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李婧杜晨《他说我不懂温柔,我转身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军中霸王花》
导语:
我服役十二年,曾以为嫁给杜晨,是我人生的最后的归宿。
结果在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晚宴,他的目光却只追随着他身边的安然。
他看着我胸口的红酒渍,再看看安然无辜的白裙,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丢人现眼,还不快去擦擦。”他在我耳边低语,字字如刀。
安然拉住他的手臂,怯生生地说:“杜晨哥,你别怪李婧姐,她可能不习惯这种场合。”
我的心,在仪仗队枪托的磨砺下不曾颤抖,此刻却被他一句话刺穿。
我没有争辩,转身,背脊挺得像在天安门前接受检阅。
一个士兵,永远懂得何时该转换阵地,何时该战略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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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杜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宴会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流转,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孤单的标靶。
“安然要在这住几天。她刚回国,身体还有些水土不服,需要静养。你的房间最安静,让她住。”
我的房间?
我回头看他。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他身旁的安然,适时地露出一副为难又懂事的神情。
“李婧姐,你别听杜晨哥的,我住酒店就可以了。”
她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水汪汪地看着杜晨,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
真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我的房间?”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平静。
杜晨的眉头皱了起来,“安然是客人,她身体弱,你让一下怎么了?”
“她身体弱?”我指着自己胸口那片湿透的酒渍,“刚才她撞我的时候,力气可不小。”
安然的脸色瞬间白了,“对不起,李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够了!”杜晨将安然护在身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斤斤计较?你当过兵,身体比她好一百倍,跟一个病人计较,一点服从性都没有。”
他在侮辱我。
不,他是在侮辱我那十二年的青春。
我看着他,“所以,杜总的命令是,让我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这位‘身体弱’的安然小姐,对吗?”
杜晨被我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回敬他。
“李婧姐,我跟你道歉,要打要骂都可以,你别跟杜晨哥吵架。”
她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个蛮不讲理、要对她动手的泼妇。
周围已经有宾客的目光朝我们这边瞟了。
杜晨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婧,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我们的笑话吗?”
“看笑话?”我环顾四周,“现在,到底是谁在制造笑话?”
他斩钉截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怨妇。我知道你不是霸道的性子,拿出你往日的温柔体贴,别在这里丢人。”
往日的温柔体贴?
那是我用十二年军旅生涯磨平了所有棱角,才换来扮演他完美妻子的资格。
现在他却用这个来指责我。
“好。”我点点头,平静得不像话,“既然杜总觉得我丢人,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经过一张餐桌时,一个胖胖的富太太拉住了她的同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哎,那不是杜总的太太吗?怎么穿得跟个保姆似的?”
“嘘,你不知道啊,她就是个当兵的出身,上不了台面。你看杜总身边那个,安然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名媛。”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胸口那个被他刺出的洞,又开始灌进冷风。
我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郊外的一处仓储。
用指纹和密码打开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四个玻璃展柜。
空天蓝,松枝绿,革命红,孔雀蓝。
那是我用十二年青春集齐的四种颜色。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空天蓝”飞行员夹克的袖口。
那是我的起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杜晨发来的信息。
“安然已经住下了。你闹够了就自己回来,别让我去请你。”
我没有回复杜晨。
我关掉手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仓库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那条信息,像一根无形的绞索,慢慢收紧。
我闭上眼睛,记忆不受控制地倒回五年前。
那时我刚从军博辞职,对未来一片迷茫。杜晨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像一道光。
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年轻有为,温文尔雅。
我们相识于一场退役军人创业交流会。
他作为特邀嘉宾发言,我在台下听着。
他谈理想,谈未来,谈科技强国,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
结束后,他主动找到了我。
“李小姐,我看了你的资料,”他递给我一杯温水,笑得恰到好处,“三军仪仗队女兵,很了不起。”
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非军人的男性眼中,看到对这份职业纯粹的欣赏。
“谢谢。”我有些拘谨。
“我能想象那有多辛苦,”他继续说,“迎着太阳四十秒不眨眼,绑着沙袋踢正步。你们走的每一步,都代表着国家形象。”
他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的心,在那一刻,有了一点松动。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
“如果不介意,来我的公司看看?”他发出邀请,“我们需要你这样有毅力、有执行力的人才。”
我最终没有去他的公司,但他却因此开始疯狂地追求我。
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的餐厅,会在我生理期时送来温热的红糖水,会耐心地听我讲那些部队里的陈年旧事。
他告诉我:“李婧,你在部队里吃了太多苦,以后,我来做你的港湾。”
“你把国家守护得很好,现在,换我来守护你。”
就是这句话,让我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
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婚礼上,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郑重地对我承诺,会一辈子对我好。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仓库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杜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李婧,你长本事了,敢不回我信息,还关机?”
他一步步走近,身上带着外面深夜的寒气和一股浓烈的酒意。
“你跑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他的目光扫过那四个玻璃展柜,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轻蔑,“又在怀念你那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
我猛地站起来,直视着他。
“杜晨,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他冷笑一声,酒精让他比平时更加刻薄,“你把这些当宝贝,在我眼里,它们一文不值。你穿着它们的时候,或许还有点用。现在,它们和你一样,都是被淘汰的旧物。”
“被淘汰的……旧物?”我重复着这几个字。
“不然呢?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仪仗兵?”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李婧,醒醒吧。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杜太太!你的价值,是给我杜家长脸,不是抱着这些过去的东西自我感动!”
“所以,今晚我在宴会上,是给你丢脸了?”我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安然随便一件礼服,都比你那一身加起来贵。你连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只会给我惹麻烦。要不是你作,我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安然。”
好一个“要不是你作”。
他把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关注,轻而易举地归咎于我的“错误”。
“杜晨,”我看着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过去!”他打断我,语气里满是烦躁,“人是要往前看的!我需要一个能在我身边帮我应酬、为我增光添彩的妻子,不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女兵!”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制服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然后跟我回家,跟安然道歉。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跟安然道歉?
凭什么?
“如果我不呢?”
杜晨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展柜的门。
那是我的“松枝绿”,我在三军仪仗队穿了三年的戎装。
“你说什么?”
杜晨的手指扣在玻璃展柜的门把手上,用了力。
廉价的锁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杜晨,你敢!”我冲过去,试图推开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眼神疯狂,“李婧,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的工作,你的房子,你的车!我能给你,就能收回来!”
他说的没错。
和他结婚后,在他的“建议”下,我辞去了那份稳定的文职工作,成了一名全职太太。
他说,他不想我那么辛苦。
他说,他养得起我。
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爱,是圈养。
他要折断我的翅膀,让我成为一只只能依附于他的金丝雀。
“这些制服,是我自己的。”我撑着架子站稳,盯着他的眼睛,“它们和你无关。”
“和你有关的,就和我有关!”他吼道,面目狰狞,“我早就受够了!受够了你每天对着这些东西发呆!受够了你那些战友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受够了你骨子里那股改不掉的兵味儿!”
“你觉得安然好,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兵味儿’,对吗?”我冷冷地问。
“对!”他毫不犹豫地承认,“她温柔、体贴、懂得示弱!她知道怎么做一个男人需要的那种女人!不像你,又冷又硬,像块石头!”
此时,安然正怯生生地站在仓库门口,身上披着杜晨的西装外套,看起来弱不禁风。
她什么时候来的?
“杜晨哥,你别这样……”安然跑过来,拉住杜晨的胳膊,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李婧姐,你快跟杜晨哥认个错,他也是太在乎你了。”
“在乎我?”我看着杜晨,“在乎我,就是要把我的过去全部毁掉吗?”
杜晨的怒火,在看到安然的那一刻,奇迹般地消散了一半。
他拍了拍安然的手,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不关你的事,你身体不好,怎么跑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安然说着,还咳嗽了两声,“杜晨哥,你别为了我跟李婧姐吵架。这些制服对她很重要,你不要弄坏了。”
她越是这么说,杜晨就越觉得我是错的。
“你看看安然,再看看你!”杜晨指着我,“她处处为你着想,你呢?只会用这些破烂来威胁我!”
我气得发笑。
“威胁你?杜晨,从头到尾,是你闯进我的地方,要毁我的东西。现在,倒成了我威胁你?”
“李婧姐,你少说两句吧。”安然在一旁“好心”劝道,“杜晨哥他只是喝多了,心情不好。”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我走到那个装着“松枝绿”仪仗队礼服的展柜前,用身体护住它。
这是我的底线。
这身军装,见证了我最光荣也最艰苦的岁月。为了穿上它,我曾在烈日下站军姿直到晕倒,把枪托磨得比镜子还亮,用双脚丈量长安街……
它不是一件衣服,是我用命换来的荣誉!
“杜晨,你要是敢动它,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杜晨的动作停住了。
他盯着我,眼神复杂。
也许是“彻底完了”这几个字刺激到了他。
安然的脸色也变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一直逆来顺受的“正妻”,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她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胸口,身体晃了晃。
“哎呀……”
“安然!”杜晨立刻转身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我心口疼……”安然靠在杜晨怀里,呼吸急促,脸色惨白,“老毛病了,可能……可能是刚才太急了……”
杜晨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起。
“我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她,匆匆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李婧,你最好别再给我耍花样。”他的声音冷得掉渣,“安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仓库的门大开着,外面的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我独自站在原地,护住了我的军装。
却没护住我那可笑的、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我慢慢蹲下身,靠着冰冷的玻璃柜,身体抖得厉害。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长长的划痕,血珠正一颗颗地渗出来。
应该是刚才被杜晨推开时,被架子上的金属边划破的。
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我在仓库里坐了一夜。
天亮时,我用手机叫了一辆货拉拉,将四个玻璃展柜连同里面的制服,全部运回了我和杜晨的家。
当我指挥着师傅们把展柜小心翼翼地搬进客厅时,杜晨和安然正好从楼上下来。
杜晨穿着睡袍,头发凌乱,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安然也换了一身丝质睡衣,小鸟依人地跟在他身后,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和挑衅。
看来,昨晚医院之行,只是虚惊一场。
或者说,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表演。
“李婧,你又在搞什么鬼?”杜晨看到那四个巨大的展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什么,”我平静地对师傅们说,“就放在这里,麻烦大家了。”
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正对着沙发。
以后,只要他们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我的这四身戎装。
我要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记住,我李婧,到底是谁。
安然立刻委屈地拉了拉杜晨的衣袖,“杜晨哥,我……我是不是不该住在这里?李婧姐她好像很生气……”
“跟她没关系。”杜晨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然后转向我,声音里压着火,“把这些东西搬走,别在这里碍眼。”
“碍眼?”我笑了,“杜晨,这是我的家,我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你的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这个家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这句话,比昨晚任何一句辱骂都更伤人。
它把我最后一点尊严都剥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好,很好。”我点点头,“杜晨,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没再理会他们,径直走上二楼。
我没有去那个已经被安然鸠占鹊巢的主卧,而是走进了书房。
书房不大,但很整洁。
墙上挂着一幅字,“精忠报国”。
那是我入伍时,我爷爷亲手写给我的。
我打开书桌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军绿色的日记本,和一个小小的U盘。
这是我的秘密,连杜晨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安然探进头来。
“李婧姐,你在干什么呀?”她笑嘻嘻地走进来,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杜晨哥让我上来叫你吃饭呢。”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日记本。
“哇,这是什么?日记吗?姐姐你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啊?”她说着,就伸手要来拿。
我猛地合上盒子,冷冷地看着她。
“出去。”
“哎呀,姐姐你别这么小气嘛,给我看看又不会怎么样。”她撒着娇,手却不依不饶地伸过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了三分力。
“我让你出去。”
安然吃痛,尖叫一声,“啊!你干什么!放手!好痛!”
杜晨的脚步声立刻从楼下传来。
“李婧!”他冲进书房,一把将我推开,把安然护在怀里。
“你没事吧?疼不疼?”安然立刻握住杜晨的胳膊,满眼都是关切。
杜晨看着安然手腕上淡淡的红痕,怒火中烧。
“你疯了吗?对安然动手?”
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情深义重的戏码,只觉得可笑。
“是她先动手的,”我指着桌上的木盒子,“她想抢我的东西。”
“抢?”安然立刻泪眼婆娑,“我没有……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姐姐反应就好大……杜晨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越是这样,杜晨就越是愤怒。
“一个破本子而已!安然看看怎么了?你至于吗!”
他转向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和决绝。
他突然伸手,一把夺过我紧紧抱在怀里的木盒子。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他用力一扯,盒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日记本摔开,露出了里面清秀的字迹。
安然眼疾手快地捡起日记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故意用天真又夸张的语调念了出来:
“‘九月三日,晴。今天又见到他了,他好像又瘦了。真想亲手为他做一顿饭,把他养胖一点。可我不能。’哇,姐姐,这是你写给哪个野男人的情书啊?”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是我……那是我写给我牺牲的战友的。
杜晨的脸,在听到那句“野男人”时,瞬间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把抢过日记本,视线落在我摆在桌上的另一件东西上——那身崭新、笔挺的“孔雀蓝”海军文职服。
这是我最后得到的,也是我最珍视的一件。
它代表着我的重生,我的未来。
“好,李婧,你真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拿起那件“孔雀蓝”制服,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属打火机。
“你不是宝贝这些东西吗?你不是为了它们要跟我闹翻吗?”
安然在一旁煽风点火,语气却满是“担忧”:“杜晨哥,你别冲动!这是姐姐的命根子!你烧了她会恨你的!”
杜晨眼中的疯狂更盛。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这些破烂重要,还是我重要!”
“咔哒”一声。
橙黄色的火苗,在他指尖窜起,映着他扭曲的脸。
那火苗,离我崭新的“孔雀蓝”,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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