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孟清风江放停《清风拂过,爱意葬于暖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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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江放停瞎了一只眼睛,从此我成了他的信仰。
他身上每一个重要的部位都纹了我的名字。
直到婚礼前夜,他喝醉酒洗掉了心口的纹身。
取而代之的是个陌生的女孩。
面对我的厉声质问,他只是沉默地推开我的手。
「清风,她是个可怜的好女人。」
即便如此,我仍选择穿上婚纱,赌他最后的回头。
可就在他要给我戴上戒指时,得知那女孩赌气竟在国外嫁人。
他毫不犹豫中断婚礼,卷走家里的所有积蓄。
跑去国外抢婚。
导致交不起手术费的孩子被活活疼死。
当他带着那女孩满载而归时,我递上了孩子的死亡证明。
他却噗嗤一声,笑了。
年轻时,江放停喜欢把我的名字纹在身上。
他说,这是独属我们的浪漫,是刻进骨血的誓言。
走到哪里,他都要带着我。
我曾抚摸着那些图案,以为这就是爱。
直到婚礼前夜,我发现他洗掉了心口关于我的纹身,换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侧脸。
我指尖发颤地碰上去:「她是谁?」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语气冰冷:「别碰!」
声音的冰冷,让我愣在原地。
只见他低下头,小心翼翼擦拭着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沉默地绕过我,离开了我们的婚房。
留我一人,一整晚。
直到第二天婚礼,他带着一身呛人的烟味抱住我。
声音嘶哑。
「清风,她是个好人。」
「她为了救我,手心被刀划了一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
我忽然就笑了。
无助的眼泪从失明的眼睛里滚落。
他忘了,我这只瞎掉的眼睛,也是为了救他。
那时他跪在我面前,一遍遍吻着我失明的眼睛,声音止不住地发抖:
「清风,别怕,你看不见,我就来当你的眼。」
「我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言犹在耳,我深信不疑。
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孩,将我们的过去碾得粉碎。
他的嘴唇亲吻我的面颊:
「清风,我永远爱你。」
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请新郎为新娘戴上爱情的婚戒!」
我麻木地伸出手。
九年,我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才陪他从泥泞深渊,走到这束光下。
何况,我们的阳阳正坐在台下,小脸兴奋得通红,骄傲地向小伙伴说:
「快看!台上最漂亮的是我妈妈,最帅的是我爸爸!」
这时,他的手下毫无规矩地冲了进来:
「老大!林小姐……林小姐她在国外要结婚了!」
于是,我亲眼看着那枚精致的戒指,从我的指尖倏然滑落。
「叮」一声脆响,砸在地板上。
「清风,我不能看她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他毫不掩饰眼底对另一个女人的焦急,「我要去救她。」
说完,他转身就走。
曾经我以为稳稳抓住的幸福,顷刻间变得虚无缥缈。
我下意识想要抓住。
「江放停!」
我出声喊住了他。
「完成仪式,只需要最后三分钟,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将我一人丢在这里?」
我极致平静的声音里,藏着我最为卑微和绝望的祈求。
「你要是敢走出这大厅的门,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一刀两断。」
「给我这三分钟,之后,我放你自由。」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
脸色变得惨白,复杂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
然后下定决心。
「对不起。事关她的幸福,我等不起。」
闻言,我的心脏猛地被揪住。
随着大门被猛地推开,台下传来小朋友的惊呼。
我循声望去,只见我的阳阳,小小的身子晃了晃,那张刚刚还洋溢着骄傲和幸福的小脸,瞬间褪尽血色。
我拖着婚纱,不顾一切地冲下台。
刚蹲下身,想将他搂进怀里安慰。
就听见他「呕」的一声,小嘴吐出了鲜血。
染红了我雪白的婚纱。
医院长廊里灯光惨白,我一路推着阳阳。
直到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彻底将我隔绝在外。
我背靠冰冷的墙壁,身体无力地往下滑坐在地上。
颤抖的手指拨打着江放停的号码。
一遍,两遍,十遍……
无人接听的忙音如同利刃,再次扎进我的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江放停满头大汗,几缕发丝被汗水浸透,狼狈地贴在额前。
那一刻,我死寂的心脏竟可悲地抽搐了一下,生出一丝微弱的暖意。
他终究是来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跌撞着扑过去:
「放停,阳阳昨天感冒感染了细菌,刚才他吐血了,医生说是急性衰竭,需要家属……」
「钱呢?」他猛地打断我的话。
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上交给你的钱呢?那张银行卡,你藏到哪里去了?」
「林婉嫁给了当地的富豪,我要去抢婚,必须要用钱!」
走廊的灯光忽然昏暗,我却用一只眼睛,看清了他脸上每一分焦灼。
那焦灼,与我、与孩子毫无关系。
心猛地往下坠。
我抬手,狠狠扇在他脸上。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江放停。」我的声音嘶哑,带着血腥气,「你的儿子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不闻不问,只在意你远在国外,想要救的新娘?」
他转过脸,眼神终于聚焦在面前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语气竟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孩子有你陪着,我放心。可林婉一个人在国外,她无依无靠,她只有我。」
见我沉默,他像是被激怒般,怒吼一声:
「孟清风!同为女人,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这么冷血。」
过往情分,在这一声怒吼下,全数化为灰烬。
极致的绝望过后,声音是彻底的平静。
「银行卡在书房左边抽屉的暗格里,密码是阳阳的生日。」
我看着他,最后的警告:「江放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不要后悔。」
他眼眶蓦地一红,忽然伸手,将我抱进怀里。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却让我觉得十分恶心。
「你和孩子,等我回来。」
他在我耳边仓促低语。
然后,松开手,转身狂奔而去。
之后,我看着阳阳的小脸一天比一天苍白。
而手机里推送的,全是江放停大闹婚礼现场的「壮举」。
视频里,他紧紧牵着那个叫林婉的女孩。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每走一步台阶都撒下大把美钞,漫天纸钞飞舞。
他好像变成了曾经那意气风发的青年,向世界炫耀着自己的新娘。
阳阳第三次吐血那天。
私立医院告知因长期拖欠,此次无法进行手术时。
我崩溃地再次拨通了江放停的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马上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背景音里还有女人娇俏的笑声。
「钱!阳阳的手术费!」我几乎是在嘶吼。
「我一早就转过去了。」
「医院说没收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是在查看什么,然后满不在乎地「啧」了一声:
「转错了,不小心转到林婉卡上了。」
他轻飘飘地,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行了,我再给你转,别催了。」
他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我紧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看着病床上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儿子。
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可当我终于收到那笔迟来的钱,已经太迟了。
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沉重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阳阳的身体,最终在我的怀里一点点失去温度。
同一天,江放停终于回来了。
机场通道外,被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见江放停牵着那个女孩,缓缓走出来。
闪光灯纷纷亮起,我才看清她的模样。
纤细的身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无措。
紧紧依偎在江放停的身后。
寻求庇护。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沉稳有度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我挡在身前,替他周旋流血的青涩少年。
我用了九年时间,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可笑的是,当他终于羽翼丰满时,保护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冰冷锐利,那女孩怯生生地抬起眼,撞上了我的视线。
江放停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了我。
「清风!」他声音洪亮,洋溢着喜悦,「你来了!你看,我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我拯救了她的人生……」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从包里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那是孩子的死亡证明,白纸黑字写着江暖阳的名字。
江放瞬间收起笑意,皱眉接过证明。
我在等。
等他难以置信,等他后悔崩溃,等他冲进医院去到孩子身边忏悔。
然而,没有。
短暂的沉默后,他喉间发出一声耻笑。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眼底的不耐烦。
「孟清风,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伪造孩子的死来骗我?」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区区一个感冒,也会死人?」
当着我的面,他「嘶啦」一声,将证明撕成两半。
我左边的眼眶瞬间猩红,平静的声音充满绝望: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你向来都这样说。」他语气冰冷,满是失望,「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如今就连这种谎言都敢说出口,我真是……」
我猛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的无耻。
任由眼泪无声滑落,我笑了。
「是啊,我向来如此。」
为让他的路走得顺一点,我不顾身体,连续7天陪大佬喝酒喝进医院。
为了让他被家族接受,我不惜以死相逼,甚至是被赶出孟家。
后来他展露锋芒,被对家悬赏脑袋。
是我,单枪匹马去谈判。
对家把一把匕首扔在我面前,笑着说:
「孟小姐,想保你男人的命,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不是吗?」
我以失明为代价,保住他一路相安无事。
人们看见他一身的纹身,都说他爱我入骨。
却不知,那都是我用生命换来的。
心,已经痛到麻木,连一丝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明天上午,在南山大厅,阳阳的葬礼。」
说完,我转身想走。
「姐姐!」林婉却怯生生地叫住了我,她上前一步,「都是我不好,是我打扰到了你们的感情。」
「林小姐,」我淡淡开口,目光平静地扫过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能被你这种货色轻易打断的感情,本身就不值一提了。」
林婉的脸瞬间煞白,眼泪要掉不掉。
「够了!孟清风!」江放停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厉声斥责,「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
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再也不会有什么了。」
转身就走。
江放停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当晚,他带着一身甜腻的香水味回家时。
我正在收拾东西。
但凡沾染了回忆的物品,我统统都要丢掉。
江放停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里,他指着远方的天空,眼睛却充满爱意地望向我。
他忘了那时说了什么,却忘不了我眉眼弯弯,笑得灿烂的模样。
一股暖意流进他心底。
江放停温柔的嗓音,率先打破沉默:「好了,我知道你最喜欢这张照片,隔三岔五就拿出来欣赏,我来帮你擦。」
「不用。」
我拒绝得干脆,抽走照片用剪刀剪开后,随手丢进垃圾桶。
江放停的动作一愣。
我扭头看他。
「过期的东西就要丢掉,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他知道我说的不仅是照片。
不顾他的反应,我转身走进卧室。
后半夜,我被急促的铃声吵醒。
电话那头,江放停的声音如此焦急:「清风!你快点来医院。」
医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医院,但我的阳阳还躺在医院里。
来不及思考,我胡乱套上外套,一路催促司机再快一些。
然而,当我按照消息推开病房门时。
只看见江放停蹲在床边,小心翼翼端起粥喂到娇柔的林婉嘴边。
他温柔专注,她娇弱承欢。
而我满身狼狈。
就像个误入的乞丐,站在门口,与这温馨的一幕格格不入。
看见我,江放停的眼睛一亮。
他放下粥碗,对旁边的医生吩咐:「快去抽血,她的血型和小婉是一样的。」
他这才转向我,理所当然地解释:「清风,小婉突然有点贫血,血库刚好没血了。」
原来如此。
本该凉透的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我早该知道,他火烧眉毛的急迫,他声音里的颤抖,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小婉。
「清风,你应该善良一点,小婉现在身体不舒服。」
「等你抽完血,我就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去你最喜欢的海岛举办。」
在他身后的林婉,一改往日的无辜。
得意地扬起眉头,扯着嘴角看向我。
四目相对时,我忽然笑了。
「江放停,你用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眼睛为什么瞎了?」
江放停的脸色一沉。
而我直奔阳阳的身边。
隔天仪式开始,我给孩子换上他最喜欢的恐龙衣服。
无声地送别。
细雨霏霏,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灵堂上,那张永远定格的笑容。
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都怪妈妈不好,阳阳,是妈妈对不起你。」
此时,一身华丽服饰的林婉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恶毒的笑意。
「哎呀姐姐,孩子原来真的死了呀!」
她捂住嘴,故作惊讶。
然后忽然俯下身,凑近我的耳朵得意地低语:「你猜为什么,放停哥的钱会转错账号?」
我骤然抬头,满眼恨意地看向她。
见状,她笑得更加畅快。
从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孕检报告,在我面前挑衅地晃了晃。
「姐姐我怀孕了,是放停的。」她将报告伸向灵台的蜡烛,「你说我要是把喜讯烧给你的阳阳,他会不会高兴地活过来?」
「你敢!」
我猛地起身,用尽一个母亲的所有力气。
拽住他的手腕,想要把报告抢过来。
争执间,不知是谁撞翻了燃烧的蜡烛。
火焰从白色窗帘处瞬间窜起,浓烟滚滚,几乎要吞噬整个灵堂。
「救命!」
林婉发出惊恐的尖叫。
浓烟让我们双双呛倒在地。
这时,我听到了江放停的声音:
「清风!」
他不顾危险,冲了进来。
只是他没想到,林婉正也在里面。
「放停哥哥,救……」
无需她把话说完,江放停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
就在他起身离开时,我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阳阳的照片。
然后,我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燃烧的大火之中。
「清风,不要!」
江放惊慌失措地大喊一声,回应他的只有愈发猛烈的火势。
我就如同清风一般。
在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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