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念之《我妈失业后在网上当嘴替帮人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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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失业后在网上当“嘴替”，专接奇葩单子帮人骂街。
她总说这是凭本事吃饭，直到我半夜撞见她打电话：
“放心，杨姐，保证把沈念之骂得狗血淋头，主动滚蛋！”
我气得浑身发抖：“妈，你知不知道你骂的人是我？”
她淡定地掐掉烟：“我骂你三个月，给你攒三十万嫁妆。”
“闺女，你告诉我，这笔买卖，值不值？”
……
我震惊地看着我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亲妈，收了我准婆婆的钱，在网上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这种荒唐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我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妈，你怎么能...”
我话没说完，我妈直接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我面前。
“第一个月的工资，十万，一分不少。”
“沈念之，先别急着哭，你那点眼泪不值钱，听我给你分析。”
“你那个准婆婆杨雪聪，从你进门第一天就没瞧上过你，这点你比我清楚。”
“她这次花钱找我骂你，就算我不接这单，你猜她会不会找别人？外面的‘嘴替’可没我这
么温柔，”
“他们为了效果，P你的遗照，P你的裸照、编你家暴父母的瞎话，什么都干得出来！到时
候，你猜杨雪聪会不会拦着？”
“这笔钱我们不赚，只会便宜了外人，到时候你人财两空，还可能背上一辈子都洗不清的
骂名！”
我妈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是啊，杨雪聪的为人我怎么会不清楚。
我和徐梓棋谈了三年恋爱，这三年里，我听了她多少明里暗里的讽刺。
她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笑呵呵地说：
“我们家梓棋啊，就是心善，什么人都往家里领，现在有些女孩子，看着文文静静，其实心
眼比谁都多，眼睛就盯着我们家这点家底。”
当时我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徐梓棋只是在旁边拉拉我的手，小声说：“我妈就那样，
你别往心里去。”
还有一次，我为了庆祝徐梓棋升职，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他买了块表。
杨雪聪看见了，阴阳怪气地说：
“哎哟，念之真是太破费了。不过也是，你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知道要抓住机会，不像
我们家梓棋，从小被惯坏了，傻乎乎的。”
我为了我们俩的未来省吃俭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而杨雪聪，却能眼睛不眨地砸出几十万，只为了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逼我滚蛋。
我的心一片悲凉：
“可...可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跟着她一起骂我...”
我妈看着我，眼神锐利地反问我：
“她都指名道姓要毁了你了，你还跟她讲什么温良恭俭让？我骂你，是骂给她听的好戏！我
要是不骂得狠一点，她会信我吗？她会把钱给我吗？”
“她用钱当武器，我们就用她的钱当子弹打回去！”
“我假装接了她的单，潜伏在她身边摸清她的底牌顺便用她的钱，给你攒一笔最丰厚的‘遣
散费’。”
“闺女，妈这是在教你，成年人的世界，光有爱情是活不下去的，别人要撕你的脸，你就得
先学会怎么把自己的脸皮武装成盔甲！”
这话说得我一愣，是啊，
凭什么我小心翼翼维护的爱情，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凭什么他们有钱，就可以这样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我擦干眼泪，把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和不甘化成了狠劲儿：
“妈，这笔买卖，我们干了。”
我顿了顿：
“但三十万，不够。”
我妈一听，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
“这才是我赵春梅的闺女。”
第二天，我妈那个ID叫“正义的铁拳”的代骂账号，准时更新了内容。
用词之恶毒，想象力之丰富，简直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脚踏八条船的捞女。
连我都忍不住佩服我妈的业务能力。
果然，杨雪聪的电话很快就打来了，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满意和兴奋。
“赵妹子，你这活儿干得太漂亮了！效果比我想得还好！”
“我们家那小子今天都开始动摇了，说要重新考虑和沈念之的关系。”
我妈拿着电话，开了免提，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用一种特别谄媚的语气说：
“杨姐您满意就好，都是您指导有方。”
“不过杨姐，我感觉沈念之这丫头有点油盐不进啊。要不，我们再加大力度，来点更猛的？
我可以安排几个小号配合，把声势造起来，让这火烧得更旺！”
“没问题！”杨雪聪极其大方，
“我再给你追加五万奖金！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那个姓沈的滚蛋！”
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我妈的手机就收到了到账提醒。
她立刻把钱转给了我。
“闺女，第一堂课的学费，五万块，到账了。”
我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钱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快意。
我妈没给我太多感慨的时间，她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档。
文档的标题是：婆婆PUA话术拆解与反制手册——杨雪聪专辑。
我凑过去一看，瞬间愣住了。
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从我认识杨雪聪开始，她对我说过的几乎所有贬低性、打压性的话。
比如：“女孩子学历那么高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相夫教子。”
下面标注着【反制策略】：
“阿姨说得对，所以我才要找个像叔叔一样有本事的丈夫，以后就不用辛苦自己了，不像有
些女人，自己没本事，还要怪别人太优秀。”
又比如：“你这件衣服料子不好，看着很廉价。”
【反制策略】：
“是吗？这是梓棋给我买的，他说我穿什么都好看，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阿姨您
不懂。”
我看着这一条条记录，不禁握紧了拳头
曾经，徐梓棋总是在我耳边说：“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恶意的，都是为我好。”
我也一度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太敏感，太玻璃心了。
现在，看着我妈抽丝剥茧的分析，我才恍然大悟。
那些话，根本不是什么“为我好”，而是精心设计的语言陷阱，
目的就是为了摧毁我的自信，让我自卑，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直冲我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徐梓棋。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质问：
“沈念之，你最近怎么回事？对我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看到网上那些骂你的帖子了？”
我的心一沉，我都被骂成那样，他没有一句安慰和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先来质问我。
我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站在我这边，哪怕只是说一句“别怕，有我呢。”
但他接下来的话，彻底将我打入冰窖：
“网上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你也别老是板着个脸，回头让我妈看见了，她
又不高兴。”
原来，比起我的感受，他更在意的是他妈妈高不高兴。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没有发火，脑子里迅速闪过我妈文档里的内容。
平静的开了口：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徐梓棋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我在想，如果网上那些帖子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是个拜金虚荣的坏女人，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徐梓棋被我问住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那……那怎么可能呢？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说如果。”我平静地追问。
他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客厅里，我妈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第一课，满分。对付这种男人，你越闹，他越烦，你越冷静，他越慌。”
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第一次觉得反击的滋味竟然这么爽。
网上铺天盖地的辱骂持续了半个月，我这边却风平浪静，连个质问的电话都没给徐梓棋打。
杨雪聪显然是坐不住了。
她觉得光靠“线上攻击”力度不够，是时候让“线下助攻”登场了。
这个人，就是徐梓棋的大学同学，他挂在嘴边的“白月光”李珞珈。
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家里敷着面膜，一个共同好友突然给我发来一张截图。
是李珞珈的朋友圈。
照片拍得很讲究，暖黄的灯光下，一只男人的手正温柔地给一只女人的手擦拭嘴角。
照片里没有露脸，但我一眼就认出那只男人的手腕上，戴着我送给徐梓棋的那块表。
配文更是绿茶味十足：“还是你最懂我，爱心”
发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而一个小时前，徐梓棋告诉我他在公司加班。
我的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捏着手机的手气得发抖。
我差点就要冲动地把截图发给徐梓棋质问他。
我妈一把按住我的手，她看着那张照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双眼放光一脸兴奋：
“哎哟！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不就是现成的素材吗？”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杨雪聪的电话。
“杨姐，我跟你说个事，沈念之那丫头，心理素质太好了，骂了这么久她都不急。”
“我估计啊，得来点猛料，让她亲眼看见点什么，才能彻底死心。”
“你看，我这边是不是需要一些道具费和剧本升级费，我好安排下一步的‘剧情’啊？”
电话那头的杨雪聪深信不疑，对这个“战友”的专业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问题！要多少你说！只要能让她崩溃！”
“这出戏要演得真演员、场地、氛围都得到位，怎么也得再加个五万吧，我得找人配合演戏
这都是成本。”我妈狮子大开口。
“行！我马上给你转！”
挂了电话，我妈还顺便从杨雪聪嘴里套出了话。
原来，今天这场“下午茶”，就是杨雪聪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我。
五万块很快到账。
我妈把钱转给我：“闺女，拿着，这是那个绿茶的‘表演费’，不能让她白演。”
我看着那笔钱，心里的怒火被复仇取代了。
我什么也没说，拿着手机直接去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刷卡买下了那个我最喜欢，售价三
万多的包。
当我拎着崭新的包回到我们俩的小家时，徐梓棋正好也回来了。
他看到我手里的购物袋和新包，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沈念之，你怎么又乱花钱？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攒钱结婚吗？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语气里的责备，和以前一模一样。
放在过去，我可能会心虚会跟他解释。
但现在，我只是慢悠悠地把包放在沙发上，学着杨雪聪平时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笑了笑：
“怎么？”
“你妈出钱给我买的包，你有意见？”
徐梓棋当场目瞪口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概是我那句“你妈出钱给我买的包”让徐梓棋和杨雪聪感到了恐慌。
他们可能觉得我发现了什么，也可能觉得我变得不好控制了。
于是，杨雪聪决定亲自下场。
她打着“商量婚期”的旗号，在一家高级餐厅组了个饭局。
点名要我、徐梓棋，还有“顺路”的李珞珈一起到场。
我妈知道后，只对我说了一句：
“鸿门宴，也是戏台子，闺女，穿漂亮点，妈给你兜底。”
我点了点头，直接将一枚针孔摄像头别在了包包上。
饭局上气氛很是诡异。
杨雪聪对我爱答不理，却对着李珞珈嘘寒问暖，一口一个“珞珈”，亲热得像是自家女儿。
“珞珈啊，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可别太累了，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阿姨，我没事的，梓棋哥经常在工作上帮我，我很轻松。”
她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回忆起她和徐梓棋在大学里的“美好时光”。
“那时候梓棋哥就是学生会会长，特别会照顾人，我们一起办活动，他总是把最轻松的活儿
分给我。”
徐梓棋全程像个木头人，不帮我说话也不反驳李珞珈。
甚至在李珞珈有意无意地提到“念之姐家境可能和我们不太一样，想法会比较务实”时，他
只是尴尬地碰了碰我的胳膊。
“念之，珞珈没有恶意的，你别介意。”
我坐在一旁，并没出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三个人。
就在这时，李珞珈端着一杯红酒，起身说要敬我。
“念之姐，以前可能有些误会，我敬你一杯，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
她走向我，就在将要靠近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啊！”
整杯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我白色的连衣裙上。
胸口一大片瞬间染红，狼狈不堪。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李珞珈的眼圈先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念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
徐梓棋的反应快得惊人，他立刻抽了好几张纸巾，不是递给我，而是冲过去抓起李珞珈的手，
紧张地帮她擦拭手上的酒渍。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然后，他才转过头，用一种息事宁人的语气对我说道：
“念之，她都道歉了，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小题大做了。”
旁边的杨雪聪更是凉飕飕地补了一刀。
“就是啊，一件衣服而已，洗洗就好了，念之不会这么小气，为这点小事不依不饶吧？传出
去还以为我们家怎么欺负你了呢。”
他们三个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一个敲边鼓，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看着他们精彩的表演，忽然觉得可笑。
我强忍着屈辱，拿出手机。
是我妈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录音，别擦，就这么脏着，然后笑着把她旁边那杯满的，给我原样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