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唐宁柏杨《白杨叶落,爱恨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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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柏杨大了6岁。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被我新养的金丝雀堵在校厕霸凌。
下一秒,他抠起瓷砖拍得人脑袋开花。
金丝雀哭着求我撑腰。
柏杨漠然地看着我。
衬衫发白,瘦削的脊背绷得笔直,像株不肯折腰的小白杨。
够冷,够傲。
我碾灭烟蒂,反手甩了金丝雀一耳光。
然后笑着别去柏杨脸颊上的血。
“不想进去,就跟我走。”
三年时间,我手把手栽培,柏杨便从人人轻贱的贫困资助生,一跃成为众星捧月的钢琴天才。
有孕后,我更是力排众议,打算给他名分。
他却始终冷脾气傲,宁愿泡在琴房一天也不愿陪我产检一次。
好友都骂我卑微得像中了邪,我但笑不语。
驯服这株小白杨,让他只为我一人折腰,多得劲。
可刚走进民政局,我就听到了腹中胎儿的哭声。
“妈咪别嫁,这个混蛋十年后会吞并你的公司,一脚踹了你和白月光替身在一起!”
“他还会划烂你的脸,说和你这老女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见我迟疑,柏杨直接摔笔离开。
“别耽误我下午练琴!”
被民政局所有人看了笑话。
我也笑了。
柏杨这三年真是被我捧得太高,都忘记活在烂泥里是何滋味了。
刚想约人流,腹中胎儿苦苦哀求:“别打掉我!妈咪!我带你去找亲爹地!他是超有钱的大佬,比这个白眼狼强一万倍!”
1
亲爹地?
这三年我专宠柏杨,连其他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莫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用胎声骗我放弃柏杨?
“柏杨真是混蛋!妈咪要是不信我,晚上八点去星月酒吧!”
一个下午,始终拨通不了柏杨的电话,我的车停在了星月酒吧门口。
八点刚过,柏杨就和一个年轻女孩拉扯着冲了出来。
两人眼里又恨又缠的劲儿,活像一对正在激烈闹分手的大学生情侣。
女孩哭着甩开柏杨的手:“你都要和那个老女人结婚了,还来酒吧找我干什么?”
柏杨攥紧拳头,声音隐忍:“玥玥,你很好,可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干净的爱。”
他话音刚落,女孩猛地蹲在地上,对着地面疯狂呕吐。
柏杨立刻掏出纸巾给她擦,神情紧张,没有丝毫嫌弃。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一点点收紧。
从前我喊他来别墅过夜,他事后一定要洗澡,衣服更是要泡三遍以上。
我曾以为那是洁癖。
原来,他只是嫌我脏。
“学长!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死!”
女孩突然抬头,眼神里全是绝望,转身就往马路冲。
柏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死死抱在怀里嘶吼。
“我不结了!我不和她结了!我心里只有你!”
“啪”的一声,他们两个被刺眼的车灯照的睁不开眼。
我举起手机,再次拨打了柏杨的电话。
这次,像是猜到了什么,他接通了。
我点了根茶烟,缓缓吐出烟圈。
“这小三是谁?”
柏杨脸上的不耐瞬间溢于言表。
“什么小三?她是我学妹,你说话不要那么恶毒!”
我恶毒?
没有尼古丁的茶烟,绿茶味混着点臭,像是吃了一把炉火。
我呛了两声,笑了。
“柏杨,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上车,我既往不咎。”
女生立马抓住了柏杨的手,眼泪啪嗒往下掉。
车灯刺眼,柏杨蹙眉半晌,冷冽的嗓音从话筒内侧传来。
“唐宁,我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找我!你年纪大了听不懂人话了是吗,我现在有事,等我忙完了再找你。”
最后几个字,施舍似的轻慢。
原来,被我捧上神坛太久的人,真会以为自己是神。
我没再说话,只一脚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瞬间朝着他们冲去!
女生的尖叫刺破夜空的刹那,我又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疯狂摩擦地面,车身在距离柏杨仅有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透过挡风玻璃,我清晰地看见柏杨瞳孔骤缩,第一反应是将那个女生死死护在身后。
那一刻,心底积压的所有情绪突然就散了,只剩下无尽的没意思。
我对着手机,轻轻吐出一个字:“行。”
2
回到公司,我第一句话便是让助理停掉对柏家的所有资助。
不过半小时,柏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满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唐宁!我爸又被债主堵上门了,怎么回事?”
“医院刚打电话,说我妈医药费断了,治疗都得停!”
“还有我妹,她马上要中考了,学校突然说投资撤了,让我赶紧帮她转学?”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倒像是我做错了天大的事。
“我不过是拉住要寻死的学妹,安慰了几句而已!你至于闹成这样?现在立刻恢复供给,不然别想和我结婚!”
我被逗笑了,“柏杨,我是欠了你们全家吗?”
柏杨被噎了一下,很快又咬牙道。
“当初是你拿那个金丝雀威胁我,说只要我跟了你,你就会帮我解决所有麻烦,我才——”
“那很抱歉地通知你,”我抿了口手冲咖啡,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天气,“我们这笔交易,到此为止。”
“柏杨,我不要你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几声不屑的冷笑。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又腆着脸来求复合。”
圈里好友都骂我卑微得像中了邪,不是没理由的。
养柏杨这三年,他听不得一句伤自尊的话。
有一回,我好友只不过调侃了一句,“再漂亮的金丝雀,也只不过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
他当场将我拉黑了,只甩给我一句,“我才不屑当什么金丝雀。”
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有人敢这么下我面子。
当场就想着换个金丝雀,可奈何身边那些要么软趴趴、要么太谄媚,半点勾不起兴致。
最后实在熬不住,愣是提早结束出差,开了六小时车去他宿舍楼下乖乖地等。
又哄又服软的,才让他把我拉出了黑名单。
所以这次,他也依然笃定我舍不得离开他,过段时间还是会犯贱地回头求他原谅。
可这次,我转身就让助理订了环海游轮的票。
潇潇洒洒玩了整整两个月,才慢悠悠回了国。
刚把车开到别墅门口,就见柏杨被拦在门外。
他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大圈,眼底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憔悴。
我缓缓降下车窗,“有事?”
柏杨的目光死死钉在我微微隆起的孕肚上,喉结滚了滚,声音竟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都两个月了,你还没想好怎么哄我吗?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次不准这样了。”
我好脾气道,“没有下次了,柏杨,我不要你了。”
柏杨先是茫然地愣了片刻,随即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他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脸上满是屈辱又不甘的神情,声音都在轻轻颤抖。
“唐宁,我认输,我玩不过你……我跟你结婚,还不行吗?”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还以为,我是在玩欲擒故纵。
“你过来。”我抬了抬下巴。
柏杨下意识地低头靠近车窗。
“啪”的一声脆响,我直接将他的脸扇得歪向一边。
“结婚?”我冷笑,“我嫌你脏。”
“把他丢出去。”我没再看他一眼,直接对一旁的保安吩咐。
柏杨被拖拽着往外走,像是还没从耳光里回过神。
直到快到大门口,才猛地回头朝我吼:“唐宁,就这么抛弃我,你会后悔的!”
抛弃?我悉心浇灌了三年的小白杨,长成了歪脖子树,还觉得是我抛弃了他?
久违的烦躁从心口蔓延至指尖,无意间瞥见车上的香薰。
那是我缠了他好久才拿到的生日礼物。
我每个月十万十万地给他打生活费,而这香薰不过几十块,后来我才知道,还是他从跳蚤市场随便淘的。
就像我在他心里的分量。
二手,廉价。
我抓起香薰扔出窗外。
新鲜空气涌进来,心里瞬间舒服多了。
3
没想到,柏杨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天,财经版与娱乐版的头条,罕见地被同一条新闻霸占。
唐氏集团女总裁强权包养清贫男大学生,手段卑劣逼良就范。
采访镜头里,柏杨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脊背挺得笔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而他身旁的林玥玥则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唐总她捏着学长全家人的命,学长不得不委身于她。可就因为学长和我多说了几句话,她转头就断了对他家的所有资助。”
“我今年的奖学金无缘无故没了,我爸的项目工程也突然出了问题……我们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根本扛不住她这样的打压。”
采访尾声,柏杨终于开口,目光落在女孩身上时满是化不开的柔情,语气却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
“我没别的请求,只想和唐宁坐下来好好谈谈,只要她愿意放过玥玥一家,过去的事,我不恨她了,我也愿意和她继续走下去。”
这番“深情隐忍”与“弱者控诉”的戏码,瞬间在网络上引爆舆论。
我唐宁,唐氏集团的掌权人,一夜之间成了全网的众矢之的。
个人信息被扒得一干二净,私信里塞满污言秽语,“恶毒女总裁”“逼良为娼”的标签将我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
而林玥玥却借着这个热度,一跃成为了国民白月光。
“气死我了,妈咪,她根本就是个黑月光!上辈子你是生下我后,才发现他有个白月光的。你当时砸钱让那女孩离开这座城市,可她却留下封‘穷人不配拥有真爱’的遗书,便投河自杀了!”
“那时候舆论比现在凶一百倍,你又刚生完我,受雌激素影响,直接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最后差点从医院楼上跳下去!”
我的指尖在平板屏幕上猛地一顿。
上一世我竟被逼到过那样绝望的境地。
柏杨再次打来电话,我没接,果断吩咐助理,“发。”
五分钟后,一段录音在网络上迅速发酵。
录音里,柏杨理直气壮要求我继续供养他一家的傲慢,与我明确宣告“交易结束”的平和形成尖锐对比,让刚才还在评论区替他叫屈的网友瞬间噤声。
我同步在官网更新动态,只留了四个大字:“和平分手”。
紧接着,资助柏杨全家的转账记录、开销凭证被一一公开。
最后官网附上的律师函更是直接声明:项目工程从来不在企业营业范围之内,本人将追究所有造谣媒体及个人的法律责任。
不过半小时,关于我的负面新闻就从大众视野里彻底消失。
当晚,我车子开出别墅,刚上路,柏杨突然猩红着眼冲了出来。
“什么叫和平分手?凭什么你想要我就要,想丢我就丢!”
我惊得猛打方向盘,车头险些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怒火瞬间冲上头,我推开车门,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
“想死就滚远点!别脏了我的车!全球限量款,你赔得起吗!”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狠绝的语气说话。
柏杨捂着肚子爬起来,慢慢拭去嘴角的血丝,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玥玥说得真没错,像你这种有钱人,捏死我们普通人,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声音发颤,眼神里只剩凉透的失望。
“你这种人,根本没有心……”
“妈咪别心软!别看他现在这么可怜,可上一世学妹死后,他趁着你产后抑郁,放弃钢琴扎进商圈,一步步夺了你的权,吞了你的公司!然后将你锁在家里当保姆!”
我来了气,抬脚又朝他胸口踹去。
“既然知道我没有心,还不有多远滚多远!”
他被踹得直发懵,趴在地上像条狗似的大口喘气,却还硬撑着说。
“你想怎么折腾我都可以,放过玥玥,她是无辜的。”
真不愧是他心尖上纯洁无暇的白月光,她说什么,他都信。
可这样的偏爱,他从未给过我半分。
哪怕我被商业对手步步紧逼,整夜整夜地失眠,他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甚至还会欣然受邀为我的对手弹奏钢琴。
任性地、不管不顾地,打我的脸。
上车后,我抖着肩笑了,笑出眼泪。
柏杨,真正没有心的人,是你。
4
本以为这事总算歇停了,谁知两个月后,我的孕检报告竟在网上疯传。
女总裁去父留子,现代负心女?
话题一夜爆火,我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全网的众矢之的。
网上对我谩骂、争论不休,连官媒都下场点评,舆论彻底失控。
受风波影响,顾氏股票应声大跌,各股东的质问电话接连不断,我被搅得焦头烂额。
助理怕我出事,劝我出门必须带两个保镖。
可我刚到地下车库准备喊保镖,后颈就突然挨了一下。
再醒来时,我已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柏杨把玩着从我身上搜出的录音笔,不屑冷笑。
“唐大小姐,你以为就你会留后手吗?”
他将结婚协议摔在我面前,姿态依然那样清傲。
“现在,只有签了它,你才能保住公司。”
“妈咪,不能签!上辈子你三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喝醉了拉着你的手高兴地弹了一晚上琴,你还傻傻以为他终于放下了。”
“结果第二天,他就拿我威胁你伸手,然后用锤子砸断了你的手指!他说,‘你的手,配弹玥玥喜欢的旋律吗’!”
指骨隐隐作痛,我冷眼看向柏杨,“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唐宁,你别给脸不要脸!”林玥玥突然冲过来扇了我一巴掌,精致的脸上满是怨毒,不等柏杨开口,她手指狠狠摁下发送键。
下一秒,我的私房照就像潮水般涌现在网络上。
弹幕般的嘲讽密密麻麻滚过:
“这老女人都快三十了还装嫩,身材一看就松垮了。”
“说她包养男大学生我还不信,现在看柏杨是真能忍啊。”
“表面装得人模狗样,私下里居然跪着给……真骚啊。”
见我面色添了几分苍白,柏杨总算扬眉吐气,眼里闪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唐宁,这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视频,你说他们看了会不会更疯狂?”
巨大的羞辱像火一样烧着我的理智,眼眶瞬间猩红,我死死攥着拳头。
“柏杨,今天你要是弄不死我,就等着我出去后弄死你!”
柏杨挑起我的下巴,“你家那老爷子,应该也快出院了吧,要是让他看到……”
老爷子心脏不好,也最是在乎家风严谨。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我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劈裂出血。
“妈咪快打电话给爹地!爹地叫陆承泽,他超厉害的,肯定能收拾这个坏蛋!”
我狠狠一怔,怎么会是他?
见我还在迟疑,腹中的心声急得团团转。
“妈咪,上一世你指骨被打断后,再也不能提重物了,这个坏蛋就找了个女管家回来,明面上说是照顾你。”
“可实际上,她是他找来的白月光替身,最后她会装作不小心撒了一地化骨水,你踩下去后死得可痛苦了!”
“爹地知道后,一夜之间血洗了整个柏家,还清理了那些曾背叛你的公司元老,最后跪在你坟前,饮弹自尽了!”
我深吸一口气,“柏杨,把我手机给我,我得联系律师提前告知,不然我签的任何协议都不算数。”
柏杨将信将疑,但料我现在孤立无援,还是将手机塞在了我手里。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的喉咙忐忑发干。
“陆承泽,你愿不愿意做我孩子的爸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茶杯碎裂的清脆声响。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柏杨恼羞成怒,一把夺走手机摔烂,狠狠揪起我的头发。
他眼里翻涌着不甘、不可思议、还有彻底的崩溃,嘶吼着质问:“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宁愿随便找个男人当孩子的父亲,都不肯跟我结婚!”
林玥玥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学长,她就是玩腻你了,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你!你可别再被她骗了!”
这话就像根毒刺扎进柏杨心里,他眼底最后一点理智彻底碎裂,猛地将我拖进仓库,粗暴地绑在房梁上。
鞭子带着风声落下,一下比一下狠,他红着眼嘶吼:“说!你愿意和我结婚!”
我咬紧牙关,硬是没漏出一点声音。
沉默彻底激怒了他,鞭挞骤然加重,每一鞭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他逼近我,语气里满是病态的疯魔:“你说啊!说你爱我!”
突然,仓库门“砰”地被踹开。
陆承泽大步冲进来,迎面一拳砸在柏杨脸上,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就你,也敢动我孩子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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