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林晚《打赢十亿的商业并购案后，却被实习生网暴了》
我刚打赢一场标的额十亿的商业并购案，我的名字就被钉上了律所的匿名墙。
帖子指控我作为律所的金牌律师，一个人就拿了999万的律师费，是吸血鬼。
可他们不知道，这案子对方是号称不败神话的顶级律所，所里没人敢接，一旦输了我们律所就要赔得破产。
而且这个案子难度爆表，光是其中的999个专利壁垒，整个律所就只有我一个人能吃透。
而且这些钱是本年度我独立完成的，所有高难度胜诉案的奖金总额。
明明是我力挽狂澜，结果整个律所都在骂我吃相难看，瓜分了大家的年终奖。
我索性顺应大家意见，直接通知了合伙人：
“为促进律所团结，本人即日起不再接触任何高风险、高难度、高标的案件。”
消息一出，律所最大的几个金主客户立刻要求解约，几个高级合伙人差点给我跪下。
……
我刚结束一场持续了三十六小时的庭审，从法庭出来，我的助理孟瑶就把平板递了过来。
律所内部的匿名墙系统上，一个帖子被高高挂起：
“聊一聊咱们所的林晚，一单业务抽走九百九十九万，这吃相是不是太过了？”
发帖者的账号是匿名的，但配图里的一盆多肉植物盆栽，我认得。
那是上个月我亲自送给孟瑶的入职三周年礼物。
帖子的内容极具煽动性，一张经过模糊处理的费用清单，精准地圈出了我的名字和后面那一长串骇人的数字。
附带的文字极尽嘲讽：
“年底了，本以为大家都能过个肥年，没想到所有奖金都被林晚一个人卷走了。我们这些小律师熬夜加班，最后分到的还不够人家一个零头。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眼界。”她故意隐去了这笔钱是我全年所有疑难案件胜诉的奖金汇总。
更没提，整个律所，不，是整个行业内，能啃下这种涉及上千个交叉专利陷阱的案子的人，凤毛麟角。
而整个律所，敢接下这种败诉就要赔光家底的案子的，只有我一个。
下方的跟帖已经彻底失控。
“九百九十九万！她怎么不去印钞票？”
“我们诉讼部天天泡在法院，年底的钱还不够她交的税，凭什么？”
“不愧是咱们所的印钞机，给自己印钱也是最快的。”
我一言不发地滑动着页面，感觉自己刚刚在法庭上守护的商业正义，似乎变得有些可笑。
回到办公室，整个部门的气氛都透着一股诡异。
几个平日里最爱八卦的律师，一见我推门进来，立刻闭上了嘴，眼神里满是来不及掩饰的嫉妒与不屑。
我的授业恩师，也是律所的创始人之一，周老先生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重重地叹息。
“林晚，这事你预备怎么收场？”
“周老，您清楚，那不是普通酬金。”
老先生点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然清楚，但他们不清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话里的潜台词我听懂了，是希望我能退让一步，拿出一部分钱来，平息这场风波。
我正要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律所的高级合伙人，高阳，带着孟瑶出现在门口。
高阳比我早进所几年，总以我的前辈自居，业务能力却一直被我甩在身后，眼看着我拿下各种大案，他眼神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进门，就摆出了长辈的架势。
“周老，林晚，孟瑶这孩子还年轻，不懂规矩，我让她来给林晚赔个不是。”
说着，他用力按了一下孟瑶的肩膀。
孟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对着我深深地鞠躬，声音哽咽。
“林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数额太大了，感觉分配上不太合理，想帮大家争取一下，我没有坏心思的。”
她嘴上说着“对不起”，字字句句却都在指责我的“不合理”。
这道歉，比直接的控诉还要伤人。
高阳立刻接过话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林晚，你看，孟瑶也是希望我们这个集体能更有凝聚力。这件事，根源不在她，还是我们的分配机制存在一些瑕疵，容易造成内部矛盾。”
他望着我，眼神中透着一股稳操胜券的姿态。
“不如这样，你把这笔费用拿出来成立一个青年律师发展基金，也算是为律所培养后备力量做了贡献。这件事就此翻篇，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他的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我拿了黑心钱，现在必须破财免灾
我看着他们俩这一搭一档，简直天衣无缝，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高律师说得没错，是我的格局小了，只顾着打赢官司，忽略了同事们的感受。”
高阳以为我被说服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孟瑶也适时地低下头，身体微微发颤，扮演着一个内疚又无助的后辈。
我没有再看他们，转向周老先生。
“老师，这件事的本质，是我一个人占用了太多的顶级案源，让其他优秀的合伙人失去了展现自己的舞台。”
“为了律所的长远发展，也为了给高律师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更多机会，我决定，向管委会提交职位变更申请。”
我停顿了一下，迎着高阳瞬间凝固的目光，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我自愿将所有高风险、高难度、高标的的三高案件的接洽权，全部转交给律所其他有意向的合伙人或高级律师。我从一线业务团队退出，转任知识管理合伙人”
周老先生“霍”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铁青。
“林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或许设想过用一百种方法来打压我，但绝对没有料到，我会主动将这块人人都觊觎的“蛋糕”，连同烤盘一起直接扔到他面前。
“三高”案件，代表了律师身价的顶峰，也意味着最高的执业风险。
赢了，是名利双收。
输了，是天价赔偿，是声名扫地。
他有胆子嫉妒，可他有能力承接吗？
我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径直走出办公室，经过孟瑶身边时，我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恭喜你，为你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孟瑶的脸，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我的职位变更申请，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律所高层引发了剧烈震荡。
执行合伙人亲自打来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林晚，你这是在跟律所赌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份申请递上来，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主任，我没有赌气。”我的语气毫无波澜，“我只是在响应大家的呼吁，不想再因为酬金问题，影响律所的稳定。”
电话那头的执行合伙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律所那几个最顶尖、最赚钱的企业客户，几乎都是冲着我来的。
每年有多少棘手的跨国诉讼和并购案，是靠我的名声和能力才接下来的，这些案子为律所带来了多少利润和行业地位。
现在我说不干了，他这个管理者，第一个无法交代。
“你先冷静一下，申请我暂时给你压下来。匿名墙的帖子，我会让技术部门处理掉。”
“不必了，主任。”我拒绝了他的提议。
“既然大家觉得我的存在破坏了公平，那我就退到幕后。我相信没有我，律所的业务也能平稳运行。”
我结束了通话，没过多久，我的另一个助理小李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林姐，出大事了，一封匿名邮件发给了全所！”
我打开邮箱，一封加粗的邮件标题刺入眼中。
“警惕！某首席合伙人疑似因薪酬不满，消极怠工，准备携重要客户资源跳槽！”
发件人是匿名的，但内容和口吻，充满了高阳那种倚老卖老的说教味。
“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大客户就敢绑架整个平台，这是对合伙人精神的背叛！没有律所这个平台，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下面一封回复被顶得很高，是高明团队的一个律师，我认得。
“早就听说她很难合作，没想到如此缺乏大局意识。法庭不是个人的表演舞台，离开了谁律所都照样运转。”
孟瑶更是直接用她自己的工作邮箱回复了全体邮件，写下了一段看似中立，实则火上浇油的言论。
“作为一名青年律师，我敬佩前辈的专业能力，但也更看重职业道德和团队精神。我坚信，个人的利益永远不能凌驾于平台的整体利益之上。希望某些老师能够保持职业操守，不要做出让整个行业蒙羞的行为。”
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捍卫行业道德的卫士。
我被这种颠倒黑白的逻辑彻底逗笑了。
就在此时，内线电话响起，执行合伙人的秘书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通知我。
“林律师！‘华创科技’的紧急视频会议，张董指名要您参加！五分钟后开始！”
华创科技，我们所服务了十年的基石客户，遭遇了美国最臭名昭著的专利流氓机构的狙击，一旦败诉，面临的是市值蒸发的风险。
我抓起西装外套就冲向会议室。
可我刚一踏入会议室的门，就被华创的法务总监用审视的目光拦下了。
他显然也收到了那封匿名邮件。
“林律师？”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审视。
“你就是那封邮件里提到的，准备离职的林律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拳，直接击中我的胸口。
客户的怀疑，比任何内部的攻讦都更具杀伤力。
我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被这盆冷水浇得半灭。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屏幕上华创创始人张董那张阴沉的脸，只觉得无比荒唐。
我想解释，但我明白，在精心设计的谣言面前，所有的辩解都显得那么无力。
“我没有准备离主。”
法务总监显然不信，他看向主位上的执行合伙人，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不管你们内部有什么问题，华创的案子不能交给一个随时可能走人、心态不稳的律师！”
他激动地说道：“我要换人！你们律所难道没有其他资深律师了吗？”
执行合伙人焦头烂额，拼命使眼色。
“李总监您冷静！林律师是我们所里唯一有应对此类国际专利诉讼经验的人！换人会非常被动！”
“我不管！我必须保证案子的绝对稳定！”法务总监固执地坚持。
恰在此时，高阳和孟瑶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会议室。
高阳看到这局面，眼中闪过一抹窃喜，但立刻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他走到法务总监面前，温和地劝解：“李总，您先消消气。客户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林律师的能力还是有保障的……”
他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我开脱，实际上却坐实了我心态不稳的标签。
孟瑶则体贴地为每个人倒上水，对李总监说：“李总，您别着急。其实，您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高阳律师，高律师处理复杂商事纠纷的经验也非常丰富。”
她这一句话，立刻为对方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替代选项。
李总监立即转向高阳，像是找到了新的希望。
“高律师，那这个案子由你来负责！我相信你的专业！”
高阳嘴上还在客气：“这……这不妥当吧，林律师才是首席……”
眼神却不断地向我投来，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执行合伙人和周老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几乎失控的场面，执行合伙人脸都白了。
他把我拽到一旁，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近乎哀求地说。
“林晚，看在律所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先退一步，给客户道个歉，把他们稳住！”
让我道歉？凭什么道歉！
为我冒着巨大风险赢回来的酬金？还是为我手中这支能为客户挽回亿万损失的签字笔？
我看着执行合伙人那张写满焦虑的脸，看着高阳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看着孟瑶那双看似无辜却充满算计的眼睛。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切的疲惫。
然后我用异常平静的口吻对执行合伙人说：“主任，既然客户和同事都如此推崇高律师，那就由他全权负责吧。我的职位变更申请，请您尽快批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身后传来周老先生气得发抖的声音：“林晚！你这是要毁了律所吗！”
还有执行合伙人无奈的妥协：“……好吧，高阳，你来牵头，林晚担任顾问！”
我脚步没停。
顾问？让一个顶尖的诉讼律师去给一个连基本程序都会搞错的人当顾问？
我担心我的建议他都听不明白。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外面会议室里的嘈杂和混乱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助理律师们行色匆匆，打印机飞速运转，高阳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分配着任务，俨然已经进入了总指挥的角色。
助理小李敲门进来，眼睛红红的。
“林姐，你真的一点都不管了吗？华创那个案子……对方的手段特别脏。”
我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
是华创创始人张董的女儿发来的，她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
“林律师，我父亲的脾气比较急躁，但他心里是信任您的。我们查过了，那封邮件是彻头彻尾的诽谤。拜托您，帮帮华创。”
我的指尖微微一颤。
可我此刻能做什么呢？
案子已经被高阳接了过去，我现在冲进去，是去质疑他的领导力，还是去分享他的功劳？
在那些已经被偏见蒙蔽了双眼的人看来，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
我拿起桌上那份尚未生效的申请，在签名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两天后，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周老先生冲了进来，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不成样子。
“林晚！出大事了！”
我心中一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高阳他……他中了对方的圈套！对方抛出一个和解协议，他竟然建议华创那边接受！现在对方拿到了华创放弃核心专利的书面意向，已经提交给法院了！”
这正是我预料中的结果。
专利流氓诉讼，最忌讳的就是轻易进入对方设定的谈判节奏。
高阳那种只看重短期利益的思维模式，根本无法识别诉讼策略中的深层陷阱。
“现在执行委员会让你立刻回去救火！”周老先生抓住我的手臂，那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快！再拖下去华创就完了！”
我凝视着他，慢慢地问道：“老师，我现在的身份，回去算什么？”
“是去救场，还是去为高阳的愚蠢买单？”
“救回来了，功劳是高阳的，因为他领导有方，我辅助得当。救不回来，责任是我的，因为我在危急关头强行介入，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毫发无损。而我呢？”
周老先生僵住了，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错，他让我回去，可他能给我什么样的名义和保障？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铃声大作。
是执行合伙人，我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合伙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里是客户愤怒的咆哮和各种嘈杂的争论声。
“祖宗！我求你了！你快过来！华创集团快要保不住了！高阳他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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