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边霁江渝《江边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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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江渝结婚,我设计了一场车祸。
那辆货车即将撞上他的瞬间,我替他挡了下来。
手术室的灯亮了十几个小时。医生都说我活着是个奇迹。
江渝紧紧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对我说,「边霁,我们结婚吧」
婚礼那天,父亲郑重地将我的手交到江渝手中。
可江渝没有接,他接了个电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把所有人晾在原地。
离开前,我看清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名字。
许倩。他等了很多年的白月光。
......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结婚进程。
江渝皱眉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我瞥见了那个名字——许倩。
「抱歉」他低声说,转身就要离开。
全场哗然。
我抓住他的手臂,婚纱的蕾丝边勾住了他的袖扣,发出撕裂的声响。
「江渝,这是我们的婚礼!」我的声音破碎得不像自己。
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需要我」
我的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四道血痕,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婚纱裙摆被我生生扯裂,水晶珠串崩落一地。
「婚礼继续」江母冷声命令司仪,「就当新郎临时有事」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推上台,机械地交换戒指。本该戴在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现在孤零零地躺在丝绒盒子里。
「新娘可以亲吻新郎了」司仪尴尬地说。
台下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
我站在空荡荡的新郎位置旁,突然弯腰干呕起来,胃酸混着血丝溅在雪白的婚纱上。
「够了!」父亲一拳砸在桌上,「我女儿不是给你们江家当笑话的!」
江母一个眼神,保镖立刻把父亲按回座位。
她上前附在我耳边,声音温柔得像毒蛇吐信,「想想边氏,嗯?」
我浑身发抖地端起酒杯,一桌一桌敬酒。
每一杯烈酒下肚,都像在灼烧我千疮百孔的心脏。
「祝你们百年好合啊」江渝的表妹笑得恶意满满,「虽然表哥连婚礼都不愿意参加呢」
第一次听见许倩,是我待在江渝身边三个月后。
他的朋友哲宇偷偷告诉我,许倩和江渝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
当年被拆散,许倩远走国外,江渝在国内等了她整整五年。
直到我出现。边氏濒临破产,我不得不求江渝跟我结婚。
但他始终不松口。最后,我用半条命换来江渝的同意。
那天晚上我给江渝打了67通电话,但都显示正在通话中。于是我在婚房里等到天亮。
江渝回来时,已换上一身休闲装,身上还带着陌生的香水味,衬得我身上的婚纱格外可笑。
「你去哪了?」我轻声问他,声音因干涩而沙哑。
江渝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我的追问,「一个老朋友回国,我去接机」
「什么样的朋友」我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重要到让你在婚礼当天抛下所有人?」
「边霁」他语气冷硬,「以后会介绍你们认识。现在你不必知道那么多」
他转身上楼,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而我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无声滑落。
如他所说,我很快就见到了那位「朋友」。
回门那天,许倩又打来电话。
他又要走。连回门这样重要的日子,在他心里都比不上许倩一个电话。
我不肯,他只好带我一起去。
酒店大堂里,许倩穿着白色连衣裙,像一朵娇弱的小白花。
而许倩给出的理由简单到可笑。她没钱付房费。
江渝眼都不眨地为她付了一个月总统套房的费用,所有配置都是最高规格。
真慷慨啊,就像我们婚礼的那天,他人虽然走了,答应给边家的注资却一分不少地到了账。
她亲昵地挽着江渝的手臂,笑靥如花,「这位就是嫂子吧?」
「我回国那天,没影响你们吧?后来才听说那天是你们的婚礼呢」
她眨着无辜的眼睛,「真是不好意思,我那天刚回国打不到车,只好让阿渝来接我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勉强维持清醒。
江渝擅自替我回答,「她不会计较的,你别担心」
这句话多么耳熟。他也曾这样安慰过我。
我倒在血泊中,意识模糊地被推往手术室时,他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那就好」许倩笑得更甜,「我还怕嫂子会生我气呢」
她的笑容像万千根针,扎进我心里。
我借口有事,仓惶逃离。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去了郊外的墓园。
远远地,我看见江渝轻轻抱住许倩,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
原来他也会心疼别人的眼泪。
他们相拥了很久,久到我的腿开始隐隐作痛。
那处为他挡车留下的旧伤,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最后,江渝牵着许倩离开。十指相扣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走近那座墓碑。照片上的面容很陌生,上面刻着「许倩之母」
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和许倩的过去。
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墓园里风声萧瑟,只有路灯泛着微弱的光。
打开打车软件,加价也无人接单。
我犹豫着拨通江渝的电话,心里惴惴不安,怕他不接,更怕接电话的是许倩。
电话接通,幸好是他。
「边霁,许倩怕黑,今晚我就不回家了」
他甚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就认定我是来催他回家的。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我抱着膝盖坐在许倩妈的墓碑前,对着冰冷的石碑说了一夜的话。
墓园的夜很黑,很冷。饥寒交迫中,我只能不停地讲故事,强迫自己清醒。
回到江家时,江渝正坐在客厅喝茶。
他抬眼,语气带着责备,「边霁,才结婚几天,就学会夜不归宿了?」
我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转身想回房间。
他却拦住我,看到我憔悴的脸色时,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担心,「你去哪了?」
可是不等我回答,他的手机又响了。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
楼下的喧闹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太阳穴。
我扶着走廊栏杆,指尖几乎要嵌入木纹里。
江渝那群狐朋狗友来了,而坐在他身边的,是许倩。
「渝哥,现在许倩回来了,你总算不用天天去酒吧买醉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嗓门大得刺耳。
「许倩,你可得管管渝哥」另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接话,「你走之后,他好几次喝到胃出血进医院都不肯停」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深夜,接到电话去酒吧接他。
每次他胃出血,都是我守在病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揪着疼。
许倩闻言立刻握住了江渝的手,眼圈说红就红,声音哽咽,「阿渝,对不起...」
江渝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只要你回来,就好」
那温柔像把钝刀,一点点割着我的心脏。
我转身想逃,却被楼下的江渝抬眼看见。
「边霁」他眉头立刻蹙起,声音冷得像在唤一条不听话的狗,「既然醒了,就下来打个招呼,这是礼数」
礼数?他带外人回家却不提前告知女主人,这难道就是他的礼数?
我赤着脚走下楼梯,冰凉的理石地板让我打了个寒颤。
江渝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许倩几乎整个人贴着他,像条无骨的蛇。
我独自站在客厅中央,承受着所有人投来的打量与同情的目光。
江渝这才随意地抬手,向他的朋友介绍,「这是我妻子,边霁」
我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婚礼当天,我曾端着酒杯,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一一敬酒。
那时,本该由江渝亲自向他们介绍他的新娘。
如今,我却要在他白月光在场时,重新履行这场迟来的屈辱的见面仪式。
许倩忽然站起身,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我闻到她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和江渝那天早上回来时一模一样。
「嫂子」她歪着头,眼睛弯成月牙,「真好奇当初是阿渝追的你,还是你追的阿渝呀?」
她的指甲陷入我手臂内侧嫩肉里,表面上却笑得人畜无害。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圈子里谁不知道,当初边家濒临破产,是我放下所有尊严去求江渝联姻。
我看向江渝,眼里带着一丝微弱的乞求。只要他开口,哪怕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一句,我都感激。
可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和其他人一样,等着我的回答。
喉咙发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是我追的他」
江渝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也看见许倩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还听说,嫂子之前救了阿渝?」许倩的追问步步紧逼,带着天真的残忍。
我为江渝挡车的事,圈内人尽皆知。那也是他最终松口娶我的直接原因。
我沉默着,算是默认。
「不过...」她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我好像还听说,那场车祸...是嫂子自己设计的?」
四周瞬间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
「许倩,你胡说什么!」哲宇猛地站起来,带着怒意,「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可她说对了。那场车祸,确实是我设计的。
为了嫁给江渝,我用尽手段留在他身边,他虽不拒绝我的靠近,却也从未给过回应。
我闻不得烟味,那些在酒吧等他的夜晚,整个包厢便真的没有一丝烟味。
我等到睡着,醒来时身上总会多一条柔软的毛毯。
连哲宇都劝我,「边霁,死心吧,他等的人不是你」
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陷了进去,加上边氏的危机,我别无选择。
我想赌一次,赌一个留在他身边的名分。我赌赢了,也不后悔。
许倩见有人维护我,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我也是听别人瞎传的,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她转向江渝,眼中含泪,「阿渝,我只是太关心你了...」
「我相信,就算真有意外,以嫂子对阿渝的感情,也一定会挺身而出的」
江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许倩的话,明显让他起了疑心。
「够了」江渝沉声打断,目光转向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边霁,去给小倩榨杯桃汁」」
许倩立刻惊喜地倚向他,「阿渝,你还记得我爱喝桃汁!」
「当然」他语气宠溺,如针一般,细细密密地扎进我心口。
可是,江渝,你忘了吗?我对桃子严重过敏,沾都不能沾。
曾经他误给我点了一杯桃汁,我喝下后直接进了急救室。
他在病床前红着眼,一遍遍懊悔地保证,「边霁,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让你碰桃子」
原来,誓言可以被如此轻易地打破。
我用力掐着手心,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迈开脚步走向厨房。
我吩咐刘妈去买桃子。去之前,刘妈还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要买桃子。
江渝,我的丈夫,甚至没有保姆了解我、记得我的禁忌。
榨好桃汁,我戴着隔离手套端出来。但桃子的气味还是让我的皮肤开始发痒,喉咙泛起熟悉的灼烧感。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而江渝对此视若无睹。
许倩尝了一口,撒娇道,「没有以前你亲手给我做的好喝呢」
「那就别喝了,明天我做给你喝」他柔声应允,眼神温柔。
下一秒,许倩突然捂住脖子,脸色发白地晕倒在沙发上,「阿渝...我...我喘不过气...」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江渝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力道大得让我踉跄着摔倒在地,「边霁!你放了什么?小倩对苹果过敏!」
地板磨得我全身疼,脸上也火辣辣的。
可我根本不知道她苹果过敏,我也从未碰过苹果。
他抱起许倩,皮鞋碾过我的手指,留下冰冷彻骨的一句:
「边霁,你最好祈祷小倩没事。否则,你和整个边家都承担不起后果」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我知道,终究还是没躲过过敏。
视线模糊中,他抱着许倩的背影决绝而匆忙。
在我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恍惚间,似乎看到他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毫不犹豫地,抱着他的白月光,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睁着眼睛,望着医院苍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却比不上心口的麻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手背上的输液管里,液体正一滴一滴,冰冷地流入血管。
病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阵冷风。江渝脸色阴沉,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边霁」他站在床边,阴影笼罩着我,「小倩的过敏反应,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泛起桃毛过敏的灼烧感。
手臂上的红疹在病号服下隐隐作痒,但比起心口的绞痛,这点不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桃汁」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是你让我榨的」
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突然掐住我的下巴,「装什么无辜?护士说你是被哲宇送来的」
他的拇指恶意地碾过我的唇瓣,「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我望着这个曾经许诺要保护我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江渝」我轻声说,「我过敏了」
他的手指僵了一瞬,随即更用力地收紧,「你以为我会信?」
疼痛让视线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被他指甲划破的血。
江渝突然俯身凑近我耳边,「边霁,你演技进步了」
他的呼吸喷在颈侧,激起一阵战栗,「不过很可惜,我对你的把戏没兴趣」
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感动不了一个不爱的人。
松开钳制时,我重重地跌进病床,连带着床头柜和输液架都剧烈摇晃。
他在门口停顿,「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摆正自己的位置」
门关上的瞬间,我蜷缩着咳出一口血沫。
枕头上洇开一小片暗红,像凋零的玫瑰。
走廊上传来许倩甜腻的嗓音,「阿渝,护士姐姐说我的病房能看到樱花...」
「给你换VIP套房好不好?你喜欢的香薰我都让人准备好了」江渝的声音温柔地穿过门板。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望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疹,突然笑出了声。
多讽刺啊,同样是过敏,她能得到全医院的呵护,而我连止痛针都要自己按铃。
出院之后,就和江渝离婚吧。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出院那天,我拿着行李袋走过护士站。
「12床的许小姐命真好,江总天天变着花样送礼物」
「听说昨天那束厄瓜多尔玫瑰要五位数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未愈的淤青。一个月前我高烧住院时,江渝连夜从国外飞回来,也是这样抱着玫瑰冲进病房。
只是当时他眼里盛满的心疼,如今都成了扎向我心口的刺。
医院门口,江渝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倩下台阶。
他发现我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过来,上车」
我默默跟上,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去。
就在过马路时,一辆车失控冲来,直直撞向江渝和许倩。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我冲上前用尽全力推开江渝。
他踉跄一步,回头看我,眼中闪过错愕,下意识朝我伸手。
但许倩更快地抓住我的手,在车辆撞来的瞬间,一股力量让她和我并排迎向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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