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金枝《七月半我家多了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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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半,家家户户焚香烧纸,奉上供品,祭奠故去的亲人。
离家三年的我做了个噩梦。
父亲流着血泪向我示警:不要回家,千万不要回家!
我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一身冷汗还没干,就接到大姨打来的电话。
大姐撞邪坠楼,变成了植物人,让我赶紧回家照顾。
我把小店低价转让,带着三妹匆匆赶回了家。
半夜,我和三妹睡在自家床上,旁边是死了一样的大姐。
突然,床底下伸出来一只干枯的手爪。
……
时隔三年再回老家,院子里热闹又诡异的一幕,把我和三妹看的后背一阵发凉。
舅舅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抡动着手里的斧头,正在砍小院一角的老槐树。
一个神婆左手桃木剑,右手追魂铃,嘴里念念有词,正在院中跳大神驱邪。
院子四周角落的地面,还插着没烧完的香烛,纸钱的残灰被风卷着,满院飞舞……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给我托的梦。
难道家里真的不干净吗?
不然一向细心的大姐,怎么会突然坠落,变成了植物人?
“金枝金玉,刚下火车吧?怎么不打个电话,舅舅开车去接你们。”
舅舅放下斧头走了过来,伸手指了指老槐树:“这种树不能留,专招脏东西,快砍完了。”
“嗯,进去看看金花吧,你们大姨和小姨都在。”
大姐出了这种事,家里的亲戚肯定要来的。
之所以来的全是我妈这边的亲戚,是因为我爸是外地的,老家那边已经没亲戚了。
他和我妈结婚后,便一直在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生活。
这栋三层老平房和小院,原本是外公外婆留给我爸妈的。
五年前我妈病故,三年前我爸意外坠楼去世,老房子就留给了我们姐妹三人。
不过在给爸妈守孝百日后,大姐就带着我和三妹南下打工。
所以这三年以来,老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种事……
进屋后,我们看到了躺在里间床上的大姐。
她摔断了脖子,因颈椎受损而变成了植物人,把我和三妹看的直掉眼泪。
“唉,这孩子就是不听劝,早听我们的哪会出这种事?”
大姨和小姨也在抹眼泪,惋惜又痛心:
“你们姐妹三个,一走就是三年,清明和中元都没回来祭奠过。”
“这里面是有说道的,后人不孝,要遭恶报。”
“再说了,这栋小楼本来就有年头了,三年以来一直空着,能不招孤魂野鬼吗?”
“金花一回来,我们就劝过她,最好住酒店,她非不听,这不就被脏东西给害了……”
大姨说,昨天大姐出院,一时也没地方去,迫不得已又把她弄到了这里。
昨晚有舅舅镇宅,壮年男子血气方刚压的住邪祟,才平安无事。
但今晚舅舅上夜班,没法在这睡了。
她劝我们最好别冒险,哪怕去酒店开房住都行。
不然三个女人住鬼宅,阴上加阴,要是又出什么事儿就麻烦了。
三妹被她说的直缩脖子,神情惊恐,关键从一进院门这种诡异阴森的气氛就扑面而来。
但我却不信这个邪,想了想很笃定地点头道:“大姨,小姨,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
“别说今晚了,以后也不用麻烦舅舅来镇宅了,我倒要看看,我们家到底藏着什么脏东西……”
傍晚时分,大姨,小姨和舅舅都走了。
天色擦黑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有点慌,嘴上硬气,心里打鼓。
院子一角的老槐树已经被砍倒,就这样架在墙头上,稀疏的树冠在夜色下张牙舞爪。
虽然明天才是七月半,但我们这边讲究前后几天祭奠都可以。
外面烟熏火撩,走到院门口,可以看到附近的邻居家家户户都在烧纸钱。
这种事一般都是家里的老太太在做。
夜色下老人们布满皱褶的脸庞被烛光映照,本就阴森可怖。
再加上嘴里念念叨叨,夜风还吹刮纸灰打着漩儿在夜空盘旋,凭添一种莫名的阴森感……
天一黑,金玉就躲在大姐的屋里不肯出来了。
大姐虽然没有任何知觉,躺在床上跟块木头似的,但至少是个人,多少能给她点抱团取暧的安全感。
直到我把外面的院门,一楼的房门全都关了,回到里屋时,金玉才明显松了口气。
“二姐,这屋还有个小床,咱俩今晚挤一挤吧。”
我一进来,金玉就指了指墙角的小床。
小脸蛋紧绷,一脸严肃:“我觉得我今晚肯定不怎么占床,让我靠墙睡,挨紧你就行了。”
“噗哧!”
我忍俊不住,笑出了声来:“你这丫头,以前也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小啊?安心睡你的就是了,这世上哪有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其实我这话多少有点自我安慰,在给自己壮胆的呢。
结果话声刚落就惨遭打脸了……
“布布!”
“布……”
楼上,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传来。
不像是在二楼,好像是从三楼传来的,感觉像是指甲抓挠地板的声音,而且持续不停。
我脑补了一下那副画面,一只干瘪枯槁的手臂,从三楼某个角落的黑暗中伸出来,一下一下地抓挠着地板,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听不到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金玉吓的脸色煞白,一下跳到小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脸,耳朵也捂上了,只留一双惊恐的眼睛露在外面。
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天花板……
“瞧你那点出息。”
我其实也挺害怕的,但我是姐姐,这时候我不上谁上?
“你看着大姐,我上去瞧瞧,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都是自己吓自己……”
我拿着手电上楼,嘴里念叨的话语听着是在安慰金玉,实际上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到了二楼我按了一下开关,没反应。
可能是灯泡烧掉了。
我咽了咽口水,到了三楼又按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上面两层楼的灯泡都坏了么?这是不是有点巧?我莫名有点慌了。
刚从楼梯拐角出来,手电的光柱扫过墙角时,一只已经风干的死老鼠映入我的眼帘,吓的我差点跳起来。
这时候,刚停下没一会儿的抓挠声又出现了。
听动静似乎是从三楼杂物房里传出来的。
我轻轻推了推房门,老旧的木门吱丫丫地打开,还一颤一颤的,让我骤感一阵头皮发麻。
下一秒,手电的光柱循着抓挠声扫去,床底下一只干枯的手爪映入眼帘,吓的我魂飞魄散,惊声尖叫:“啊……”
恐怖的爪子把我吓到手软,尖叫时手电也掉落在地,滚向床底。
我下意识地想去捡,慌乱中又往床底下瞄了一眼,嘴里的尖叫声却戛然而止。
没了?
床底下空空如也,刚才看到的爪子,竟眨眼就不见了。
难道是我的幻觉?或者是坐火车太辛苦……眼花了?
“布布!布……”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堆满杂物的床头角落,那种惊悚的抓挠声再次响起。
我的心弦再次绷紧,抓起手电就向那边扫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木箱子。
这个箱子是爸妈当年结婚时置办的,老款式,从上面打开,一般都是用来装衣服被子。
我确定抓挠声就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
但记忆中这个箱子明明是空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家闹的鬼,就藏在木箱里吗?
那它为什么不出来?故意发出这种抓挠声,是想把我引来吗?
潜意识中的危机感让我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但性子里的不服输,以及不信鬼神的观念,却催动着我一步步上前。
握住木箱盖子的把手时,我犹豫了好几秒,暗中给自己打气。
好几秒之后,我猛地一下打开了箱子,手电的光柱向里面扫去。
“啊……”
视线朦胧间,几团黑影从箱子里扑了出来,吓的我再次尖叫,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直到我伸手扶住床头,站稳身形时,才反应过来。
过去一看,箱子里满是抓挠的痕迹,触目惊心。
但刚才从箱子里冲出去的东西是什么,我并未看清,速度太快,手电的光照范围也有限。
“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只鬼爪……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没敢再在上面多待,转身下楼。
金玉还在下面等着呢,刚才我又尖叫了两声,她肯定听到了,多半吓的不轻。
匆匆来到一楼,进里屋前我突然脚步一顿,面色微变。
上楼的时候里屋的灯是开着的,现在却灭了。
难道出事了?
意识到不妙,我推门就冲了进去,手电的光柱一扫,两张床上空空如也,只有凌乱的被子。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大姐和金玉就不见了吗?
难道是被鬼抓走了?
我心急如焚,走到大姐床边查看情况。
刚站定就觉得右脚踝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
我心弦一紧下意识地垂首望去。
借着手电光柱的余光,一张惨白如纸,没有五官的脸从床底探出,映入我的眼帘……
“啊!”
“啊……”
一张脸,惨白如纸,明明轮廓清晰,却没有五官。
关键我向下望时,它也正仰头向上看,相距不过一尺,吓的我全身都僵直了,惊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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