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阮清禾纪淮与《旧梦难留人不归》
人人都说,阮清禾是整个京圈最好命的富太太。
她的丈夫是和她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京市首富纪淮与。
纪淮与宠她爱她,在她刚到结婚法定年龄,就求着她去民政局领了证。
婚后,纪淮与更是宠阮清禾宠到了骨子里。
结婚第一年,纪淮与就将纪氏上百亿的股份转到了阮清禾名下,任凭纪家长辈闹翻天也不肯改回来。
结婚第二年,阮清禾被纪淮与的商界对手绑架,为了保护阮清禾的安全,他不仅忍受羞辱下跪,更当场拿刀扎废了自己的左手。
结婚第三年,阮清禾进了待产室,纪淮与就躺上了结扎手术台,放言这个孩子会是纪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最后,阮清禾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鼻子像纪淮与,眼睛像她。
纪淮与给孩子取名纪念,代表他无时无刻不念着阮清禾。
可就是这样深情的纪淮与,在阮清禾因为意外车祸昏迷的三年时间里,容许了另一个女人代替她的位置。
阮清禾清醒那天,正在谈上亿合作的纪淮与没有一句解释就抛下了合作对象,连闯四个红灯赶来了医院。
“清禾……”
纪淮与眼底全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他将刚苏醒的阮清禾抱进怀里,力道大得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
阮清禾没有安慰,因为她看见了病房门口跟在纪淮与身后赶来的女人,女人气质柔婉,眉眼和她竟然有六分相似。
“纪淮与,给我个解释。”
纪淮与的身体僵了一瞬,脸上的欣喜还没完全褪去。
正巧这时候纪淮与手下的人得了消息,带了纪念过来。
阮清禾发生车祸时,纪念不过三岁,走到哪里都要阮清禾抱。
三年时间过去了,纪念已经长成了个小大人,阮清禾心里激动,正想好好看看儿子,纪念却直接冲进那个陌生女人的怀里。
“乔阿姨!”
纪淮与心惊地去看阮清禾的脸色,入目的只有一片惨白。
“清禾,乔鸢是我的秘书,这些年小念是她照顾的,所以才会黏着她……”
阮清禾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回到纪家的当晚,她就查清了丈夫和儿子这三年身边的所有人和事。
白纸黑字的资料上写得清楚,乔鸢是两年前通过正规面试,进入纪氏,又一步步晋升为纪淮与的个人秘书。
可即使纪淮与和乔鸢之间清白,阮清禾的心里也还是不舒服,毕竟白天病房里的那一幕实在太刺眼了。
阮清禾的心情不好,纪淮与就直接推掉了后面一整个月的工作安排。
这一个月,他带着阮清禾重游了所有他们回忆里的地方。
所有的旧物旧地都被纪淮与保护得和回忆里一样。
就连当初他向她表白时所种下的玫瑰花海,都在数百园丁的精心照顾下开得烂漫如昨。
“清禾,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现在你醒过来了,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纪淮与站在花海里再次向自己告白,阮清禾心里最后一点不舒服也散了。
后面的日子,纪淮与除了工作就是回来陪她和纪念,而纪念也在慢慢接受阮清禾的亲近。
就在阮清禾以为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回到从前时,三次意外让她彻底意识到,她和纪淮与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次意外是在纪淮与为阮清禾举办的回归宴会上。
阮清禾作为绝对的主角,穿着的私定礼服竟然和一个秘书撞衫。
纪淮与当场冷脸,斥责乔鸢要她马上去换掉后,又转向阮清禾解释。
“她之前陪我去谈合作没有合适的衣服,我就把朱莉的名片给她了。”
“可能是朱莉恰好给你们设计了相似的礼服。”
面对纪淮与的解释,阮清禾选择了相信,但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慌乱了两拍。
而这场本该是庆祝阮清禾回归的宴会,也最终让她成为了圈内的笑柄。
毕竟圈子里谁都知道,国际设计名师朱莉从前可是只给阮清禾一个人做私人定制。
第二次意外是纪念在学校误食了芒果过敏。
等阮清禾赶到医院的时候,乔鸢正抱着纪念打针。
纪念虚弱地缩在乔鸢怀里,而纪淮与则在旁边用药膏涂在纪念过敏的皮肤上。
三个人距离很近,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
看见这一幕的阮清禾转身要走,却被发现了她的纪淮与拦住。
“清禾,这两年小念一直是乔鸢在照顾,所以老师第一时间通知的是乔鸢。”
“我也是刚赶来给小念上药,没有注意距离是我的错,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纪淮与没有一丝犹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认错。
阮清禾看着纪淮与被扇红的半张脸,心软了。
第三次意外是阮清禾在家里发起高烧。
而为她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纪淮与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接电话。
阮清禾只能强撑着身体自己去了医院。
但刚到医院,她就撞见了一直联系不上的纪淮与抱着乔鸢冲进急诊室。
阮清禾跟了上去,却在急诊室外听到了一番能将她的心凌迟到血肉模糊的对话。
“淮与,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脚,没什么大碍的。”
“你快赶回纪家吧,刚才阮小姐那边打来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你不回去,我怕她会再去调查……”
“别担心,清禾能得到的调查结果只会是我想让她看到的。”
“我会找个借口和她解释,今天,我就留在医院陪你。”
“淮与,你对我真好!”
“傻瓜,你愿意无名无分地跟在我身边,我对你这点好算什么。”
“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有一点点爱我,我就知足了。”
“别胡思乱想,我当然爱你。”
原本就高烧晕眩的阮清禾几乎要站立不住。
原来纪淮与早就爱上了别人,却还一直在假装深情欺骗她!
阮清禾没有选择推开这扇门,去直接拆穿纪淮与的谎言,而是先去找了护士输液。
纪淮与为乔鸢包下了一整层楼的医疗资源。
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调走,只有一个新来的实习护士能给阮清禾扎针。
扎到第五次时,针头才终于顺利扎进血管。
阮清禾手背上的皮肤被扎得青肿一片,可心里的疼痛已经让她对身体的疼痛麻木。
离开医院后,阮清禾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阮清禾和纪淮与的共同财产太多,要划分清楚是件难事。
律师花了好几天才终于拟定出离婚协议。
而阮清禾拿到离婚协议的第一时间,就去了纪氏集团。
她乘着专属电梯到了十八楼。
这一层楼以前都是纪淮与的个人办公区,可现在,多了一间属于乔鸢的秘书办公室。
阮清禾的突然出现,让乔鸢措手不及。
而阮清禾直接挑明了自己来的目的,她把离婚协议递到了乔鸢面前。
“让纪淮与签下它,你就有机会做真正的纪太太。”
乔鸢看清眼前协议后,眼里浮现出贪婪。
她当然不像她所说的,只要纪淮与的爱就行,不然她也不会故意穿和阮清禾一样的礼服,不会故意当着阮清禾的面和纪念亲近。
可贪婪闪过后她的眼睛里全是狐疑。
“你真的愿意把纪太太的身份让给我?”
不怪乔鸢怀疑,毕竟这个身份是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都抢不到的。
而现在阮清禾竟然要主动放弃。
“机会就在这里,能不能把握住看你自己。”
“只要你能让纪淮与签下这份协议,不出一个月我就会离开。”
“好。”
乔鸢比阮清禾预期的更果断。
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份离婚协议和其他文件放在一起,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纪淮与正在开视频会议,他不喜欢被打扰,但显然乔鸢对他来说是例外。
乔鸢把文件放在纪淮与面前。
他没看一眼文件内容,就信任地在所有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乔鸢退出纪淮与办公室后,抽出夹在文件中的离婚协议交到了阮清禾手里。
“希望你说话算话,把纪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阮清禾当着乔鸢的面,在离婚协议上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行动回答。
她带着签好的离婚协议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确认了协议上的双方签名后,对协议进行了存档。
“度过一个月冷静期后,就可以来领离婚证了。”
得到了确切时间,阮清禾订了两张机票。
一张是她自己的,另一张是纪念的。
纪念是她的孩子,她希望能带着纪念一起离开。
阮清禾在回纪家的路上,特意给纪念买了一个飞机模型的玩具。
只是她刚回到家,就听见了纪念的哭闹。
“我要乔阿姨!我要乔阿姨!为什么这么久乔阿姨都不来看我?”
别墅里的佣人吓得赶紧哄劝:“小少爷,纪总说过您不能在家提起乔鸢小姐,会让夫人听到的!”
“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爸爸才不让乔阿姨再来看我,我讨厌她!我不要她当我的妈妈了!”
听到这句话,阮清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不仅纪淮与,就连她怀胎九月忍痛生下的孩子都不爱她了。
心脏像是被撕成了碎片,阮清禾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喉间的血腥味。
她擦掉眼泪,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佣人们看到阮清禾回来,都吓得噤声。
阮清禾走到了哭闹不止的纪念面前,正准备耐心安抚,却发现纪念的衣领散开。
那本该戴着她父母遗物的脖颈竟然空荡一片!
“念念……你脖子上的玉佛呢?”
阮清禾声音颤抖,那是她父母海难去世前,送给她最后一件礼物。
她一直戴着,珍惜非常。
直到纪念出生,她才将玉佛取下戴在了纪念身上。
纪念还生着阮清禾的气,气她让自己见不了乔鸢。
“你让乔阿姨来陪我玩,我就告诉你。”
阮清禾心里酸痛难忍,但还是答应了。
她给纪淮与发去信息,让他立刻带上乔鸢回来。
纪淮与在看到阮清禾的信息时心跳都停滞了。
他不敢想阮清禾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很快,他就从佣人那里知道了缘由。
纪淮与带着乔鸢赶回季家,他想要教训一下纪念,却被阮清禾拦住。
“念念……你现在可以告诉妈妈……玉佛在哪里吗?”
纪念没有理会阮清禾,而是开心地扑进乔鸢的怀里。
而乔鸢一脸懵懂地从脖间取下一块翡翠玉佛。
“阮小姐,你说的是这个吗?”
这一刻,阮清禾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会……在你那里?”
“还给我!”
阮清禾伸手要拿回玉佛,却被纪念冲过来推倒。
“这是我送给乔阿姨的,不准你抢!”
阮清禾被推得后腰撞到桌角,疼得脸色煞白。
“纪念!向妈妈道歉!”
第一次被纪淮与这样凶的纪念十分委屈。
他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抢走乔鸢手里的玉佛,用力摔向地面。
“我才不要她当我的妈妈!”
清脆的碎裂声在客厅里回荡,翡翠玉佛被摔得四分五裂,就像阮清禾此刻的心一样。
那些父母遭遇海难的惨烈记忆似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溺死。
“清禾……”
纪淮与想要上前想扶住摇摇欲坠的阮清禾,却被她用力打了一巴掌。
阮清禾的声音染上恨意:“纪淮与,纪念不知道它的意义,难道你不知道吗?”
纪淮与能纵容纪念把她父母的遗物送给乔鸢,无非是没有想过她会再醒来。
纪淮与被质问得脸色瞬间惨白,他眼神躲闪着不敢和阮清禾对视。
“阮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这个玉佛这么贵重,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不生纪总和小念的气……”
“清禾,这件事和其他人无关,是我没有管好小念,你想让我怎么赎罪都行。”
阮清禾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小心地将地上所有的碎片都收进掌心,转身上楼。
被彻底无视的纪淮与心慌不已,阮清禾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仿佛他们之间的感情都随着玉佛碎裂,不能复原。
阮清禾躺在床上辗转,忍受着后腰的钝痛和心脏的绞痛。
她闭上眼,脑海里是父母出海旅游前,对她的温柔叮嘱。
“清禾,爸妈要去旅游半个月,这块玉佛是给你在家乖乖听话的奖励。”
父母遭遇海难离世,如今,连这份念想都被摔得粉碎。
泪水无声地滑落,染湿了软清禾的眼角。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妈妈,对不起。”
“我不应该推你,更不应该把外公外婆的东西摔碎。”
“进来吧。”
纪念端着一杯橙汁进来道歉。
“妈妈,这是我刚榨的橙汁,你能原谅我和爸爸吗?”
看着纪念哭得红肿的眼睛,阮清禾忽视掉后腰的疼痛接过果汁,在期待的眼神下,她喝了一口。
“小念,如果妈妈要离开,你愿不愿意……”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因为阮清禾发现自己的全身竟然快速泛起了骇人的红疹。
她这才意识到,这杯橙汁里被加了芒果汁!
纪念得逞后开心地跑出了房间,
“谁让你欺负乔阿姨,还害得我和乔阿姨被爸爸骂,这是给你的教训!”
门被关上的瞬间,软清禾脱力地摔在地上。
喉咙红肿,让她连呼救都做不到。
原来自己的孩子竟然这样恨自己。
阮清禾闭上眼,任由昏沉的意识完全吞噬自己。
“清禾,你终于醒了!”
阮清禾睁眼时,纪淮与正守在她的病床边。
纪淮与在阮清禾身边守了两天两夜没有闭眼,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后怕:“医生说你是急性过敏,如果发现得再晚一点……”
“我已经让纪念在祠堂跪了两天……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他和乔鸢有接触。”
阮清禾没有任何表情,纪淮与又打电话给纪家,让他们把纪念带过来。
纪家的佣人很快带着纪念到了阮清禾的病房。
这两天,纪念应该是真吃了苦头,他怯懦地走近阮清禾病床边。
“妈妈,对不起。”
面对纪念,阮清禾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
“妈妈……”
“清禾……”
阮清禾背过身,不再去看他们。
纪淮与只好带着纪念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的日子,纪淮与和纪念变着法地讨好阮清禾。
纪淮与每天亲自下厨炖汤送来医院。
可不管食材怎么变换花样,阮清禾都没有尝过一口。
纪念被纪淮与要求每天上完学后都要来病房陪着阮清禾。
他将自己画的画给阮清禾,阮清禾却始终没有夸过他。
面对他们的殷勤,阮清禾回应的只有沉默。
又是一天早上,阮清禾正在退掉多余的一张机票,护士进来查房。
“是你!”
听到惊呼,阮清禾才抬头认出,今天来查房的护士竟然是之前给她扎了五次针才扎进去的小护士。
“之前我低血糖手发抖,害得你被扎了那么多次,真是对不起。”
“没事。”
阮清禾对当初那点痛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可这不是纪太太的病房吗?”
纪淮与为乔鸢包下一整层楼的医疗资源的事,小护士还记忆犹新,她分明记得那时候纪淮与的怀里抱着的事另一个女人。
“纪太太……”
面对小护士同情的目光,阮清禾依旧面色平静。
“纪淮与很快就不是我丈夫了,你不用称呼我纪太太。”
“清禾,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病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纪淮与牵着纪念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会和你离婚。”
阮清禾的视线移到紧张靠着纪淮与的纪念。
“他也归你,我不要了。”
听到这话的纪念哇的一下哭出来。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不管怎么作怎么闹阮清禾都会哄着自己,为什么这些天她这么冷待他,现在更是说不要他了。
纪淮与的情绪更加激动,听到“离婚”两个字,他几乎快失控。
阮清禾怎么可以想要离开他!
但看着阮清禾病弱苍白的模样,他只能压下胸腔翻涌的怒火。
她一直是他的克星,让他说不出一句重话。
纪淮与走近,想要伸手摸阮清禾瘦得清减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
纪淮与收回手,指骨捏得作响。
“清禾,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答应了我,等小念长大我们就去南乡过两个人的生活。”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不会和你分开,所以别再说这种会要我命的话了,好吗?”
纪淮与脸色惨白,真是被“离婚”这个词吓到了极点。
阮清禾眼眶发红,离婚能要了纪淮与的命,何尝又没有要走她的半条命。
她和纪淮与是青梅竹马。
她生命的每个节点、每一次悲、每一次喜都有他的陪伴。
要把这个参与了她全部过往的人抽离,难道她就不痛苦吗?
可是,她必须结束这份痛苦,不是她抛下纪淮与,是纪淮与先背叛了她。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爸妈遗物的事生气,你看,我已经找人把玉佛修复好了。”
“清禾,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纪淮与期待地拿出找人修复好的玉佛,小心交到阮清禾手里。
玉佛看着修复如初,但当阮清禾拿到放到灯光下时,通透的玉体里当初摔碎的裂隙又全部都暴露出来。
纪淮与看着那些痕迹,心跳慌乱。
“我再找人修复,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会把玉佛修复好!”
“不用了。”
阮清禾整个人无比疲惫,她侧躺过身,不再面对纪淮与。
他还不知道,她说的离婚并不是气话,而是已经在走的现实程序。
她和他,再也没有以后了。
到了阮清禾出院这天,纪淮与为了哄她开心,开车带她去万庄的拍卖行。
一路上,纪淮与说了很多今晚的拍品,但阮清禾都兴致缺缺。
直到说到当代青年画家江墨的新作时,她的眼睛才亮一下。
但这点亮光已经足够让纪淮与振奋,这段时间阮清禾对他实在太冷漠,就好像他再也牵动不了她的心。
车速提升,纪淮与恨不得马上赶到拍卖行,拍下所有能讨阮清禾欢心的东西。
可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是纪淮与给乔鸢设置的专属铃声。
纪淮与冷着脸挂掉,但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打进。
怕乔鸢真有什么事,纪淮与还是接了。
还不等他说什么,电话那边就传出求救声。
“纪总!你快来救救乔鸢姐!”
“你这段时间生她的气,她为了让你开心跑出来谈合作,现在被那个合作方锁在包厢了!”
对面话还没说完,纪淮与已经一个急刹停住了车。
惯性让阮清禾头狠狠砸上了挡风玻璃。
还没等她缓过来,纪淮与已经调转方向去了电话所说的会所。
纪淮与把车开到了一个吓人的时速。
阮清禾脸色煞白,忍不住开口求道:“纪淮与……慢点……”
可纪淮与好似没听到,又是一个急速过弯,阮清禾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纪淮与这副不要命的架势,阮清禾已经见过一次。
那次她被纪淮与的商业对手绑架,不到一个小时,纪淮与就找了过来。
可对方人手太多,纪淮与怕冲突之下,一个人护不住阮清禾,只能拖着时间等手下的人到。
面对绑架犯的羞辱,纪淮与全部忍受。
不仅被录下自扇五十个巴掌,跪下磕头的视频,在对方扔过来一把刀时,更是眼睛都不眨地扎透自己的左手。
阮清禾看见纪淮与掌肉翻开、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哭着求他放弃自己离开。
因为她害怕下一步,这些人会直接要了纪淮与的命。
但纪淮与却笑了,因为这些人给他的选择是这把刀不插在他身上,就会横在阮清禾脖子前。
他受伤了,阮清禾就暂时安全了。
绑匪们看纪淮与受伤,准备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要了他的命。
但好在他手下的人终于赶上了。
纪淮与伤好后,阮清禾要求他不准再这样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而纪淮与也答应她,只有她好好的,自己就再也不拼命。
可现在,她和他的命都比不上乔鸢。
纪淮与很快赶到了那个会所。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乔鸢衣服被扯散了大半,差一点就要衣不蔽体。
纪淮与双目猩红,直接踹翻那个压在乔鸢身上的那人,几拳下去,那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纪淮与还有继续,被阮清禾死死拦住。
“纪淮与!你要杀人吗?”
阮清禾被猛地推开,身体狠狠撞倒在酒桌上。
酒杯碎片扎进她的身体,后背鲜红一片。
“淮与,不要打了……你来了就好……”
乔鸢环住了纪淮与的腰,他这才冷静下来。
他小心帮乔鸢穿好衣服后,终于注意到被自己误伤的阮清禾。
那片鲜红让他无措。
“清禾对不起、我……我送你去医院。”
纪淮与刚抱着阮青禾出会所,一阵强光就打了过来。
一辆汽车竟然加速冲了过来!
“淮与……”
乔鸢被吓得几乎失声。
纪淮与下意识地松了手,扑倒身边的乔鸢,把她护在身下。
直到肉体碰撞的声音响起,纪淮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刚才下意识放弃的,是他的妻子阮清禾!
“清禾!”
阮清禾倒在血泊里,她觉得自己好冷,冷得让她止不住掉眼泪。
她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她去看纪淮与给她准备的惊喜那晚。
也是有这样刺眼的灯,那一秒,她选择护住了身边的纪念。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而可以选择的人没护住她。
不幸中的万幸,阮清禾这次睁眼没有再隔三年。
手术完的半夜,阮清禾就醒了。
陪看的护士见她醒来的第一句是:“纪太太,纪先生真是爱你到了极点。”
“你被送来的时候,医院血库里你适配的血型血量不足,纪先生让我们抽他的。”
“为了救你,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抽血过多昏迷前,他还让我们一定要抽够够救你的血。”
“纪太太,你有这样的丈夫真幸福。”
护士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帅气还爱妻子的男人,说起纪淮与,眼里闪着星星。
“纪先生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就在你的隔壁病房,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
“不用了。”
阮清禾话音刚落,就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纪淮与。
纪淮与面色苍白,他在隔壁病房,一清醒就过来看阮清禾的情况了。
他害怕阮清禾再一次离开自己。
但他刚到阮清禾病房外,就听见了她和护士的对话。
她竟然已经完全不关心他的死活了!
“清禾,我当时不是故意放下你,只是那一瞬间,我认错了人……”
纪淮与的话毫无可信度。
阮清禾的眼神像是一片死水,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任何一丝波动。
纪淮与为了求阮清禾原谅,又像为了证明什么。
他跪在了阮清和病床边。
“清禾,是我害得你受伤。”
“你受过的痛苦,我都10倍还给你。”
话落,纪淮与眼睛不眨的扭断了自己的右手。
骨折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又诡异,护士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得失声尖叫。
纪淮与还要继续,他手下负责调查这次车祸肇事者的助理却突然闯了进来。
“纪总,酒驾司机和那个想要轻薄乔秘书的男人都被人保释出去了。”
“是谁保释的他们,那两个人必须给我抓回来。”
“纪总我已经查清了,保释他们的人是同一个人,只是……”
助理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清禾你先休息,我处理好这些事后再来看你。”
纪淮与和助理走出了病房。
阮清禾的身体太疲累,很快昏睡过去。
并不知道纪淮与助理调查出的保释人竟然和自己有关。
阮清禾再次醒来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止痛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效。
她的身体四肢都泛着疼,浑身的骨头都被撞散了似的。
冷汗浸湿了病服,可她床边的呼救铃怎么按都没有护士来。
阮清禾熬了整夜碾碎骨头般的疼痛。
她躺在病床上疼得意识混乱时,听见了病房门口两个护士窸窸窣窣的对话声。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纪太太人长得这么好看,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竟然因为嫉妒纪总和女秘书相处时间多,就去找人侮辱秘书,要不是纪总赶到,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就被她毁了。”
“她被车撞也是自受恶果。”
“好在纪总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虽然爱自己的妻子,但她做错了也得遭受惩罚。”
“但只关掉止痛泵也太便宜她了。”
原来她现在感受到的痛苦都是纪淮与误会她是乔鸢受侮辱的背后指使人,对她展开的报复!
阮清禾疼得浑身颤抖,手机屏幕陡然亮了起来,是她之前设置的提醒。
今天就是她和纪淮与离婚冷静期满的日子。
天完全亮后,阮清禾忍着疼一个人出了院。
她先回了趟纪家。
阮清禾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开始收拾起来房子里她和纪淮与回忆中的点点滴滴。
“太太,您想要收拾什么,我们来做就行。”
看着仿佛随时会倒下的阮清禾,佣人们紧张得不行,害怕纪淮与会因此迁怒他们。
“不用。”
阮清禾坚持自己来处理这些东西。
其中有纪淮与给她准备的每一份生日礼物,还有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所有合照和当初纪淮与写给她的1314封情书。
二十多年,承载他们回忆的东西太多了,堆满了整个后院。
阮清禾的脸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但她还是忍着疼,取下了客厅她和纪淮与的最后一张合照,他们六年前拍下的婚纱照。
阮清禾给这些东西浇上了油,随着一簇火光,所有的回忆都付之一炬。
佣人们抢救不及,只能看着东西被烧毁。
冲天的火光吸引了刚睡醒的纪念。
他下了楼,懵懂地看着阮清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有东西都被烧成灰烬后,阮清禾提着一个简易行李箱准备离开。
纪念挡在她身前。
“你要去哪儿?我饿了,我想喝鱼片粥。”
“她们会给你做的。”
纪念知道阮清禾指的是照顾他的这些人,可明明从阮清禾回到纪家,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她亲自准备的。
纪念气得嘴巴鼓起来。
“我不给我做鱼片粥,我就让乔阿姨给我做。”
说完后,纪念有些心虚,他想起了纪淮与让他跪祠堂后不准再在阮清禾面前提起乔鸢。
面对纪念的激将法,阮清禾依然无动于衷。
她最后看了纪念一眼,大步离开。
离开纪家后,阮清禾打车去了民政局。
她到了窗口准备领取离婚证。
“阮小姐,你确定要和你的丈夫纪淮与解除婚姻关系吗?”
“嗯。”
工作人员确认她的离婚意向没变后,终于抬手盖下了钢印。
新鲜的离婚证拿到手里,阮清禾的心脏失控地轻颤了一下,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振动了两下,是纪淮与发来的。
“清禾,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我准备了惊喜给你,晚上我让人去医院接你。”
阮清禾看着信息恍惚了一瞬。
她竟然忘了,今天就是六年前纪淮与拉着她去领证的日子。
只是没有六周年了,她和纪淮与的婚姻就到这了。
阮清禾走出民政局,律师早已经等在外面。
阮清禾把离婚证和婚戒都交给了律师。
“陈律师,麻烦你了。”
“放心吧,纪……阮小姐,我一定会亲自都把东西交到纪总手里。”
“嗯。”
阮清禾把财产分割事宜都交托给了陈律师。
她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本离婚证,去了机场。
登机时,她前面是一对年轻情侣。
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阮清禾突然想起她答应纪淮与告白时,纪淮与霸道地在他们手腕上缠上一圈圈红绳。
“清禾,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再离开我。”
“我用红绳把我们两个绑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都跑不掉了。”
红绳不能帮助两个已经离心的人。
阮清禾抬起手腕,那里只有针孔的痕迹,只有纪淮与给的伤害。
这一次,她要永远离开纪淮与的世界,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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