯彦立即喊管家,管家立即上来,“这屋子里的东西呢?怎么夏沫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管家解释,“您忘记了吗?江小姐把跟乔小姐有关的东西都砸了,没有一件是好的。”
江晚吟砸得很精准,全部避开了傅斯彦的东西,将夏沫的一切都砸乱了。
乔夏沫看着满屋的狼藉,竟然没有心痛的感觉,因为她正好也不需要了。
她吩咐管家,“把有关我的所有东西,全部从这里清理出去。”
傅斯彦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只顾着抱江晚吟去医院,根本就没注意到屋子里被砸成什么样。
“我担心您到时候找东西,清理前我拍了视频,您看一下,应该没误丢什么。”
管家将视频递给了傅斯彦,视频里一片狼藉,与乔夏沫相关的无一幸免。
那些被砸坏的东西,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刺眼,甚至胸口堵得难受。
他突然有点理解乔夏沫当时的愤怒,江晚吟这次真的做得过分,不能再留她。
傅斯彦把手机还给管家,“我会重新布置婚房,你让人按之前的样子全部摆回去。”
“去婚纱店把我们的底片调出来,重新洗了挂回来,放回原位。”
“我给夏沫买的珠宝首饰,衣服,包包全部都重新买一遍,要最好的。”
“要在你明天之前,把这里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这个工程量巨大,但管家不得不点头答应,立即就去办。
傅斯彦望着空荡荡的,喃喃自语,“夏沫,恢复了这婚房原本的样子,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
他马不停蹄去让人操办婚礼的现场,争取明天让他们的婚礼按计划举行。
忙完,第二天打电话给乔夏沫,可是发现她的手机打不通了。
打第一次的时候,傅斯彦还以为听错了。
于是他打了第二次,可第二次还是提醒他,“您拨打的电话已经注销。”
他愣了几秒,为什么会注销号码?
难道是换了新的号码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
于是他翻出了与乔夏沫的微信,给她发信息:“夏沫,你换号码了吗?”
只是没想到信息没发出去,而是弹出了“你与对方还是好友”的红色感叹号。
那红色的感叹号让傅斯彦顿时诧异了好几秒,乔夏沫居然把他给删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劲,于是他翻出了跟乔夏沫有关的全部联系方式。
结果发现乔夏沫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都删除拉黑了。
他跟乔夏沫彻底联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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