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童幼柠谢寒时《残卷终难圆》
    
老公谢寒时结婚三年,她却不是合法的谢太太。
走进海市最高档的别墅销售处,童幼柠双手颤抖,用宣传单遮住自己的脸,以免被发现。
谢寒时正牵着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温柔地向她介绍着罗浮别墅风水构造。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身边,时不时给他们递上两杯手工咖啡。
“谢先生,谢太太,罗浮7号别墅的房产证办好了,这是你们的结婚证,请二位收好!
祝二位结婚三周年快乐。”
销售人员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谢寒时两本结婚证和一本房产证。
鲜红的结婚证,罗浮的7号别墅。
无不在告诉她,她深爱了二十六年的男人出轨了!
她还被小三了!
楚晚意接过房产证,娇滴滴地望向谢寒时,开口:“老公,我终于可以永远的待在你身边了。”
谢寒时宠溺地捏了捏楚晚意的鼻子,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傻瓜,我们可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这辈子都会待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合法夫妻,好一个领了证的合法夫妻!
童幼柠身体内的血液瞬间凝固,明明是六月的天,身体却冷的发颤。
苦涩感从心脏向身体的每一处蔓延,无数质问的话堵在她嗓子眼,化作透明的眼泪,无声掉落。
为了救谢寒时,她被车撞到了头,昏迷不醒,谢寒时日夜守在她的身边,连工作都是在病房内完成的。
后来谢老爷子发了狠,说他若一直守着一位植物人,便取消他谢家继承人的位置。
谢寒时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万亿财富,也要等她苏醒,娶她为妻。
整整三年,谢寒时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从未离开过她的病房。
没有想到,谢寒时最终负了她,娶了别的女人。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她的生日。
真是讽刺至极。
“好美的无人机表演!”
在售楼小姐的惊呼声中,童幼柠放下了宣传单,红肿着眼眶望向天空。
爱心!
08,他们确认关系的那一天。
05,她童幼柠的生日。
26……
最终画面定格在我爱童幼柠一生一世上。
窗外,霓虹的灯光闪烁,椅子上,童幼柠打开手机,将订购的生日蛋糕退掉。
踉跄起身,童幼柠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无人机不断在夜空中重复地表演着,走在大街上的童幼柠,不知道她看了多少遍,我爱童幼柠一生一世这句话。
每看一次,童幼柠的心就更凉一分。
她与谢寒时青梅竹马,相识二十六年。
六岁,他们玩过家家,邻居家的小胖子想要扮演她的老公,谢寒时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警告他童幼柠只能够是他的老婆。
十五岁,有人趁着毕业季向她告白,谢寒时直接封杀了他全家,随后在全校师生面前大喊,童幼柠的老公只能是他。
二十岁,谢寒时拿着一人一生,只能够定制一枚的dr钻戒向她求婚。
二十六岁,谢寒时结婚证上的妻子却是别人,连谢寒时爱童幼柠一生一世的话他都不敢说。
走着,走着,童幼柠蜷缩在便利店门口,失声痛哭起来了。
不知何时,无人机的画面定格在了我爱童幼柠一生一世上,没有变化。
手机叮了几声,谢寒时微信闪出。
“小乖,生日礼物你看的了吗?喜不喜欢?好想陪你一起看,可惜国外客户这边死活不放人。”
是国外客户不放人,还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放人?
质问的话堵在嗓子眼,童幼柠最终没有说出。
“收到了!”
童幼柠颤抖着手,敲打出收到了三个字。
收到了,当然收到了,这份生日礼物,是她这辈子收到最惊喜的礼物。
说要爱她一辈子的老公,在她昏迷沉睡时却与其他女人领了结婚证,在她生日这天骗她海外公司有急事,不能回来陪她过生日,却高调地和他的合法妻子过结婚纪念日。
心脏好似被无数只手狠狠拉扯,誓要将它从心口夺出,如同行尸走肉般起身,童幼柠望向天空上,无人机的画面依旧绚烂夺目,心却千疮百孔。
她不停歇往罗浮6号别墅走去。
刚到别墅门口,童幼柠与谢寒时撞在了一起。
一条黑色丝袜与一盒草莓味计生用品掉落在地。
谢寒时慌张了一瞬,立马说道:“幼柠国外客户性格开放,他们喜欢玩一些成年人游戏,为了生意我只能够给他们送去。”
“嗯!”
童幼柠声音淡淡,五脏六腑却好似被人用闷棍狠狠地敲碎,痛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谢氏总裁穷到连计生用品都买不起了,需要连夜跑回家取。
望着谢寒时情欲未散的眼角,恐怕是7号别墅那位等不及了,他才出此下策。
罗浮别墅位于半山腰,外卖无法到达,开车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闹市区。
哪有隔壁6号别墅顺手快。
“小乖生日快乐!”
谢寒时借势想要吻向童幼柠的额头。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想到谢寒时刚刚亲吻过其他女人,甚至二人……,一股莫名恶心感袭来,缓缓开口道。
“谢寒时我想去洗个澡!”
眸子无波无澜,童幼柠看向谢寒时。
生日快乐!
在她生日这天,谢寒时给他的合法妻子购买别墅,在他们婚房的隔壁与他的合法妻子缠绵悱恻。
她能快乐了吗?
“洗完澡记得早点睡,明天早上我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雪媚娘。”
谢寒时急匆匆地捡起散落一地的物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明早买雪媚娘的话。
却对他此刻为什么出现在家门口的缘由闭口不谈。
二人背道而驰,童幼柠红肿着眼眶掏出手机。
“爸,我想出国进修。”
“好,十天后你陆叔叔家的儿子也要出国读博,一起吧。”
童父默契的没有开口,心中却已了然,谢寒时辜负了他的女儿。
挂断电话,泪水如决堤般流出。
谢寒时,她不要你了,永远不要你了!
走进卧室,童幼柠从保险箱内拿出她与谢寒时的结婚证。
对比了神秘人发来的结婚证图片。
她与谢寒时的结婚证,钢印很明显的小了一圈,钢印也是完完整整的盖在照片上,而不是盖在证书与照片的骑缝处。
一眼都能看出来结婚证是假的,她却从未看过。
当初谢寒时说他来保管他们的结婚证时,她从未怀疑过他,也没有留个心眼检查结婚证的真假。
她太信任谢寒时了,信任到认为谢寒时这辈子都不会欺骗她。
不断摩挲着两张结婚证,童幼柠缓缓走到阳台。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罗浮7号别墅内的光景,尽收眼底。
三楼主卧灯火通明,穿透薄纱般的窗帘,童幼柠明显的看到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低头咬着女人的脖子,一路向下……
拿出打火机,童幼柠点燃了她与谢寒时的结婚证,以及一份孕检报告。
火光闪起,童幼柠回想起了谢寒时第二次向她求婚的场景。
“幼柠,你若不嫁给我,我这辈子就不婚不育孤独终老了。”
谢寒时满是柔情,半跪在地,举着九十九朵玫瑰信誓旦旦的说道。
孤独终老!
那时的他,户口本上已经有了楚晚意的名字,怎么会孤独终老了?
二人交缠的位置从床上到沙发,最后进入浴室……,直到天明二人才相拥而眠。
隔着薄纱般的窗帘,童幼柠看了一夜,眼泪都流干了。
拉上自己房间的窗帘,童幼柠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要伤心,不要流泪,不过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扔了就扔了。”
无论怎么低声告诫自己,她的心依旧如同被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疼的无法呼吸。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童幼柠在床上躺到太阳快落山了,也没有见到谢寒时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地起身,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向罗浮7号别墅的三楼。
一通电话打来将她从失魂的状态拉回,童幼柠机械拿起电话,接通。
“幼柠,我哥看到谢寒时进了急救室,你赶紧来海市中心医院。”
电话内,闺蜜声音焦急。
谢寒时进医院自有谢太太照顾,与她有什么关系。
话到嘴边,童幼柠闭了嘴。
闺蜜林萧然是个暴脾气,知道谢寒时用假结婚证骗她,肯定会弄的人尽皆知。
她留学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打车来到医院,医院最顶尖vip室内,谢寒时的妻子正眼含泪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老公,若不是我非要那串水晶项链,你也不会受伤!”
水晶项链,童幼柠的目光集中在女人的脖子上,雪白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一串廉价的项链。
“只要你喜欢的,我拼了命都会给你弄到手。谁让你是我老婆了。”
额头缠着纱布,脚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谢寒时也不忘露出笑容,轻声哄着女人。
“老公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微红着眼眶,脖子上带着水晶项链的女人局促地说道。
“生个孩子,为我生个孩子报答我好不好,晚意。”
童幼柠身体瞬间冰冷,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块。
生个孩子报答他,谢寒时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块冰砖砸在她的胸口又疼又冷。
以前,谢寒时曾无数次紧握着她的双手,温柔如水般说着:“小乖,帮我生个孩子。
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母女俩。”
现在他却要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报答他。
童幼柠摸着自己的肚子,呆愣在原地,无数的苦涩从心口翻涌而出。
正当她愣神之际。
啪嗒,啪嗒,走廊上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她掏出丝巾将脸盖住,躲在柱子后面。
来人直接闯进了谢寒时病房,随后一段狠厉又冰冷的声音传来。
“楚晚意一句喜欢,想要。你就敢在盘上公路上与鬼火少年飙车,还摔断了腿,谢寒时真有你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童幼柠认出那是他们共同好友,季浩景。
“只不过是摔断了一只腿,又不是要了我的命,晚意高兴了就行,季浩景你别上纲上线。”
谢寒时声音温柔又宠溺地说着。
“楚晚意一句话,你连命都能不要,那陪你二十六年的童幼柠又算什么?你现在对童幼柠到底是亏欠还是爱?”
季景浩的话让谢寒时顿了顿,无奈的开口。
“我爱幼柠也爱晚意,在幼宁沉睡三年里,童家人怪罪我,爷爷逼迫我,我内心也不断谴责我·····,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人不是我。
在我几乎崩溃时,晚意就像一个小天使般出现在我的世界之中,救赎了我。没有她,我根本撑不到现在。”
季景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和楚晚意结婚事情千万不要让幼柠知道,作为童家的小公主,幼柠有属于她的骄傲。”
“嗯,将我住院的原因改成被醉汉撞倒。
封锁盘山公路飙车的信息,绝对不能让幼柠知道。”
躲在柱子外的童幼柠红肿着眼睛,捂住嘴巴,哭哑了嗓子。
谢寒时你在她昏睡时爱上别人无所谓,三年太长,忍受不住寂寞很正常。
可不应该在她醒来时深情款款对她着说,此生非她不娶。
既想一边守着你的救赎,又想一边又要她这只青梅。
呵呵!
谢寒时二选一时,你下不了决定,那她替你下定决心。
浑浑噩噩,童幼柠腿上如同绑着三十斤的巨石,艰难地走出医院,打了一个的士回到家中。
童幼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哽咽的说道:“宝宝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
之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身份证,护照……
以及将谢寒时送给她的所有礼物打包,捐给孤儿院。
处理完一切,她安安静静地待在别墅内,等着九天后离开。
可没有想到,三天后,谢寒时坐着轮椅手提雪媚娘,出现在别墅大厅内。
此刻的他不应该在医院陪着楚晚意吗?
童幼柠被突然出现的谢寒时吓得不敢动弹。
“小乖,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雪媚娘,我离开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手提雪媚娘的谢寒时含情脉脉看着童幼柠,俨然一副思念过度的模样。
扶在楼梯把手上的童幼柠僵直在原地,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淡然地走下楼梯,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乖你是生病了吗?我立马去叫私人医生。”
下意识,谢寒时询问着童幼柠。
还未等她回答,门铃就被人按响了,佣人急匆匆的开门。
楚晚意拿着一张红色的邀请函,径直走入大厅。
“老······谢先生,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今天举办搬迁仪式,特意邀请你与童小姐参加我的搬迁仪式,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祝福。”
“好!”
“不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住了。
正要将邀请函递给谢寒时的楚晚意突然皱起眉头,眼圈微红,心情低落。
“童小姐,我就想得到你的祝福,你为什么不愿意祝福我了。”
“祝你搬迁快乐,一生顺遂!”
闭着眼睛,童幼柠嘶哑着嗓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
她刚刚说完,楚晚意眼泪瞬间掉落,抽泣了许久,说道:“童小姐你要是不喜欢与我做邻居,我搬走便是,何必假惺惺的说着违心的话。”
说完,楚晚意将邀请涵扔在地上,有一嗒,没一嗒的哭着。
谢寒时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雪媚娘扔在地上,推起轮椅来到楚晚意的身边,心疼地看着楚晚意。
抬头看向童幼柠,谢寒时周身的气压都降了几分,眼神中带着怨毒与恨意。
童幼柠一惊,与谢寒时相处二十六年,从未见过谢寒时露出如此可怖的眼神,今天她仅仅是拒绝参加楚晚意搬迁仪式,他便气到发狂。
心脏痛的开始抽搐,肺中像堵满了棉花,无法呼吸。
谢寒时你是两个都爱,还是心早已偏向了楚晚意……
嘴巴可以骗人,行为却骗不了人。
“童幼柠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连一个邻居都容不下了。”
谢寒时一边努力支撑起身子准备扶起楚晚意,一边指责着童幼柠。
她的心脏开始滴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说了一个让楚晚意离开的字吗?
谢寒时只要你能够用心看她一眼,就能够发现她面无血色,眼中红肿,走路也有气无力。
她太难受了,所以才不愿意参加楚晚意的搬迁晚宴。
以前她只是多掉两根头发他都能发现,不惜花费上亿,请全球最顶尖的营养师来给她调养身体。在楚晚意出现后,连她脸色白的像死人尸体般都看不到。
只会一味的指责她争风吃醋,爱楚晚意胜过爱她就会这样吧,脑子之中只有楚晚意的感受,眼中丝毫没有她的影子。
无声,大厅内像死一样寂静,明明站着三个人,三个人都僵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
慢慢谢寒时抬头对视上童幼柠死灰般的眸子,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询问童幼柠不去搬迁宴的原因,而是直接指责童幼柠。
“幼柠,你·····”
“童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作为新搬来的住户,我只是太想得到邻居们的祝福了,并不是想要破坏你与谢先生的感情,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不要与谢先生怄气,谢先生很爱你的。”
作势楚晚意起身走到了童幼柠的身边,举起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动手打她。
“够了!晚上的搬迁宴上你会看到我和我太太一起出席的,我保证。”
谢寒时说完,楚晚意高兴的走到了他身边,亲吻着他的额头。
好似整个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童幼柠紧握着拳头,当着她的面都敢如此,谢寒时·····
罗浮7号别墅内,灯火通明,楚晚意穿着红色比基尼,肆意地在泳池旁热舞,展露着她完美的身材。
坐着轮椅的谢寒时下意识的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楚晚意。
楚晚意毫无违和的接过外套,披在肩头。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童幼柠。
童幼柠的脸瞬间如同血液般鲜红一片。
谢寒时的目光一直落在楚晚意身上,关切地开口:“夜晚的风大,只穿比基尼会感冒的。”
深邃,霸道,带着一丝不悦,这是谢寒时对待自己所有物被外人入侵时,才会显露出来的眼神。
童幼柠慢慢地远离人群,将舞台留给谢寒时与楚晚意。
反正是要离开的人,何必惹得他们夫妻不快。
“多谢……谢先生。”
披着谢寒时外套的楚晚意羞红了脸,娇嗔地给谢寒时道谢。
谢寒时眼中全是欣赏自己的所有物取悦自己的快感。连童幼柠消失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夜晚的凉风不断吹着,楚晚意牵着谢寒时的手,围绕在谢寒时的身边跳了一支单人芭蕾舞。
众人不断拍掌。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甚至有不知情况的人起哄,让两人在一起。
沉溺在楚晚意舞蹈中的谢寒时并没有做声,如痴如醉地看着楚晚意,任由所有的人起哄。
躲在角落的童幼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楚晚意与谢寒时耍的团团转。
一年前,她刚刚醒来时,小腿出现了肌肉萎缩,走路困难,医生说她以后可能会终生只能坐轮椅。
谢寒时哭红了双眼,俯身亲吻着她的小腿,说:“幼柠就算你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我也只会与你一个人在一起。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现在他如痴如醉地看着其他女人,让她成为合法的谢太太。
谢寒时骗她很好玩是吧!
呆愣许久的童幼柠起身欲要离开。
“咣当!”
后背狠狠被人一推,掉入池中。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寒时撕心裂肺地惨叫声震耳发聩。
“救晚意,快救晚意!晚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你们陪葬。”
夏日的池水明明不凉,童幼柠的整个身体却冷得刺骨。
“谢先生除了晚意小姐外,还有一位女士也掉入了池塘中,我们要不要营救。”
一旁的营救人员谨慎地询问着谢寒时。
“以晚意的安危为主,无论她是谁,若影响到你们救晚意,可以随意处理,生死不论!”
谢寒时冰冷的声音传来。
童幼柠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陷入冰窖之中,冷的无法动弹。
无论是谁,若影响到救晚意,可以随意处理,生死不论!
浸泡在水中的童幼柠眼睛红的可怕,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噗通!”
几道身影跳入水中,拥挤在泳池内。
他们拖拽着楚晚意,双脚时不时踹向她。
头,脸,肚子·····
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被人用力踹着,痛得撕心裂肺。
她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呼喊谢寒时的名字,还未露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压下去。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经历多少次的按压,胃中灌满了水,腹部也传来阵阵绞痛。
直到楚晚意被救上岸,谢寒时随着救护车离去,按在她身上的大手才松开。
她用力浮出水面,一股热流从肚子流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游泳池。
忍着腹痛,她在楚晚意的亲朋好友面前哭出了声。
“宝宝你也知道爸爸不爱妈妈了,所以才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是吗?”
也好,她与谢寒时再无羁绊!
开着自己家的跑车,童幼柠疾驰来到附近的医院。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耳边,脸色如同死人般惨白,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她脚步虚浮,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地汗珠,刚走到护士站,便晕倒在地。
“病人流产了,我们要尽快做清宫手术。”
“护士长,医院内所有的值班医生都被谢总喊去给谢太太治病了。”
“一个小感冒而已,用得了那么多医生?”
“我去五楼找过谢总。
谢总……谢总他说她太太身体要紧,全院的医生必须盯紧她太太,若他太太掉了一斤肉,就要我们医院破产,如果病人因为没有医生及时治疗,出事了,只能够怪她命贱倒霉,谁让她不长眼来我们医院治疗。”
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童幼柠听到了两位护士的交谈。
谢太太!
命贱倒霉!眼泪无声滴落。
童幼柠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勉强喝了一口水,童幼柠拿起手机。
谢寒时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
“小乖,晚意她人生地不熟,我陪她去一趟医院,不要生气,明天早上给你买礼物哦。”
“小乖公司临时有一个会议要开,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家,记得要按时吃饭呀,你的胃不好。”
“小乖,听吴妈说这两天你都没有回家,别有了闺蜜忘了老公,我可是会吃林萧然的醋的。”
…………
童幼柠将微信消息一条一条删掉。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够如此虚伪,陪着楚晚意的同时又与她说如此多的情话。
“病人你终于醒了!”
童幼柠正在删除微信,查房的医生出现,一脸心疼地看向她。
“你也是命苦,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流产,好生治疗休息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奈何谢先生当时将所有的医生都调走了,耽误了治疗,未来受孕会十分困难。”
“无碍!”
抽了抽嗓子,童幼柠声音轻的像落地的羽毛,若不是医生看到她嘴巴动了动,还以为她没有说话。
“你老公了?老婆流产住院两天都没有出现,到底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耽误了他,连老婆流产住院都不来看一眼。”
医生一边拿着病例报告,一边不满的说着。
死了……
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一句熟悉又厌烦的声音。
“老公我就是一点小感冒,不需要大费周章,你还是回去看一眼童小姐吧,以免她生气。”
“你的身体重要,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你,幼柠那边我已经交代清楚了。”
谢寒时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地能够化开三九天的寒冰,却如同无数的钢针扎入童幼柠的心。
“我老公与其他人结婚了。”
童幼柠扯着嗓子,像只木偶般开口。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以为她是被渣男骗钱又骗身的可怜女人,缓缓开口道:“女士请不必伤心,离开了错的人,才会遇到对的人。”
童幼柠缓缓抬头,注视门外。
谢寒时正搂着楚晚意的腰在她耳边低喃着,惹的她哈哈大笑。
嗯,离开了错的人,才会遇到对的人。
距离离开还有一天,童幼柠匆忙的出院,回到罗浮号别墅门口,准备收拾行李离开。
她刚踏入别墅大门就对视上了谢寒时怒气冲冲的目光。
“童幼柠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掉罗浮7号别墅?”
放火烧掉罗浮7号别墅?她下意识地看向隔壁,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原本装修豪华的别墅已然成为了灰烬。
她脑子嗡嗡作响,失望地看向谢寒时,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放火。”
“没有放火,嗯?”谢寒时的目光由愤怒转向失望,质问道:“没有放火烧掉罗浮7号别墅,那你这几天躲着我干嘛?养野男人了?”
养野男人?呵呵。
他们就在同一所医院的上下层,但凡他有点心,调查一下她的踪影,就会知道她住院了,与楚晚意住在同一所医院。
“没有刻意躲着你,我身体不舒服住了几天院,今天刚出院。”
没有任何的情绪,童幼柠淡淡解释道。
谢寒时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整个身体僵直在原地,看到她那张惨白的脸,整个人犹疑起来。
或许······
“谢先生,我的朋友亲眼看到童小姐在你抱着我离开后,叫来一群人点燃整个别墅,我的一位朋友出手制止,还被他们打了一顿,至今昏迷不醒!”
不知何时楚晚意跑到了谢寒时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着童幼柠的罪行。
“童幼柠,晚意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作为邻居,我搭把手怎么了?你为何要置人于死地?你是被恶鬼夺舍了,还是你的性格原本就是如此恶毒?”
谢寒时一连串的发问,让童幼柠无法直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说连命都能给她的男人。
闭着眼睛,童幼柠用尽全身力气,绝望地开口:“谢寒时别墅附近有监控,医院有住院记录,但凡你查一下就会知道谁在说谎。”
谢寒时颤抖着双手向裤子口袋摸去·····
“童小姐,童氏家大业大,童老爷子害怕你的人生留下污点,买通医院制造一份假的住院报告很容易吧。”
楚晚意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谢寒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厌恶地看了童幼柠一眼。
随后挥了挥手,喊出两位体格壮硕的保镖将她绑住。
童幼柠奋力挣扎着,但男女体力差别悬殊,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就像在罗浮7号别墅的游泳池内,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有人踹向她的肚子。
好痛啊!
双手,双脚被死死地绑紧,白皙的皮肤上被勒出大片淤青,她望向谢寒时。
谢寒时神情紧张,立马将楚晚意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肩头,轻哄着她。
“童幼柠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童幼柠点了点头,默认了谢寒时的说法。
犯错了就应该接受惩罚,爱错就应该学会放手。
童幼柠被两位保镖粗鲁按住肩膀,扔到别墅内。
大门,窗台被死死锁紧,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将旁边花园点燃,吓唬吓唬她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隔着别墅的铁门童幼柠听到了谢寒时冰冷的声音。
“明白了,谢先生!”
保镖们恭敬的回答着谢寒时。
“如果幼柠掉了一根头发,我拿你们是问!”
谢寒时又叮嘱了保镖们几句。
“谢先生知道你宠童小姐如命,保镖们做事肯定会有分寸的。”
楚晚意夹着嗓子的声音传到童幼柠的耳朵之中,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大脑传入四肢百骸。
“谢寒时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隔着铁门,她害怕谢寒时听不到她的声音,扯着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
声音震耳欲聋,却只换来谢寒时一句:“我说了,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我太太也不行。”
声音停止,童幼柠的心也停止跳动,二十秒钟才恢复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
别墅外火苗窜起,滚滚浓烟随风飘散。
透明的玻璃窗上染上黑色的灰烬。
火势越来越大,一楼的气温越来越高,童幼柠的衣衫尽湿。
捆住手脚的她,像僵尸般一步一步跳向洗手池,佝偻着腰,用口咬着水龙头,拧开水龙头,却发现没有一滴水。
瞬间,绝望充斥着她的心脏。
松开水龙头,她拼命的往厨房跳去,厨房有刀,她可以利用菜刀割断绑住她的绳子。
“谢寒时,你是真没想过要我活!。”
厨房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厨具。
别说菜刀了,连瓷碗都没有给她留一只。
最后她跳回了客厅,用力撞向茶几。
瞬间,玻璃做的茶几,碎成了无数片玻璃渣,她捡起一片,用力割着绑住手腕的绳子。
玻璃碎片的另一端刺入掌心的软肉之中,鲜血滴落在地,童幼柠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手腕处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松了一口气,她快速解开脚下绳子。
手机此刻嗡嗡地响了起来。
没有看屏幕上的名字,童幼柠直接接了起来。
“童幼柠你的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烧了罗浮号别墅就算了,你还派一群乞丐来侮辱晚意,如果没有我陪在晚意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把你关在别墅内还是太便宜你了,真应该放一把火把你烧死!”
谢寒时怨毒地声音传来,她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真是恶心!
别墅外火苗开始窜入大厅,浓烟呛的童幼柠双眼猩红,不断掉泪。
“如你所愿谢寒时,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会葬身火海。”
沙发,羊毛毯……
一楼大多数都是易燃物,童幼柠快速往三楼冲去。
“还在骗我童幼柠,你还在骗我,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幼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真令我恶心。”
“在我离开前已经嘱托好了保镖,故意吓一下你就行了,不会动真格的,你怎么会葬身火海?骗我也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吧!”
电话那边是谢寒时冰冷的声音。
嫌谢寒时太恶心了,她直接挂断电话,将他拉黑。
“陆迟年救命!”
害怕陆迟年赶不上,童幼柠又给消防队打了一个电话。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童幼柠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别墅,浓烟已经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立马关上窗户。
疯狂地开始寻找水源,连冰箱内的矿泉水都没有留给她一瓶。
她绝望的坐在地上,内心不断祈祷着消防队快点来,快点来。
“咳咳,咳咳!”
门窗已经被她关紧,浓烟依旧窜入房间内,呛的她不停咳嗽。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再一次响起,她以为是陆迟年的电话,连忙接起来。
“拉黑我的手机号码!童幼柠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我和晚意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真是心脏看什么都脏!”
童幼柠再一次将谢寒时的电话号码挂断拉黑。
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结婚证是谁的名字!谁才是合法的谢太太!
此时此刻,谢寒时你还能毫无心虚说出这种话,真是恶心至极。
嗡嗡嗡!嗡嗡嗡!……
谢寒时不断用陌生号码给童幼柠打电话。
她一次又一次拉黑,直到火光冲天,门外传来房梁咣当砸地的声音,绝望的闭上眼。
爸妈,来生再见。
“嘭!”
门猛然被踹开,陆迟年穿着防护服带着两位消防员出现在童幼柠的面前,快速给她戴上氧气面罩,披上浸水的外套,背着她离开了火灾现场。
在他们离开罗浮6号别墅100米的距离后,整个别墅轰然倒塌。
陆迟年怀中的童幼柠冒出了冷汗,如果陆迟年来晚两分钟,她……
海市机场内,陆迟年扶着脸色惨白的童幼柠缓慢行走着。
大屏幕上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道着:“谢氏总裁为博娇妻一笑,不惜点天灯拍下20克拉粉钻,真是壕无人性。”
“谢寒时买给你赔罪的?他不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粉色吗?”.
陆迟年低沉着声音开口。
“买给谢太太的,合法的谢太太的。”
毫无波澜,童幼柠平静地开口。
陆迟年知道他说错了话,低着头,默默给童幼柠开路。
飞机起飞,童幼柠看着慢慢变小的海市,恍惚间想到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害怕地哇哇大哭,是谢寒时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偶娃娃逗她开心。
对她说,小乖不要害怕,以后他都会陪着她做飞机。
谢寒时你食言了!食言了!
童幼柠起身将旧手机扔到飞机的垃圾桶内,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再见了海市,再也不见了谢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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