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程南野《认祖归宗后,真千金和假少爷假戏真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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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生父母找回家的第十个月。
我主动和程砚提了解除婚约,要嫁给程家那个养子。
彼时他正在给假千金梳发,指尖挑起几缕乌发,细致地梳成公主头。
闻言只是撩起眼皮子瞧了我一眼:
“认真的?”
所有人都在劝我别闹了。
毕竟我才是苏家的真千金,程砚真正的未婚妻。
而假千金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
只等他陪她走完最后一段,他就会娶我。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生命也只剩三个月了。
……
目光从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的苏棠身上掠过。
哪怕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程砚也将她养得很好。
白净的脸上透着些许红润,坐在粉红色布置的病房内,浓密的乌发被呈现挑起几缕,梳进编发里。
只是看着就很讨喜。
和我不一样。
程砚眼中的我,乡下来的,土气,搬不上台面。
妈妈曾给我和苏棠买了同样的白裙子,我对着镜子化了好久的妆,配这套裙子。
“东施效颦。”
程砚从我身边路过时,这样说我。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提着裙摆笑嘻嘻看他的苏棠。
他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说她好乖。
拿着相机给她和爸爸妈妈拍合照。
谁也没想起叫我一起。
他们对着镜头笑。
而我像个藏在阴沟里的蛆虫,卑劣地,偷窥着他们的幸福。
而现在我垂眸压下泪意,点点头:
“认真的。”
从我刚回苏家,到现在。
每个人都在说,苏棠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让我大方一点,让让她,再等等。
等她走了,程砚就会和我结婚。
可我已经等了十个月了。
“程砚,我想结婚了,我不想等了,他不会让我等。”
程砚盯着我瞧了很久,薄唇微启。
就在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苏棠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程砚哥哥,你答应了我,在我走之前不会结婚的。”
程砚眸光轻颤。
他垂眸重新落在苏棠的发顶,散漫道:
“随你。”
很轻的一道声音,却压下我心底最后一根稻草。
一直以来,我都想融入这个家。
于是我讨好爸爸,讨好妈妈,讨好苏棠。
也在程砚身上碰了一次又一次壁。
而现在终于头破血流。
最后的三个月,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摘下程老夫人给我戴上的玉镯子,放在苏棠面前的小桌上。
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刚回到家,迎面就是一巴掌狠狠落在我脸上:
“你个混账东西,反了你了,放着好好儿的程家大少爷不嫁,嫁一个养子?”
这一巴掌来势汹汹,我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高高肿起。
火辣辣地疼。
分不清是心口疼,还是脸上疼。
抬眼便看见妈妈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从我回家到现在,这是妈妈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没有想象中的慈祥,温柔,和关怀。
“若你真要嫁给那个养子,就给我滚出苏家,我没你这个女儿。”
“我现在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要嫁给他?”
我仰起头,目光越过妈妈的肩,落在沙发上一袭黑色风衣,双腿交叠的程砚身上。
他垂着眸,外放的手机传来苏棠的语音消息。
茶几上还放着我还回去的那只玉镯子。
分明没看我,可我知道,这一切,都出自他的手笔。
而他在等我低头,向他求助。
扶了扶被打歪了些的假发和帽子,我“嗯”了一声。
“我们今天刚领证。”
程砚捏着手机的动作微顿,挑眼看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浑身笼罩着一股阴郁气。
妈妈被气得浑身发抖。
颤抖着手指着我的鼻子,好半天挤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好,好……既然我管不了你,那你滚!”
“滚之前苏家给你的东西……包括你身上的衣服,都给我还回来。”
我愣了一下。
原来这些是听话乖顺的奖励,而不是给孩子的爱。
我深吸一口气,主动脱了妈妈买给我的高定外套,折叠平整,放回去。
还有一份账单,和一张我全部积蓄的银行卡。
“这十个月苏家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记在上面了。”
妈妈盯着账单,眼中划过不可置信。
我把银行卡交还给她:
“苏夫人,以后我们两清了。”
程南野的车停在门口。
我对着后视镜整理凌乱的假发和帽子,才发现程砚不知何时停在了车后,垂眸对着手机在说些什么。
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应该是在哄苏棠。
明明早已经放下,心口还是密密麻麻的酸涩。
程南野带我回了秦山。
和程南野领证前,我和他坦白过。
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活,哪怕坚持做化疗,也只有一年可活。
我不想做化疗,那太疼了。
那时候程南野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真的很怕他对我说,再坚持一下吧,再勇敢一点吧,只要能活着。
可是他只是对我伸出手说:
“好,我们结婚,我带你去秦山。”
他接纳我的不勇敢。
程南野是程家的养子。
程砚流落在外时,是南野的父母收养了他,那时候,他叫牧南野。
一直到十三岁那年,南野的父母和盗猎者周旋的时候,为了保护程砚,双双身亡。
而他带着程砚,找到了京城程家。
程砚认祖归宗后,程家为了报恩,收养了他,改名程南野。
给了他房产,车子,股份,还有一笔不菲的存款。
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拿着绵薄的薪水,在秦山做护林员。
小小的砖瓦房,收拾得很干净,养了几条德牧,每天带着我从这座山头巡到那座山头。
我感觉自己像个山大王。
我这话告诉告诉程南野的时候,他只是笑着帮我理着鬓角的碎发:
“嗯,你是山大王。”
我连忙打开手机前置镜头看。
那一块没盖住,头发已经都掉了。
我手忙脚乱地按住帽子拨弄假发,盖住那一块秃斑。
以前我头发还没掉光的时候,程砚就总说我土。
而现在我头发稀稀疏疏的,只会更丑。
可是程南野只是对我说:
“苏望月,陪我去买个相机吧。”
夜里程南野躺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很久没睡着。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山林间的月从窗户照进来,程南野在我耳边落下很轻很轻的话:
“有时候我真想你能留在我身边,多陪陪我。”
“可你很疼吧?”
“苏望月,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那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回京市。
我兴奋地摆弄着相机,路边睡觉的小猫都要拍上两张大头照。
“回去后八宝拍一张,小米粥拍一张……”
八宝和小米粥都是程南野养的德牧。
程南野笑着问:
“你呢?”
我摸摸脑袋上的假发。
刚想说算了吧,太丑了。
可又想到那晚程南野在我耳边的呢喃自语。
我想,我总要留点东西给他的。
我把相机交给他:
“你给我拍呀!”
程南野笑着调整焦距,镜头对准我,我刚比了个剪刀手。
他突然低骂了一声操,一把揽过我的肩头整个人向我压来。
然后“嘭”地一声巨响。
车窗玻璃被砸得噼里啪啦碎。
我连忙推开车门,扶着压在我身上的程南野下车。
幽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哟,鹣鲽情深,患难与共,真让人感动呢。”
我心头警铃大作。
回头就看见程砚拎着跟棒球棍,吊儿郎当地在手中打转。
我没想到再和他见面会是这种境况。
连忙搀着程南野紧张地后退:
“程砚,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对啊,所以我不动你。”程砚舔舔唇角,笑容恶劣,棒球棍指了指程南野,“但他是程家的养子。”
“哥,我未婚妻,好玩吗?”
程南野闻言抬头皱眉:
“少对她说这种话……”
“程南野!”
“嘭!”
话没说完,程砚眯着眼拎起棒球棍,又是一下猛地砸过来。
我下意识拉着程南野后退,他却挡在我身前。
那一棍子来势汹汹,径直落在他的后颈。
程南野闷哼一声,已然没多少意识了,却仍旧抱着我不放。
程砚嘲弄地笑:
“叫你一声哥,还真把自己当程家的人了?”
“带回去。”
程南野被扔进了程家祠堂。
听佣人说,程砚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带我离开程家,他净身出户;要么和我离婚,他还是程家的养子。
房子,车,股份,该有他的一分不少。
小梨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您就跟少爷服个软吧。”
“你不知道,您上次说要取消婚约,少爷回来后天天喝酒。”
“少爷对苏棠小姐好,也只是拿她当妹妹,您才是他的未婚妻,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同少爷置气?”
我没说话,只是将送来的饭食推远了些。
程南野被程砚关了三天祠堂,我就绝食断水了三天。
镜子里的我面色颓唐,分不清是饿的,还是病色。
脚步声突然响起:
“还不吃饭?”
扭头便看见程砚阴郁着脸色站在门口。
小梨苦着脸摇摇头。
程砚阔步生风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是苏棠最常用的香水。
我下意识皱眉偏过头,却被他钳制住下巴。
手腕上还带着苏棠的粉红色大肠发圈。
“程南野呢?”
黑色的瞳仁沉沉圈着我,像在圈一头猎物。
忽而程砚薄唇轻扯,笑容恶劣。
“你问他啊?太不禁打了。”
“不过是挨了几棍子,就软了骨头。”
“苏望月,你为他和苏家断亲。但他不要你了。你和程家的钱之中,他选了钱。”
我心头一颤。
程砚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颊:
“怎么办呢,可怜的望月?”
下巴还在他手中被钳制,我仰头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信。”
程砚面上的笑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猛地松开我,起身将一份文夹砸在我脸上。
“自欺欺人也适可而止。”
是一份离婚协议书,落款的位置程南野三个大字,潇洒落拓。
晚上程砚在家中开party,我在楼上攥着那封离婚协议发呆。
给程南野的电话打了上百个,仍旧是无人接听。
小梨着急上火地劝我:
“大小姐,您就签了吧,少爷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只要您签了字,南野少爷和您,就都能出去了。”
我捏着笔,悬停在离婚协议书上。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电话是程砚打来的,一接通,那头便传来喧嚣热闹的声音。
像是误触。
我刚想挂了电话,就听见那头有人问:
“砚哥,你拆人姻缘拆这么疯,难不成真想等苏望月和程南野离婚后,和人复合啊?”
“可是程砚哥哥之前说过,他不会娶二婚的女人诶。”
是苏棠的声音,听上去,似乎离手机很近。
“是吧,程砚哥哥?”
空气寂静得可怕。
小梨脸色尴尬地看着我,想替我拿走手机,却被我拦下。
程砚顿了顿,笑:“是啊,脏。”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我还以为姐姐会是例外呢,毕竟……”苏棠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她是你的未婚妻诶。”
他的朋友们跟着附和:
“不过苏望月也真是乱来,明知道棠棠生病了,还要和她争风吃醋,无理取闹。”
“就算取消婚约,她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程南野。这不是故意打你的脸嘛。”
“现在好了,砚哥攀不上,程南野也轮不着她,作过头了吧?”
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小梨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劝我,却半天开不了口。
我垂眸落在眼前的离婚协议书上,滋啦,撕成碎片。
晚饭我又没吃。
程南野的电话打不通,我就一直给他发消息。
一股酒气在这时靠近:
“离婚协议书呢?”
小梨面露难色,不敢说话。
被冷落了的程砚垂眸,便看见垃圾桶的一团碎纸,又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充血的双眸反射在屏幕上,我下意识躲开。
程砚却先一步抢走手机。
手指上滑。
程砚越看脸色越沉。
“好,好样的,苏望月。”
我皱着眉伸手要抢,他却高高将手机举起,一手捏着我的脸颊将我压在墙上。
“迫不及待把自己嫁出去,为了陪他挖野菜?”
“苏望月,你图什么?”
我躲开他质问的眼神,没说话。
程砚却再次掐着我的脸颊,迫使我同他对视。
“苏望月,你听话,服个软,和他离婚,我帮你重新回苏家。”
我“啪”地打掉他的手:
“我爱他,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没权利管我!”
程砚似乎是被气笑了。
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忽然低头就要压上来。
门被嘭地一声踹开,一只大手用力扯开他,将我捞进怀里。
“程南野?”
“是我,我带你走。”
宽厚的胸膛让我说不出地安心,
“命挺硬的。”程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都能逃出来。”
他手里提着不知从哪儿拿的棒球棍,抬脚走过来,我连忙扯了扯程南野,他却将我拉到身后。
不知何时进来的程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逆子,你给我放手!”
“望月和南野已经结婚了,她现在是你嫂子,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程砚被程母扔进了祠堂。
被保镖们带走前,他还向我望来一眼:
“苏望月,你要跟他走,就永远别回来。”
有件事程砚想错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回去。
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当一个缩头乌龟,走完我人生最后一段路。
程南野带我回秦山后,我们开始学摄影。
我拍林间的红杉,枝头的鸟雀,几条德牧甩着尾巴在岩石上晒太阳。
但程南野的镜头下始终只有我。
带着各种颜色的假发的我,安装红外相机的我,龇牙咧嘴抖搂掉在身上的蚂蟥的我,拆除盗猎电网的我。
每一次按下快门后,他都要盯着我看很久。
像是拼命在挽留什么。
直到我走过去,仰头,吻在他的唇角。
他才回过神压着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环着我的腰,发出轻微的喟叹。
远离人烟让我忘记时间。
只有半夜骨头里钻出来的窸窸窣窣的疼痛,提醒着我。
我的生命在走倒计时。
但意外总是要先来一步。
盗猎者的电网拆除后,我和程南野救下一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花豹。
秦山野生动物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员赶过来,要到天黑了,我和程南野只能先将它带回茅草屋。
小花豹呼吸弱得要命,几乎全身瘫痪。
程南野以前学过些动物救治,以备不时之需,仓库里始终准备着大型保温箱。
他小心翼翼地给它处理伤口,设置好合适的温度后将它放入保温箱中。
我去山下不远处找村民买了些羊奶回来,程南野正在准备电解质水。
“应该是在逃跑过程中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它全身很多处骨头都碎了。”程南野皱着眉头,“即便能救下来,也可能终身瘫痪。”
他目光落在保温箱里艰难喘气的小花豹,多了几份慈悲和怜悯。
“就看它有没有求生意志了。”
如程南野所说,小花豹伤得太重。
给它喂羊奶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羊奶凑到它嘴边,湿润的眼睛茫然地盯着我看了片刻,又移开。
它没喝。
哪怕我将羊奶挤几滴在它的鼻头上,它也不肯舔舐。
无法自主进食是危机的前兆。
我急得快哭了,最后还是程南野换成注射器,强硬将羊奶打进去,它才勉强吞咽了几口。
秦山的夜晚温差格外大,哪怕四面有墙挡风,也仍旧冷得人手脚蜷缩不开。
程南野将热好的都将塞进我手里:
“你先去休息,这里我来照顾。”
这个夜晚对小花豹而言,是决定生死的黄金晚上。
必须要人寸步不离守在保温箱前。
我摇摇头,搂着八宝歪头靠在程南的肩上。
看着点滴一点点滴下,保温箱内的小花豹缓缓闭上眼,但起伏的胸口证明它还在喘息。
“程南野,它会活下来的,是吗?”
程南野低头笑笑:
“我以前救助过一只刚出生的绯红大鹦鹉,没有嘴壳,进食困难,所以被父母遗弃了。但它活下来了。”
“求生是生命的本能,它支撑着它们小小的身躯,同死神对抗,最后,它们赢了。它现在在秦山动物园过得很好,很多人喜欢它们。”
程南野用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我看,照片上的绯红大鹦鹉在阳光下舒展着翅羽。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仰头看他:
“你在给我灌鸡汤吗,程南野?”
程南野摇摇头:“我尊重你的选择,望月,生命也是需要尊重的。”
“如果太累了,太疼了,就休息吧。”
话音刚落,睡在我怀中的八宝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
“嘭嘭嘭!”
远处传来枪声。
是盗猎者。
我心头警铃大作,程南野已经先我一步起身:
“望月,你先在这里照顾小花豹,我去看看。”
程南野吹了声口哨,领着八宝头也不回地走进森林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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