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清月陆靳川《今夜港城无月》
十八岁,我被仇家拖进巷子里凌辱。
陆靳川带着把砍刀就孤身冲进仇家大本营,生腌了动我的人。
他断了三根手指,瞎了只眼,却还冲着我笑:
“小月儿,我答应过你,护你一辈子,我没骗你吧。”
后来,为了不让人看轻我,他上了公海的船。
用命拼了五年,成了港岛翻手为云的地下皇。
不顾任何兄弟反对,娶我为妻。
让人人都得低头喊我一声大嫂。
直到我发现被他小心藏起来的女学生。
她白裙飘扬,捂着显怀得孕肚。
眼里藏不住的得意:
“陆靳川说了,只要我为他生下孩子,就和你离婚。”
“你一个被强奸过的烂货,不配做他的老婆。”
我沉默良久,低头冷笑。
下一瞬。
我猛得抬膝顶向她的小腹。
淡淡对手下吩咐:
“拍清楚点,发给陆靳川,就说我帮他教训了条乱叫的狗,不用谢。”
……
陆靳川一身戾气赶到时。
林浅已经半死不活得瘫在地上。
身下那一片晕开的血迹,预示刚发生了什么。
他才在赌场处理了闹事的人,带着浓厚的血腥味。
“江清月,做得过火了吧?”
我对上他的目光:
“不过是个想靠怀孕上位的贱人,也值得你和我计较?”
他脸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直到林浅费劲爬到他的腿边,用带血的手攥住他的衣角。
“靳川哥哥…是我们的星星…”
“是昨天都还在我肚里动的孩子啊...”
她哭得凄厉,眼泪砸进了陆靳川心里。
他闭了闭眼,猛得拔枪。
黑黝黝枪口带着瘆人的寒意,抵在我的额头。
“江清月,你给我生不了,凭什么不准别人生?”
“自私也该有个限度。”
我对上他暴怒的目光,忽然觉得好陌生。
曾经红着眼对我说,你就是我的命,有你就够了的男人。
现在用枪指着我。
为了另一个女人。
喉头发紧,我强压下鼻头涩意。
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的枪口,向前送了一步。
双眼通红,字字狠厉:
“是又如何?”
“陆靳川,我告诉你,你在外面的野种,有一个我杀一个!”
“你要为她报仇,最好现在就开枪打死我!
“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
空气凝固。
我和他僵持着,是从未有过得剑拔弩张。
他握枪的手轻抖。
终究没能扣下扳机。
我心下一松,年少相伴,他对我总是不忍心的。
下一瞬。
他眼中戾气翻涌,调转枪口,一枪爆头,杀了跟了我三年的心腹。
“砰”得一声。
温热的鲜血霎时喷出,溅了我一脸。
我瞳孔紧缩,睫毛颤抖。
他冷眼收枪,俯身将林浅小心翼翼得抱起,遮住她的眼,生怕这血腥画面将她吓着。
语气生冷:
“江清月,没有下次,你如果再伤她,别怪我不顾旧情。”
说罢,他再没看我一眼。
抱着林浅,大步离开。
徒留我僵立在满地血污之中。
我抬手擦过脸上的血迹。
心底发寒。
陆靳川原是我爸从贫民窟捡回来的孤儿。
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当年仇家趁我爸势微,绑走我凌辱了一天一夜。
陆靳川找到我时,就看了一眼,差点疯了。
他双眼血红,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声音颤抖:
“别怕,月儿别怕,我来了…我一定会替你杀了那些人渣,替你报仇的。”
“我陆靳川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做到了,提着一把砍刀孤身冲进仇家大本营。
用三根手指,和一只眼的代价,亲手剁了碰我的杂碎。
又用命拼了五年,将权势送到我的手里。
没人再敢对我指指点点。
爱到极致。
可惜,昨日誓言还没凉透,人心就凉透了。
我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心腹,轻轻合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再起身,所有的情绪都散了去。
“通知下去,不惜任何代价,给我弄死那个贱人。”
陆靳川将人藏得很好。
两个月,我没查到半点消息。
他也没再回过半山别墅。
众人猜测陆先生在金屋藏娇,和我生了裂隙。
八卦媒体对我围追堵截,我前脚澄清。
他后脚就拍下千万级的红宝石项链,在社媒晒出林浅佩戴照片,高调示爱。
一时间,他和我婚变传闻四起。
曾经他护着我得罪过的人,等不及想将我狠狠踩进泥地里,尝尝凌辱他过往女人是什么滋味。
那些街头小报跟着讽刺我,用硕大红标写着鲜鲍胜烂橙,港皇食到正!
以前爱得时候他说,他要港岛没人能看不起我江清月。
可现在,带头作践我的,也是他。
所以,林浅在私人晚宴上遇到我时,眉梢都带着得意。
她脖子上带着那条红宝石项链,气焰嚣张:
“姐姐,好久不见啊,靳川哥哥心疼我在屋子里待久了烦闷,特意让我出来玩玩。”
“怎么?你心情也不好吗?”
我冷眼看着她,一言未发。
手里的香槟杯缓缓转动。
“对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靳川哥哥居然这么爱我。
“靳川哥哥说了,他还会和我再有孩子的,你打掉一个又怎样呢?”
她目光毫不避讳落在我小腹上:
“我可是听说,当年你被开过火车,里面都烂透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你永远都比不过我。”
她话音未落,霎时捂着脸惨叫。
周围的宾客个个眉心一挑,却不敢上前。
我扔了手里碎了一半的香槟杯,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我生不生得出孩子,不劳你费心。”
“倒是你,把尾巴给我夹紧点,要不是这场是私人晚宴,给你开瓢的就不是玻璃杯了。”
她疼缓了过来,怨毒盯着我。
忽然,她眼神一闪。
伸手死死拽着我向楼梯口倒去。
我下意识想稳住身形,但林浅用了死力,硬是拽着我一起从旋转楼梯上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
骨头撞击大理石的闷响和女人的尖叫混杂在一起。
我护住头脸,在翻滚的间隙里,看见林浅嘴角勾起阴毒的笑。
“姐姐…为什么…啊!”
后腰重重撞在楼梯拐角。
剧痛袭来,我闷哼一声,总算停了下来。
“滚开!”没等我站稳,一道身影猛得从我面前闪过。
狠厉得将我重新推倒在地。
陆靳川疼惜得把痛呼的林浅抱进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我撑着墙抬头,正对上陆靳川阴沉的眼。
“我说过,没有下次。”
“江清月,道歉。”
话音落地。
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瞬,随即哗然。
“看来传闻不虚,这位林小姐分量不轻啊。”
“也难怪,那位林小姐年轻干净,听说还是A国的高材生,江清月嘛…唉,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嘘!你不要命了?当年的事也敢提?”
“怕什么?现在谁不知道陆先生的心在哪,一个被十几个人…哼,换你,你愿意要谁?”
“也是,如今陆先生这个地位,脸面丢不得。”
周围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钻进我的耳朵。
陆靳川听着,蹙眉,却不言半句。
我疼得发抖,攥紧了拳,又缓缓松开。
林浅躲在他的怀里,对我轻轻挑眉,得意至极。
没有半点犹豫。
我暴起抓住一旁的餐刀,朝林浅脖颈刺去。
寒光凌厉。
却没能伤她分毫。
陆靳川空手握住刀刃,护住了她。
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落下。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死死盯着我。
转手将林浅推给赶来的医生:
“送去特护,请最好的医生。”
我看着林浅离开,恨得眼底一片血红。
拼命挣扎,扬起左手就朝他的脸上扇去。
他更快一步,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拖离大厅。
掐着我的脖子,抵在墙角。
“江清月,够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别再逼我了!”
我气红了眼,抬头狠狠咬上他的下唇。
用劲到想要啃下他的肉。
他闷哼一声,不偏不躲,抓住我的头发。
加深了这个暴虐的相互撕咬的吻。
许久,他松开我。
抬手抹去我脸上的血泪。
声音暗哑:
“清月,别再动她了,好好想一想你还在躺病床上的爸爸,好吗?”
一瞬间,我不可置信看向他。
不是我爸,当年他就死在那个臭水沟了。
怎么可能有今天?
现在,他居然拿我爸的性命威胁我,来保护林浅?
我愤恨瞪着他,正要开骂。
却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再睁眼,是医院的天花板。
房门半开,我听见医生对陆靳川说:
“恭喜先生,夫人怀孕三个月了,只是不显怀,陆先生,平时多注意,这个孩子一定能健康的生下来。”
我怔愣一瞬,下意识抚上小腹。
孩子...…
我这辈子居然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陆靳川的半张脸都在烟雾中,看不清楚表情。
半晌,他扔掉烟蒂,碾碎:
“别让她知道,打了吧。”
医生有些迟疑:
“陆先生,夫人本身子宫有损,这孩子来的不容易,这次不要,恐怕这辈子不会再有孕了。”
陆靳川直接打断医生:
“就是让她怀不了,她手段残忍,她要是有了孩子,浅浅不会有活路。”
“再说..她的名声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攥紧被单,恨得死死咬住口腔的软肉。
刚起势那几年,有人拿当初的事嚼我舌根,
他知道后,当众割了那人舌头。
那晚他搂着我,一遍遍在我耳边说:“月儿,你是最好的,在我陆靳川眼里,你就是天上的月亮,最洁白无瑕。”
可现在,嫌我脏的,竟然是他自己。
听到脚步渐近的声音,我重新闭上眼,缓缓睁开。
他走到我面前,身后跟着拿着针剂的护士。
四目相对。
再说不出来半句话。
我仰头看他,病房内白炽灯下,他的神色复杂难辨。
我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
看着护士推动针剂,让冰凉的药剂一点点注入我的身体。
他没想到我什么都没问,眼神闪了闪。
小腹的绞痛越来越剧烈,
仿佛有什么正在被硬生生剥离,碾碎。
几个月后。
林浅的藏身地终算被我找到。
让我有点惊讶得是,她居然藏在陈老的地界。
那个早年洗白,黑白两道通吃的老狐狸。
陆靳川和他面和心不和得斗了这么多年。
这次为了保护林浅,竟求到了他的门上。
手下提到时,我眉头微蹙了一下。
又很快松开。
只是我还没动手,她就亲自上门将我约到咖啡馆。
她独身前来,连装都懒得装,眼里尽是阴狠。
“江清月,你脸皮可真厚啊。”
我眸光发冷,眉头缓缓皱起。
“你知不知道?现在人人都在议论,港岛说一不二的地下皇身边站着的女人,是一个被轮奸过的破鞋。”
林浅像一条阴冷的蛇绕在我身侧。
“要是换了我,早就自己悄无声息地滚了,何必留在这里碍眼,自取其辱呢?你说是不是?”
她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神色未变。
又拔尖了声音,一字一句:
“你知道靳川哥哥昨日还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他后悔了,他不该救你,他不该为了你毁了手,不该娶你。”
“他说,你当时要是被做死了,就好了。”
我霎时抬眸,目光狠厉刺向她。
动了杀意。
林浅被我看得浑身一颤。
却毫不退让,嘴角渐渐扯出一个阴测测的笑。
我神情一凌,直觉不对。
下一秒,十几个壮汉就从咖啡馆各个角落鱼贯而出。
将我和她团团围住。
瞬间,我藏在手包里的袖珍手枪已经滑入掌心。
“你想干什么?”
林浅被我用枪指着,不但不害怕,反而轻笑一声。
“放心吧,姐姐,让他们现在动你,那多没意思。”
话音未落,在我惊疑的目光中。
她猛得反手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撕开了衣服。
露出皮肤上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伤痕。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心头一沉,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靳川哥哥...救我!!”
几乎是伴随着她的尖叫,咖啡馆被“砰”的一声从外面撞开。
我猛得回头,心脏骤停。
陆靳川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周身散发出的戾气,却快要凝成实质。
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手下。
空气凝结。
“砰!”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不是我开的枪。
是陆靳川。
子弹打在我脚边的地板上,溅起细碎的石屑。
警告意味十足。
林浅踉跄得扑进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只是想要和她好好谈谈,我不想要因为我,让你这么为难,可姐姐却说,她要让我变得跟她一样,所以她找来了这些男人想要把我...把我呜呜呜...”
她没出口的话,谁都明白。
“江清月。”
陆靳川神情淡漠。
我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毫不掩饰的狠厉。
“不是我,陆靳川,你明白,我不可能拿这种事...”
“砰!”
子弹瞬间穿透我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我跪地惨叫。
“你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我疼得说不出话。
馆外的枪响不断,我带来的手下几次想冲进来都没能成功。
他用外套裹住林浅,打横抱起,径直跨过我。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说着,他转头对着十几个壮汉,冷冷丢下一句:
“你们几个轮流上,伺候好了,我就留你们一命。”
“陆靳川!”
“我是你老婆!!”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
他身形一顿,却一步都没有停。
为首的壮汉咽了口唾沫,搓着手,一步步向我逼近:
“嘶...林姐说得没错,跟着她有肉吃...这陆靳川女人的滋味,也是要我尝到了...”
我咬着牙,昔日噩梦般得场景再度浮现。
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还是攥紧了手中的枪。
缝隙中,我看见曾经一步步向我走来的身影。
如今抱着林浅,一步步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一滴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
十八岁,我就嫁给了他,难得少年是夫妻。
可惜给我遮风挡雨的,和再次将我推入深渊的,却是同一双手。
半个月后。
陆靳川带着林浅在天文台看星星时,一颗血淋淋人头划过镜头。
林浅的尖叫还堵在喉咙,陆靳川身边心腹就接着被一枪爆头。
他迅速反应拖着林浅躲到掩体后,接下急促的电话:
“陆先生!我明明听你的话凌辱了夫人,你凭什么还要杀我!”
陆靳川瞳孔骤缩,额头青筋暴起:
“你说什么?她是我老婆!你他妈真敢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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