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夏沐林默《爱过方知情深，守得方见月明》

09-26 7阅读

我和夏沐的恋情曝光那天，整个江城的豪门圈都炸开了锅。
原因很简单，她是夏氏集团的掌上明珠，而我，不过是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学生。
那时的我们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直到夏沐的父母用最残酷的方式给我们上了一课。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在现实面前重若千钧。
最后，她踏上了前往美国的航班，而我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十年后。
我从同学口中得知了夏沐归国的消息。
我驾驶着出租车从清晨一直等到了深夜。
阔别十年，她亦如当初的摸样。
眉眼如画，美的让人窒息。
而我，却被现实磨平的棱角，满脸沧桑。
她没有认出我，一上车就打起了电话。
对着电话那头讲述起她在国外的种种。
直到到达了目的地，她才挂断了电话。
笑着对着我说：“我已经把我这十年的经历都说给你听了，你难道连句你好都不说吗？”
1
雨从傍晚开始下，一直持续到深夜。
我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车窗外的雨滴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像是一串串坠落的珍珠。
我从清晨第一班国际航班降落，到现在最后一班飞机抵达。
等了她十二个小时......
“哥们，还不收车啊？”旁边一辆出租车的司机摇下车窗问我。
我摇摇头：“再等等......”
“等谁啊这么执着？”对方好奇地追问。
“一个...老朋友。”我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十年前，夏沐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那天也是雨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撑着透明雨伞，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通道。
我站在送机大厅的玻璃墙外，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
十年了。
整整十年。
从我在同学聚会上得知夏沐今天回国的消息，就一直在机场附近徘徊。
直到今天......
我知道这很傻，机场每天成千上万的人流量，我怎么可能恰好接到她？
但我内心深处，那个从未熄灭的火苗驱使着我来到这里。
凌晨一点十五分。
到达大厅的人流逐渐稀疏......
我叹了口气，准备放弃这徒劳的等待。
可没想到......
就在我发动引擎的瞬间，她的身影竟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这一刻。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个身影，高挑优雅，美若如画。
她拖着一个银色行李箱，正站在路边张望。
即使十年未见......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
我依旧也能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她。
夏沐！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深呼吸三次后，我缓缓把车停在她面前。
“需要打车吗？”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夏沐弯腰看向车内，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这一刻，我以为她会认出我来。
可她的目光只是礼貌地扫过我的脸，然后点了点头。
“麻烦送我去滨江花园，谢谢。”
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成熟，却依然带着那种独特的柔软。
我僵硬地点头，下车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这时，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
一瞬间。
一种犹如触电般的电流般穿过我全身。
我急忙缩回手，假装整理后备箱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她却好似不在意般径直坐进了后座。
我发动车子，从后视镜中偷偷观察着她。
十年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仁慈，她的皮肤依然如瓷器般白皙。
眉眼如画，只是眼角多了几道若隐若现的细纹。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手指上没有任何戒指的痕迹。
这让我不禁舒了一口气。
“可以开点暖气吗？有点冷。”夏沐突然开口。
我连忙调整空调。
“好，好的！”
2
车子驶入雨夜，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来之前，我曾幻想过偶遇她后与她聊些什么。
可此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夏沐的手机貌似响了。
“喂？我刚下飞机...对，打到车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鲜活起来，带着我记忆中熟悉的俏皮音......
“当然想你啊，不然我这么急着回来干嘛？”
我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
她在和谁通话？
男朋友？
丈夫？
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继续说道。
“纽约那边都处理好了...嗯，交接很顺利...
说实话，离开这么久，最想念的还是江城的小吃...
记得我们大学时经常去的那家烧烤摊吗？”
大学。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十年前，江城大学文学系的阶梯教室里，我第一次见到夏沐。
那时我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维持生计的穷学生，而她是夏氏集团千金，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那天她迟到了，匆匆跑进教室时不小心撞翻了我的笔记本。
当她蹲下来帮我捡拾散落的纸张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命中注定。
“对不起，对不起。”她抬头微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没...没关系...”
“你好同学，我叫夏沐！”
“你好，我叫林默！”
那时，或许我们都没想过，这次简单的意外过后，我们的人生就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而后，在一次次的偶遇，我们逐渐熟络。
就这样水到渠成的在了一起。
我们的恋情很快就成为了校园热议的话题。
因为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的戏码实在太吸人眼球。
夏沐从小就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的性格。
即使我们的恋情闹的沸沸扬扬，她依旧我行我素，经常出现在我打工的图书馆，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会偷偷把我喜欢的书放在预约区，会在我值夜班时带来她亲手做的夜宵。
虽然通常都焦糊得难以下咽......
“你做的饭是我吃过最难吃的。”我曾经开玩笑说。
而她总是鼓鼓地瞪我：“那你别吃啊！”
“难吃我也喜欢！”我笑着把她搂进怀里。
即使我和她分开十年。
我也常在梦中梦到这一幕......
3
夏沐二十岁生日那天。
夏家为她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江城的名流悉数到场。
作为男朋友，我自然收到了邀请。
但当我站在夏家别墅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衬衫和二手市场淘来的皮鞋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云泥之别......
“林默！”夏沐发现了我，不顾形象地提着礼服裙摆跑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挽住我的手臂。
“你怎么才来？我爸妈一直想见你呢！”
我被夏沐挽着手臂走到她父母面前。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林默是沐沐的男朋友......”
“你好...”
夏父夏母的态度礼貌又疏离，在和我打完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了。
整晚都没有再出现过......
生日宴上。
我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
耳边也不停响彻着穷小子、攀高枝之类的词汇。
但每当我想要退缩时，夏沐总会紧紧握住我的手。
用眼神告诉我，别怕，有我在！
“所以董事会基本同意了亚洲区的扩张计划？”
夏沐通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对了，你猜我打到什么车？一辆老款捷达！跟大学时我们经常拦的那种一样...”
我心头一震。
她还记得。
大四那年，他们经常在周末偷偷溜出校园，拦一辆出租车去江边看日落。
那时的出租车大多是老款捷达，座椅磨损严重，空调时好时坏。夏沐总爱把车窗全摇下来，让风吹乱她的长发，然后大笑着靠在我肩上。
有一次日落时分，夏沐突然问我。
“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我愣住了。
“你父母同意了？”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
夏沐倔强地说：“我爱你，这就够了。”
在听到夏沐的话后。
那一刻。
那一瞬间。
我不由的相信了我们或许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但很快......
现实很快给了我们沉重一击......
夏父夏母得知夏沐毕业以后就要嫁给我的计划后，立即采取了行动。
先是夏沐的信用卡被冻结。
然后是我勤工俭学的岗位被无故取消。
最后夏父直接找到我，递给我一张支票。
我和夏沐在一起后，曾开玩笑的说过，你爸妈以后要是逼你和我分手会不会拿着空白支票来找我？
就像小说里那样？
“只要你答应离开我女儿，金额你随便填！”
夏沐笑了笑说：“要真出现这一幕，你就把支票收下，对着我爸我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然后拿着支票带我私奔，气死他们！”
我一阵无语，苦笑着说：“你可真坏！”
看着眼前的支票，我忽然有一种小说照进现实的感觉。
很无奈...
也很绝望。
我还记得，在我看到支票的霎那。
我的手在发抖...
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支票上那一长串零确实让我有一瞬间的动摇。
有一瞬间，我甚至想过。
要不？
真按照夏沐说的那样办？
收下钱然后带她远走高飞？
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我要真这样无耻的干了，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夏沐。
最终...
我当着夏沐爸爸的面撕碎了支票。
可接下来夏沐爸爸的话却像刀子般刻在了我心里。
“小伙子，你真以为有情饮水饱？我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她现在可以忍，那以后呢？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日料，我问问你，以你的收入可以支持她吃喜欢的东西吗？”
“还有...如果你们结婚，你难道要在地下室举办婚礼？”
“别傻了！爱情当不了饭吃！她现在爱你，不代表会一直爱你，等未来你们因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这些长辈说的话才是对的，才是真正的为你们好！”
我和夏沐爸爸见面的那天晚上。
我第一次对夏沐提出了分手。
夏沐泪流雨下。
不停地和我说，她愿意陪我吃苦。
求我不要和她分开。
而我却嘶吼着对她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睁开眼睛就在想今天要怎么才能多赚一些钱，甚至...甚至...连给你买束花的钱都要省吃俭用攒好久！我们...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说完这些伤人的话以后，夏沐哭了，我也哭了。
哭着哭着...
我们紧紧抱在了一起。
那晚以后。
我不在迷惘。
因为我知道，我爱夏沐已经爱到了骨子里。
我无法接受没有她的日子。
无比坚信我们可以度过所有难关。
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夏沐也开始了兼职。
我们共同为了未来展开奋斗。
直到毕业前夕...
4
那天，夏沐突然被告知被安排去美国留学，即刻启程。
她在电话里对父母大喊“我不去！你们不能这样分开我们！”
但她爸的手段更加决绝了。
他直接找到了我爸爸的主治医生，暗示如果不配合，某些特效药可能会供应不足。
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我不得不做出妥协，再次和夏沐提出了分手。
或许...
夏沐也知道了他爸这次威胁我的手段。
这次...
她同意了。
临别那天，我送她去了机场。
强颜欢笑地对她说：“祝你一路平安。”
夏沐哭得像个孩子，对我说：“你等我，等我有了保护你的能力时在回来找你！”
这一等，就是十年......
“嗯，快到了，见面再说。”
这时，夏沐挂断了电话，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一时间，车内突然陷入沉默。
我恍然发现...
车子已经驶到了滨江花园。
江城最高档的住宅区之一。
我停下车，犹豫着是否该主动和她相认。
但夏沐已经拿出钱包准备付钱，全程没有多看我一眼。
也许她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苦涩地想。
十年过去，我早以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满脸沧桑的出租车司机。
可夏沐依然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夏家千金。
她记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或许...
也是时候该为这段恋情划上帷幕了。
“到了，一共八十七元。”我强忍悲痛的说道。
夏沐递来一张百元钞票：“不用找了！”
在我伸手准备接夏沐递给我的那张钞票时，强忍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下一秒。
夏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我本能地抬头，正好对上了夏沐含泪的眼睛。
“林默！”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已经把我这十年的经历都说给你听了，你难道连句你好都不说吗？”
这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
原来她早就认出了我。
原来那通电话是说给我听的。
“你认出我了？”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夏沐的眼泪终于落下：“从你开口说第一句话起就认出了，你以为我会忘记你的声音吗？”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车顶上如同鼓点。
我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了她。
夏沐在我的怀里颤抖，熟悉的栀子花香包围着我。
就像十年前一样......
“我好想你。”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我也是，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