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筝祁泽《他给小白花买助听器后,我分手了》
开学军训第三天,青梅竹马的恋人祁泽当众送了女兄弟一个999元的助听器。
在众人的称赞欢呼声中,我却平静地提了分手。
祁泽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可以吃醋的事吗?大家同学一场,你就这么小气?”
为了给女兄弟出气。
他让我退学复读。
“反正A大也不是你的第一志愿,再拼搏一年,不是坏事。”
“林筝,做错事就该罚。”
祁泽语带威胁,我只能点头答应。
不是不知道,全校人背地里把我嘲上了天,说我是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舔狗。
祁泽挑眉:
“她当然离不开我,明明她妈妈早就给她安排好留学,她也要为了跟着我硬是读不喜欢的专业。”
“我也不可能真让她退学,等军训结束,方彤也不计较了,我就让她回来。”
可是从那天起,祁泽再没见过我的身影。
等到他终于慌张地拨打我的电话,却显示我号码来自大洋彼端。
常春藤的阳光下,我笑得恣意张扬:
“祁泽,没人天生就该围着一个人转。”
“我现在的人生很好,而你,只配仰望我一辈子。”
01
就在我当众提出分手的同时,方彤哭着跑远了。
被人找到时哭得一抽一噎:
“对不起……我不该肖想不该我不配得到的,祁泽是林筝的男朋友,她会生气是应该的。”
一下子将我置身众矢之的。
“方彤的右耳天生有听力缺陷,祁泽资助同学一个助听器怎么了?”
“亏你还和方彤是高中同学呢,是不是嫉妒她?雌竞女,恶心!”
全班同学一人一口唾沫,架势恨不得把我淹死。
我没有解释什么。
毕竟说出“分手”二字,已经耗尽了我酝酿了好几天的勇气。
同学们同情方彤,于是排挤我来为她出气,将我一个人丢在操场上做需要四个人才能打扫完的值日。
九月的日头还很毒辣,像是能刮掉一层皮。
祁泽始终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言不发,沉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等到我终于干完活,他才走到我面前,姿态居高临下。
我抿着唇,直视他的双眼。
祁泽终是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
熟悉的亲昵令我瞬间红了眼眶。
忍不住泛起一丝希望,如果祁泽能给我一个解释,那我……
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从天堂跌落地狱。
“阿筝,你退学吧。”
02
我愣住。
祁泽没给我反驳的机会。
凑近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这几年公司不景气,裁几个员工实属正常。”
“方彤是我资助的人,要是传出她被员工子女霸凌的丑闻,你让阿姨以后怎么见人?”
他口中的阿姨,我的妈妈。
祁氏十年的老员工。
我是单亲家庭,妈妈的工资是我们家唯一的收入来源。
祁泽为了给方彤出气,用她的工作威胁我。
汗水一层层淌在晒伤的皮肤上,很疼,却足以克制我要哭出来的冲动。
“好啊。”
祁泽准备好的一腔腹稿堵在了嘴里。
他有些惊讶。
像是自己也清楚他提出的要求有多离谱,我却答应得那样痛快。
他凝眉看我,似是理解了什么,扯出一抹冷笑。
“阿筝,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针对同学的恶行学校里都传开了,我要是你,都没脸见人。”
“何况A大也不是你的第一志愿,再拼搏一年,不是坏事。”
我点头:“那我待会儿就去办退学手续,行了吧?”
祁泽不信我有那么听话。
生怕我跑了似的,一路护送我到教学楼下。
其实他不知道,不管他有没有开口,我今天都是要来办退学手续的。
三天前,我收到了美国大学的offer。
A大再好,也比不上享誉世界的常校。
得知消息的导员鼓励我大胆追梦。
“林筝同学,失去你这样的好苗子,学校说不惋惜是骗人的。”
“可是世界那么广阔,一旦你见识了天地,就会发现曾经困囿你的全都不值一提,老师衷心祝愿您能拥抱更灿烂的未来。”
经过三天的等待,退学手续都已办理妥当。
从明天起,我就不是A校的学生了。
我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楼梯间传来方彤的说话声:
“算了吧,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你说退学就退学,把人家小姑娘当什么了?”
“为了我,不值得。”
祁泽靠在扶手上,笑着摇了摇头:
“你放心,阿筝离不开我。”
“八岁那年她父母闹离婚,被她那个酒鬼老爸拿刀抵着说要一起去死。阿筝哭的呀,气都快没了,要不是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替她挨了一刀,恐怕现在都没林筝这个人了吧。”
“从此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粘死个人。”
方彤的余光瞥见了我。
怜悯中透着得意,明知故问:
“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更珍惜她吗?”
祁泽安静了一瞬。
我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地以为他会有所解释,却只听到他笑了声:
“从小到大就她一个人,不腻吗?”
“再说了,我只想给她点教训,不会真让她退学,军训结束我就让她回来。”
怀中文件哗啦一声洒落满地。
祁泽猛地转过身,难掩面上惊慌。
03
原本与方彤靠得极近的祁泽,忽然和她拉开了距离。
像是怕我误会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向他走去。
祁泽眉一挑,熟练地张开双臂,等着我扑进去撒娇。
“手续已经办好了,要复印一份给你吗?”
祁泽的动作凝滞在原地。
“林、筝!”
祁泽咬牙切齿:“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是真要你退学,所以你还跟我闹什么?”
没等我开口,方彤走了过来。
“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
眼看方彤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冷笑着打断她的表演。
“同学们捐赠的助听器不好用吗?”
方彤的左耳有听力障碍,为了不影响她高考,高三那年全班合资给她买了一只进口的助听器。
总价八千,我一个人就出了四千块。
方彤红了眼,浮现出既难堪又委屈的表情。
“我没想到你会介意这种事。”
“行,我这就把花了你男朋友钱的贵重物品还给你……”
祁泽拦下方彤作势要摘助听器的手。
抿着唇,面色不虞。
“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傻?”
“送给你的就是你的,她还没资格管我的钱,。”
“台阶已经给了,爱下不下。”
出现了。
祁泽最拿手的冷暴力。
若是放在以前,他给台阶,我就会急不可待地上。
可现在我感到了厌倦。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部力气对他说:
“我们分手吧。”
祁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
他攥紧拳头:“你认真的?”
我没说话,可冷漠的眼神已经给出答案。
祁泽重重地笑了声,一把搂过方彤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行啊,你别到时候像条狗一样哭着求我跟你复合。”
祁泽的确曾是我唯一的光。
我们的母亲是发小,离婚一事上祁母出了不少力,甚至将远离职场已久的母亲提拔进自己的公司。
祁家就是我们母女的恩人。
祁泽视照顾我为己任,好到祁阿姨无数次开玩笑我会做她的儿媳妇。
少年笑得腼腆而又骄傲:
“我可是阿筝的救命恩人,按照传统她早该以身相许了!”
我们形影不离的前半生,令所有人笃定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读书,恋爱,结婚。
直到那缕庇佑我的光芒,照在了名叫“方彤”的转校生身上。
热心肠的祁泽以为新同学内向,是因放不下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于是一把扯了下来。
“同学,早自习还听音乐,你不乘哦”
方彤捂住流血不止的耳朵,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天我们班所有人把祁泽骂得狗血淋头。
可我知道,外界再大的骂声,都抵不上他眼中方彤的无声抽泣。
一次内疚,便有了后来无数次的偏心。
那个曾为我挡住风雨的背影,永远走失在了童年。
04
出了这么大事,我不知道如何向妈妈解释。
可刚一进门,妈妈就一脸严肃地拉我进书房。
“宝贝,妈妈准备跳槽了。”
我惊讶地瞪圆双眼。
这才知道,妈妈和祁母分歧已久,甚至恶意针对我妈妈很久了。
母亲身为祁氏的骨干,多年来任劳任怨,也终于忍无可忍。
正好有对家企业出高价挖人——妈妈报了个数字,我差点惊叫出声,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母亲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意见。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家多半要与祁家翻脸了,我不怕事,就是担心……”
我知道妈妈担心什么。
因为我对祁泽的感情,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更好的机会摆在她眼前,但她都为了我能和祁泽在一起选择放弃。
见我没说话,母亲眼神一黯:
“你不赞成也没关系……”
我立马打断,表示我大力支持母亲追求自己的人生。
同时告知我准备留学的计划。
没说祁泽的事,也没必要。
母亲红了眼眶,哽咽道:“宝贝长大了。”
既已做好决定,我们母女便紧锣密鼓地投入各自的计划中。
十天后。
我捧着签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再过五天,我便要启程去美国。
想着以后只能吃白人饭了,我决定犒劳自己吃顿好的。
才吃到一半。
“阿筝?”
餐厅门口,祁母故作惊喜地冲我招手,身边站着手握着手的祁泽和方彤,举止亲昵。
我还什么都没说,祁母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我跟前,嘴里嗔怪:“你这孩子,好几天不见也不跟阿姨打个招呼。”
如我妈所料那样,从她提出辞职那一刻起祁母就彻底翻脸了。
理所应当地把怒气迁怒到我身上。
祁母皮笑肉不笑,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肩膀。
“听说你最近连学校都不去了,和小泽闹得这么难看,连吃个饭都没人陪。”
“不如就来我这桌吧?也让小泽的朋友彤彤好好照顾你。”
方彤把长发撩到脑后,炫耀地展示最新款助听器。
“阿姨,阿泽把林筝看做妹妹,我关照她是应该的。”
祁泽什么都没说。
一味地看着我,似是在等我主动跟他搭话。
我把叉子随手一丢。
银叉与瓷盘发出的脆响令三人吓了一跳。
我缓缓起身,上下打量祁母与方彤,然后。
“阿姨,看你这副样子,我就知道公司最近不好过。看你们全家都不好,我心里就舒服了。”
“毕竟我的日子再差,出来下馆子的零花钱还是有的,不像你,连多年老员工都能气跑,下次再出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祁母根本没想到我会反击,脸气成了猪肝色。
我刷完卡长而去,身后祁泽冲他妈咆哮:“妈!你有病是不是?你跟阿姨闹矛盾,冲阿筝发什么火?!”
05
我故意放慢脚步。
果不其然,祁泽追了出来。
“十天没理过我,我承认你赢了。”
留学的事我没和任何人讲,唯一一次回学校还是为了收拾行李。
扛着大包小包与祁泽擦肩而过。
他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把我当空气。
他还在气头上,便以为我也一样。
以至于军训都结束了还没在校园里看到我,才起了疑心。
祁泽神色复杂:
“我真不知道我妈会冲你发火,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和方彤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之前送她的那款助听器被人弄坏了,所以我才又给她买了一款更实用些的。”
“阿筝,我后悔了,我们和好吧。”
和祁泽认识十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我低头。
他看向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诚恳:“我知道你吃方彤的醋,但我只是为了气你,没真的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你故意不去学校,还拉黑删除我的联系方式,不就是为了让我焦虑,逼我和你复合吗?”
“我承认,你赢了。”
我本已决定好不再和此人产生交集。
可看到不远处嫉恨到扭曲的方彤,我改主意了。
我强压心底的恶心,挽住他的手:“你怎么才来,就等你这句话呢!”
祁泽的双眸一瞬间亮了起来。
那天,我和祁泽高调复合。
一道阴暗的目光,则始终追随着我们的身影。
方彤果然坐不住了。
在机场外看到祁泽时,我魂差点吓没,还以为留学的事暴露了。
好在他只是拦住我的去路。
“你怎么一个人就把机票买好了?”
我好半天才想起来,“复合”那天我曾答应陪他旅行,今天正是出门的日子。
“你赶紧退了。”
祁泽理直气壮。
“我想了下,刚开学就频繁请假,影响不好。”
但他那还保持通话的手机暴露了真实目的。
“祁泽!小彤为了你喝到胃穿孔,人已经进医院了,你还是个男人就赶紧他妈过来!”
说话的人是祁泽与方彤的共友。
隐约能听到方彤委屈压抑的抽泣:
“人家是男女朋友,我硬挤进去算什么?”
“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世上最后一个关心我的人……也被别人抢走了。”
我气笑了。
抽回手:“听到没有,娇娇儿命都快没了,还不赶紧回去救人。”
祁泽瞪我一眼。
“有必要这么说话吗?”
“我就不明白了,人命和闹情绪你分不清孰轻孰重?”
“说来这件事你也担了半个责任,跟我回去道歉,这几天除了学校哪也别去了,老实照顾小彤。”
我积压已久的火气一下子爆发。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祁泽硬生生的,被我打偏了头。
他捂着生疼的脸颊。
本该恼火却被不知所措取代。
看着我只剩下冷漠的面孔,像是才意识到有些东西,正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眼前这个女孩子,他似乎要失去她了。
这样的恐慌令祁泽抛下了自负,对我几近央求:
“阿筝,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算我求你了,我就去这最后一次,真的!”
我皮笑肉不笑:“行啊,我就在这等你。”
“你要是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回来,我就留下。”
祁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头也不回地冲出机场。
“说好了的!不许骗我。”
还真是骗他的,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但凡祁泽有一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都该发现我早已汇入登机的人群。
方彤听见我们的吵架声,掩不住地得意:
“你来就好,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本就一肚子气的祁泽当场发了火:“你到底有事没有!老是耍我好玩吗?”
第一次被祁泽吼,方彤愣住了。
虽说如此,祁泽心里却涌上说不出的狂喜。
他立马掉头。
可是视野里,早就没了林筝。
手机啪得一声坠落在地。
“……阿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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