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念念陆闻时《鹈鹕男友又咬我》
我和陆闻时恋爱三年,他总是喜欢突然咬我一口。
我问他原因,他犹豫半天,挤出来一句。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太香了。」
我笑笑,全当是恋爱情话。
直到那天,我在突然腹痛难忍。
回家后,一向讨厌鸟的我竟生出一窝鹈鹕。
产后虚弱的我嗷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只巨大的鹈鹕正替我喂养着一群张着大嘴的小鹈鹕。
转头看见我,张嘴就咬了我一口。
……
陆闻时又咬了我一口。
就在肩窝,带着点湿漉漉的热气,不疼,痒痒的。
我缩着脖子,笑着推他。
「陆闻时,你属狗的啊,老咬我干什么?」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陆闻时伸手,把我往怀里捞了捞,下巴蹭着我发顶,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不知道……可能是你太香了。」
又是这句。
恋爱三年,他这怪癖就没改过。
问急了,就憋出这句「情话」。
我当是情趣,笑着回亲他一下。
他身上有干净的皂角味,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晒过太阳的水草气息,很好闻。
今天是周末,我俩都睡了个懒觉。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早饭。
「念念。」
「到日子了,我今天得回去看看它。」
陆闻时眼睛亮亮的,试探着问我。
「你要不要陪我去看看?」
陆闻时口中的「它」,是一只巨大的鹈鹕。
我胃里条件反射似的抽了一下。
「别了吧,我有点不敢。」
对上陆闻时黯淡下去的眼神,我咽了咽口水,关心道。
「它还好吧?」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但心底的恐惧却翻涌不停。
小时候在公园,我被一只凶悍的大鸟追着啄手背。
流血不止的尖锐疼痛成了童年阴影。
从那以后,一切带羽毛,会飞的东西,都让我头皮发麻。
陆闻时知道,所以他从不提鸟。
只有这只鹈鹕例外。
他说是很多年前偶然救助的,养在他家里的一个湿地保护区里,算他的宠物。
他每隔一阵子都要去看它,风雨无阻。
我知道那是他的爱好,但我实在克服不了心理障碍,一次也没跟他去过。
「挺好的,就是又胖了点。」
他收起手机,语气轻松,但眼神里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期待落空后的黯淡。
「我下午过去一趟,晚饭前回来,给你带东街那家小蛋糕?」
「嗯,好。」
我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不面对那尖嘴大鸟,啥都挺好。
下午我一个人在家,想出门喝杯奶茶。
照镜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肚子好像长胖了一些。
我捏了捏肚子上的肉,决定今天喝个三分糖。
喝完奶茶,不知怎么,肚子有点隐隐作痛,像吃坏了东西。
我没太在意,直到疼痛愈演愈烈,从下腹直窜上后腰。
冷汗「唰」地冒出来,浸湿了后背。
不对劲,这痛来得太邪门。
我慢吞吞的挪回家,准备等陆闻时回来带我去医院看看。
好不容易摸到卧室门,我几乎是摔进去的。
可身体里似乎有股横冲直撞的力量。
有什么东西……滑出来了?
我低头,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地板上。
几颗巨大的,沾着湿滑粘液的……蛋?!
我生了……蛋?
鸟蛋?!
巨大的荒谬感和身体的彻底虚脱同时击中了我。
我眼前一黑,嗷的一声,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一种黏糊糊的「吧唧」声吵醒的。
意识聚拢时,我又想到了那几颗蛋。
我惊恐地睁开眼。
卧室里光线昏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只毛茸茸,黄乎乎,顶着稀疏胎毛的小东西。
它们不知何时破壳而出,挤成一团,脖子伸得老长,发出细弱又急切的叽叽声。
我眯了眯眼睛。
喂它们的……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是一只体型大得离谱的白色大鸟。
它背对着我,宽阔的翅膀微微拢着,正用它那巨大的,带钩的喙,喂养着那几只小东西。
鹈鹕!
一只巨大的成年鹈鹕!
它就在我的卧室里,喂着一窝……小鹈鹕?!
我生的小鹈鹕?!
童年被啄的阴影瞬间放大,变成铺天盖地的噩梦。
我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只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那只大鹈鹕猛地转过头。
圆溜溜的黑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水,精准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空气死寂。
只有小鹈鹕们吞咽的「吧唧」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那只大鹈鹕做出了一个让我魂飞魄散又匪夷所思的动作。
它伸长脖子,用它那坚硬冰冷的喙,在我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
那感觉,那力度,那位置,熟悉得让人心脏骤停。
跟陆闻时平时咬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是陆闻时呢?
我猛地环顾四周。
卧室里除了我,这只诡异的大鹈鹕和一窝小鹈鹕,空无一人。
「陆闻时?」
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回答我的,只有小鹈鹕们吃饱后满足的细小哼唧。
和大鹈鹕歪着脑袋,略带困惑的注视。
这只鸟怎么回事,是陆闻时养的那只吗?
他去哪了?他养的鹈鹕为什么会在我卧室里?
还有这窝小鹈鹕。
真是我生的?
大鹈鹕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惊恐和虚弱。
它笨拙地转过身,用喙叼起床头柜上我喝剩的半杯水,小心翼翼地推到我手边。
我盯着它,一动不敢动。
它又歪头看了看我,然后踱到衣柜边,用喙和翅膀配合着,费了点劲,才扒拉开一条门缝,叼出了一条干净的厚绒毛巾。
它叼着毛巾,走到我身边,似乎想给我盖上,又有点无从下手,最后把毛巾轻轻丢在我胸口。
动作带着一种生疏的,小心翼翼的笨拙。
可这笨拙里透出的关心,却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
这感觉……太像陆闻时了。
他第一次照顾发烧的我时,也是这么手忙脚乱。
大鹈鹕走了出去,我的手在被窝里胡乱的划拉着,总算找到了我的手机。
我手指颤抖着,直接拨通了陆闻时的电话。
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微弱的,像幻听一样的手机铃声。
我竖起耳朵,起身将卧室门推开一条缝,仔细寻找着声音来源。
本来窝在客厅的大鹈鹕猛地惊醒,「噌」地站了起来。
巨大的翅膀一下张开,紧接着,它仰起脖子,发出一连串响亮,急促,带着明显惊慌的叫声。
那叫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整个房间。
我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它一边叫,一边原地焦躁地转着圈,翅膀扑腾着,试图掩盖什么,显得无比笨拙又滑稽。
我气得胸口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鸟真碍事,影响我听声音。
我迟早叫陆闻时给它丢出去。
电话自然挂断,一抬头,那只大鹈鹕正看着卧室,似乎想过来,我吓得「砰」一声甩上门。
冷静了一会,我又想再打。
一条短信弹了出来,发信人是陆闻时。
「宝宝,抱歉刚才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公司临时派我紧急出差一周,事情太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只大鹈鹕先放在家里,它被训练过很乖,也通人性,能照顾你,你千万别把它丢出去,你在家乖乖的,我尽快回来,爱你。」
出差?开会?
还把鹈鹕带到家里?
这算什么?新型保姆?
陆闻时,你真是反了天了!
我推开门缝,看看地上那只叫完正心虚地偷瞄我,眼睛滴溜溜转的大鹈鹕,再看看这条短信,一股被欺骗的怒火直冲头顶。
「陆闻时!」
我对着空气,也对着那只鸟,愤怒地吼出声。
「你最好是真出差了,回来再跟你算账!」
吼完一阵头晕眼花,虚脱地躺回去。
大白鹈鹕缩了缩脖子,发出一声小小的,委屈似的「咕」声。
它默默地把脑袋埋进了自己蓬松的翅膀里,像个做错事的大号白毛团子。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这只白毛团子以及一窝小黄毛团子开始了诡异的同居生活。
身体依旧虚弱,但恐惧感在它笨拙的照顾下,奇怪地消减了一些。
它似乎真的被训练过。
总能在我渴的时候推来水杯,甚至还会熬粥给我喝,有时试图用喙给我掖被角,结果差点把我闷死。
最让我心惊的是它的眼神。
看我时,那圆溜溜的黑眼睛里,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担忧,像极了陆闻时看着我生病时的样子。
这念头让我毛骨悚然。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
这天中午,大鹈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我点的外卖到了,挣扎着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陌生女人。
妆容精致,一身米白色套装剪裁得体,衬得身材高挑。
手里拎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看见我,漂亮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神迅速在我凌乱的头发,宽大的睡衣和苍白的脸上扫了一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好,我是闻时的表姐,林薇。」
她开口,声音挺好听,但语调有点飘。
陆闻时的表姐?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听他提起过。
「你好……请进。」
我侧身让她进来,心里有点打鼓。
林薇走进客厅,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沙发和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卖盒子,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把那个精美的礼盒放在茶几上。
「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闻时特意托我送点东西来给你补补。」
「顶级血燕。」
她顿了顿,环视着客厅,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慢和嫌弃。
「哎,这家里没个人操持就是不行,闻时也真是的,自己忙,也不懂得找个……懂事的来照顾你。」
她把「懂事的」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眼神意有所指地落在我身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托她送燕窝?家里没人?找个懂事的?
这信息量,这语气,这眼神。
陆闻时!你出差出到小三都登堂入室了?!
还是个自称表姐的小三!
连日来的惊吓,委屈,身体的不适,还有被这只大白鸟搅得乱七八糟的生活所积压的怒火,瞬间被这句话彻底点燃,烧掉了所有理智。
「你什么意思?」
我猛地站起来,声音抖得厉害。
「你跟陆闻时什么关系?」
林薇似乎没料到我反应这么激烈,愣了一下,随即也沉下脸,带着被冒犯的愠怒。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好心……」
「好心?」我气得浑身发抖,连日来的憋屈找到了宣泄口。
「好心上门来当小三挑衅?还表姐?我看是情姐姐吧?拿着点燕窝就敢来指手画脚?陆闻时人呢?让他滚出来!」
「你胡说什么!」
林薇也火了,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
「我是他表姐,亲的!」
「亲的?亲的就能这么说话?亲的就能登堂入室骂我丑骂我邋遢?」
我完全被愤怒支配了。
想到陆闻时可能跟这个女人不清不楚。
想到那条撒谎的短信。
想到那只还在卧室里的大白鸟。
所有的委屈和怒火都化成了战斗力。
「天杀的!让你嘴贱!」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概是产后激素,我猛地扑了上去。
「啊!你疯了!」
林薇尖叫起来,试图躲闪。
混乱中,我们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其实主要是互相拉扯头发和衣服。
她指甲很长,无意划了我胳膊一下,火辣辣地疼。
我更火了,目标明确的薅她头发。
她那一头精心打理的,看着就很贵的栗色卷发,成了我最好的着力点。
「放手!你干什么!」
林薇痛呼,试图掰开我的手。
「小三!让你嘴贱!让你送燕窝!」
我不管不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扯光这女人的毛。
女人的战争没有章法,只有本能。
最终,林薇不敌,被我薅下来好几绺头发,精心搭配的套装也变得皱巴巴,狼狈不堪地挣脱开,高跟鞋都差点跑掉,几乎是逃出了我家的门。
门被重重甩上,世界清静了。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脱力地靠在门板上,手心里还攥着几根带着毛囊的栗色卷发。
管她呢。
我滑坐到地上,疲惫和委屈后知后觉地涌上来,鼻子发酸。
陆闻时,你个混蛋。
跑到哪里去躲清静了。
等你回来,我一定把你的头发也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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