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舒冉晏辞《嫌我给钱太俗气，我送野花后她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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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女友吐槽了，
她发动态说我只知道每月上交三万工资卡，从不懂送花制造浪漫。
所有闺蜜都在说我直男。
我索性顺应她的要求，收回工资卡，
改成每天去郊区摘一捧最新鲜的野花送她。
卡被停掉之后，她炸了，哭着求我别送花了，她要俗气的钱。
……
手机突兀地亮起，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像一声惊雷。
是女友舒冉。
我心头一暖，以为是她像往常一样提醒我别忘了吃饭。
指尖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甜蜜的私信，而是一条点赞和评论正在飞速攀升的朋友圈动态。
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自拍，舒冉坐在高级餐厅的窗边，眼神忧郁，泫然欲泣，配着一段长长的、文艺腔十足的文字：
“他很好，会把每月三万的工资卡交给我，会给我买最新款的包包。
可是，我真的快乐吗？
看着邻座的女孩收到一束十块钱的向日葵笑得那么甜，我突然好羡慕。
难道爱，最后都会变成冷冰冰的银行转账吗？
我想要的，也许从来都不是这些。
比起俗气的钱，我更想要一颗滚烫的、愿意为我花心思的心。”
下面，是她的一众闺蜜们排着队形的、心疼又充满“正义感”的评论。
她最好的闺蜜戚蔓首当其冲：
“冉冉抱抱！你值得最好的！有些男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懂用钱砸人，太肤浅了！”
“就是！细节才是真爱！连花都想不起来送，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
“心疼死我了，冉冉你就是太善良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姐妹快跑！这种直男癌ATM，不分留着继承遗产吗？”
评论区彻底炸了锅，各种陌生头像涌进来，义愤填膺地对我进行着缺席审判。
【天呐，月薪三万的卡说给就给，结果连花都舍不得买？这男的脑子有病吧？】
【小姐姐别哭！这种只知道用钱打发你的男人，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自我感动！】
【支持你！爱是细节，是陪伴，是心意，绝不是俗气的钱能衡量的！】
【00后勇敢发声！就是要整治这种爹味十足的男友！】
我捏着手机，一股荒谬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三万块的工资卡，我全部的收入，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对我们未来的全部规划，
在她和她们的嘴里，成了“肤浅”、“俗气”、“冷冰冰的银行转账”？
我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在公司拼命加班，带项目熬到胃出血，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我以为把经济大权交给她，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求她喜欢的设计师事业，是对她最大的支持和爱意。
可现在，我所有的付出，成了她博取同情、彰显自己“不物质、重感情”的工具，成了全网口诛笔伐的罪证。
我几乎要气笑了。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这煽动情绪的本事，让我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我立刻拨通舒冉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遍，两遍，三遍。
都是同样的结果。
我转而打给她的闺蜜戚蔓，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戚蔓的声音带着一种戏剧化的、夸张的叹息：“喂，晏辞啊，你终于打电话来了。”
“舒冉呢？让她接电话。”我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
“她不想接你电话。她现在哭得眼睛都肿了，正伤心呢。”
“我说你也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冉冉是那种物质的女孩吗？”
“她要的是你的心意，你的浪漫，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了。
“我把我的全部都给她了，这不算心意？”
“哎呀，我们女人要的不是这个！”
戚蔓的语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钱谁不会赚啊？但愿意花时间花心思给你准备惊喜的男人，那才是真爱！”
“你看看人家别人的男朋友，纪念日、情人节，哪个不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礼物和惊喜？”
“你呢？你就知道转账，打钱！俗不俗啊？”
“你知不知道冉冉有多羡慕别人？”
“她每次看到朋友圈里别的姐妹晒男朋友送的手工礼物，晒男朋友为她们拍的照片，她都偷偷躲起来难过。”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为她做点改变吗？”
我沉默了。
我不是没试过。
我曾经花了一个星期，用代码给她写了一段会开花的程序作为生日礼物，她看了一眼，说了句
“哦，还行吧。”
然后转头就去用我给的钱，给自己买了个最新款的手机。
我曾经笨手笨脚地学着织围巾，想给她一个冬天的惊喜，结果被戚蔓看见了，当着我的面嘲笑我：
“晏辞，你可别搞笑了，这年头谁还戴手织的围巾啊？又土又扎人。你有这时间，不如多赚点钱，给冉冉买条大牌的羊绒围巾，那才叫有面子。”
从那以后，我便放弃了这些所谓的“浪漫”。
我以为，让她过上衣食无忧、可以随心所欲追求梦想的生活，就是我能给她的、最实在的爱。
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
是我给得太多，太实在，以至于让她和她身边的人都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甚至，可以成为她们反过来拿捏我、绑架我、对我进行公开审判的筹码。
“晏辞？你在听吗？”
戚蔓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我跟你说，女人是要哄的。冉冉这次是真的被你伤透了心，你要是再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我可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决定。为了你们的未来，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电话被挂断了。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自嘲地笑出了声。
好啊。
既然你们这么渴望所谓的“心意”，这么看重这种流于表面的“浪漫”。
那么，我就彻彻底底地，给你们一次。
我提前下了班，直接开车去了舒冉的公寓。
刚到楼下，就看到她和戚蔓有说有笑地从一辆网约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几个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脸上哪里有半点“哭肿了眼睛”的痕迹？
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倒像是刚打赢了一场大胜仗。
看到我的车，戚蔓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立刻捅了捅舒冉的胳膊，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舒冉立刻收起笑容，垂下眼帘，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我推开车门下车，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尴尬和审视。
还是戚蔓先沉不住气，她清了清嗓子，摆出那副“和事佬”的姿态：
“晏辞，你来了。正好，我们刚想给你打电话呢。冉冉心情不好，我带她出来逛逛，散散心。”
她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你看，你惹我们冉冉不开心，这不，又破费了吧？你啊，就是不懂，有时候，哄女孩开心的成本，可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
舒冉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那有恃无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看着我，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晏辞，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我的朋友圈，现在几千条评论，上万个点赞，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这是民意，你懂吗？”
“民意？”
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缓缓扫过她和戚蔓的脸，
“所以，你的朋友圈，你闺蜜的附和，还有一群匿名的看客，就能代表‘民意’？”
舒冉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不屑地轻笑一声，熟练地打开手机，把那条动态举到我面前，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晏辞，现在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盯着你。
如果你继续这么顽固不化，不懂得反思和改变，我担心……事情会发展到我们谁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她刻意在“谁都无法控制”上加了重音，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皱着眉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尖锐而充满质问的声音：
“喂？是晏辞吗？我是舒冉的妈妈！”
我心里猛地一沉。
“阿姨，您好。”
“我好什么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冉冉了？她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亲戚朋友都打电话来问我，说你是不是对她不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让她受这么大委屈，像话吗？”
“我告诉你晏辞，我们家冉冉从小就没吃过苦，我们把她捧在手心里养大，不是让她跟着你受气的！
你要是真心对她，就拿出个态度来！
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用钱敷衍！
你要是没诚意，那就别耽误我们家冉冉！”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这通电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比朋友圈里那上万个点赞和几千条评论，更让我感到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我闭了闭眼，将胸口翻涌的血气和那股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心寒，强行压了下去。
再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愤怒、失望、痛心——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晏辞，”
戚蔓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你看，阿姨都打电话来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你就服个软，给冉冉道个歉，以后多用点心，不就过去了吗？”
我没有理她，目光直直地看着舒冉，一字一顿地问：
“舒冉，你在朋友圈里说，你‘不要’俗气的钱，你想要的，只是一颗愿意为你花心思的、滚烫的心，对吗？”
舒冉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依旧被虚荣和“民意”架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很好。”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从钱包里，抽出了那张我当初亲手交给她的、我的工资卡副卡。
我把它放在了我的车前盖上，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
“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