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沈念沈淮庭《我死后，身为恶毒女配的妈妈悔疯了》
我妈妈是恶毒女配。
生下我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希望身为男主的我爸能多看她一眼。
可爸爸不爱妈妈，自然也不会爱我。
在妈妈眼里，我失去了唯一存在在这世上的理由。
爸爸从不关心我的死活，妈妈也对我非打即骂。
“你爸都不愿意来看你一眼！你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
“要是知道你是个废物，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十八岁生日当天，爸爸再一次拒接了妈妈的电话，妈妈情绪彻底崩溃。
“你去死！你赶紧去死！你和你那个该死的爸一样，都是来向我讨债的！”
“你就是个废物！讨不到你爸欢心的废物！”
我眼睁睁看着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流尽。
这一次，如你所愿。
下一世，我们别再遇见了。
1
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可对妈妈来说，这不过是也许能见到爸爸的契机。
我愣愣地坐在床边，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妈妈的争吵声。
妈妈对着手机歇斯底里。
“沈淮庭！沈念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是不是人？”
“我管你承不承认！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以为你能逃过属于你的责任吗？”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爸爸说了什么，妈妈的情绪变得愈发激动。
“我打扰你？那是你亲生女儿，让你来看看她是打扰吗？”
“好好好，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心不心疼你这个女儿？”
下一秒，我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妈妈砸的第几个手机。
5,4,3,.....
我紧紧盯着房门。
果然，倒数还没结束，妈妈已经冲了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重重的巴掌已经砸在了我脸上。
“你还在这儿坐着干什么！你是死人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不会给你爸打电话吗？你不会去求他吗？”
“我生你下来是干什么吃的？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你就是个废物！讨债鬼！”
我将手中的手机递到妈妈面前。
“上面有数十个通话记录，爸爸只接了第一个，消息我也发了，爸爸没回。”
“妈，要不算了吧，以后我陪着你......”
我话还没说完，打断我的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
“算了？什么算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算了？”
“你陪着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妈妈边说着边将我往门口拽。
“你去找他！你去把他找来！”
“你今天要是不能把他带回来，你就给我死在外面！”
整整十八年，我知道反抗只会迎来妈妈更激烈的情绪反扑。
所以我没有任何反抗，径直被妈妈拖到门外。
“砰！”
关门声重重响起，身穿单薄睡衣的我被锁在了门外。
随着夜越来越深，气温越来越低，我的意识有些恍惚。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只要妈妈一和爸爸争吵，妈妈就会逼着我去找爸爸。
无数次的深夜，我都独自行走在去找爸爸的路上。
直到八岁那年，面对站在门外瑟瑟发抖的我，爸爸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念念，爸爸有自己的家庭。”
从那次以后，不管妈妈如何打骂，我都没有再去找过爸爸。
直到天蒙蒙亮，外公才打开了房门。
看到在门外缩成一团的我，外公轻声开口。
“进来吧，你妈还没起来。”
2
我走到餐桌旁，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可没有我的碗筷。
给自己盛了一碗热粥后，我在餐桌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一直和外公外婆同住。
但为了不刺激妈妈，外公外婆很少与我主动接触，更不会主动叫我吃饭。
每一次饭点，我都只能自己来到餐厅，顶着所有人的无视吃自己面前的那碗白米饭。
初高中时每天都有晚自习。
我们家没有留剩菜的习惯，每一顿饭结束后的剩菜都会当天处理掉。
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我留晚饭。
初中高中整整六年，只要是上学的日子，我几乎从未吃过晚饭。
所以我格外珍惜每顿饭的时间。
就算没有人给我好脸色，我依然会准时出现在餐桌旁。
否则整整十八年，我会饿死的。
刚低下头准备喝粥，妈妈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你没去找你爸爸是不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妈妈已经风一般跑到我面前，一把掀翻了我面前的碗。
“你还有脸吃！”
“我不是让你去找你爸吗？你是不是又没去？”
“沈念啊沈念，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高兴！”
我怔怔地盯着被掀翻在地的碗，看着泼洒一地的热粥。
黏腻的粥倒在我脚边，一片狼藉，一如我过去的十八年。
我没有抬头。
“爸爸和白阿姨生活得很平静，我不想去打扰他。”
我话音刚落，妈妈一把掀翻了饭桌，桌上的碗碟噼里啪啦砸碎在地。
满地的瓷片和食物刺痛了我的双眼。
外婆赶紧一把抱住了妈妈。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
“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孩子生气。”
妈妈怒意却丝毫不减，狠狠一巴掌砸在了我脸上。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站在你爸那边！”
“你跟你爸一样，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身体里流着跟你爸一样的血！”
妈妈双目猩红地瞪着我。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我拆吞入腹。
说出的那些话，我这些年已经听了无数次。
从无数人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
爸爸妈妈是青梅竹马，从幼时开始，妈妈就一直认为自己和爸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学生时代时，妈妈就一直追在爸爸屁股后面跑，哪怕爸爸从未看过妈妈一眼。
直到大学时，爸爸遇见了白阿姨，也就是爸爸现在的妻子。
从那一天开始，在妈妈眼中，爸爸就是背叛了他们之间感情的负心汉。
哪怕爸爸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
大学四年，直到大学毕业后的数年里，妈妈一直想尽办法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
让白阿姨家破产，找人绑架白阿姨。
那些恶毒女配对女主做的事情，妈妈通通做了个遍。
换来的结果，就是爸爸对妈妈再也没有了青梅竹马的情分，只剩无尽的厌恶。
最后的最后，妈妈在某一次宴会时在爸爸酒里下了东西。
那一次的一夜春宵有了我。
妈妈本以为我的存在会牢牢将爸爸拴在她身边。
可女配只能是女配，我的存在并未让爸爸回心转意。
在爸爸和白阿姨结婚后。
在妈妈眼中，我连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消失了。
看到妈妈落在我脸上的巴掌，外婆惊呼一声。
“你赶紧滚回房间去，你看看你都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
我没有反驳外婆的话，更没有抬头，转身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余光中，我看到外婆将妈妈搂在怀里，流着泪像坐在一旁的外公倾诉。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咱们的宝贝女儿生孩子，这不就是来讨债的吗？”
“你看看沈念这个小畜生，把咱们的女儿逼成什么样了？”
“我早就说过了，姓沈的就没一个好人！”
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眼泪猝不及防落下。
我也没有。
让妈妈生下我啊。
3
刚走到床边，我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稀碎的呜咽声从我的喉咙中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在黑暗中听到了外公故意压低的声音和妈妈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做错了？”
外公的声音刻意压低了。
可在寂静的黑夜中，外公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我耳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念念是个孩子，你和淮庭之间的事情和孩子没有关系，你以后别这么......”
这一次，外公的话还没说完，妈妈刺耳的尖叫声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啊啊啊啊，你是我爸！你怎么能为那两个畜生说话！”
“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们害的！”
“是不是沈念跟你说了什么？好啊好啊，我就知道！”
片刻后，我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房间灯光骤然亮起。
我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劈头盖脸的巴掌和拳头已经落在了我身上。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妈妈的哭嚎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沈念！我是你妈，我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
“我就不该生下你，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那你现在就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脸上被掌掴的火辣感还未消散，妈妈的第二轮拳打脚踢又开始了。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狠狠一把将妈妈推开。
“够了！”
“你哪里对不起我？从小到大，你究竟有哪里对得起我！”
“你把我生下来不过想把我当成拴住爸爸的筹码，被你生下来，难道是我自己能选择的吗？”
“要是我自己能选择，我也不想做你的孩子！”
我顾不上大颗大颗砸下的眼泪，一股脑将心中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刚听到动静跑到我房间的外婆也听到了我的质问。
外婆赶紧扶住妈妈，看向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污秽的垃圾。
“沈念！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这是你妈！你妈把你生下来，你不想着怎么帮她，居然还这么质问她？”
“你知道你妈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
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话。
看着面前的这一家子，我只觉得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就因为妈妈生了我。
所以从小到大，我必须无条件为妈妈让路。
可是妈妈的苦难并不是我造成的。
我的苦难，却全部来自于妈妈。
我刚刚的质问让妈妈有了一瞬间地恍神。
外婆的话却又成功地勾起了妈妈的怒火。
妈妈一把挣开了外婆，猛地冲到我面前狠狠推向我。
我猝不及防，被妈妈狠狠推倒在地。
身后的书包里正好有我平时随身携带的美工刀。
倒地的一瞬间，尖锐的美工刀刺入了我的后腰。
我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妈妈还不解气，一脚接一脚地狠狠往我身上踹。
每一脚，我都感觉到美工刀的刀刃更深了一些。
我很想开口求妈妈停下来。
可巨大的窒息感让我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
兴许是看到我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外公猛地开口。
“够了！我说够了！”
妈妈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外公。
“你是我爸！你护着她？”
“你居然护着她？”
下一秒，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妈妈猛地冲出我的房间，向走廊尽头的阳台围栏急速跑去。
“砰！”
巨大的声响传来。
我的世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4
在场几人都呆住了。
外婆率先反应过来，痛哭着大叫出声。
“我的女儿啊！”
外婆第一个冲出了房间，外公紧随其后。
再没人看一眼还倒在地上的我。
我听着楼下传来的惊呼声和杂乱的呼唤声。
“女儿，女儿，你看看妈妈。”
“别怕，别怕，爸这就送你去医院。”
没多久，嘈杂的声音消失，家里重归寂静。
我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一滩殷红越来越大，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力气正在一点点小事。
妈妈，这次如你所愿。
这条命，我还给你了。
江城医院最大的顶级病房内，妈妈的脚踝正包着厚厚的绷带。
在呼吸停滞后，我发现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待在了妈妈身边。
尝试数次未果后，我选择了认命。
原来我，就算死了也不能拥有自由。
外公正在病床边给妈妈削苹果。
“你啊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那么大的脾气。”
“还好咱们家别墅只有二楼，你只是崴了脚。”
“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和你妈怎么活。”
妈妈满脸撒娇，活像一个被泡在蜜罐里的小女孩。
“哼，谁让爸你护着她？”
外婆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还心有余悸地放在胸口上。
“爸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妈就活不下去了。”
“你也是，就为了那么个负心汉和讨债鬼伤了自己。”
“你可是妈妈的命，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妈妈了。”
望着外婆满脸心疼的模样，我只觉得羡慕得紧。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来接。
他们总是对自己的孙子孙女格外宠爱。
小时候受了委屈，我跑到外婆身边想寻求一个安慰。
可外婆看向我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温度。
“你妈妈是我女儿，因为你是她生的，所以你才是我孙女。”
“在我心里，我女儿永远最重要。”
“你让我女儿遭了罪，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哪怕你是她生的。”
那一刻，除了难过，我只有深深的羡慕。
原来，妈妈的妈妈，这么爱她啊。
可我的妈妈，为什么不爱我呢？
直到夜深了外公还没睡，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
手机屏幕上是和我的聊天对话框。
“念念，你好些了吗？”
“念念，我们今晚不回去了，你记得锁好门。”
“念念，你睡着了吗？”
我没有回复。
这在从前是从未出现过的事。
只要是外公的消息，不管内容是什么，不管我当时在做什么，我总是第一时间回复。
兴许外公自己都没发现，他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厉害。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压低声音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你现在赶紧去我家看看。”
“我孙女在不在家里。”
电话刚挂断，妈妈的身影已经悠悠出现在外公身后。
“爸，你在给谁打电话？”
“是不是沈念那个讨债鬼？”
外公连忙将手机收起，冲着妈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是秘书。”
“这两天爸妈在医院陪你，我让秘书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你别多想。”
听到外公的解释，妈妈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
外公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扶着妈妈走到病床上躺下。
半晌后，外公的手机铃声响起。
外公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秘书颤抖得声音。
“何总，念念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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