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鹿桃栀谢司裴《我寄白雪三千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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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谢家的儿媳妇鹿桃栀,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
谢司裴在家族压力下选了她做妻子,彼时他的白月光夏清清因爱而不得,负气远走海外求学。
鹿桃栀便将所有精力扑在家庭上,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
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谢司裴的西装领带,深夜还要检查儿子的作业。
谢父谢母有个头疼脑热,她必定亲自端茶送药守在床前。
二十年如一日,她为这个家熬白了头。
本以为夏清清在国外车祸去世后,谢司裴终于能把爱转移到她身上。
却没想到在花甲之年,谢司裴突然提出,要将夏清清的骨灰迁入谢家祖坟,顶替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鹿桃栀愤怒不已。
哭过,闹过,甚至骂过,可谢司裴依旧一意孤行。
为了让她死心,谢司裴承认自己早已立好遗嘱。
等他死后,鹿桃栀就要净身出户。
当她得知疼爱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谢子舟,其实是夏清清的种时。
气得当场口吐鲜血,惨死在谢司裴面前。
重新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夏清清意外车祸的那一天!
......
眼看大货车就要撞上站在十字路口的夏清清。
鹿桃栀没有一丝犹豫,猛地冲上去推开她,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半空。
鲜血顺着脚踝蜿蜒而下,她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胸腔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解脱。
比起上一世惨死街头的绝望,被儿子折磨至死的剧痛,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既然谢司裴因为放不下夏清清,用谎言和背叛将她推向地狱。
那这一世,她就成全他们!
或许老天爷可怜她上辈子惨死,这次侥幸让她捡回一条命。
鹿桃栀被压断右腿,夏清清只受到一点轻微擦伤。
恍惚间,鹿桃栀看到谢司裴疯狂冲过来,可他的第一反应……
却是去扶吓坏了的夏清清。
“清清!”
谢司裴看到夏清清捂着脚踝跌坐在地,语气激动又心疼:“你怎么这么冲动,有没有受伤?万一你有闪失,我会活不下去的!”
鹿桃栀张了张嘴,鲜血溢出喉咙。
前世今生都是一样,她都要死了,他眼里却还是只有夏清清。
她满身是血,缓缓闭上了眼睛。
鹿桃栀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里,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
“不好了,患者大出血,血库告急!你们谁是B型血?”医生急促的声音刺进耳膜。
“我是!”夏清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来给她献血。”
“不行!”谢司裴立刻打断,声音冷硬,“你身体虚弱,不能献血。”
“可是鹿小姐现在情况危急,等从别的医院调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夏清清声音带着哭腔。
“等不了也要等。”谢司裴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会让你为她冒险,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鹿桃栀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原来在他心里,她的命,连夏清清的一滴血都比不上。
剧痛袭来,她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鹿桃栀不适地眯起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护士正在调整点滴,见她醒来松了口气。
鹿桃栀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最后是谁给我献的血?”
护士叹了口气:“是从其他医院调过来的,本来有位小姐血型匹配,可以直接献的,但你男朋友强行阻止,非要等调血。”
她压低声音,“真是太凶险了,昨天等血调过来的时候,你差一点就不行了……”
鹿桃栀指尖微微蜷缩,心头一片冰凉。
“对了。”护士犹豫了一下,“你做完手术后应该要有家属陪着,但你男朋友非要去照顾那位受惊的小姐,不肯过来,你还有其他家属吗?”
鹿桃栀摇摇头:“没有。”
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鹿桃栀望着天花板,眼眶干涩得发疼。
她早该知道的。
在谢司裴心里,夏清清哪怕只是崴了脚,也比她生死攸关重要。
不爱你的人无论如何都不爱,就算死在他面前也只会嫌她碍眼。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犯傻了。
鹿桃栀出院那天,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去了民政局,递交了离婚申请。
第二件,她找到在别墅美滋滋晒太阳的夏清清。
“夏清清,我知道你喜欢谢司裴,而他也对你念念不忘,现在是你们戳破这层窗户纸的最好时机。”
“我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你若能让谢司裴签字,两周后协议生效,我马上离开他,成全你们。”
夏清清愣住了,震惊地看着她:“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最喜欢司裴吗?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舍得把他让给我?”
鹿桃栀扯了扯唇。
是啊,她最喜欢谢司裴了。
喜欢到二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的付出,以为能融化他这颗坚冰。
可拼命的卑微讨好,换来的却是他逼她净身出户,连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都是私生子。
更可笑的是,他死前立下遗嘱,把夏清清的骨灰迁入祖坟合葬,而她最终却落得惨死街头的下场。
她花了一辈子才明白一个道理。
强扭的瓜,不甜。
“不爱了,我再也不爱了。”鹿桃栀轻声说:“离婚协议生效,我立刻从你们的世界消失,我和他一到两断。”
夏清清喜上眉梢,一把拿过协议书,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好,不许反悔。”
她按响家属铃,大门打开。
谢司裴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夏清清的手腕,语气紧张的好像天崩地裂。
“清清,你不舒服吗?“他看到站在一旁的鹿桃栀,语气带着怒意:“是不是鹿桃栀又找你麻烦了?”
“小祖宗,她欺负你了和我说,我替你出气。”
余光撇见谢司裴狠狠瞪自己一眼,鹿桃栀心头刺痛。
又是这样。
每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他永远不问缘由,就认定她在欺负她。
前世如此,今生还是如此。
“司裴,你误会了。”夏清清亲了亲他的手背表示安抚,把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中,翻开签名页:“我看中一条王妃项链,但手头流动资金不够,你看……”
谢司裴接过钢笔,看都没看内容就直接签了名:“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只怕你不开心。”
夏清清假装感动流泪,用手捂住脸:“你对我太好了……”
七岁的谢子舟抬起稚嫩的小手,擦干夏清清脸颊的眼泪:“清清阿姨不哭,爸爸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你应得的。”
谢司裴站起身:“你身子骨弱,我煮人参汤给你喝。”
鹿桃栀的胸口像被一块沉重的铁砧压住,喉头泛起阵阵酸涩,几乎难以呼吸。
她看见谢司裴在厨房动作娴熟地切菜,煮汤。
价值千万地高定西装背影提拔如松,在油烟中竟显出几分违和地烟火气,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
对真正为家庭付出心血的她冷若冰霜,仿佛不存在的空气。
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谢司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她生理期痛得直不起腰,也要强撑着给他做饭;她发着高烧到39度,还要担心他回来没饭吃。
而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帮她一次。
如今,他第一次下厨,却是为了夏清清。
操劳半生,只换来被白眼狼抛弃的下场。
何其薄凉!
再也忍不下去,她仓皇而逃。
她在厕所痛哭出声,仿佛把两世的悲凉都发泄出来。
身后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她匆匆用化妆品遮住红肿的眼眶,打开门看见是谢子舟。
他理直气壮仰着小脸,粗鲁扯住她的裙子:“清清阿姨想吃城南的甜品,爸爸照顾不来,你赶紧去买。”
鹿桃栀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反正离婚协议书到手,这个家很快就还给夏清清。
这一世,她不再为俩父子而活。
鹿桃栀甩开他的手,仔细地整理裙摆,淡淡说:“我伤刚好太累了,让你爸爸叫助理。”
谢子舟的脸色骤然变了。
鹿桃栀余光撇见谢子舟不肯走,刚想越过他,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撞在她后腰上!
她惊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双手徒劳地抓住栏杆,却只捞到一片虚空。
“砰——”
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小腹,鹿桃栀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身下渐渐渗出温热的液体,染红了浅灰色的裙摆。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小少爷站在原地,脸上那点孩童的无理取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眨巴着眼睛盯着浑身是血的鹿桃栀,露出瘆人的笑意:“妈妈,我不喜欢你不听爸爸和清清阿姨的话。”
“所以,这次给你个教训。”
意识模糊间,耳边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小男孩惊恐地哭喊。
“爸爸,快救救妈妈!”
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鹿桃栀,谢司裴骤然脸色煞白。
“到底怎么回事?!”
谢子舟瘪着嘴扑到夏清清里,带着哭腔说:“清清阿姨.....我、我只是想照顾妈妈,她自己没站稳就摔下去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眼泪说来就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委屈又害怕。
鹿桃栀躺在地上,小腹的绞痛让她几乎昏厥,可那番话却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她混沌的意识里。
她明明感觉到那股刻意的推力,明明看到了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可现在,对方却用最无辜的表情,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夏清清下意识护紧了怀里的谢子舟,“子舟还小,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鹿桃栀被抬上担架时,最后望了一眼站在夏清清身边的谢子舟。
他正偷偷从夏清清里探出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鹿桃栀只感觉到一股彻骨的恶寒。
意识再次回笼时,谢司裴守在床边,脸色出奇得平静。
“桃栀,儿子不懂事,你别怪他,我给你带了礼物补偿。”
谢司裴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礼品袋,打开一瞧,只放置一对小巧的银色耳环。
鹿桃栀浅浅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夏清清那条天价项链的赠品。
她清清推开礼盒,嗤笑一声:“不懂事?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
“砰——”
病房门猛地被推开,夏清清闯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桃栀,你讨厌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怪罪这么小的孩子?把他扔给人贩子?”
闻言,谢司裴脸色猛地一沉。
跟在夏清清后面的裴父裴母瞬间紧张起来:
“你说什么?乖孙怎么了?”
夏清清哇地哭出声,通红的小脸儿楚楚可怜:“子舟被绑架了,现在生死未卜,只有司裴才能救他……”
电话里传来谢子舟艰难的喘气声:“爸爸,救我……”
鹿桃栀蓦地瞪大眼睛,“不是我!”
“啪!”
伴随话音,一记耳光已经狠狠甩在鹿桃栀的脸上。
“你这个贱人!要是我孙子出了事,我也不会饶过你!”
话落,谢母仍是不解气般,反手又是一巴掌,恨不得将鹿桃栀千刀万剐。
鹿桃栀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身体还很虚弱。
这两巴掌直接打的她眼前发黑,嘴角渗出了血丝。
谢司裴猛地攥紧拳头,上前一步拦住不依不挠的谢母。
“妈,够了!”
“你要护着她?!”
谢母厉声打断:“她害的可是你亲生儿子!还不知道她私底下使了多少下作的手段,可苦了我们的小乖孙了。”
“司裴,你也是,先救小舟要紧,至于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狐狸精,回来处置也不迟。”
话落,谢司裴抓起外套,匆匆出门前扫了鹿桃栀一眼,眼神冰冷刺骨:“来人,直到救回小舟前,给我看着她不准离开这里半步。”
整个晚上,谢家灯火通明。
鹿桃栀被十几个保镖严加看守,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掐出一手的鲜血。
可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挂钟。
她眼睁睁的看着挂钟的时钟,从凌晨十二点走到了早上七点。
就在挂钟准点报时的那一瞬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由远至近传来。
谢司裴的眸色黑的纯粹,带着戾气,看的鹿桃栀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谢司裴从佣人手里接过长鞭,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鹿桃栀,因为你一时兴起,子舟差点就没了。”
她的一时兴起?
鹿桃栀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看了夏清清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大概都是夏清清自导自演。
她自嘲一笑,“不是我,我不认识绑匪,也没心思对儿子做出这种事。”
“你不觉得这一切有蹊跷吗?子舟最后跟的人是夏清清,她的嫌疑才最大。”
谢司裴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解释就好转。
他此刻全然被愤怒席卷了全身,冷冰冰道:“你的意思是,是清清陷害你?可子舟是我的亲儿子,他亲口说是你绑架他,你还有脸怪罪到别人身上!”
这也是鹿桃栀不解的地方,“我不知道……”
话刚说到一半,口齿间便溢出一声痛呼。
只因谢司裴的鞭子竟不知何时高高扬起,狠狠甩在她身上。
“我教过你,做错了事,就要学会受惩罚。”
鹿桃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夏清清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怎么还会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他会相信她。
她下意识要逃。
可身后的保镖却冲了上来,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鹿桃栀,你认不认错!”
随着鞭子的再次落下,谢司裴厉声呵斥。
鹿桃栀痛得浑身发抖,双手却死死攥住不肯发出一声闷哼。
见她没有回答,谢司裴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落在她后背!
“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可地上的鹿桃栀却紧闭双唇,迟迟不肯开口。
她没错啊!她为什么要认!
谢司裴见她这么倔强,也动了真脾气。
手中的鞭子一次次落在她的后背。
很快鹿桃栀整个后背变得血肉模糊,可她依旧不肯认错。
最后是一旁的管家于心不忍,上前握住谢司裴手中的鞭子。
“先生,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谢司裴这才收了手,冷冷将鞭子随手一扔。
“鹿桃栀,不要再有下次!”
鹿桃栀终于撑不住,头往地上一垂,彻底失去了知觉。
此后几天谢司裴都没有回过家,而鹿桃栀被抽得血肉模糊,疼得根本下不了床。
她再次醒来,人躺在病床上。
她虚弱的睁开眼,从门缝中看见夏清清抱着谢子舟,满面幸福地依在谢司裴怀里。
而谢司裴紧紧搂住她,正轻声给他们讲故事。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夏清清睡着后,谢司裴克制地俯身,似乎想吻她,但最终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晚安。”
鹿桃栀心脏疼得发麻,密密麻麻的疼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再等等吧,谢司裴。
很快,我就会把谢夫人这个头衔完完整整地还给夏清清。
很快,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你心尖上的人,不必再这样隐忍克制。
此后,鹿桃栀在家修养了几天,能下地走路时。
竟然从谢司裴那双向来冰冷淡漠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紧张的深色。
他淡淡松了口气,可高高在上的姿态依旧未变。
“桃栀,真的别再惹我生气了知道吗?我本不用罚你的。”
罚?
只不过为心上人出气罢了。
鹿桃栀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看她麻木的脸色,谢司裴语气更冷。
“作为赔礼,后天清清生日,天空宝丽包场,你来负责筹备。”
夏清清的生日宴设置在全市中心的顶奢酒店。
因为也是庆祝夏清清回国,所以谢司裴举办得格外隆重。
从法国空运的十万朵玫瑰开满了整个宴会,无数昂贵的礼物被随意堆在角落。
两人恩爱的照片更是从入场摆到了场内。
鹿桃栀看着隆重的盛宴,突然想起,他们结婚时,谢司裴曾经允诺给她最盛大的婚礼。
而她的婚礼,不过是一场简陋到无人注意的仪式。
有一次她羡慕别人的婚礼排场,谢司裴冷冷地说:“如果你想攀比,那你嫁错人了。我不喜欢这些虚礼。”
现在她终于明白。
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所有的深情都给了夏清清。
她鹿桃栀,不配得到他半分用心。
随着漫天烟花的绽放,宴会也终于来到高潮。
谢司裴紧紧揽着夏清清的腰肢,随着优雅的舞曲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而身后的大屏幕上,正循坏播放着谢司裴和夏清清相处的甜蜜视频。
就在宾客们被两人的爱情所感动时,大屏幕却突然一黑。
接着夏清清大学时被人恶意偷拍的各种丑照,徒然出现在屏幕上!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打马赛克的床照,能清楚地看到夏清清的脸。
全场哗然!
鹿桃栀看着大屏幕,脸色惨白!
她明明确认过播放照片,为什么还会出现差错?
她冲上去想把屏幕关上,但双脚就像被钉子钉住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漫天但议论声将她推向深渊!
“这种当众抓小三的戏码,只有正宫才能干出来吧。”
“但鹿桃栀也太不识趣了,明明谢总和夏小姐更般配,她却死缠谢总不放,甚至用肮脏的手段毁掉夏小姐。”
“这也太没下限了!”
议论声将舞池中但主人公吸引了过去。
在看见大屏幕上但那一幕后。
夏清清脸色瞬间惨白,她浑身颤抖的朝罪魁祸首看过来。
最后红着眼眶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清清!”
谢司裴心一紧,连忙就要追出去。
却在看见还僵硬在原地的鹿桃栀后,猛地顿住脚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
“鹿桃栀,还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变得这么狠毒了!”
这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把鹿桃栀扇倒在地。
她的脸迅速红肿起来不说,就连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鹿桃栀耳畔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了。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司裴的身影就迅速消失在了大门口。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夏清清哭着跑到街上,被逆行的卡车撞死。
鹿桃栀怕发生意外,深吸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出去。
“轰隆!”
一声接一声沉闷的雷声,裹挟大雨冲刷整个世界。
雨幕中,颀长的男人正死死将娇小的女人禁锢在怀里。
夏清清不停挣扎,声音里满是绝望。
“她伤害我这么多次,你却还允许那个贱人留在你身边,我也不想爱一个人爱到没有自尊,干脆我把你让给她算了……”
谢司裴却将她越抱越紧。
“不,清清,我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我证明的还不够吗?”
“那,那你扒光她的衣服,让她跪在公司门口,让她赎罪!”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鹿桃栀浑身血液逆流。
夏清清余光瞥了鹿桃栀一眼,眼里闪现恶毒的光。然后含泪看向谢司裴。
“司裴,你不愿意?”
“行,我答应你!”谢司裴二话不说,直接叫来保镖,“来人,把鹿桃栀扒光,送到公司门口,好好赎罪!”
鹿桃栀僵在原地,耳边是尖锐的耳鸣。
当初夏清清陷害她绑架儿子,她被谢司裴二话不说抽了一顿。
如今她演都不演了,谢司裴依旧不分青红皂白替她出气。
原来,她在他心里只是讨好心上人的出气筒。
上辈子她曾替谢司裴挡下仇人的子弹,却落下终生的心脏病,只能靠冰冷的机器维持生命。
如今想来,竟显得多么愚蠢可笑。
暴雨天。
清冷的大街上人头攒动,都是贺氏集团的同事,围着跪在大门口的人指指点点。
“谢总也太宠夏小姐了,连自己妻子也不放过,真可怜。”
“我要是鹿桃栀,早羞耻得上吊咯。”
狂风暴雨中,鹿桃栀瘦弱的身体宛若枯叶般剧烈颤抖,膝盖磨出了血,疼的直不起腰。
她双手抱紧自己,拼死遮住隐私部位,冻得嘴唇青紫。
“啪——”
一个鸡蛋砸在鹿桃栀肩上,蛋黄顺着破皮的伤口往下流。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烂番茄,没喝完的奶茶,甚至是石头,全都往她身上砸。
鹿桃栀想走,却被人拽住她的头发,从高高的台阶上推了下去!
她沿着台阶一路滚下去,全身撞得发青,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地板。
钻心的疼痛沿着四肢百骸袭来,撕扯着她的神经。
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就在这时,闺蜜林梦匆匆将她从血泊中扶起来,痛心疾首道:“桃栀,你都离婚了,何必再任那个渣男欺负?”
跟在她身后的谢司裴猛地大步上前,脸色骤变:“什么离婚?”
昏迷的前一秒,她好像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医院,鹿桃栀再次睁开眼,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沉默地站在旁边。
鹿桃栀没有回答,苍白的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这次,你又要我怎么道歉?关地下室,还是扒光衣服赔罪?”
“清清大度,不和你计较。”谢司裴缓和了脸色,居高临下看向鹿桃栀,“不过清清怀孕了,昨天被你吓到小产,我这段时间要过去陪她。”
谢司裴走了后,夏清清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妆容精致,气色红润,与浑身缠满绷带的鹿桃栀形成鲜明对比。
“听说你伤得很重呢。”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些天司裴可是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亲自喂我吃饭,哄我睡觉……”
她歪着头,故作天真,“而你躺在这里,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怜啊。”
鹿桃栀别过脸,不想看她。
“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夏清清突然伸手,重重按在鹿桃栀骨折的小腿上。
“啊!”剧痛让鹿桃栀猛地推开她。
夏清清踉跄几步,猛地跌坐在地上,被她这种态度彻底激怒。
“鹿桃栀,都这么落魄了,还装什么清高!”
“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狠狠瞪了鹿桃栀一眼,摔门而去。
鹿桃栀心中一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到十分钟,谢司裴就踹门而入。
“鹿桃栀!”他双眼赤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清清好心来看你,你居然找混混侵犯她,害她差点流产?!”
鹿桃栀瞳孔骤缩,“我没有……”
“还敢狡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差点就被……”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冷的像极地寒冰,“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不喜欢你。如果你毁了清清和我们的孩子,我不光会恨你,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行啊。“谢司裴突然笑了,那笑容令人发寒,“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他拍了拍手,五个白大褂推着医用器材鱼贯而入。
鹿桃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谢司裴,你要干什么!?”
“抽血。”男人地嗓音冷的渗人,“清清刚才被你吓到大出血,现在就用你的补。”
她挣扎着想下床,却因为双腿骨折动弹不得,“你疯了吗?你不信就去查监控,我可以证明清白!”
“已经查过了。”谢司裴把手机扔到她面前,播放刚才的录像,“你还狡辩?”
那份监控录像显然提前篡改过,那里面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可事到如今,鹿桃栀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谢司裴都不会信她。
门关上的瞬间,五个白大褂围了上来。
冰冷的枕头刺破皮肤的锐痛中,鹿桃栀视线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500毫升,600毫升……”
白大褂的报数声越来越远。
血液一点点流失,鹿桃栀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痛的几乎窒息。
原来……谢司裴是真的想让她死。
当最后一滴液体流出针管时,鹿桃栀的头无力歪向一侧,彻底沉入黑暗。
这一次,鹿桃栀病的很重,住了整整两周的院。
出院那天,谢司裴亲自来接她。
“清清怀孕行动不便,我要把她接回贺宅。”
之前鹿桃栀死缠烂打搬到贺宅,一住就是五年,现在夏清清回来了,她理所应当让位了。
鹿桃栀垂下头,麻木地“嗯”了一声,“我会把行李搬走。”
听到她这么爽快的回答,谢司裴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觉得胸口有些堵。
身旁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可当他们回谢家老宅时,突然,大门被猛地撞开。
夏清清跌跌撞撞冲进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
鹿桃栀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整理行李。
夏清清颤抖地说,“司裴……怎么办啊,我杀人了!”
谢司裴急忙抱住她,沉稳的声音止不住颤抖,“清清,别怕,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去做产检,上次那个混混报复我……”鹿桃栀哭的梨花带雨,“我,我用石头砸了他,他当场就晕过去了……我没敢试探他的呼吸……”
他心疼地擦着她脸上的血迹,“清清别怕,有我在!”
夏清清哭得梨花带雨,“司裴,警察肯定马上就找到我了,我不想坐牢……我不想进去……”
谢司裴沉声问:“那个混混看清你的脸了吗?”
“他喝醉了,应该没看清……”
谢司裴沉默片刻,突然,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的鹿桃栀。
“你去替清清顶罪!”他补充道:“清清从小娇生惯养,流言蜚语她……受不住。”
鹿桃栀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笑的凄凉而心碎。
为什么……
为什么谢司裴要这样对她?
她曾经以为,她为谢司裴赴汤蹈火七年,就算谢司裴不爱她,至少也该有一点生死之交的情谊。
可现在看来,他对她,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我就受得住吗?”
谢司裴愣住。
这是鹿桃栀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
谢司裴猛地攥住她都手腕,力道大的惊人,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碾碎。
“你要什么条件?贺氏股份分你一半,让你成为股东,给你十亿……”
“我不去!”鹿桃栀猛的挣开他,几乎嘶吼道:“我鹿桃栀不是谁的玩偶附庸,这一世我不会再爱你了,也不会为了你做任何事!”
她的离职日期今天到了,她绝不会允许谢司裴再次毁掉她的人生!
谢司裴面色一沉,正要说什么,旁边的鹿桃栀嘤嘤抽泣起来,“司裴,算了吧,我就知道你还对她有感情,我走,我们以后也别见面了!”
说着,她就跌跌撞撞往门外走,要去警察局自首。
“清清,我不准你走!”
谢司裴紧紧把她拽住,抱在怀里,温声安慰着,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看向鹿桃栀。
“来人,把苏秘书抓进去!她是犯人,我手里有证据!”
鹿桃栀浑身忍不住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转身冲出门外。
可很快就有几个彪形大汉闯进来,扯着她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拖入警车。
接下来这三天,是鹿桃栀这辈子的噩梦。
第一夜,同监的女囚抢走了她的外套,逼她睡在厕所旁边。
“看什么看?”对方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大小姐受不了?受不了去死啊!”
第二夜,她被推进了男女混住的临时牢房。
“新来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陪哥哥们玩玩?”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脸上抓出血痕,换来一顿毒打。
最后是狱警听见动静,才勉强救下她。
第三夜,她发着高烧蜷缩在角落,听见隔壁女囚窃窃私语:
“听说她是贺氏集团的总裁的秘书,爬床上位被人正宫抓包,才流落到这里……”
“这蠢女人,那男人一看就不爱她,倒贴这么多年连个名分都没有,不知为了啥。”
第四天清晨,铁门突然打开。
“鹿桃栀,有人保释你!”
她踉跄走出去,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闭眼。
再睁开时,谢司裴就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俊美如神祇。
“鹿桃栀!”他快步上前,沉者脸看向她脖子的淤青,“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鹿桃栀抬头,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不是你亲手把我送进来的吗?你现在关心不觉得可笑吗?”
谢司裴沉默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虚心,抓住她的手腕解释道:“清清孕吐,我照顾她所以耽误救你的时间,你毕竟是我的人,你让我早跟狱长打好招呼,他们就不会动你。”
她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只是轻轻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她累了。
真的累了。
……
回去后,鹿桃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份提前离职的申请书交给了人事,看着她盖下了公章。
“既然时间已到,那苏秘书,你把手上的工作都交接出去,现在就可以走了。”
鹿桃栀阴郁了多日的心情,终于慢慢放晴了。
她回到工位,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用了一个下午把文件资料都整理好交给同事后,她拿起箱子,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装了进去。
她刚收拾好,手机“叮”地一声响起。
是夏清清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夏清清半躺在床上,脸色红润。
可谢司裴却调用全市的医生为她治疗,他坐在她身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喂水,满脸心疼。
“司裴,你们要不要去监狱看看苏秘书啊?”夏清清假惺惺地问,“听说那里环境不好……”
“看她干什么?”谢司裴冷哼一声,“鹿桃栀皮糙肉厚,受点伤没什么。”
镜头一转,谢司裴端着粥走进来,温柔地坐到床边:“刚熬好的,趁热喝。”
夏清清娇滴滴地说:“司裴,你一回来得知我发烧,就立马陪在我身边了,可我只是低烧,你还是去忙苏秘书姐姐的事,把她放出来吧,万一她真的离职了……”
谢司裴头也不抬,轻轻吹凉粥:“不用管她,她不会离开的等你好了,我再去接她。”
视频最后,夏清清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看着他们俩言笑晏晏的亲密模样,鹿桃栀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所以鹿桃栀却只是平静地关掉对话框,就像划掉垃圾广告无视陌生人的消息。
刚出办公室门口,谢司裴正好从门口走进来。
“明天是我和清清的订婚宴,你来参加。”
“我不去了去不了……”
话音未落,谢司裴就接到一个电话,备注是清清宝贝。
柔声安慰几句后,他放下手机,对鹿桃栀说:
“你顶罪有功,下周一给你升职加薪,你也别老想着玩欲擒故纵,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离开。清清想要法国王妃的满钻婚纱礼服,你去准备。”
鹿桃栀张了张嘴,想叫住他,想告诉他——
“谢司裴,这一次你错了,错的彻底,我再也不喜欢你,真的要离开了我不会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去了。”
可谢司裴已经大步离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转身将签好字的离职通知书放在谢司裴的办公桌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
出租车碾过积水,驶向机场。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她拿出手机,取出电话卡,轻轻一掰。
“咔嚓!”
卡片掰成两截,被她随手扔出窗外,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就像被她亲手抛却的晦暗岁月。
这一次,她要通往没有谢司裴的人生!
看着她古井无波的脸,谢母气的手直颤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纷纷对谢母挤眉弄眼,嘲讽她不辨是非,自讨苦吃。
知道这三家感情纠葛的人站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你儿子才是最贱的那个!”
“谢司裴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得不到沈小姐就想毁掉,总喜欢把错怪罪到女人头上,这种人死了不是更好吗!”“哈哈哈,活该他出车祸,这种人永远都不醒来才是最好的!”
人们站出来为鹿桃栀撑腰,还有人用手机录下视频,传到社交平台,舆论再一次发酵。
最终,谢母被警方以骚扰罪名抓走,三个月后,关于沈家的新闻冲上了热搜。
【前商业巨鳄谢司裴于今晨车祸病逝,生前公司宣告破产,繁华终落幕……】
……
蜜月结束后,鹿桃栀很快怀上周辞川的孩子。
当她和周辞川去给小宝宝买衣服的时候,一个黑影站在树后面,借着树木的遮挡看向两人。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在人群散开后走了过去。
周辞川一看见他立马谨慎起来,将鹿桃栀护在身后。
“你是谁?”
“我是贺先生的助理。”
面对毫不客气地质问,助理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沉默地将一个盒子递给鹿桃栀。
鹿桃栀没有接那个盒子,
周辞川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
“这是谢慕商的一些股份和财产,他的遗书里写到,要全部赠予你。”
鹿桃栀看着那把钥匙,还是没有接过来。
“不用了,我不需要。”
助理也没有再强求,将盒子收了回来。
“你不收的话,我会以你的名义捐赠给红十字会。”
鹿桃栀没有反驳,就当是默认了。
“沈总的遗书里,和你说了很多对不起。他知道得不到你的原谅,所以希望下地狱给你赔罪。”
听到这些,鹿桃栀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不会原谅你们,我和谢司裴此生再不相见,他也得到了报应,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助理看着周辞川和鹿桃栀,沉默很久,“希望你们幸福。”
说完之后,助理便离开了。
对于他自杀的结局,鹿桃栀内心极度的平静。
毕竟他们如今已是陌生人,他再怎么样也与自己无关了。
旁边的周辞川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鹿桃栀。
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后,他心底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还是有些人还是有些疑惑,毕竟鹿桃栀和他也相处了好多年。
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鹿桃栀摇摇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后怎么可能还会有呢。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人。
她转头看向小心翼翼的周辞川,轻笑着吻上他的唇。
缠绵过后,她牵起他的手,轻轻抚摸微隆的小腹,那里是一个崭新的生命。
也是她,和他崭新的未来。
旁边的周辞川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鹿桃栀。
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后,他心底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此后几天,更是无微不至照顾她,像是要把过去十年的岁月补回来。
鹿桃栀因为怀孕生理不适,他就翘掉所有高层会议,陪着她做孕妇护理。
窗外阳光正好,金黄地洒在江盈夏福洋溢的脸上。
“宝宝。”她缓缓抚摸着肚子,仿佛在与他对话。“这一次,妈妈一定会让你平安,幸福地长大。”
房间里,勿忘我的香气四溢。
新的生命,也将书写出新的故事。
而过去,也被永远埋葬,化为岁月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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