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赵月秦浩文《听见岳母心声后，我和爸妈断亲了》

10-15 5阅读

第1章
中秋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忽然听到了岳母的心声。
【这小子又要回去，上次给他弟买了最新款的电子产品，上上次他爸过生日送了一箱茅台，这次指不定又要往家里倒贴什么呢，生气！】
我拧着眉张嘴就要反驳。
结婚时她就看我不顺眼，三年来她和岳父一分钱都没贴补给我和老婆的小家，现在反倒来计较我给爸妈的东西了。
可我话还没说出去，岳母又在心里嘀咕了。
【早知道就不该签那什么保密协议，一百万礼金白送那群吸血虫不说，还被这小子冤枉了三年，可憋死我了！】
我愣住了，一百万的礼金，我怎么不知道？
……
我狐疑地死死盯着岳母的嘴看。
刚刚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难不成我真有了超能力，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看我干嘛？干你自己的事去！”岳母脸色不虞，绕开我进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应该是幻觉。
【死小子盯着我干嘛，想吵架啊？】
我：！
不是幻觉！
我真能听见岳母的心声！
“你还傻站着干嘛呢，这次不是要坐高铁回去过中秋吗，再不出门一会赶不上高铁了。”她在厨房对着外面喊。
我有点懵，下意识就开始加速收拾东西。
我爸妈家在省内隔壁市，高铁半小时就到了。
我带着疑虑回家，我妈都发现我情绪不对劲了。
“浩文，你怎么了，看着有心事儿啊？”
我思索再三，还是问出口了。
“妈，我问你个事，我结婚的时候赵月家真的没给礼金吗？”
对面老妈的脸色唰就变了。
有了她这个反应，我就明白了，岳母说的都是真的，她们给礼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签了一个保密协议，对谁保密，肯定有我，就是不知道赵月知不知道。
“没、没给，她家哪给什么礼金了，也就你们新房写了你的名字，装修钱还是咱家出的呢你忘了？”
“妈，你说谎的时候眨眼频率会非常高，你肯定没有发现吧。”
“我……是不是你岳母跟你说什么了？”
事到如今，我仍然抱着这事有隐情的期待。
“为什么她们给了礼金不告诉我？”
我妈低下头，眼神飘忽不敢跟我对视，半晌，她才吞吞吐吐说了实情。
“那什么，其实也不算是礼金，顶多算是我跟她家借的，谁让你弟弟那个不争气的，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啊！”
我越听越糊涂：“他欠谁钱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当了上门女婿就是外人了，这种事怎么好和外人说呢。”
我被这话堵得一口气哽在嗓子里，难受极了。
原来我只是个外人。
“哎，算了，跟你说实话吧。”
“当初你弟弟上大学的时候出了点事需要钱，你那时候正筹备婚礼，我们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我跟你爸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才几千块钱，你那时候刚买了房子手里也没啥活钱，我把亲戚借遍了都没凑齐钱，只能跟赵家开口了。”
“我太了解你那脾气了，知道了这事肯定在赵家抬不起头来，就硬着头皮说那钱是我借的，还让你岳母签了保密协议不告诉你。”
“浩文啊，这事瞒着你是不对，但说到底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跟妈计较了。”
说着，我稍稍凑近，对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我想了想，这解释还算说得过去，于是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坐下。
“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我了，我就算当了上门女婿也还是姓秦，不是外人。”
“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没脸。”
“当初明明谈好了三十万礼金，可临到结婚，赵家那边说不给礼金，房子上写我名就算是礼金了，为了这事我不是没在心里埋怨过赵月一家，以至于三年了，我跟岳母的关系都不亲近，要早说开了多好。”
我妈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一根筋了，不过你可不能跟你岳母更亲，你应该跟我最亲！”
“行，知道啦，这不给你带礼物回来了吗，最近金价不是在涨吗，我怕以后涨更多，就赶紧囤了点，这一套是你的，这一套是小浩的，这块茶叶是我爸的。”
“我手里还有点钱，凑凑差不多能够还我岳母的，要不我帮你把钱还了吧。”
我妈本来拿着那套金首饰正往身上戴呢，闻言立刻反对：“不行！”
“为什么？”
“我、你的钱是你的，我跟你爸借的我跟你爸还，这得分清楚。”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早点还上也安心，我不喜欢欠人家钱。”
“哎呀你就别管了，反正你不能帮我还钱，但可以多回来几次，要不妈怪想你的。”
她这么坚持，我也没多想。
过了一会，我妈犹犹豫豫地开口：“浩文啊，你刚刚说你手里还有点钱？”
“有。”
“那什么，你弟弟前两天说他上班的地方跟家离太远了，想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我寻思租房子哪有自己的房子住着舒心啊，你看能不能……”
“不能。”我果断拒绝，“我最近跟赵月也在看房，想换一套大点的四居室，本来想着先紧着你还钱，既然不还钱，我还是想先给自己换房子。”
“再说小浩不是就在小区对面的商场工作吗，怎么还嫌远？”
“没什么，那就先紧着你那边吧。”
我总觉得我妈有事瞒着我，说话总是说一半。
但问多了显得我窥私欲多强似的，就没有再问。
晚上我弟和我爸都回来了，一家人还算温馨地吃了个团圆饭。
但也许我的心境有了变化，总觉得跟他们三人之间产生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比如饭桌上，我妈宠溺地给我弟夹菜，不小心碰到我碗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我还在，又尴尴尬尬地给我夹了块只有一点点肉的排骨。
再比如他们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有种听脱口秀演员讲内部梗的无力感。
直到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听见他们在爸妈卧室的谈话。
我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取款机。
根本不是因为我当了上门女婿才是外人，而是自从有了爸妈更疼爱的弟弟之后，我就变成了这个家的外人。
“妈，你说我哥手里还有钱，是真的吗？”弟弟略显兴奋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闷闷的。
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口，钝钝的疼。
“你跟我哥说说，让他帮我买个房子吧，就在对面小区买个两居室就行，我和李雪正商量结婚呢，没有房子可怎么结婚。”
“哎呀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跟他提了一嘴，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拒绝了，还得想想办法。”
一直没吱声的我爸突然犹豫着开口了，话是对我弟说的。
“小浩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惦记你哥的钱。”
弟弟就使出他从小到大最拿手的撒娇大法：“我知道了爸，但我从小就笨，你忘了小时候你对我哥的期望是希望他挣大钱，对我的期望只是希望我健康长大吗，我真是没有挣钱的能力，我哥可是我亲哥，他的钱给我也不亏嘛。”
“哎，我就是觉得咱这么算计浩文的钱，是不是有点不好，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其实没理由一直贴补咱家的，咱家也不是穷得过不下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妈当即反驳，“浩文是娶媳妇了，但他今天白天自己还说呢，他就算结婚了也姓秦，咱们才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我恨不能回到白天，狠狠抽说出这句话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就是我总觉得浩文这孩子跟咱有距离了，尤其这一次回来，总觉得不是以前那个样了。”
我妈自己嘀嘀咕咕，我爸也插了句话：“这是真的，我也觉得浩文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说起来还是有点寒心，以前那孩子多听话啊。”
我自嘲地笑笑。
听话，这两个字从小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头上，我没有一刻逃得出这两个字的桎梏。
他们越跟别人宣传我听话，我就要越听话。
以至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大，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创业赚钱。
终于在研究生毕业的那年买了车买了房。
但现在我买的车和房呢？
房子就是现在爸妈和弟弟住的这一套，车子我爸开着。
当初我妈是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浩文啊，你也结婚了，赵月家也给准备好了房子，你看这套房子能不能先借给我跟你爸住着啊？”
“你也知道我们那套老房子都快破成危房了，那里环境也不好，周围全是炼钢厂，我跟你爸年纪大了，身体实在受不了。”
“不过你放心啊，我们算是借，或者租也行，租给我们总比租给外人强，这还是算你的婚前财产。”
“还有那车，你爸是真觉得你那车好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当时我想，我买的房子车子，给我爸妈用，我不心疼，正好他们可以出去炫耀自己有个听话有能力的儿子，让别人都羡慕他们。
我当时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了心！
下意识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寂静的夜里，“啪”的一声格外醒目。
卧室的门打开了。
“浩文！”
我妈说着就要来拉我。
“别碰我！”
“浩文，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我妈动作迅速而果断。
她一把抓住我两只手，半强迫似的把我推到沙发上坐下。
“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看着她，等着她给我解释。
可话到嘴边，她却语塞了，也不敢跟我对视，求助一般看向我爸。
“浩文啊，”我爸站出来，“小浩现在生活的确是有困难，你这个当哥哥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是啊哥，我都要娶媳妇了，你就当送我个新婚礼物不行吗？”
像我们这种普通家庭，谁家给弟弟的新婚礼物是房子啊。
还是摆明了要趴在我身上吸血，让我当扶弟魔。
我忽然想起来岳母对他们的称呼。
一家子吸血虫。
真是，贴切。
我猛地站起身：“别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穿上衣服，带着自己的包出门。
出门后被冷风一吹，我就后悔了。
夜里的体感温度得有零下十几度了，我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和大衣外套。
家里有暖气觉不出怎么来，刚出来一会，身上立刻冻透了。
这时候街上连个人都没有，更别提打车去高铁站了。
无奈，我只能重新回去。
刚准备敲门，里面响起我弟得意的声音。
“哎呀妈，你担心什么，我哥那么大个人了，还能出事吗？”
“再说我早就把他手机和钱包拿出来了，他找不到手机钱包不出五分钟就会回来，到时候他回来了，你们就帮我把他扣下，我刚才已经跟李雪说了买房子的事，把我哥扣到明天，让他给我买了房子再走。”
“你也太不懂事了，”我妈说，“有什么话跟你哥好好说不行吗，干嘛要偷他手机？下次不许这样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
那就说明，这次你这样做就原谅你了。
我收回手，默默下楼，找了个二十小时便利店，借了店里的电话打给我老婆。
一个半小时后，岳母和赵月裹着一阵冷空气进来了。
我本来趴在桌子上，看到她们两个的时候眼泪瞬间不争气地流下来。
“没出息的死小子，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你？”岳母整个人怒发冲冠，但伸出手，却给我披上了一件羽绒服外套。
“看老娘不把他们干的龌龊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说着，她撸袖子就要去我家跟他们讲道理。
我拉住她：“妈，我们先回家吧。”
“……行，回家。”
回到家已经下半夜了，我迷迷糊糊烧了起来。
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有人隔一会儿就来试试我的额头。
早上醒来发现是赵月，她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老婆，你一晚上没睡？”
“眯了会，不放心索性就起来看着你了，想吃饭吗？妈给你熬了小米粥，你最喜欢的小米粥放蚝油。”
我感受感受，还挺想吃的。
出去吃饭看到岳母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她眼下的黑眼圈也不小。
“妈也没睡？”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冷着脸哼一声，看起来十分不愿意跟我多说。
【这粥要用砂锅煨着，我可是从半夜三点就开始熬了，中途还不能离开人，这让人怎么睡觉！】
【臭小子要是敢给我剩下，看我不骂死他。】
正喝着粥的我险些喷出来。
也总算是看清了岳母的心口不一。
现在想想，这种画面在我家并不少见，但每次我都以为岳母真的不愿意搭理我，我自然也不会腆着脸上去。
怪只怪我以前没有能听见她心声的功能。
“妈，粥太好喝了，我能一口气都喝光。”我朝着厨房大喊。
岳母严厉道：“这么一大锅，你想撑死自己还是饿死我们啊？”
实际上：【嘿嘿。】
“行了，别跟妈贫了，现在该说说昨天回家发生什么了吧。”赵月又给我盛了小半碗粥。
我正色下来：“我要跟他们断亲，并收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