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书(穿书者)姜澈《九十九次不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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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离男主,我换了九十九个身份。
但他总能找到我,红着眼把我抓回去,加倍折磨。
这次,我穿成了他的白月光,那个善良温柔,却被他间接害死的人。
我在街上和他重逢。
他浑身一震,眼里的疯狂和偏执,瞬间被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取代。
他哑着嗓子,对他身后的保镖说。
「……别跟着我。」
「让她……安安静静地,多活几天。」
我以为他终于放过我了。
晚上,我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他。
他蹲在角落,像条被遗弃的大狗,手里拿着我的病历单。
「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归墟的‘轮回惩罚’。」他死死盯着那张纸,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每一次死亡,都会从你的寿命里扣除一年?」
「你还剩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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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他那张俊美得如同神祇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绝望。
手里的病历单被他捏得变了形。
这张脸,我看了九十九世,恨了九十九世。
从第一世那个天真的小画家,到第九十八世那个桀骜不驯的地下赛车手,每一次,他都能精准地将我从人海中捞出来。
然后,用他那套名为「爱」的枷锁,将我牢牢锁在身边,直到我耗尽心力,奔赴下一场死亡。
我平静地开口:「还剩九十天。」
姜澈的身体猛地一晃,高大的身躯仿佛随时会倒下。
他猩红着眼,一步步向我走来。
「九十天……」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每一次……扣一年……」
他终于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触碰我。
那双曾掐着我脖子,逼我咽下药片的手,此刻抖得厉害。
「跟我回家,书书。」他叫的是这具身体的名字,林书。
我没有动。
他眼里的哀求瞬间被阴鸷取代,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疯狂。
「林书,别逼我。」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塞进了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车门落锁,隔绝了整个世界。
我被他带回了那栋熟悉的别墅,这里曾是我九十九次噩梦的起点。
但这一次,里面的一切都变了。
墙上挂满了属于原主林书的照片,她笑得温柔灿烂,每一张都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
客厅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她喜欢的玩偶和水晶球。
这里不是囚笼,而是一个精心打造的神龛。
姜澈把我放在沙发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我脱掉鞋子。
「你的脚怎么这么凉?」他握住我的脚,用自己的掌心去温暖,动作珍视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抽回脚,淡淡道:「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姜澈的动作一僵,眼底的愧疚几乎要满溢出来。
「对不起,书书,是我……是我不好。」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他这副模样。
真可笑,他折磨了我九十八次,我都未曾见他有过一丝悔意。
如今我穿成了他的白月光,他倒是学会了什么叫追悔莫及。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哥,听说你把我的书书找回来了?」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长相和姜澈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吊儿郎当,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是姜澈的堂弟,姜屿。
也是原主林书的……男闺蜜。
姜屿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伸手就想揽我的肩膀。
「书书,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姜澈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神冰冷。
「别碰她。」
姜屿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坐到我旁边。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带着探究。
「书书,你怎么不说话?看见我不激动吗?」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你还记不记得,你出事前一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山顶看流星雨?」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具身体的记忆,我继承得并不完整,大多是些碎片。
见我不语,姜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你怎么了?连这个都忘了?」
姜澈将我拉到他身后,语气不善,「她生了场大病,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是吗?」姜屿的眼神更加怀疑,「生病?我看是被人换了魂吧。」
他这句话,让我浑身一僵。
姜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把揪住姜屿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
「我再说一遍,别刺激她。」
姜屿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到,举起双手投降,「行行行,我不说了,当我嘴贱。」
姜澈松开他,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声音又恢复了温柔。
「别怕,有我在。」
是啊,有你在。
所以我才怕。
从那天起,我被彻底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
姜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找来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家里堆满了各种昂贵的医疗器械。
他端着一碗燕窝粥走到我面前,用勺子轻轻吹凉。
「书书,再吃一点,好不好?」
「医生说你太瘦了,要多补补。」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尽数吐在了他昂贵的西装上。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你闻闻,这是你九十九世的味道,恶心吗?」
他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我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从抽屉里,我找到一把裁纸刀,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划了下去。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
门外,姜澈疯了一样地砸门。
门被撞开的瞬间,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伤口,也看到了我平静的脸。
我举起流血的手臂,对他微笑:「你爱的林书已经死了,我就是来提醒你,你亲手杀了她。」
他眼里的疯狂让我心惊。
姜澈冲过来,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声音都在抖:「你就这么想死?」
姜屿站在门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再也挂不住。
「哥……我……」
姜澈猛地回头,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滚!」
姜屿疼得弓起身子,却还嘴硬,「你为了一个冒牌货打我?真的林书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姜澈眼神如刀:「她是不是,轮不到你判断。滚出去,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姜屿狼狈地走了。
房间里,他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我处理手上的伤口。
我看着他眼底的痛楚和隐忍,只觉得一阵恶心。
为什么不恨我?
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赌他会因为我的面目全非而再次露出杀意,从而结束这徒劳的软禁。
可他只是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地摩挲。
「别怕,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几天后,姜澈带我去了医院。
结果出来那天,医生看着报告,面色沉重地说:「姜总,林小姐的身体机能正在迅速衰退,她的时间……不多了。」
姜澈的背脊瞬间僵直。
从医院出来,他一言不发。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在我身上发泄他的暴躁。
但他没有。
他只是将车开到了海边,声音哑得厉害。
「我后悔了。」
「如果知道代价是你的命,我当初……绝对不会那么做。」
他说的还是原主林书。
我松了口气的瞬间,又觉得无比讽刺。
那天晚上,姜屿又偷偷摸摸地来了。
他翻窗进了我的房间。
「喂,冒牌货,我哥是不是被你迷晕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又想做什么?」
「别这么紧张嘛。」他笑嘻嘻地递给我一个请柬,「下周我生日,在游轮上开派对,我哥肯定会带你去的。」
「到时候,我会请来我们以前所有的朋友。」
他凑到我耳边,恶意满满地说。
「你说,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温柔善良的林大小姐,变成了一个连老朋友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会怎么样?」
「我哥的脸,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我捏紧了手里的请柬,金色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
姜屿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像一只得胜的孔雀。
「对了,我还特意准备了惊喜。」
「我找到了你以前最喜欢的那把小提琴,你说,你要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连一首最简单的曲子都拉不出来……」
「姜澈还会不会相信,你是他的书书?」
姜屿走后,我看着手里的请柬,久久没有说话。
姜澈推门进来,看到请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别理他,我们不去。」
我却摇了摇头,「不,我要去。」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好,我陪你去。」
派对那天,游轮上灯火辉煌。
酒过三巡,姜屿拍了拍手,让人抬上一把蒙着红布的小提琴。
他看似得意,但我捕捉到他投向姜澈时,那飞快的一瞥里,藏着深深的恐惧。
「这把琴,是我们书书的心爱之物。」
「书书,今天这么多老朋友都在,不如,就为大家演奏一曲,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到姜澈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正要开口拒绝。
我却站了起来,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台。
我接过那把小提琴。
在第九十七世,我曾是一个流浪的街头艺人。
他砸了我的琴,冷冷地说:「你的手,只能为我弹琴。」
我看着台下姜屿那张势在必得的脸,忽然笑了。
我将小提琴架在肩上,闭上眼睛。
悠扬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不是林书喜欢的温柔和缓。
而是一首充满了挣扎,反抗与破碎感的现代曲。
那是我在第九十七世,为自己写的安魂曲。
所有人都听呆了。
姜屿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澈站在台下,死死地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一曲终了,全场寂静。
我放下小提琴,没有鞠躬,而是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台下的姜澈。
然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举起那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舞台的边缘!
「砰!砰!砰!」
木片四溅,琴弦崩断的声音尖锐刺耳。
我像疯了一样,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垃圾。
我扔掉残骸,看着姜屿瞬间煞白的脸,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
我指着那堆碎片,冲着姜澈嘶吼:「我不喜欢它!我恨它!你听到了吗!」
说完,我提着裙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下台,径直从姜澈身边走过。
他没有拦我。
我走到甲板上,吹着海风,等着他来质问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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