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舒桦《真千金她专治碰瓷》
我是沈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没想到回沈家的第一天,他们全部都能听到我的心声。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富丽堂皇的客厅。
假千金穿着高昂的牌子,挽着我亲妈的手,笑得温柔又无辜:
“姐姐,以后沈家就是你的家了,千万别不习惯。”
我亲妈打量了我一眼,嫌弃地甩出五十万的银行卡丢给我。
“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我们沈家给你的见面礼。”
“你这穷酸样,真是丢尽我们沈家的脸了。”
我爸和哥哥坐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耐,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
我没接卡,只是低着头。
他们以为我被这阵仗吓坏了,却不曾想会听到我的心声。
【五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我妈脸色瞬间僵住,我爸皱起了眉头。
气氛一时僵住了。
假千金察觉,假惺惺打圆场道:
“姐姐可能是太激动了,她……她从小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的心声再次响起:
【激动?我上个月随手修复的一件古董,拍卖行起价都三千万。】
【这五十万,还不够给我那古董镶个边。】
1
我刚踏入沈家别墅大门,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小跑过来。
我下意识望去。
女人泪眼婆娑,声音凄楚。
“姐姐,对不起,是我偷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人生。”
“姐姐打我骂我都可以,若是姐姐还不肯原谅我……”
“我愿意把我名下所有股份都还给你!”
“只求姐姐别赶我走,我…我可以什么都答应你。”
话落,我亲爹亲妈还有亲哥立刻将她包围住。
我亲妈心疼地将沈诗眠搂进怀里,语气里满是责备:
“舒桦,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诗眠她只是想跟你亲近!”
我亲爹目光如刀,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亲哥沈楚赫皱起了眉,语气不善道:
“舒桦,诗眠是爸妈收养的,但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妹。”
“你刚回来,别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我的目光却越过沈诗眠,四处打量着客厅摆件,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天啊,那不是明成化的斗彩鸡缸杯吗?】
【虽然看不清款识,但那釉色和画工……八成是真品!】
【旁边那个汝窑笔洗,开片自然,天青色纯正,沈家有点东西啊!】
沈父沈母沈楚赫面上的情绪,纷纷被疑惑代替。
环顾一圈后,他们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我身上。
【还好我听了师父的话,跟着他们来了沈家。】
【有沈家这个背景,以后还愁收不到好东西修复?直接从源头截胡!】
沈父眉头扭成了一个结。
沈母毫不掩饰嫌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沈楚赫眼神骤然变冷。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字一句:
“我只说一遍,诗眠才是我妹妹。”
“这个家,还有公司,你都别想碰!”
沈母上下打量我的穿着,眼眸满是轻蔑。
她将一张银行卡丢在我脚边,语气施舍地说:
“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我们沈家给你的见面礼。”
“你这穷酸样,真是丢尽我们沈家的脸了。”
转而,她眼里满是宠溺地看着沈诗眠,轻声细语道:
“诗眠,你永远是我们沈家的一分子,别害怕,没有人将你赶走。”
“你不是很想买一辆新车吗?妈妈这就买给你,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说完,沈母立刻拿出手机准备给沈诗眠看车行的照片。
沈诗眠窝在沈母怀里,撒撒娇。
“我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我身上。
随即,她故作姿态地推辞:
“妈,这怎么行?还是给姐姐吧。”
“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哪有钱买车啊。”
她炫耀的姿态如此拙劣,让我眉头一蹙。
【沈家这么小气的吗?给女儿的补偿就一辆车?】
【客厅里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够买一排车了吧?】
【放着金山当柴烧,真是暴殄天物!】
我妈脸色瞬间僵住,我爸眉头微微皱起。
2
沈楚赫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客厅里一片死寂。
沈父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正眼看我,语气严肃地问:
“舒桦,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一脸天真地指了指那个斗彩鸡缸杯,随口说道:
“看杯子啊。”
“那杯子你们平时就那么放着?”
“杯口沿那道冲线要是再不管,迟早要裂开的。”
“还有那笔洗,别用自来水浇花,里面的矿物质会损伤釉面。”
我顿了顿,用一种专业人士的痛心疾首口吻补充道:
“你们这么不爱惜东西,迟早要把家底败光的。”
“噗——”
沈诗眠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母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小小的杯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沈父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煞白。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有沈楚赫。
他死死地盯着我,缓缓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问道:
“你……真的能看出来?”
沈诗眠缓了过来,“哥,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她稍作停顿,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别忘了她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一个山旮旯里出来的,见过什么世面?”
“古董这种东西,是她说懂就懂的?”
“别是以前在哪个地摊上听了三两句,就跑来这里现眼了吧?”
沈母僵硬的笑容似乎找到了一丝慰藉。
她顺着沈诗眠的话,冷笑了一声,“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怎么可能真的懂古董?”
说着,她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五十万,大概是她这二十几年能接触到最昂贵的财富了。”
我微微蹙了下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五十万?很多吗?打发叫花子吧。】
【我上个月随手修复的一件古董,拍卖行起价都三千万。】
【这五十万,还不够给我那古董镶个边。】
话音刚落,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母脸上的冷笑僵在嘴角。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沈父,脸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
沈楚赫开口打破了这个沉默,“还是先给舒桦安排好住的地方吧。”
随后,沈母把我领到别墅后院那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她语气平淡地宣布,“舒桦,主卧和客房你妹妹都住着,你先将就一晚,这里先凑合一下。”
沈诗眠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忧地小声说,
“妈,这又潮又暗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给姐姐住怎么行?”
“不然我的房间让给姐姐,我睡沙发就好。”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母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胡闹!你从小体质就弱,睡沙发着凉了怎么办?”
“这储藏室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我差点笑出声。
【这人可真够双标的,亲生女儿睡储藏室能遮风挡雨就行,养女睡沙发倒担心她会着凉。】
沈母似乎察觉到我的讥讽,眼神不悦地扫了我一眼,又转头温言安抚沈诗眠。
“舒桦这孩子,从小在外面野惯了,什么苦没吃过?”
“别说储藏室,就是桥洞底下她也睡得。”
“这对她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你不一样,你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她说着说着,眼眶竟也红了,满是心疼。
沈诗眠立刻露出一个懂事又体贴的微笑,轻轻拍了拍沈母的背,
“妈,对不起。”
“说到底,我的房间本来就应该是姐姐的。”
她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姐姐在外面吃了二十几年的苦,我却替她享受了二十几年的福……”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
母女俩一个自责,一个心疼,最后紧紧相拥,上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戏码。
我站在一旁,却像个多余的看客。
3
我站在密不透风的储藏室里,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沈母和沈诗眠“母女情深”的戏码还在门外回响,显得我格外讽刺。
我看着这四面墙壁,心里冷笑。
【这杂物堆得几乎没地方下脚,我那个妈怕是后妈吧?就给亲生女儿住在这种地方?】
【算了吧,我还是回单位的宿舍住吧。】
【这委屈,我可受不了。】
门外沈母的哭声停止了。
她伸出头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心虚。
我心里叹了口气。
【唉,早知道认亲这么耽误时间,我还不如去修复一下国家博物馆那件破损的青铜器。】
沈母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可是顶级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国宝!
【也不知道我那座在森林深处的私人博物馆,新招的保安有没有把防火措施做到位。】
【那可是我全部的心血,要是烧了,我非得心疼死。】
【算了,豪门宅斗,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希望他们别太无聊,不然我得提前结束这场‘家庭游戏’,回去给我的宝贝们除尘了。】
等沈母再看我时,脸上出现了懊悔的神色。
下一秒,我只看到她急冲冲往外走的背影,仿佛有什么急事找沈父商量。
当晚,我就住进了客房,而不是阴暗狭小的储藏室。
沈家认回亲生女儿的消息,在整个上流社会炸开了锅。
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我和沈诗眠这对真假千金的好戏。
毕竟,一个是从小在泥泞里摸爬滚打的人,一个是娇养了二十多年的沈家大小姐。
这对比,光是想想就足够精彩。
为了证明我的价值,沈父将家族珍藏且略有破损的清代珐琅彩赏瓶交给我修复。
但这件藏品送到我的小作坊时,并没有附带任何资料。
沈诗眠带着她一群朋友来我小作坊时,我正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打磨着旧瓷器。
门被推开,就听到她夸张地“呀”了一声。
“姐姐,你怎么还在做这些呀?爸爸不是把那个赏瓶交给你了吗?”
“你不会……还没开始吧?”
她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
和我这间堆满工具和半成品的小作坊格格不入。
沈诗眠走到我的工作台前,用手指嫌弃地一抹,“啧啧”了两声。
紧接着,她故作关心地询问:
“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件珐琅彩可是爸爸最珍爱的藏品之一,要是修不好,爸爸会失望的。”
“要不,我帮你问问陈爷爷?”
“他可是国内最顶尖的修复大师,虽然他年纪大了,轻易不出手……”
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任谁看了都觉得无比虚伪。
她身后的名媛们闻言,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沈家那个真千金?看着跟个工人似的,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沈家也真敢放心,把那么贵重的古董交给她修复,我看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自己识趣点离开吧。”
我淡淡地扫过她们,目光在沈诗眠身上稍作停留。
她正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眉梢轻挑,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这时,沈母的电话打了进来,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夏舒桦,你到底行不行?”
“诗眠和她的朋友们都去看你了,你倒好,还在弄那些破烂烂!”
“我告诉你,那个瓶子下周末之前必须修好,否则你就别再回沈家了!”
4
我眉头微微隆起,心里有些不耐烦地想着。
【一堆古董等着我修呢,谁有空修他们那个破烂假货。】
【藏着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有空跟他们玩豪门宅斗,我还不如多修一个古董。】
电话那头,沈母的呼吸一滞。
随即,利落地挂断了。
沈诗眠见我神色如常地放下手机,不由得蹙了蹙眉。
“姐姐,妈妈是不是很生气?”
她故作关切地走过来,“我就说嘛,那个瓶子那么重要,你……”
“你,”
我打断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想修?”
沈诗眠一噎,脸上露出更深的鄙夷:
“姐姐别开玩笑了,我哪里会这个。”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辜负了爸爸的期望。”
我淡淡一笑:
“是吗?”
“那你就别操心了。”
我冷漠的态度,激起了沈诗眠那群名媛闺蜜的不满。
她们立刻开始帮腔。
“诗眠,你就是心太软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有些人啊,就是上不了台面,给脸不要脸。”
“以为自己会修几个破罐子就了不起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沈诗眠听着这些话,脸上得意的笑容更深了。
她踱步到我的工具架旁。
那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修复工具,有些是她见都没见过的。
“姐姐,你这小作坊,东西还挺全的嘛。”
她拿起一把小巧的紫砂刮刀,在指尖把玩着,“不过,这些工具,修修那些民窑粗货还行,用来修爸爸的珐琅彩,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话音刚落,她手腕“不经意”地一抖。
“啪嗒!”
那把陪伴了我多年的刮刀,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我的心猛地一沉。
“哎呀,对不起姐姐!”
沈诗眠夸张地捂住嘴,眼里却没有丝毫歉意,“我手滑了,这工具也太不结实了吧?”
她的朋友们立刻附和:
“就是,地这么滑,怎么能怪诗眠呢?”
“一个破工具而已,坏了就坏了。”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喧哗,只是蹲下身,捡起那两截断掉的刀身。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第一把刀。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泛着寒意。
“滚出去。”
沈诗眠被我眼神吓了一跳,但又仗着人多,气焰更盛:
“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东西,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的声音冷到极致,“我说,出去。”
沈诗眠见我动怒,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觉得抓住了我的痛处。
她后退一步,高跟鞋“不小心”踢到了我旁边一个装着矿物颜料的木盒。
“哗啦!”
五颜六色的粉末撒了一地,混杂在一起,再也无法区分。
“呀!又对不起了姐姐,这地方也太挤了。”
她捂着嘴,笑意却从弯弯的眼角溢出。
那一刻,我所有的冷静都消失了。
这些颜料,是我花了三年时间,跑遍全国,亲手从各个废弃矿坑里淘换出来的。
是修复古画顶级的天然矿物原料,有钱都买不到。
沈诗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毁了我数年的心血。
“夏舒桦,你瞪我们干嘛?”
有人被我的眼神吓到,色厉内荏地喊道:
“弄坏了我们赔给你就是了!你以为我们赔不起吗?”
我缓缓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你们赔得起吗?”
沈诗眠轻蔑地冷哼一声,“可笑,就你这小作坊,我可以赔你十个!”
话落,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猛地一推。
“哐当!”
“噼里啪啦!”
一个架子倒了,撞倒了另一个。
各种修复工具、打磨机、半成品、待修复的瓷片……
刹那间,变成了一片狼藉。
沈诗眠得意地指着废墟说:
“夏舒桦,你看,这就是你的下场!”
“你跟这破作坊一样,根本就不配进沈家的门!”
“识相的,就自己滚!”
说完,她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扬长而去。
我静静地坐在废墟里,嘴角微勾。
【白痴。】
【真不知道,沈家那点家底,够不够填今天这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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