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顾知珩陆姝瑶《花开终有时,雪落亦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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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三年,老婆突然信奉绝对独立,要求我事事自己解决。
车祸骨折,她让我自己住院。
母亲癌症晚期住院,她替我买了机票:
“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地方。”
我被她长期的精神孤立折磨出抑郁症,她将诊断书丢进垃圾桶,语气如常:
“矫情就是矫情,哪那么多毛病?要我说抑郁症都是弱者在扮可怜!”
母亲癌症去世那晚,父亲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尽,我求她一起办理丧事,她却反问我:
“我回来你爸妈就能复活?反倒是你,他们都已经走了,还学不会独立?难道以后凡事都指望我托举你?”
我一个人处理完后事,晕倒在墓地。
醒来意外得知陆姝瑶背着我流产,我悲痛欲绝下割腕自尽。
被送往抢救室的路上,看到她搂着秘书,求医生赶紧帮他处理磨破皮的脚后跟。
秘书让她别闹,她却红着眼眶说:
“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独立。疼就要说,有我在。”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
她不是突然崇尚独立,她只是不爱我了。
可为何,她在痛失一切后,会哭着求我继续做能给她遮风挡雨的骑士?
1
抢救室的灯亮得刺眼。
医生拿起沾满我血渍的手机,第十次拨打紧急联系人号码,才被接通。
“是顾知珩老婆吗?你老公割腕自杀,失血过多,情况非常危险,需要你立刻签字......”
陆姝瑶不耐烦打断:
“他不是三岁小孩,让他自己签。”
背景里有人轻声唤她:
“瑶瑶,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陪他吧......”
她温柔打断:
“不用,他很独立,不像你,需要时刻被捧在手心。”
医生面面相觑,赶紧捂住了听筒生怕我听到这刺耳的对话。
但陆姝瑶冰冷的声音还是透过听筒传来:
“麻烦告诉顾知珩,一个成年人,如果不能独立活着,那他还活着就是个笑话。”
医生再次急急解释我的情况多紧急。
“他失血休克......”
陆姝瑶冷笑着打断:
“他最怕疼了,怎么可能割腕!他花了多少钱买通你们跟他一起演戏?”
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给人救他的机会的。顾知珩,我知道你在听,如果你真想死,那就死给我看,我可以帮你收尸。”
忙音猝然响起。
医生再拨,电话已无法接通。
可那冰冷无情的声音,还在消毒水弥漫的空气里回荡。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血压持续下降,意识在黑暗中沉浮。
我用尽最后力气拉住医生的手:
“如果我死了......遗体和器官都捐了......”
我不需要陆姝瑶收尸。
以她对我独立的严苛要求,只会觉得我的死给她添麻烦了。
心电图剧烈波动着。
“如果我能活......”
就彻底离开她。
不等说完,黑暗将我吞噬。
再次醒来,医生和护士全都热泪盈眶:
“我以为你......”
“顾先生,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们都希望你坚强。”
“我们无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但你记住,老天不收你是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你只需要解决痛苦,而不是解决生命......”
医生和护士排着队,给我一个又一个轻柔至极的拥抱。
一个个温热的怀抱,让我死寂的心涌入股股暖流。
如果,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陆姝瑶能给我一个拥抱,我也不至于......
明明,恋爱时,是她凡事亲力亲为,把我宠成人人艳羡的男人。
是她在婚礼上,对天发誓她会是我永远的港湾:
“阿珩,我会宠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你永远只需要做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誓言犹在,但发誓的人早已变了心。
住院期间,陆姝瑶从未出现。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陪伴。
我大多时间都是闭眼睡觉,仿佛只要睡着,过去那些就只是一场梦。
却又被走廊上的交谈吵醒。
“同样是男人,命可真不一样。”
“昨天那个男的,听说不过是脚后跟磨破点皮,他老婆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连喝水都亲自喂。”
另一个压低声音:
“真的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我以为我老婆够好了,但是跟人家老婆对比啥也不是,我好羡慕他老婆啊......”
我脑海里,再次闪现母亲临终前的泪光,父亲纵身跃下的身影,陆姝瑶的流产单。
最后定格在她搂着柳简安,红着眼眶说“在我这里,你永远不需要独立”的画面。
心口是一片烧灼后的死寂。
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如果他们知道,我才是陆姝瑶的老公,还会羡慕吗?
主治医生过来查房,见我依旧不肯睁眼,轻轻摇头。
她对护士叹息:
“通知心理科介入吧。”
2
这次,我没有拒绝心理医生的疏导,更没有拒绝吃药。
婚后三年,陆姝瑶一直嚷着尽快生孩子,许是压力大我们一直怀不上。
即使后来被确诊抑郁症,医生强烈建议我服药治疗等好了再跟她备孕,我也一意孤行硬扛那些时不时将我淹没的情绪。
彼时,我以为只要我们有个孩子,就能挽救突然发生巨变的婚姻。
可当我一边崩溃一边自愈一边使出浑身解数让她怀上孩子后,她却偷偷扼杀了他。
仿佛就连那个孩子,都在告诉我,这段变质的婚姻,不再值得我留恋。
吃了抗抑郁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消散不少。
我不再放纵自己昏睡,拨通律师事务所电话:
“帮忙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出院那天,我拿着签好字的协议,主动联系了陆姝瑶。
许是我半个月没有痴缠她,她竟破天荒秒接了我的视频电话。
屏幕那端是奢华酒店的落地窗,窗外江景璀璨。
陆姝瑶穿着睡袍,发梢还滴着水。
看到我身后的医院环境,她挑了挑眉,语气嘲讽:
“为了演戏,你可真拼啊,也不怕沾染各种乱七八糟的病菌?”
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隐约可从她身后的玻璃里,看到男人的身影晃动。
一旁正在给我换药的小护士忍不住抬头,语气带着愤慨:
“你老公差点没救过来,你怎么能......”
陆姝瑶猛地坐直身体,眼神在瞬间切换成浓得化不开的关切:
“阿珩,你真割腕了?你怎么来真的?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急切而真诚,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等着,我立刻暂停手上这个最重要的项目,马上来医院陪你!”
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仿佛之前那个在抢救室外叫我有本事真去死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我心中冷笑,直接挂断了视频。
不到半小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陆姝瑶。
柳简安捧着一大束花和百达翡丽的盒子,皮笑肉不笑地走向我。
“珩哥,瑶瑶知道你真割腕了心急如焚,特意吩咐我先来好好照顾你。”
“这些花和礼物本来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就当是送你的惊喜吧,反正我也没那么喜欢......”
他将花和手表放在床头,故意拨弄了下微皱的衬衣,露出胸口刺目的暧昧红痕。
我闭上眼,拼命将自动脑补的不堪画面赶出脑海。
柳简安却突然凑近:
“顾知珩,你命可真大,本来以为你看到瑶瑶的流产单,会痛苦到找个没人的地方死的一干二净,早知道我该垄断整个榕城的血库............”
我猛然睁开眼,便看到他恶毒的目光落在我手腕处:
要不是医院及时调取到和我匹配的血型,我可能真就死了。
想明白一切,我抬手用力砸在他脸上。
他捂着迅速红肿的脸,双眼迅速泛起一层水光,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委屈:
“珩哥,我知道你恨瑶瑶让你独立,可她那都是为你好啊!”
“她怎么不要别人独立?还不是因为太爱你,才对你格外严苛!她希望你能成长,能变得更强大,好保护她啊!”
他向前一步,泪水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眶:
“如今你死里逃生,也算是重生了,求你懂事一点好不好?你不知道瑶瑶为了挣钱养家,每天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仿佛承受委屈的人是他:
“她真的很不容易,你就别再逼她了,好吗?”
“滚!”
我冷声打断他的表演。
柳简安却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抓住我那只受伤的手腕。
我下意识想挣脱,他却就着我的手,狠狠往自己身上一推,同时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整个人向后踉跄,撞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砰”的一声巨响!
他带来的花摔落在地,花束瞬间狼藉。
而他也跌坐在地,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珩哥,我好心来照顾你,你怎么打我?”
病房门在这一刻被猛地推开。
3
陆姝瑶看着跌坐在地、楚楚可怜的柳简安,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大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简安?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从头到脚仔细检查着,仿佛柳简安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轻抚着他红肿的脸颊,转头怒视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愤怒:
“顾知珩!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她的声音因为怒气而微微发抖:
“柳秘书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对他动手?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真以为仗着抑郁症和自杀,就能为所欲为?”
我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是他对我……”
“够了!”
陆姝瑶厉声打断,眼神冰冷而陌生,带着彻底的失望:
“我不想再听你狡辩!我以为你只是不够独立,没想到你还这么善妒,这么恶毒!”
“给柳秘书道歉!不然你别想我会给你生孩子!”
话落,她就拿出手机,给我看她的孕检单,并为自己预约流产术。
她知道我这些年为了和她有个孩子有多努力,竟然以为用孩子可以威胁我。
我将被血弄脏的流产报告递给她,轻声道:
“陆姝瑶,别演了,孩子不是早就没了?”
她接过流产单,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怒不可遏:
“顾知珩,你闹够了没?我什么时候流产了?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能不知道?本来是想给你惊喜来安抚你痛失双亲的苦,你却给我闹自杀!”
她顿了一秒,又恍然道:
“我看你是早就知道我怀孕,故意假装自尽来试图道德绑架我吧?”
随她怎么演,我都不在乎了。
我从枕头下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
“签了吧,好聚好散。”
纸张洁白,映着她骤然变色的脸。
她松开柳简安,一把夺过协议,待看清所有条款,瞳孔猛地收缩。
“你什么时候查的这些?”
那些她以为我一无所知的海外账户,那些她暗中转移的资产,那些她以为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秘密。
一条条,一款款,清清楚楚列在纸上。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三年婚姻,她始终把我当作需要她施舍才能存活的软饭男,处处防备。
却不知道,她才是倚靠我而活的菟丝花。
“顾知珩!”
她撕碎协议,声音因愤怒而扭曲,“你果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这些年装得真像啊!”
“就你这样,还想离婚?还想分我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我告诉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我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表演,轻轻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悲凉:
“继续留在你身边,我才是真的活不下去。”
从她将我的依赖视为负担的那一刻起。
从她将我的爱意当作笑话的那一刻起。
从她要求我独立面对生死的那一刻起。
我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转身出去,找护士借了张A4纸,当场手写了一份离婚协议,狠狠摔在病床上。
“想离婚?可以!签了这个,净身出户。”
4
柳简安喜得差点站不稳,干脆借力搂住她的腰,柔声劝道:
“瑶瑶,别生气……珩哥可能只是一时冲动……”
他的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得意,却故意捂着头痛呼自己好晕。
陆姝瑶搂紧他,目光如刀般割在我身上:
“顾知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简安道歉,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必了,你若不愿意协议离婚,那就法庭见,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我将她龙飞凤舞的离婚协议,亦撕了个粉碎。
陆姝瑶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有愤怒,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慌乱?
她不清楚我执意离婚的底气,到底在哪。
“顾知珩,你会后悔的。”
她丢下这句话,搂着柳简安转身离开。
在病房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
“在你学会怎么做人,诚恳向柳秘书道歉之前,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作为惩罚,孩子,我也会打掉!”
房门被她狠狠摔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在微微颤抖。
手机屏幕适时亮起,一条条银行发来的账户冻结短信,争先恐后地涌入。
我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惨然一笑。
以前我总天真的以为,自己挑老婆的眼光不差,一定可以像爸妈那样拥有死生契阔的爱情。
但现实给了我最惨痛的一巴掌。
轻抚着腕间已经结疤的刀痕,我冒雨回到那座曾被称为“家”的别墅。
指纹识别屏发出刺耳的错误提示音。
密码锁也显示错误。
最后是柳简安穿着我的真丝睡衣来开门,无名指上那枚情侣对戒刺痛了我的眼。
他慵懒地倚在门框上,语气嘲讽:
“哟,怎么来这了?不会是后悔了吧?”
“但你好像下错棋了!欲擒故纵对瑶瑶没用的!她说了,以后这里就是我家,你赶紧走吧。”
他故意扯开睡衣领口,露出更多暧昧痕迹。
我推开他强行闯入。
不过半个月没回家,一切都变了。
婚纱照被取下,换上了柳简安的艺术照。
我收藏的瓷器不见了,摆满了他喜欢的手办。
“找你那些垃圾吗?”
他跟在我身后,声音上扬,“可能在储物间那堆等着卖的废品里吧。”
储物间角落,我找到了母亲的手绘稿箱子。
打开时,心碎了一地。
珍贵的画稿被泼满了墨水,部分已经被撕碎。
那是我母亲毕生的心血。
柳简安随手拿起一叠完好的手稿,轻蔑地开撕:
“你妈都死了,还留着这些垃圾在我家做什么?真晦气!”
气血瞬间涌上头顶。
我冲上去抢夺,他却灵活地躲开。
“住手!”
陆姝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推开,护在柳简安身前。
我后背撞上储物架,生疼,好在也阻止了柳简安继续毁坏母亲的遗物。
“顾知珩,你还没闹够?”
她怒视着我,“你不是要闹离婚吗,那就从我家滚出去!”
柳简安躲在她身后,露出得意的笑。
我看着被撕碎的遗物,看着冷漠的陆姝瑶。
最后一丝期望,彻底湮灭。
我什么都没说,蹲下身,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碎片。
每一片,都像在捡拾我破碎的心。
当晚,我联系了顶尖私家侦探,要求只有一个:尽快拿到陆姝瑶出轨的确凿证据。
侦探的效率很高。
三天后,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
果然,陆姝瑶突然要求我独立时,便已经跟柳简安鬼混在一起了。
我母亲病危、跪求她陪我回去时,她所谓的忙重要项目,是在陪柳简安游历欧洲。
父母葬礼,她说她回来又不能换我爸妈复活时,正在陪柳简安的母亲看世界。
资料里还有更多出轨记录。
她挪用夫妻共同财产为柳简安购置豪宅的合同。
她为他买下的限量版跑车。
她给他开的副卡消费记录。
一笔笔,一项项,触目惊心。
最后一条,是我被做结扎手术的单子。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把所有证据打包发给律师。
“起诉离婚,我要她净身出户。”
律师回复很快:
“证据很充分,百分百胜。”
得到确定回复,我拨通了小叔的电话:
“不用再扶持陆姝瑶了,我回来继承爷爷的家业。”
我买了最近一班飞往F国的机票。
是时候回到本该属于我的既定生活了。
与此同时,陆姝瑶的邮箱陆续收到客户的解约通告函。
助理看着蜂拥而至的邮件,惨白着脸冲进办公司:
“陆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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