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表妹贺远翔徐小姐《从此深情是路人》
女儿因心脏病去世的第三天。
远在国外的表妹千里迢迢赶回来安慰我。
夜里,我听到她在阳台上打电话:
“嗯,她睡下了,现在吗?你可真猴急!”
电话挂断,她便转身,吓得我急忙躲回房间躺好。
表妹折返回来,确认我依旧是熟睡状态,这才轻手轻脚的拿包出门。
我以为她交男朋友了,想看看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子,于是走到窗前。
然而却亲眼看到表妹下楼后,像只蝴蝶似的投入了我那正在加班的老公的怀抱!
所以,表妹的男朋友是我老公?
……
楼下街对面的榕树下停着我家那辆迈巴赫。
老公用大衣把刚下楼的表妹裹进怀里,表妹垫着脚亲吻他的唇。
两人难分难舍,状态拉丝。
我却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在轻颤。
甚至我想,是不是我太过悲伤,产生幻觉了。
因为老公和我是大学同学,表妹更几乎是我从小一手带大。
而且表妹小时候被欺负过,骨子里十分讨厌男性,曾有男人追她,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不好意思,我厌男,看见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想吐!”
而且,表妹一直不喜欢我老公。
我第一次带他回家,表妹便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听说你想跟我姐结婚?就你这样的也配得上我姐?我劝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表妹十分无礼,老公也怒气冲冲。
以至于从那之后,只要一提到表妹,老公就说:“你家那只眼睛长头顶上的母青蛙……”
看着楼下两人紧密贴合的身躯,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然后回到窗前,抖着手拨通了老公的号码,眼睛死死盯着楼下跟表妹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男人。
嘟嘟嘟……
电话连线的声音听在我我耳朵里像一道道惊雷。
我既盼着电话快点接通,又害怕接电话的是楼下那个男人。
“喂,老婆,怎么了?”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老公熟悉的声音。
但楼下那个男人却没有接电话的动作。
我心里绷紧的弦陡然一松。
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涌上心头。
果然,一定是我这段时间太伤心,所以产生了幻觉。
楼下那男人只是跟我老公长得像而已,一定不是他。
可我目光又锁在了他们身后的那辆迈巴赫上。
刚松懈一点的神经再次绷紧。
于是,我听到自己疑神疑鬼的问:“老公,我们家车呢?”
电话那头,贺远翔的声音明显一顿。
“老婆,我爱你!”
嗯?
我问他车,跟他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
疑惑之下,我又重复问了一遍:
“老公,我们家车在哪里?”
电话那头有三秒的停滞,像是人机在等待反应时间。
三秒之后,又传来老公甜蜜的声音:“老婆,九点了,你该睡觉了!”
我愣住。
捏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停的发抖。
因为我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通话对面的人不是我老公。
而是提前设置好的AI对话程序。
楼下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手从表妹的毛衣下摆伸了进去。
表妹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我从卧室跑到客厅窗前,就为了更加清楚的看清那个男人的正脸。
随着角度的移动,男人的脸也越加的清晰。
是贺远翔,就是贺远翔。
结婚十年,我不可能认错!
我疯了一样拉开门,猛戳电梯按钮。
可好死不死,电梯卡在一楼根本不上来。
于是我只能跑楼梯。
一口气跑下二十楼,守门大爷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徐小姐,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我没理他,旋风一样跑出小区大门。
我要抓奸,我要问问贺远翔为什么要跟我表妹搞在一块儿。
更重要的是,我想问问我表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天下男人那么多,她喜欢谁都可以,为什么要喜欢我的老公?
我对她不够好么?我对她还不够好么?
我都……我都把我的心掏给她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急,我的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疼痛掐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揪紧衣领,快要栽倒时,表妹及时出现扶住了我。
“姐,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抬头望着她,她神色如常,身后空无一人。
“你去哪里了?刚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表妹一脸迷茫:“男人?什么男人?姐,你看错了吧?”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
“我大半夜来姨妈了,去隔壁超市买了包卫生巾啊!”
我不信。
我明明亲眼看到她和贺远翔抱在一起。
于是我直起身,抓住她的双肩:
“你刚才是不是跟一个男的在一起?那个男的是谁?”
表妹一脸惊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跟陌生男人在一起?”
说着,推开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该这么污蔑我吧,你明知道我厌男,还这么说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口是心非的人?”
“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就不该为了你专门回国!”
说着,愤怒的转身就走。
那样子,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连忙追上去,可她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难道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
就在我站在寒风中自我怀疑的时候。
我的眸光一闪,又看了我家那辆迈巴赫从岔路口悄无声息的汇入了主干道。
追在表妹的那辆出租车后面扬长而去。
车牌尾号是闪耀的888,这次,我敢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于是我赶紧招手拦车。
恰好有一辆打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
上车后,我直接跟司机说:“帮我跟上前面那辆尾号为888的迈巴赫!”
司机师傅大概是见惯了这种事,还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
“小姐,抓奸呐这是?”
我没理他,只说:
“叫你跟上你跟上就是,只要没跟丢,一会儿给你五百小费!”
“另外,你这辆车我包了!”
司机师傅一听,顿时来劲儿了:
“放心吧,我海城车神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我们一路跟踪那辆迈巴赫来到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我妹跟贺远翔前后脚下车,两人在酒店门口汇合。
这次我看得真真的,那男人就是贺远翔没错!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路边。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情的看向我。
“你老公什么眼光,相似度这么高的两个女人,非要去找外面的!”
“果然,外面的,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死死盯着酒店门口的两人。
贺远翔把表妹徐真真搂在怀里,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
“你姐没怀疑你吧?”
徐真真娇羞的依偎在贺远翔的怀里,十分得意的哼了一声:
“还是你想得周到,让我回去看看,我姐这个人多疑,居然追到了楼下来!”
贺远翔吓了一跳:“那你还敢出来?”
徐真真不满的在他胸前推了一把:
“怕什么,我就说她悲伤过度,产生幻觉了,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她不信任我,这不就出来了?”
“她现在啊,怕是也以为自己误会了我,正难受得不要不要的呢!”
徐真真得意洋洋的话语像无数把钢针,齐齐扎进了我本就鲜血淋漓的心脏。
想起小时候姨妈嫌弃她是一个女孩,把她扔街上,五岁的我赤着脚跑出门把她背回我家求我妈妈收养。
妈妈说:“要养你养!我可没钱!”
从那以后,我的东西全都得分表妹一半。
十八岁以后,更是离开那个毫无温度的家,自己赚钱供她读书。
我几乎把她当成了我的亲妹妹,怕她自卑,一直没有告诉过她她的身世。
可现在,她不仅跟我老公搞在一起,还拿我当乐子。
我擦干眼泪,看向一旁的贺远翔。
他说过,是我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可此刻,他也只是跟着徐真真微微一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
“还是你鬼灵精怪些,你姐跟你比起来就是块木头!”
是啊,过早的承担起生活的重担,让我的性格变得古板无趣。
很多人都说我不如表妹讨喜。
我一点也不计较。
只要表妹喜欢我,旁人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
比起贺远翔,我更在乎的是我的表妹啊!
可她们两人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勾肩搭背的朝酒店走去。
我的心像是破了个大洞,四处漏风。
我慌忙掏出手机,再次打给贺远翔。
贺云翔刚要进门的脚步顿住,掏出手机,与徐真真对视一眼。
徐真真不高兴了,抱着手嘀咕:
“我姐这疑神疑鬼的毛病真令人窒息,在国外也是,每天都要打两次电话查岗!”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每天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吃饱穿暖,在她眼里成了查岗,让她窒息。
我以为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身边没人陪伴,我这个当姐姐理所应当多关心她啊!
“算了,别接了吧,她要问起,你就说手机关静音了!”
徐真真一把抢过贺远翔的手机就要挂断。
但很快就被贺远翔抢了回去:
“不行,你姐最近心情不好,我要是不接她电话,她万一直接杀到公司,那我们岂不是露馅儿了?”
徐真真一听,觉得有道理。
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年纪大了就是麻烦,生怕自己老公被年轻小姑娘抢了去,要接就接吧!”
贺远翔一边按了接听,一遍安抚似的捏了捏徐真真的脸。
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刻意伪装出一丝疲惫:
“喂,老婆,又失眠啦?”
“是不是又梦到了小星星?”
小星星是我们因心脏病去世的女儿。
也是我打了无数促排针,九死一生才怀上孩子。
只因贺远翔说自己喜欢小孩,想有一个像我又像他的后代。
小星星出生的时候,他那么高兴,捧着她的小脚丫亲了又亲,连泡奶粉,换尿不湿都是他亲自上阵。
他说月嫂粗手笨脚,担心弄疼他的宝贝女儿。
可如今小星星去世不过三天,他提到她的名字,已经是云淡风轻。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喉头哽住发不出声音。
贺远翔就站在酒店门口,一边挑逗着徐真真,一边安慰我:
“老婆,逝者已矣,你要往前看。”
“乖乖睡觉,我工作一结束就回家陪你好不好?”
我还是发不出声音,只压抑的喉咙溢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贺远翔皱眉细听。
吓得我赶紧捂住嘴。
呜咽消失,贺远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眉头松开,唇角染了笑意:
“老婆,舍不得挂电话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问:
“贺远翔,你能现在就回家吗?”
“只要你现在回来……”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贺远翔看了身边的徐真真一眼,不悦道:
“老婆,我现在有工作,走不开啊!”
“你乖好不好?”
“明天一早我给你带你最喜欢的那家早餐店的小笼包!”
贺远翔的软言细语引来了徐真真的不高兴。
她双手环住贺远翔的腰,恶劣的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电话里,我听到贺远翔又痛又爽的“嘶”了一声。
然后下意识的把听筒拿远了一点,警告性的掐住了徐真真的脸颊,在她变形的唇上亲了一口。
这才对我说:
“好了老婆,我要工作了,先挂了哈!”
不等我阻止,手机里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贺远翔收起手机,把徐真真拉进怀里,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
宠溺的威胁道:
“惹火是吧,等着,一会儿别求饶!”
徐真真嘻嘻笑着,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挂在贺远翔身上:
“我又学会了一些新花样,一会儿一起尝试尝试!”
贺远翔眼睛一亮:
“好啊,你姐这段时间都不让我碰,郁闷死我了!”
徐真真得意的冷哼:
“有什么好郁闷的?你不是说她跟条死鱼一样?想个没生气的硅胶娃娃?”
看着我最爱的两个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调侃我,我心中的怒气终于憋不住了。
直接拉开了出租车的门,朝着两人旋风一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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