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阮声声顾淮景《愿教清影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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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景,如果我不是阮家大小姐,你还愿意娶我吗?”
阮声声问出这句话时,她不敢去看顾淮景的眼睛。
就在昨天,顾淮景向阮声声求婚了。
顾淮景作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阮声声分不清顾淮景对她的喜欢有没有掺杂阮家千金这个身份。
因为阮声声骗了顾淮景,她不是阮家大小姐,真正的阮家大小姐是阮笙笙。
阮笙笙体弱多病,医生曾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八岁那年,有着和阮笙笙同一张脸的阮声声成了她的替身。
阮笙笙父亲将阮声声领回家,交代她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讨好顾淮景。
顾淮景和阮笙笙曾被指腹为婚,如今阮声声的存在,便是为了延续阮顾两家的联姻关系。
十八年过去,圈子里都知道阮家大小姐天人之姿,天资聪颖,是世家贵族人人都想争抢的儿媳人选。
但却无人敢争,因为他们皆知阮声声,是顾家太子爷顾淮景的心头宝。
可只有阮声声知道自己不过是阮笙笙的影子,每和顾淮景约会一次,等待她的是阮笙笙的谩骂和殴打。
因为阮笙笙也喜欢顾淮景,但她身体不好,只能把恨发泄在阮声声身上。
阮声声做了十八年逆来顺受的乖乖女,现在她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她也早就爱上了顾淮景,她不愿意再骗他,顶着子虚乌有阮家千金的身份和他谈恋爱。
想到这里,阮声声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顾淮景的眼睛。
顾淮景神色淡漠,是阮声声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意。
最后他说:“声声,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
阮声声心尖一颤,似是料到了说出真相后的结局。
阮声声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说出真相,刚要开口时,她收到了阮笙笙发来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郊外仓库,你知道不来的下场。”
阮声声再也顾不得和顾淮景多说什么,匆匆往阮笙笙指定的地方赶。
阮声声当然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的下场,阮笙笙会断了她母亲的医药费。
当初就是因为母亲车祸成为植物人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续命,阮声声这才甘愿当阮笙笙的替身。
匆匆赶到仓库时,迎接阮声声的是阮笙笙的两个耳光。
阮声声跪在阮笙笙的脚边,肩膀一左一右被阮笙笙带来的保镖死死压住。
阮笙笙拿过保镖递过的刀子,在阮声声大腿上划了两下,“你想跟顾淮景坦诚你的身份?”
“老老实实做我的替身不好吗,竟然妄图淮景哥哥知道真相后还能喜欢你,痴心妄想!”
阮笙笙拿着刀子在阮声声心口比划了一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是坚持告诉淮景哥哥真相吗?”
阮声声了解阮笙笙,她真的会杀了她!
她还不能死,正想暂时答应下来,鼻腔里传进一阵木质清香,是顾淮景私人订制的香水,她不会闻错。
“顾淮景。”
叫出名字的那一刻,阮笙笙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顾淮景从门口走了进来。
外面一直下着雨,顾淮景的衣服已经湿透,显然,顾淮景都听到了。
阮声声没来得及跟顾淮景说一句话,就看到顾淮景站在了阮笙笙面前。
“笙笙,初次见面,你好。”
阮笙笙的脸蓦地红了,她握上了顾淮景的手。
阮声声不死心般又叫了一声顾淮景的名字,“顾淮景,我在这。”
阮声声的伤口泛起密密麻麻地痛意,顾淮景像是根本没看到。
他嗓音平淡,语气里带有责怪。
“声声,我给过你粉饰太平的机会了,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你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难堪呢?”
“笙笙身体不好,以后搬来与我们同住,你照顾她。”
顾淮景又说了些什么,思绪恍惚中阮声声还是听明白了。
一个月后出席婚礼的是阮笙笙,与顾淮景领结婚证也是阮笙笙。
而以后应酬一切杂事出席操劳的是自己。
如同这十八年来一样。
努力的是她,参加比赛的也是她,获奖时领奖赢得掌声的却是阮笙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这一刻,阮声声想知道,顾淮景爱的真是她吗?
胃痛时会亲自给她下厨煲汤,生日时亲手准备礼物,会不会只是因为她是“阮家大小姐”?
“我不愿意。”
阮声声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后就要和顾淮景毫无瓜葛了。
可她没想到顾淮景会跟阮父他们一家一样拿她母亲来威胁她。
“别忘了,你那个植物人母亲还在医院躺着,你难道想没有医院愿意接收她吗?”
阮声声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
见阮声声不说话,阮笙笙试探着挽上了顾淮景的胳膊。
顾淮景没有推开她,带着她往门口走。
阮笙笙笑靥如花地问顾淮景阮声声要怎么办?
顾淮景脚步不停。
“这么大人了知道自己叫救护车,无非是流点血,就当是她不听话的惩罚吧。”
流点血?
阮声声想,顾淮景明明知道自己有凝血障碍。
他知不知道阮笙笙早就拿走了她的手机。
意识模糊时,阮声声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说到底吗,顾淮景爱的不是自己,是“阮家大小姐。”
失血过多昏过去前,是陆云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阮声声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一个月后跟你离开。”
阮声声醒过来时,救起她的陆云深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阮声声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别担心,一个月内我会给你妈妈找好国外的医院。”
“一个月后,我会准时带你离开。”
阮声声折起了纸条,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陆云深。
陆云深是一个月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
初次见面,陆云深就知道她是阮声声,而不是阮笙笙。
阮声声以为陆云深会以此威胁她什么,没想到陆云深会追求自己,更是想要带自己离开。
阮声声心乱如麻地出了医院,正不知何去何从时,顾淮景的库里南停在了她面前。
下车的是顾淮景的特助。
“阮小姐,顾总要我来接你回家。”
阮声声没动。
须臾间,两个彪形大汉粗鲁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特助一改之前每次见面时的恭顺,嗓音冷漠。
“阮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这是顾总给你雇的保镖,以后你的一切出行都由他们来保护你。”
保护?
说的好听,其实是监视罢了。
坐在车后座里,阮声声察觉到泪意闭上眼睛,大腿上传来硬物的撞击。
她睁开眼睛,看到大腿上有一精致的礼盒。
特助抬了抬他的金丝框镜,笑意不及眼底。
“顾总送你的礼物,他说你卖也好,留着也好,只要你乖乖的,他以后会送你更多。”
阮声声脸色有些难堪。
她是个聪明人,在特助说出“卖”这个字时,自己就明白了。
她卖过一次顾淮景送她的礼物,在阮声声忤逆阮父不去求顾淮景签合同导致妈妈医药费断交的时候。
也许从那个时候,顾淮景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车子驶入庄园,阮声声进到客厅时,顾淮景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煎牛排,而阮笙笙正在沙发上吃葡萄。
阮声声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和顾淮景在一起八年,顾淮景只为她下过一次厨。
那也是在她胃疼的不行的时候。
顾淮景注意到阮声声的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收回去继续切菜。
阮笙笙的话拉回了阮声声的思绪。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爸爸给我们送了礼物,你的这份在这里,换上看看吧。”
递到她面前的是一件羽绒服。
七月盛夏,四十度的高温,阮笙笙是何居心不言而喻。
阮声声接过来后没穿,阮笙笙对着厨房的方向撅了噘嘴。
“淮景哥哥,你看看她呀,爸爸给她买的新衣服她都不穿!”
顾淮景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声声,别不识好歹。”
最终,阮声声的衣服是被顾淮景吩咐保镖强硬穿上的。
阮笙笙满意地围着阮声声转了一圈,指着外面的花园说:
“进来时看到里面长草了,阮声声,去除草吧。”
这次阮声声立马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会中暑,可方才保镖给她穿衣服时明里暗里掐出来的伤疤实在是太痛了。
她哭着求顾淮景让他们住手,顾淮景却像是聋了一般自始至终没回头。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过去,阮声声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求挡在门口的保镖让她进去喝口水。
保镖纹丝不动。
“抱歉,顾总和阮小姐没发话,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刚缝合好的伤口奇痒难耐。
阮声声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倒地的那一刻,她看向三楼顾淮景的房间。
阳台上,映入眼帘的是他和阮笙笙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的身影。
阮声声再次醒来是在地下室。
顾淮景坐在她床边,正抚摸着她的头发,见到阮声声睁眼,顾淮景柔声说:
“声声,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我不知道她要你穿的是羽绒服。”
阮声声泪如泉涌,她想问问顾淮景既然知道自己受委屈为何还要这么对她,没等她问出口,就听见顾淮景说,“笙笙小孩子脾气,你也别怪她。”
阮声声顿时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偏过头,躲开顾淮景的触碰。
顾淮景冷了脸,强硬地掰过阮声声的头。
“你摆脸色给谁看?”
下巴被顾淮景攥得生疼。
四目相对,阮声声清楚地看到顾淮景眼中的冷漠,却在接到阮笙笙的电话时变得柔情似水。
“好好好,这就回去陪你。”
顾淮景挂断电话掉头离开,走到门口时,他握着门把手回头。
“那你好好休息。”
阮声声没再看他。
脚步声远去,阮声声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
地下室冷气嗖嗖地往外冒,她在这里怎么能好好休息?
可走到门口,她发现打不开门。
浑身冷到发抖,寒气愈发重,阮声声贴在门口拍门。
“顾淮景,放我出去!”
“顾淮景!”
直到嗓音变得嘶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时,地下室的门终于开了。
阮笙笙端着一碗药向她走了过来。
力气不足以让阮声声站直身体,她向外爬,因为她知道阮笙笙让自己喝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十岁那年是泻药。
二十岁那年是安眠药。
而如今,阮笙笙掰开阮声声的下巴告诉她这是让她断子绝孙的药。
“阮声声,以前是我对你太好了,竟然忘了你能怀孕生孩子。”
“我不能生,你也不配生!”
阮声声挣扎着躲开阮笙笙的触碰。
“不,不要!”
阮声声还在病中,力气怎么敌得过阮笙笙,就在她心如死灰时,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阮笙笙捏着手指发出痛呼声。
阮声声的手指被匆匆赶来的顾淮景踩了一下,立刻变得红肿不堪。
而此刻,阮笙笙正趴在顾淮景的怀里撒娇。
“淮景哥哥,我好心来给她送药,她不喝就算了,还烫伤我。”
阮声声张了张口,想说“我没有”,嗓子像被刀片割过说不出一个字。
顾淮景一道凌厉的视线向着阮声声射过来,她听到他说:
“阮声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了?”
留下这一句话,顾淮景将阮笙笙带走包扎。
阮声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力气不足以能让她起来。
说不清是身体还是心理更痛一些。
昏昏欲睡时,顾淮景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身体压下来时,阮声声泛起了恶心。
顾淮景眼神半是吃惊半是嫌恶,总归亲热的兴头褪去了。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阮声声,罕见地对她软下声调。
“声声,明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准备了宴会。”
黑夜给人无限的勇气,阮声声心里的不甘冒了出来。
他问顾淮景真的爱她吗?
顾淮景的回答毫不犹豫。
“当然,声声,你是我顾淮景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那阮笙笙呢?”阮声声问顾淮景,“为什么你要把她接到家里,要我继续当她的替身?”
顾淮景听到这句质问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为什么非要和笙笙过不去呢,她身体有病,除了那张结婚证,我和她不会有半点瓜葛。”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还是我们。”
阮声声抬眸看顾淮景,她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从心底里升腾出的疲惫让她没有和顾淮景辩驳下去的力气。
“不一样的。”
阮声声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爱是排她,是占有,而不是分享。
夜深人静,阮声声睁眼到了天明。
第二天醒来,管家给阮声声送了一件礼服,说是晚上生日会要穿的衣服。
阮声声接过后放回到屋子里后趁着保镖不在出门兼职。
等到完成工作赶到宴会地点时,迎来的是阮笙笙一记响亮的耳光。
“阮声声,你去哪里鬼混了?”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丑?”
阮声声捂着肿起的脸颊,脑袋嗡嗡响。
听满头大汗的管家说完,阮声声才知道生日宴会的时间提前了。
阮家大小姐今年有钢琴演奏,上台的自然是阮声声。
阮笙笙一身精致的礼服站在顾淮景身边,阮声声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淮景口口声声给她办生日宴会,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
站在他身边的是阮笙笙。
看守她的两个保镖被压了上来,后背被血浸染,他们用恨不得将阮声声吃了的目光盯着她。
顾淮景的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阮声声,既然你不听话,自然会有人替你受罚。”
阮声声无端觉得有些发冷。
她不敢想象以后这两个保镖会怎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就在这时,阮父的话自不远处响起。
“淮景,这样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看清阮父手里拿的藤条,阮声声瑟缩了一下。
每次阮声声不听阮父的命令,阮声声身上就会添满无数道伤疤。
阮声声眼神下意识看向顾淮景,她想顾淮景是不会那么对她的。
顾淮景接过阮父手中的藤条向她走来的那一刻,阮声声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
直到听到顾淮景恶魔般的低语:
“乖,别动,我有分寸,你想让阮父来吗,那只会更痛!”
身体里传来熟悉的痛感。
这次阮声声没哭,她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定在了原地。
藤条断了。
顾淮景停止了殴打,阮父也露出了满意的嘴脸。
阮声声刚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时,阮笙笙拽出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声音大的全场人都能听见。
“阮声声,你个小偷竟敢偷我的东西!”
被全场异样的目光盯着,阮声声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再忍了。
既然决定了要走,自己为何还要忍耐。
她掰开阮笙笙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将阮笙笙推了一个踉跄。
阮声声面色平静。
“阮小姐,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请自重!”
“你自己的东西?”
被顾淮景搂在怀里的阮笙笙狂笑不止。
生日宴会已散,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阮笙笙的话毫无顾忌。
“你一个乞丐的女儿能买的起这一千万的项链吗?”
“告诉你阮声声,这是我们阮家的传家宝,而我的正好丢了。”
阮声声闻言不由自住的摸上了自己的脖颈。
项链是陆云深送给她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她一定要戴着,这是幸运链,会给人带来好运。
今天是阮声声第一次戴它。
思绪万千间,顾淮景已经走到阮声声面前伸出手。
“给我!”
“阮声声,是我给你的钱不够多吗,让你竟然去偷东西。”
顾淮景不相信她。
阮声声心如刀割,退后一步拉开与顾淮景的距离。
“我没有。”
“还有,顾淮景,我没有花你一分钱。”
就连当初想卖顾淮景送的包给妈妈凑医药费,可到了店里阮声声便后悔了。
顾淮景没有耐心再听阮声声说话。
他递了保镖一个眼神,保镖很快上前将阮声声按住。
项链被顾淮景从阮声声脖子上摘下时,阮声声闭了闭眼,狠狠咬上了顾淮景的胳膊。
肚子立刻传来剧痛,阮笙笙的高跟鞋踹上了阮声声的肚子。
痛到神志不清时,阮声声看到阮笙笙心疼地抓着顾淮景的胳膊仔细查看。
“淮景哥哥,一个项链而已,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的。”
顾淮景温声对阮笙笙说:
“该是你的,什么也抢不走。”
阮声声又觉得现在自己无比清醒。
顾淮景是阮笙笙的。
从一开始她便错了,不该对顾淮景动妄念,不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项链最终被夺过去戴在了阮笙笙的脖子上。
他们开始想要怎么惩罚阮声声。
顾淮景语气毫无波澜,“关到阁楼里呆一晚上,她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最是怕黑!”
阮笙笙眼睛亮闪闪地,欢天喜地地吩咐保镖赶紧动手。
小时候在黑暗的山洞里自己待了三天三夜的记忆涌上心头,阮声声挣扎着逃跑,可这次保镖不会让她再逃脱了。
她绝望地喊出“救命”二字,却也知道没人来救她。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来。
“等一等。”
陆云深来了。
阮声声嘴角上扬,就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心里那丝隐秘的开心。
可下一秒,阮声声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看着阮笙笙跑过去挽上陆云深的手臂,甜甜地叫了声。
“堂哥。”
阮声声全身发冷。
她内心卑劣的念头冒出来。
陆云深要带自己走是谁的主意呢?
不经意抬眸,就见陆云深将项链从阮笙笙脖子上取了下来,又交到了阮声声手里。
她问阮笙笙:
“这是我送给声声的项链,有问题吗?”
阮笙笙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难得的对陆云深有些惧怕。
“没,没问题。”
“可是堂哥,奶奶不是说这是定情信物,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吗?”
陆云深没有说话。
听了这话的顾淮景直接将项链扔回到陆云深身上。
他明显认识陆云深,冷笑一声,说:
“陆总,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送东西。”
“慢走,不送!”
顾淮景拖着阮声声回到了房间,陆云深想追过去,被保镖拦住。
顾淮景掐上了阮声声的脖子,目眦欲裂。
“说,你是怎么勾搭上陆云深的?”
呼吸被掠夺,阮声声说不出一句话。
顾淮景将阮声声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他带着她来到了水龙头下。
“陆云深碰你哪了?”
冷水顺着阮声声的头顶浇灌,她呛咳不止,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被放开后,阮声声牙齿上下打颤,依旧抿紧了嘴唇。
顾淮景气笑了,他拿出一叠文件,将阮声声的头摁在上面。
“看来你还是不懂如何当豪门儿媳。”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学学。”
阮声声倔强地移开眼。
A4纸上豪门规矩那几个字阮声声觉得太过讽刺。
顾淮景理了理西装,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贵公子的做派。
“不想背?”
阮声声点头。
他好暇以整地拿出一个玉镯,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声声,看看这是什么?”
看清顾淮景手里的东西后,阮声声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下。
“顾淮景,还给我,那是我妈妈留下的唯一东西。”
阮声声扑上去夺,顾淮景抬高了手臂。
阮声声无比后悔当初带着顾淮景去医院看妈妈。
那时阮声声还不能告诉顾淮景她并不是阮家大小姐。
她却想让自己的妈妈和顾淮景见一面,当着妈妈的面告诉顾淮景,妈妈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自然也说了妈妈手腕上的玉镯。
妈妈当初出的是车祸,车祸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不要将镯子卖了。
所以阮声声这些年再苦再难都没有将它卖掉,如今却成了顾淮景要挟她的筹码。
阮声声泪眼婆娑,妥协道:
“顾淮景,是我背了你就能把这个还给我了吗?”
顾淮景大发慈悲“嗯”了一声。
阮声声一言不发地拿起文件开始看。
一百多页的文件阮声声背了三天三夜。
找上顾淮景说自己全部背过时阮声声累到已经快要虚脱了。
阮声声从头开始背诵,顾淮景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将她带上了阁楼。
灯光全部摁灭。
对黑暗的恐惧发作,阮声声下意识往墙上撞。
阮父也知道阮声声有幽闭恐惧症,惩罚里十次有八次是把阮声声关起来。
阮声声总是把自己撞昏了,这样就不再害怕了。
脑袋碰触墙面的那一刻,顾淮景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就在这里背,声声,一个字也不要错,否则,你知道的……”
阮声声咬紧了下唇,齿间有血珠滑轮,那叠文件里的内容是阮声声和着血说出的。
背完最后一个字时,阮声声的手臂上新添了不知多少掐痕。
只有这样,阮声声才能控制住自己。
门终于开了,顾淮景向阮声声伸出了手。
阮声声没有去握,她同样向顾淮景伸出手。
“镯子呢?”
顾淮景顿了下。
阮声声心慌了慌,提高了音量。
“顾淮景,镯子呢?”
僵持不下时,阮笙笙噙着笑意挽上了顾淮景的胳膊。
“淮景哥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礼物自然是阮声声母亲的镯子。
阮声声拽过阮笙笙的胳膊将镯子从她手腕上往下拽。
“这是我妈妈的东西,还给我!”
“淮景哥哥,我疼!”
顾淮景将阮笙笙护在了身后,他眸色深深,声音也浸了些寒意。
“不过是一个破镯子而已,阮声声,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走廊处有一面镜子。
阮声声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活活像是个疯子!
可这一切都是拜顾淮景和阮笙笙所赐。
她是被他们逼疯的。
意识到自己再发疯下去也拿不到镯子,阮声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阮笙笙,只要你把镯子还给我,我可以拿婚纱跟你换。”
阮笙笙眸子微微睁大,显然很是心动。
那是阮声声亲手设计的婚纱,而阮声声已经是世界范围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那本来是无数个深夜阮声声改了又改的成品,她曾无比期待穿上它嫁给顾淮景。
现在用不到了。
“那行吧。”
阮笙笙矜持的点头。
听到她答应,阮声声松了一口气。
“等等。”
顾淮景叫住将婚纱递给阮笙笙的阮声声,眼神茫然地盯着阮声声,有些心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感觉,最后说道:
“算了,没事。”
拿到婚纱的阮笙笙欣喜不已,在递给阮声声镯子时,手一松,镯子碎裂在地。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手滑了。”
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心痛到极致阮声声做不出一点反应。
顾淮景神色微冷,眸子眯起,警告她说:
“阮声声,记住了,这是你背叛我的惩罚。”
阮声声记住了。
顾淮景明明知道妈妈对她多重要,还是肆无忌惮动了她的底线。
阮声声彻底不对顾淮景抱有任何期待了。
在他们离开后,阮声声第一次主动将电话打给了陆云深。
“什么时候带我和妈妈离开?”
听到陆云深说的日期,阮声声嘲讽一笑。
那天正好是阮笙笙和顾淮景的婚礼。
挺好的,阮声声想,顾淮景得偿所愿娶了阮家大小姐,而自己也获得了自由。
挂断电话后,阮声声开始默默地为离开做准备。
她整理好顾淮景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列了一张清单放在柜子里。
她不再出现在顾淮景和阮笙笙面前,哪怕阮笙笙故意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
只有一次她没忍住。
阮笙笙杀死了她喂养的流浪猫。
阮声声偷偷报警时被顾淮景没收了手机,责怪她烂好心。
从那次开始,阮声声真的做到了不吵不闹。
她安静的令顾淮景心慌。
婚礼前一天,顾淮景来到了阮声声面前,他单膝跪在阮声声的床边,含情脉脉地说:
“声声,过了明天就好了,我保证!”
“明天你不愿意待在这里,我送你去旅游好不好,外出散散心,我会去接你。”
阮声声缓慢地点头。
这下连理由也不用找了,阮声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不想要保镖跟着。”
顾淮景下意识要拒绝。
看到阮声声像个小孩子拽着自己的衣角时,顾淮景答应了。
他宠溺一笑:
“好,都依你。”
阮声声不会撒娇。
却也知道每当自己做这个动作,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顾淮景都不会拒绝自己。
第二天很快到来。
婚礼请来了江城所有的名流贵胄。
阮家千金和顾氏财团继承人的婚礼注定瞩目。
顾淮景和阮笙笙在全场宾客的见证下交换戒指时,心脏狂跳不止。
他叫停了仪式,“等一等,我要打个电话。”
迎着全场诧异的目光,顾淮景将电话打给了阮声声。
“声声……”
“嗯”
电话接通后,听到阮声声的回应,顾淮景慌乱的心终于回归平静。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在机场的阮声声将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顾淮景,再见了。”
说完这句话后,阮声声头也不回的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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