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梅纪念念《男友表妹教我识数，我教她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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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十一前夕，直播团队忙得脚不沾地时，我因陪母亲做肾结石手术想请假一小时。
话音未落，男友的表妹、我的助理小梅立刻不乐意了：
“大家都在公司这么辛苦，你就这样游手好闲？身为大主播，你就该24小时直播噻！”
没等我开口，她继续带着乡音嚷道：
“再说你扯谎也先打打草稿嘛！女的哪有肾？那都是男人才有的玩意儿！”
会议室瞬间安静，几个队员低下头憋笑。
我沉下脸：“小梅，是个人都有两个肾，这是初中生理常识。”
“你笑话我没文化是不是？”她脸一红，眼泪说来就来，委屈地拍着桌子，
“是，我是乡下人，没你们读书多！可我也知道，结石多喝点水就能冲下去！我爹上月查出35的结石，喝几天水就没事了！”
我强压怒气解释：“我妈是8的，医生建议做手术。”
“姐，你这更扯了！”她叉着腰，“35不比8大吗？三十五比八大！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我要去告诉表哥！”
被她的无知震惊到，我彻底放弃了沟通，任由她去告状。
第二天发薪日，她拿着工资条冲进我办公室：“姐！我业绩加底薪该发八千，咋只到账三千五？”
我抬头，迎上她焦躁的目光，笑了笑：
“小梅，姐可是按你教姐的，三十五大于八，三千五大于八千，你不该谢谢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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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一听我这话，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手里的工资条被她捏得吱呀作响。
“三千五大于八千？姐！你这是在欺负我没文化，故意克扣我工资！”
“我要去劳动局告你！你这是违法的！”
她胸脯剧烈起伏着，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梁上了：
“你就是公报私仇！不就是昨天我戳穿了你请假的事，驳了你这大主播、高材生的面子嘛！你这就报复我！”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在理，嗓门也更大了：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我这就告诉表哥去！让他看看你这副嘴脸！”
看着她这副撒泼打滚、倒打一耙的蠢样，我心里最后那点忍耐，彻底耗尽了。
我不气反笑，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扔在桌面上：
“告我？好啊。正好，我们也该好好算笔账了。”我翻开文件夹，指尖点着上面的记录，
“你这个月，迟到早退一共七次，按公司规定，扣八百。”
“上上周，你说要去谈个商务，申请了一千五的招待费，结果对方公司根本查无此人。”
“还有这些，”我又翻过一页，上面是她各种零零碎碎的报销单据截图，
“打着我的旗号，去买你自己的私人物品，甚至给你老乡充话费…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快两千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小梅，我没跟你细算这些，给你发了三千五，已经是看在亲戚面子上，仁至义尽了。”
“按照正规流程，你能拿到手的不超过两千，怎么你还不满意？”
门外的同事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口看热闹。
小梅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两条腿还不住地蹬着光滑的地板。
“哎呀欺负人啦！纪念念你不是人！我天天陪你熬夜直播，给你端茶送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拿三千块钱打发叫花子吗？”
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当初说好了是亲戚互相照顾，结果进来你就这样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时一个平时跟她走得近、没少通过她拿些小恩小惠的运营助理小王，挤进人群，假惺惺地来拉她，一边用不赞同的眼神看我：
“念姐，小梅她年纪小，不懂事，我也是从底层一步步努力上来的，知道有不容易，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您这样无缘无故克扣工资就有点仗势欺人了吧？”
他这话看似劝和，实则把矛头又指向了我。
不等我开口，门外早就看不惯小梅的人立刻嗤笑着反驳：
“小王你可拉倒吧！你努力谁看见了？她努力什么了？努力怎么狐假虎威吗？”
“我的天，一个连小数大小都搞不清楚的文盲，一个月啥正事不干还能拿三千五，偷着乐吧！还不赶紧谢谢念姐大人大量？”
“就是，真当公司是她表哥开的了？天天对我们指手画脚，好像她才是老板娘一样！”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小梅耳朵里。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些说话的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给我等着！”
她转头又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怨毒但却带着底气：“纪念念，你少得意！我表哥马上就到！看他来了怎么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我看着她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不怒反笑。
等着？
我当然会等着。
我不仅会等着他来，我还要好好跟他算算总账。
想起昨天，我借用他平板查资料时，鬼使神点开了那个被他设置为消息不提醒的“梅”的聊天框。
里面的内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小梅：「哥，她今天又训我了！不就报错了几笔账嘛！好像花了她多少钱似的！」
童振：「宝贝忍忍，她现在还有用，公司大部分流水还得靠她直播撑着。等她再帮我们多赚点，把她价值榨干了…」
小梅：「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嘛！我看她身体挺好的，天天直播那么久都不累！」
童振：「放心，我已经让运营在排更密集的班了，等她累垮了，或者熬到生病…到时候找个由头，说她违反合同，不但能一脚踹了她，还能让她赔天价违约金。」
小梅：「真的？哥你太聪明了！到时候公司和钱都是我们的了！可以逍遥快活了！」
童振：「那当然，我心里只有你。她？不过是我们家的踏脚石。」
看着这些赤裸裸的算计，我当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他当初一穷二白，是我靠着直播一步步把他带起来，把这家公司做大。
我念着他小时候受过表妹家的接济，对他这个表妹百般容忍。
她刚来城里时怯怯懦懦，我心疼她，帮她租房子，帮她搬家，带她熟悉环境。
我衣柜里没穿过几次的新衣服、包包，看她喜欢，随手就送给她。
结果呢？
好心换来驴肝肺。
喂饱了两头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一个蠢坏，一个狠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收回思绪，然后稳稳地坐在办公椅上：
“好啊，我等着。”
“正好，我也很想问问童总，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招进来。”
我话音未落，小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过来：“你敢这么说我！我撕烂你的嘴！”
她尖利的指甲眼看要抓到我的脸，我侧身避开，反手就用尽全力狠狠扇了过去！
小梅被打得踉跄几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随即爆发出更刺耳的哭嚎。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住手！都在闹什么！”
童振终于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小梅脸上清晰的红印，眼神里瞬间闪过心疼，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摸。
但余光瞥见周围这么多员工，手硬生生僵在半空，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他转过身，眉头紧锁，语气带着责备看向我：“念念！又怎么了？怎么我一不在公司你就出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他走到我和小梅中间，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
“小梅一个女孩子，从那么远的老家来找奔我们，她不懂事，你就多帮帮她，多教教她，少跟她计较不行吗？”
“你天天把高知女性、独立大女主挂在嘴边，对自家姐妹就这么刻薄？什么女性互助，都是嘴上功夫，我看你就是嫉妒，容不下人！”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真是熟练得让人心寒。
小梅一看靠山来了，她柔弱地呜咽一声，身子软软地一歪，跌进童振怀里，抽抽噎嗒地开始控诉：
“表哥，你可算来了！姐她故意克扣我工资，我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她就给我三千五。她还让全公司的人一起笑话我，霸凌我。他们都嫌弃我是乡下来的，说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个靠你关系的废物…”
“要不…要不我还是回乡下算了，我和这种大城市的人融不到一起。”
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童振果然被她这番话激怒了，他搂着小梅，目光严厉地扫视着门口的员工，声音抬高八度：
“反了天了！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我让小梅留在这里，她就必须留在这里！谁霸凌她了？给我主动站出来！不然让我查出来，立刻收拾东西滚蛋！”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我往前一步，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是我。童总开除我吗？”
“我觉得她不再适合待在公司，更不适合担任我的助理。她不仅能力欠缺，更重要的是，从未摆正过自己的位置。”
“上班时间刷剧逛街，报销单据弄虚作假，打着我的名号对同事吆五喝六。这样的人，留在公司才是对所有人的不公。”
周围的同事虽然不敢明着附和，但窃窃私语和交换的眼神里，都写满了对这番话的认同。
童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猛地打断我，语气强硬：“够了！纪念念！我说她能留，她就能留！我是老板！这里我说了算！你们谁要是待不下去了，现在就给我滚蛋！”
看着他为了维护这个蠢货，不惜打压我这个真正的顶梁柱，我心里最后那点可笑的情分也彻底消散了。
我看着他，忽然轻轻鼓了鼓掌：“好啊，童总，有魄力。”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今天，我也正式向你提出辞职。这个主播，谁爱当谁当去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童振和小梅愣住了，连门口看热闹的员工们都惊呆了！
谁不知道公司超过八成的流水是靠我的直播撑起来的！
童振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但他强撑着老板的架子，色厉内荏地指着我：
“你…纪念念！你少在这里威胁我！你以为公司离了你就转不动了吗！”
他怀里的表妹也忘了哭，尖声帮腔：“就是！表哥！让她走！有什么了不起！离了她公司照样开！”
看着这对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男女，我不由得想笑。
后天就是双十一专场，整个公司一年的盈利全靠我这场直播，我倒要看看没了我谁来播。
出公司后，我把手机直接关了机。
世界瞬间清静。
连续三天，我拔了网线，隔绝了所有外界纷扰，像一头冬眠的熊，蜷缩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
长久以来高负荷、近乎不停歇的直播，早已将我的精力透支殆尽。
这一觉，像是要把过去几年缺的觉都补回来。
第二天傍晚，我才悠悠转醒，给手机插上电源开机。
手机立马疯狂震动起来，提示音连绵不绝。
几千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瞬间涌了进来，屏幕被童振刷了屏。
我慢悠悠地划开，最开始几条还带着点强压怒火的商量口吻：
「念念，别闹了，快回来！公司需要你！」
「昨天那场直播效果很差，几个合作方已经在问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
见我一直没回应，他的语气逐渐变得焦躁，最后彻底撕破脸，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纪念念！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下午的直播你必须来！」
「你跟我签的合同白纸黑字！无故停播，天价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我警告你，别逼我走法律程序！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除了他，还有一些平时跟我关系不错、也看不惯小梅作派的同事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着焦急和无奈：
「念姐，你快回来吧！公司都快被小梅搅翻天了！」
「她把自己当老板娘了，指挥我们干这干那，方案被她改得乱七八糟！」
「童总还一味护着她，我们都没法干活了！」
我翻看着，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通通已读，但一条都没回。
晚上八点，原本是我的双十一大场直播。
我点开了公司的直播间链接。
画面加载出来，我挑了挑眉。
坐在我往常那个位置上的，是表妹小梅。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我衣帽间里的限量款连衣裙，但妆容浓艳得有些俗气，与衣服的风格格格不入。
她正对着镜头，努力想挤出甜美的笑容，但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先漏了怯：
“欢迎…欢迎家人们来到直播间哦！今天给大家带来好多好多便宜好货噻！”
弹幕立刻炸开了锅，滚动速度快得惊人：
「我要原来的美女姐姐！这土妞是谁啊？」
「哪来的村姑？把我念姐还回来！」
「这口音…我耳朵受到了污染…」
「不买不买，换人也不找个好点的。」
但也夹杂着几条画风清奇的评论：
「哎呀，大家有没有觉得这种土肥圆也是另一种可爱吗？淳朴！」
「前面的你瞎了吧？这都能夸得出口？建议吃点好的。」
「笑死，这是新型行为艺术直播吗？出于猎奇心理我决定再看五分钟。」
出乎我意料的是，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不专业和与精致直播圈格格不入的土味，反而吸引了一批观众。
直播间在线人数居然维持在一个不错的水平，甚至还一直在上涨。
直播间隙，小梅居然还抽空给我发了条微信，附带一张后台实时销售额的截图，数字大概有几十万。
她配的文字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得意：
「看到没？纪念念！谁说只有你行的？没有你，我小梅也照样行！我也能帮表哥撑起这片天！我照样能并肩站在表哥身边！」
字里行间，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和童振携手走向人生巅峰的未来。
看着那条信息，我都能想象出她此刻那副鼻孔朝天的蠢样子。
这时一个同事跑进了直播间，俯身在她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同时指了指旁边的电脑屏幕。
小梅那满脸的得意和骄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