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谢婉沈聿《今后朝暮不遇春》
我和丈夫的女兄弟的乌龟被困火场时,身为救生员的丈夫却越过离他更近的我,深入火场冒死去救女兄弟的乌龟。
等大火被扑灭后,我重度烧伤,他的女兄弟却特地在朋友圈发了她和丈夫逗弄乌龟的照片。
配文:【谁说友情敌不过爱情?我的乌龟和兄弟的老婆同时被困火场,兄弟却选择救我的乌龟,又是被哥哥坚定选择的一天!】
我沉默良久,冷笑评论:
【你们郎有情妾有意还当什么兄弟,当夫妻得了,我这个正牌老婆批准了!】
下一秒,丈夫语气严肃地打来电话:
「谢婉,你发什么疯?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当时瑶瑶的乌龟情况更危险,所以我才先救它的。」
「反正你又没什么大事,何必斤斤计较?快把评论删了,不然我们就离婚!」
可当我真如丈夫所愿和他离婚后,他却横跨大洋哭着求我回去。
——
从医院醒来时,我身上缠满绷带,稍微一动就会扯到伤口,钻心地疼。
还不等我适应,医生就给我递来了一张缴费单。
「谢小姐,你重度烧伤,虽然我们尽力救治,但日后还是难免留疤,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对了,你昏迷期间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的紧急联系人,既然你醒了,就先缴一下医药费吧。」
我从小父母双亡,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只有丈夫沈聿。
所以,在我重伤昏迷期间,他一次都没来看我,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空接?
我嘴里发苦,强撑病体缴了费,正要发消息质问沈聿。
却看到了陈瑶更新的朋友圈。
照片里,她和沈聿一脸甜蜜地逗弄乌龟。
配文:【谁说友情不敌爱情?兄弟老婆和我的乌龟岁岁同时被困火场,兄弟却果断选择救岁岁,又是被兄弟坚定选择的一天!】
朋友圈刚发出,沈聿的兄弟们就立马评论。
【又是被你们神仙兄弟情羡慕的一天!】
【当初要不是陈瑶出国留学,你俩早就在一起了,还能有谢婉什么事?】
【人不如龟,谢婉怕是已经气疯了吧!】
……
看着这些犀利的评论,我红了眼圈。
在陈瑶回国前这些人明明一口一个【嫂子】地唤我,可陈瑶回国后,他们对我的称呼就从【嫂子】变成了【谢婉】,对我也越发冷漠和疏远。
现在想来,他们心里认定的嫂子从来就只有陈瑶一人。
我正准备退出,却发现向来不喜点赞评论的沈聿却出现在了陈瑶的评论区里:
【乌龟受伤了,你会伤心,而我舍不得你伤心。】
陈瑶回了个害羞捂脸的表情。
兄弟团纷纷发99起哄。
我却看得心中酸涩。
他在火场里撇下我,带着救援队头也不回地去救陈瑶的乌龟只是因为不想她伤心?
在此之前,我不是不知道沈聿偏心陈瑶。
为了陪陈瑶庆生,他可以在结婚三周年当天放我鸽子,任由我在餐厅里苦等他一天,受尽嘲讽。
因为陈瑶的一句怕打雷,他便撇下高烧40度的我不管,头也不回地冲到陈瑶家陪她,任由我冒着大暴雨独自去医院挂吊瓶。
我吵过,闹过,但他每次都拿陈瑶是他兄弟说事,还怪我疑神疑鬼,恶意揣测他们的兄弟情。
后来,我也用他们只是兄弟来麻痹自己。
直到这次,家里突发火灾,我和陈瑶寄养在家里的乌龟同时被困火场。
沈聿却撇下离他更近的我,毅然去救更深处的乌龟。
只因为,这是陈瑶的乌龟。
在他眼里,我这个结婚五年的妻子还没有陈瑶的乌龟重要?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段感情没意思透了。
沉默良久后,我冷笑评论:
【你们郎有情妾有意还当什么兄弟,当夫妻得了,我这个正牌老婆批准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沈聿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本想挂断,却错点成了接通。
一接通,他愤怒的声音立马在耳边炸响:
「谢婉,你发什么疯?我和瑶瑶是纯友情,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而且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当时瑶瑶的乌龟情况紧急更需要救援,所以我才先救它的。」
「你又没什么大事,何必斤斤计较?把评论删了,不然我们也别过了!」
沈聿身为救生员,平日里就宣称生命平等,之前我对他有职业滤镜,引以为傲。
但现在,再听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我只觉得可笑极了。
我昏迷期间,医生联系不上他,住院期间,他更是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如今,好不容易打来的电话也是为了给陈瑶出气。
什么生命平等,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偏心陈瑶的借口罢了。
至于他口中的友情,也是他能和陈瑶光明正大相处的幌子罢了。
我正要回怼,电话那头却传来陈瑶做作的声音。
「阿聿,都怪我,要不是我乱发朋友圈,谢婉也不会气成这样。」
「而且要不是我把岁岁寄养在你们家,你也不会在火灾时为了救岁岁而撇下谢婉。」
「我这就删掉朋友圈,再上门给谢婉道歉赔罪……」
岁岁,就是那只乌龟的名字。
听到陈瑶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沈聿赶忙拦下。
「瑶瑶,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谢婉自己非要小题大做!」
下一秒,他隔着电话冲我大骂:
「谢婉,一分钟内把评论删了,再给瑶瑶道歉,不然,信不信我和你离婚?」
记不清沈聿已经因为陈瑶和我提过多少次离婚了。
过去,我选择为爱妥协,卑微道歉来维持我们的婚姻。
但这次,我只是攥紧手机,冷声道:
「好,我们离婚。」
这糟糕的婚姻,我过够了,偏心的丈夫,我也不要了!
沈聿没想到我会同意离婚。
因为震惊,音调都拔高了不少。
「什么?你要离婚?」
「就因为我在火场选择救陈瑶的乌龟没救你,你就要和我离婚?至于吗?」
对沈聿不再抱有期待后,我声音冷得吓人。
「至于。」
沈聿明显停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空隙,陈瑶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婉,你再怎么赌气也犯不着拿离婚说笑啊!」
「阿聿,谢婉肯定是因为我和你走得太近生气了,既然如此,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免得你们总是为了我闹不快……」
被他这么一挑拨,沈聿冷冷冲我道:
「谢婉,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不把评论删了,休想我再联系你!」
说完,他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我非但没难过,反而内心平静。
又刷了会手机后,我摁灭手机就要睡觉。
沈父沈母却在这时来到了我的病房。
愣神间,沈母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冷哼道:
「谢婉,听阿聿说你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救你就要和他离婚?阿聿现在可是升职的关键时刻,哪能说离就离?」
「何况,我们阿聿都没嫌弃你不能生,而且结婚这五年来,一直都是阿聿养着你,让你躺在家享清福,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提离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沈父也一脸严肃道:
「是啊,一直以来都是阿聿包容你,你也该学着包容一下阿聿工作的特殊性,何况他救下的不止是一只乌龟,更是一条生命,这可是天大的功德。」
听着沈父沈母的指责,我不由扯出苦笑。
乌龟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
他们高高在上,一直都觉得是我高攀了沈聿,可当初明明是他们说沈聿职业特殊,非要我牺牲事业,辞职在家照顾沈聿,当好他的「贤内助」的。
最开始的几年,他们还经常会感谢我的牺牲付出,夸我照顾周到。
如今,才过去五年,我在他们眼里就成了在家享清福,靠沈聿养的吸血虫了?
更何况,不能生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沈聿。
沈聿曾在一次救援活动中因为吸入大量浓烟导致不育,偏偏那段时间沈父沈母频繁催生。
为了不让沈聿有太大压力,我才主动替他背锅,谎称不能怀孕的是自己,因此被沈父沈母瞧不起,还被逼着喝苦涩的中药,天天被街坊邻居议论,嘲笑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起初,沈聿还会因为愧疚阻止两下替我解释。
可渐渐地,他开始视而不见。
而现在,他为了给陈瑶出气,甚至专门联系了沈父沈母,让沈父沈母来找我,对我发难。
想到这儿,一字一顿道:
「我忍了沈聿五年,难道还不够包容吗?」
「你们不用说了,这个婚,我离定了。」
沈父沈母被怼得脸色铁青,还想再说什么,我已经叫来护士把他们请走了。
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打电话和沈聿告状,控诉我的【罪行】。
这天之后,沈聿和我开始了冷战。
养伤的日子枯燥乏味,刷手机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沈聿却像是憋着一股劲儿,疯狂地和陈瑶秀恩爱,一天能发八百条动态。
今天在五星级酒店,烛光摇曳,桌上摆着精致的进口牛排。
明天在市中心的摩天轮上,两人紧紧相拥打卡拍照,背景是窗外绚烂的烟火。
还特意配文道:
【为你点的烟火,希望你的世界永远璀璨。】
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刺激我,想逼我低头认错。
要是放在以前,我恐怕早就醋意大发,情绪崩溃,打电话求他回家了。
可现在,我看着这些照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就像在看一出蹩脚的猴戏。
烧伤的恢复过程漫长,需要定期去医院换药,重新包扎。
这天,我换完药从医院出来,顺路去路边的小店打包了午饭。
路过市中心那条街时,我无意间瞥见了那家出了名昂贵的私人定制餐厅。
据说,那里的菜品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量身定做,但价格贵到离谱,一顿饭动辄几万甚至十几万。
能进去消费的,非富即贵,要么就是些粉丝千万的大博主。
我本想收回视线,却在临窗的位置,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聿和陈瑶。
他们对面而坐,姿态亲昵。
我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
可只是一眼,我整个人却愣在原地。
桌上没有我想象中的鲍鱼龙虾,山珍海味。
只有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碗,旁边的破壁机里塞满了各种名贵的人参药材,碗里装着一坨绿油油的藻类,碗口则趴着一只乌龟。
我不由眼前一黑。
搞这么大阵仗来这种餐厅,居然只是为了给陈瑶那只叫「岁岁」的乌龟吃的?
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听见陈瑶故作心疼的声音飘了出来。
「阿聿,给岁岁吃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点?」
「我听说这里一顿饭好几万呢,谢婉……她这辈子好像都没吃过这么贵的吧?」
沈聿却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
「那能一样吗?」
「带她来纯属浪费,她一个山猪,吃什么都一个味儿。」
「可岁岁不一样,它之前经历了那么大的火灾,肯定吓坏了,得好好给它补补身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份十块钱一荤一素的快餐盒饭。
米饭上孤零零地躺着几片青菜和几块炒肉。
一顿好几万的饭,只为了喂一只乌龟,给它补补身子。
那我这个被他撇在火场烧伤的妻子,又算什么?
我养伤这段时间,他别说给我买补品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甚至,就因为我前几天点外卖时多加了一个茶叶蛋,被他看到消费记录,他就打电话把我痛骂一顿,说我败家,然后直接停了我的信用卡。
到头来,我活得还真不如一只乌龟。
餐厅里,沈聿拿起一个镶着金边的小勺,舀了一勺龟粮,宠溺地递到乌龟嘴边。
「岁岁乖,快吃,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营养餐哦。」
他抬头,似乎想看看乌龟进食的可爱模样,视线却在半空中与我相撞。
下一刻,他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谢婉?!」
不等苏阿聿开口,一旁的陈瑶先是挑衅一笑,随后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阿聿,你看,我就说你的办法起效了吧。」
「她果然吃醋了,都跟踪到这里来了。」
沈聿闻言,脸上的慌乱瞬间被得意取代。
他重新坐直身子,双臂环胸,下巴微抬,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看着我。
「怎么,想通了?」
「是来给我和瑶瑶道歉的吗?」
我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想走。
「哎,别走啊!」
陈瑶却不依不饶地叫住了我。
「谢婉,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必要故意卖惨吧?」
说着,她指了指我手里的快餐盒饭,夸张地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专门拿个快餐跑到我们面前晃悠,搞得好像你过得还不如一只乌龟一样,不就是为了卖惨吗?」
她顿了顿,突然捂住嘴,一副说错话的懊悔模样。
「哎呀,你看我这张嘴!」
闻言,沈聿顿时来了火气。
「谢婉,我真是小看你了。」
「为了让我心软,你真是处心积虑啊。」
「先是跟踪我们,再是故意提着快餐卖惨,你都一把年纪了,好意思跟一只小乌龟争风吃醋吗?」
听着他的指责,我却懒得辩解。
反正我说什么他也不会信我,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沈聿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默认了,脸上的厌恶更深了。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
「算了。」
「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你现在给岁岁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我却被他这番话气笑了。
让我给一只乌龟道歉?
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快指向两点。
跟医院约好的换药时间要过了。
我没工夫再跟这两个神经病耗下去。
我转身就走,可下一刻,陈瑶却一个箭步冲上来,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谢婉,我知道你是在吃我和岁岁的醋。」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是给你赔罪了,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需要。」
「跟两个畜生一桌,我怕自己吐出来。」
沈聿见我如此不给面子,当场就炸了。
「谢婉!你别给脸不要脸!」
「瑶瑶是看你可怜,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真的无语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演得还挺起劲。
我懒得再废话,直接伸手去推挡在身前的陈瑶。
「让开。」
可下一刻,陈瑶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整个人身体夸张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手里的那只叫岁岁的乌龟也被重重地甩了出去,翻了个底朝天,四脚在空中无助地乱蹬。
「岁岁!」
沈聿发出一声尖叫,像疯了一样冲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乌龟捧在手心,一脸心疼。
确认乌龟和陈瑶都没有大碍后,他才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我,怒气冲冲道:
「谢婉!你干什么!」
「岁岁这么脆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不就是它吃的比你好一点吗?你就心生嫉妒,要杀了它来报复瑶瑶吗?!」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毒!」
还不等我解释,陈瑶也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凑了上来,一脸自责地拉住沈聿。
「阿聿,你别怪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都怪我,是我太不小心了,没有拿稳岁岁……」
她这番绿茶味十足的拱火,瞬间点燃了沈聿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死死拽住我的胳膊。
「今天你说什么都不准走!」
沈聿的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掐进我手臂的皮肉里。
我吃痛地闷哼一声,只觉得手臂上烧伤的创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淤血从纱布下的伤口缓缓渗出。
沈聿却像是没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他指着怀里的乌龟,一字一句地命令我。
「跪下!」
「现在就给岁岁跪下道歉!」
陈瑶还在旁边假惺惺地劝。
「阿聿,没必要的,我不怪她……」
「你是不怪她,可岁岁呢?」
沈聿情绪激动地打断她。
「岁岁也是一个生命!它也有自己的灵魂!」
「必须让谢婉道歉,让岁岁亲自开口原谅她才行!」
我听着这番荒谬绝伦的话,不由冷笑出声。
明明是他们非要拦着我不让走。
陈瑶更是假摔,把乌龟摔在地上。
现在,却要我给一只王八跪下道歉求原谅?
它受得起吗?
眼看着我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沈聿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怎么?想通了?」
「想通了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没理他,径直朝那只四脚朝天的乌龟走过去。
沈聿脸上的得意更甚了。
「哼,这还差不多。」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自己错了。」
他以为我是要去扶起那只乌龟,去执行他那可笑的命令。
可我却冷笑一声,抬起了脚。
下一刻,在沈聿和陈瑶错愕的目光中,我对着那只在地上无助挣扎的乌龟,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砰!
那只乌龟像一颗被击飞的石子,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我收回脚,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懒得理会身后的鸡飞狗跳,我赶紧拦了辆车,直奔医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世界清净了。
沈聿没有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朋友圈也停更了。
我猜,他大概是忙着照顾他那只被我一脚踹到半死的宝贝乌龟吧。
没有他的骚扰,我的整个养伤期,过得前所未有的惬意。
然而,在我准备办理出院那天,却被人骂上了头条。
这都源于陈瑶发的一个帖子。
【谢婉,你和阿聿就别闹冷战了,我和阿聿只是好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聿身为救生员,救死扶伤是他的天性,而且他主张生命平等,他并非故意撇下你,只是看我的龟快被烧死,才决定先救我的龟。】
【你身为他丈夫,本应该理解他,你却吃醋计较到和他提离婚,你知道这样有多让他寒心吗?】
在陈瑶刻意的引导下,我被塑造成一个无理取闹的丈夫形象。
一时间,网友纷纷对我谩骂不已。
【这是妒妇吧?连一只乌龟的醋都要吃?】
【就是,她又没什么大碍,犯得着这么计较?】
【说不定她在外面有人了,才借题发挥,呸,诡计多端的渣女!】
舆论越演越烈,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陈瑶发去短信。
【陈瑶,你这是在引导网暴,我是可以告你的!】
没一会儿,陈瑶就给我发来了语音条。
「谢婉,我编辑这些本来是想发给你,好让你和阿聿打破僵局重归于好的,却手滑发错了平台,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撤不回了。」
「我也是为了你和阿聿好,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我气笑了:
「那你的手可真够滑的!」
陈瑶又发来一个语音条,点开却是沈聿冷然的声音。
「够了,谢婉,瑶瑶一片好心,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而且瑶瑶都说了是不小心,她也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他一如既往护着陈瑶,他的心已经偏了,我说再多也是徒劳,他还会怪我是强词夺理。
我没有再和他们做无意义的掰扯,也没打算像过去那样咽下委屈就这么放过陈瑶。
回神,我把陈瑶引导网友网暴我的证据截图保存,而后找医生要了烧伤的确诊报告和伤情报告,留作证据,准备拿到离婚证后就依法起诉陈瑶和沈聿。
保留好证据后,我拨通了一个尘封许久的电话。
「闺蜜,你先前的邀请,我接受了。」
电话那头,是我最好的闺蜜,桑宁。
和沈聿结婚前,桑宁就不止一次给我发来邀约,想把我挖去国外和她合伙开公司。
那时我被爱情冲昏了头,为了沈聿,为了他口中那个我们的小家,毅然拒绝了桑宁描绘的广阔天地。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蠢得何其可笑。
回神,电话那头,桑宁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真的?婉婉!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窝在那儿!我们公司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可下一秒,她的语气又迟疑起来。
「等等……这事儿,姐夫同意了吗?」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冷冷一笑。
「马上就没什么姐夫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桑宁却笑着拍手叫好。
「婉婉,不是我说,你早该离了!」
「你这样的人才,天天在家洗衣做饭,伺候他那一大家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爸妈平时对你那是什么态度?吆五喝六的,真把你当佣人丫鬟使唤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闺蜜在电话那头为我鸣不平,眼眶竟有些发热。
我简单地和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从火场,到乌龟,再到陈瑶的网暴。
每说一件,电话那头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不等我说完,桑宁就已经气得破口大骂。
「这一家还是人吗?为了个女兄弟的乌龟,把自己老婆扔医院?」
「还有那个姓陈的绿茶女,我迟早找人撕了她的嘴!」
「婉婉,你听着,什么都别管,先养好身体!」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您的账户到账:100,0000元】
我愣住了。
桑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钱不多,你先拿着!用最好的进口药,找最好的医生!不够了随时跟我说!」
「我在国外也认识几个顶尖的烧伤科专家,有需要我立马帮你联系!」
我看着那串数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这么多年了。
自从父母意外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沈聿一家,像一群贪婪的吸血鬼,巴不得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血,又何曾给过我一分一毫的温暖?
就连我们结婚,都因为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了八十八万的天价改口费。
沈聿的母亲当时拉着我的手,说得情真意切。
「婉婉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拿了这个钱,我们就会把你当亲女儿一样护着,让你感受家人的温暖。」
我信以为真,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结果呢?
当我被陈瑶欺负,被沈聿误解,当我遭受着铺天盖地的不公和网暴时,这个所谓的「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
他们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甚至在亲戚朋友问起时,都一脸嫌弃地撇清关系,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到头来,真正出事了,肯为我出头,给我打钱的,却是一个多年未见的闺蜜。
又寒暄了一会儿后,我才挂断电话,去办理出院。
出院后,我打车来到民政局,拿出带有沈聿签名的离婚协议申请离婚。
这个离婚协议是当初我高烧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递给他的,那天我是动了离婚的念头的。
他看都不看就签了。
当时我还问了一嘴:「你就不再看看吗?」
沈聿却笑了:「我知道你因为昨天我陪瑶瑶生气了,所以特地想让我给你买东西当补偿,不管你要买多贵的,我都同意了。」
后面我迟迟没签字也是在给沈聿机会,可他却一次次让我失望。
如今,机会用尽,我也下定决定离婚。
等离婚证到手,一切就都结束了。
很快,我就拿着那份沈聿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站在民政局的大厅里。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公式化地告知我,因为是单方面申请,需要一个月的冷静期,并且要核实双方感情是否确已破裂。
我点头,表示明白。
我拿出手机刚要打给沈聿,可下一刻沈母却主动打来了电话。
我划开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理直气壮的命令。
「谢婉,你死哪儿去了?赶紧去一趟城西那家海鲜市场,买几只鲜活的帝王蟹回来。」
「记住,要最新鲜的,晚上家里有贵客要来,别给我丢人!」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一片死寂。
贵客?
与我何干。
我刚要挂断,一条微信消息几乎同时弹了出来。
是沈母发来的转账。
只是一眼,我却顿时眼前一黑。
【转账金额:100元】
十块钱买帝王蟹。
我看着那可笑的数字,不由冷笑出声。
这是打发乞丐,还是纯心恶心我?
我懒得回复,直接将手机揣回兜里。
可没过几分钟,电话又一次疯狂地响了起来,这次换成了我的沈父。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谢婉!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你妈让你去买菜,你连消息都不回了?」
他怒气冲冲,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靠在墙边,冷淡地开口:
「我不是你们家的佣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气。
「佣人?我呸!」
他像是直接对着听筒吐了口唾沫,声音里满是鄙夷。
「你反了天了!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让你跑个腿买个菜,委屈你了?」
「你看看人家小陈!天天主动来给我捶腿按摩,帮我处理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来没喊过一句累,说过一句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们沈家怎么就让你这么个花瓶进了门!」
我心中冷笑不止。
废话。
我干的是去工地监工,是顶着烈日跑项目,是通宵达旦做方案,是刷厕所打理院子,所有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是他们轻飘飘一句「还不够完美」,是无休止的抱怨和挑剔。
而陈瑶呢?
她不过是陪着老头子出入高档会所,打打高尔夫,在酒桌上端茶倒酒,利用沈家的人脉给自己铺路。
那些光鲜亮丽的应酬,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处理公司事务。
我曾天真地以为,这是沈父在历练我,考验我。
我甚至一次次地自我安慰,告诉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可后来我才明白,他们只是从未把我当成自家人。
在他眼里,陈瑶,那个处心积虑接近他儿子的女人,才是他心中完美儿媳妇的人选。
想到这,我冷笑出声,一字一句地回敬他。
「那你就让陈瑶当你儿媳妇吧。」
「你……」
不等他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打给了沈聿。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接。
就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电话接通了。
「谢婉!你长本事了是吧?敢挂我爸电话,还敢顶撞他?」
「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电话那头,他似乎被我的沉默激怒了。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你不是就是想离婚吗?好啊!这婚我跟你离定了!」
说完,他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一条微信提示音响起。
【沈聿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他)朋友。】
他把我拉黑了。
我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说最狠的话,做最绝的事,等着我去卑微地道歉认错,求他原谅。
可惜,他不知道,这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而他这通气急败坏的电话,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
刚才那位工作人员显然也听到了我电话里的争吵,脸上露出几分了然。
她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再多问。
拿起我的材料,盖上了审批的章。
「好了,谢小姐,冷静期过后,再来一趟就行。」
我如释重负,回家准备收拾行李搬出去。
刚到家门口,却听里面传出沈聿和陈瑶的嬉笑声,还有沈父沈母的声音。
「阿聿,瑶瑶这孩子不错,父母双全身体还健康。不像谢婉,是孤儿就算了,还不能传宗接代,算什么女人!」
「我和你妈都支持你和谢婉离婚,和瑶瑶结婚。」
我开门的手一僵。
没想到沈父沈母会对我意见这么大。
而沈聿明明知道一切,却冷眼看着。
当初得知我父母双亡的事情后,他抱住我许诺,说他会代替父母好好爱我。
才过去五年,他的爱就消耗殆尽了。
沈父沈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聿冷声打断。
「爸,妈,大好气氛就别提谢婉了。」
我不由讽刺一笑,开门进去。
见我出现,屋里四人皆是一愣。
沈母脸色煞白:「你怎么回来了?」
我气笑了:「阿姨,您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
沈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
「怎么,你知道错了,所以特意回来向我求和?」
「想让我原谅你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陈瑶妈妈最近病情加重,她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每天往返不方便,刚好我们家离医院近,所以瑶瑶妈妈治病期间,我决定让瑶瑶住家里。」
「不过家里房间太少,瑶瑶要是住进来了,你就得搬出去,只要你能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原谅你,否则,免谈。」
陈瑶得意地指了指玄关处的麻袋:
「谢婉,你的行李我已经帮你打包好了,不用谢。」
明明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可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外人。
不过好在,我本来就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她帮我收拾了也好。
「不用你说我也打算搬出去。」
我拿上行李就要走。
沈聿没想到我会这么淡定,毕竟过去的我听他这么说早该跳脚了。
他一直都希望我乖巧懂事,可真当我不吵不闹,他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上前拉住我:
「谢婉,你放心,等瑶瑶妈妈病好了,我就把你接回来,不会让你在外面住太久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冰岛看极光吗?等这些事情过去了,我就和你去冰岛旅游当补偿,好吗?」
我却冷冷抽回手。
「不用了,不止是房间,连你,我也一并让给陈瑶了。」
「至于你说的冰岛旅游,你还是和陈瑶一起去吧。」
闻言,陈瑶立马红了眼圈。
「阿聿,我就知道谢婉不会这么轻易把房间让给我的,她前面果然是在假大方,想以退为进。」
「她这么容不下我,我走就是,免得留下惹人厌烦。」
陈瑶作势要走。
经过我的时候还故意身子一歪,整个人重重朝地上摔去,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谢婉,我都要走了,你又何必伸脚绊我?」
沈聿心疼地将陈瑶扶起,埋怨地瞪向我。
「谢婉,我还以为你变懂事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你不想让瑶瑶住下,我就偏要留下她!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懒得留下和他们掰扯,拉上行李就要离去。
可我刚走到门口,沈父沈母却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谢婉,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家当什么了?菜市场吗!」
沈父也沉着脸,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
「翅膀硬了是吧?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些年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哪一样不是阿聿给你的?」
「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门都没有!这些行李,你没资格拿走!」
我顿时气笑了。
相处五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
可他们,却恨不得将我身上的血肉都刮下来,吸干最后一丝价值。
我看着那个破旧的麻袋,里面装着的,不过是我几件穿旧了的衣服和一些不值钱的杂物。
可就是这些,他们也要剥夺。
好,真好。
我松开手,麻袋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微尘。
「这些垃圾,我不要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沈父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涨红了脸,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你……简直反了你了!」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哪件不是阿聿给你买的?有本事,你把衣服也脱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沈聿。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聿却避开了我的视线,半晌,才点了点头。
「谢婉,你就听我爸妈的吧,他们还能害你不成?」
「快跟我爸妈道个歉,说句软话,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下一刻,在他们一家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摔在地上。
「好啊,都还给你们。」
「从今往后,我谢婉,与你们沈家,再无瓜葛!」
说完,我转身就离开了沈家。
「谢婉!」
沈聿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他似乎想要追上来。
「别管她!」
沈父却冷冷地拦住了他。
「让她走!我倒要看看,她长了多大的本事!这次离了我们家,她能在外面待几天!」
我没有回头。
冰冷的空气贴上我的皮肤,却远不及我此刻心里的寒冷。
是啊,以前也闹过。
有一次沈母生病住院,我因为工作没能第一时间赶到,他们也是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孝。
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出。
可没过两天,接到沈聿哭着打来的电话,说沈母病情加重,念叨着想喝我煲的汤。
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买了最新鲜的食材,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低声下气地回去道歉,照顾病床上的她。
但这一次,我绝不会回头。
这之后,我租了个出租屋住。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出租屋里养伤,等冷静期结束的同时,找了律师准备起诉陈瑶和沈聿。
在冷静期结束的最后一天,沈聿却带着一群打手找上了门。
一进屋,沈聿就揪着我的衣领咬牙质问:
「把岁岁交出来!」
「什么?」
疑惑间,沈聿对着我就是一巴掌。
「岁岁不见了,不是你偷走的,还能是谁?」
陈瑶在一旁哭哭啼啼道:
「谢婉,我知道你因为火场当天阿聿救了岁岁没救你怀恨在心。」
「可你有气大可冲我来,何必迁怒岁岁?岁岁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不能没有它。求你,把岁岁还给我吧……」
沈聿将陈瑶护在怀里安慰,怒意满满地瞥向我。
「我最后问你一次,把岁岁藏哪儿了?你要不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聿,我根本就没见过岁岁……」
我话还没说完,沈聿就吩咐打手道:
「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话落,十个打手抡起拳头就朝我揍来,更有甚者,抄起椅子就朝我身上砸来。
我身上的烧伤还没彻底痊愈,被这么一打,伤口裂开,鲜血瞬间染红了衬衫。
我更是隐隐听到了腕骨断裂的声音,钻心的痛楚让我倒吸凉气,冷汗直冒。
在我被打到血肉模糊的时候,陈瑶突然惊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乌龟。
「阿聿,我忘了我把岁岁揣口袋了。」
「谢婉,害你被打成这样,对不起啦。」
表面道歉,眼里却满是恶意。
偏偏沈聿看不出来,他眼里的愧疚一闪而过,很快便冷声道:
「她本就欠你一句道歉,这顿打就当她给你道歉赎罪了。」
他给我转了20块的药膏钱后便搂着陈瑶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咬紧唇瓣,反手把钱退了回去,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来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这之后,我定了飞往M国的机票,拉上行李奔赴机场。
离去前,我给沈聿寄去了一份快递。
也不知道,当他看到我送的这份惊喜后,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
……
另一边,沈聿在家安置好乌龟,等了许久也没见我的身影后,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慌张。
「都几天过去了,谢婉怎么还不回家?」
「难道她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闻言,陈瑶却假惺惺安慰道:
「她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家庭主妇,存款比我的脸都干净,不过是要面子不好意思开口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离家出走。」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瑶顿时洋洋得意:
「看吧,我就说谢婉她没那个胆子,这不就乖乖回来认错道歉了?」
有了陈瑶的鼓励,沈聿顿时有了底气,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地打开了房门:
「怎么,之前不是嘴很硬吗?现在知道……」
可下一刻他便愣住。
因为屋外并不是我,而是快递员。
「您好,是沈先生吗,谢小姐寄给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看到是我指定他签收的快递,沈聿先是一愣,随即嘟着嘴喃喃道:
「谢婉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我礼物了,不会有诈吧?」
闻言,陈瑶却是轻蔑一笑:
「这还用想,肯定是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想送个礼物讨好你,让你帮她在叔叔阿姨面前说说情呗!」
「切,我才不是那种会被礼物轻易收买的人。」
沈聿嘴上这么说,却满怀期待地拆开了快递。
可下一秒,看着里面的东西,沈聿的笑容却当场凝固。
因为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礼物。
而是一本离婚证和一份律师函!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今后朝暮不遇春]即可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