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徐若初吴言礼苏念《身残也志坚》
火灾发生时,我死死拽住想要扑过去救白月光的吴言礼,被坠落的横梁砸坏了一只脚。
一年后吴言礼和我走入婚姻殿堂,他的白月光却因为瞎了眼投湖自杀。
他没有任何表示,日复一日地帮我做复健。
婚后第二年,他把孕肚高高隆起的我推下34层高楼。
动手前问我:
“徐若初,你知道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滋味吗?”
我的身体快速坠落,突然明白一件事,原来他整整恨了我两年。
重生后,我又回到火灾发生时。
这一次,我松开了拽紧他胳膊的手。
实验楼火光冲天,刺鼻的焦烟扑面而来。
“言礼!别进去!”
房梁掉落下来时,怀里的吴言礼猛一把推开我的手。
我想拉住他,脚步却在升起的烟尘中顿住。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想起上辈子死命把他拽了回来。
却被坠落的房梁砸碎了左脚。
整个脚骨粉碎性骨折,钻心蚀骨的痛令我瞬间失去神智。
我几乎以为自己就快死了,于是倒落在他怀里轻声说:
“言礼,你一定要好好的!”
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整个左脚都没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涩,眼泪溢出眼角。
猛然意识到,自己今后再也不能玩最喜欢的棒球,便崩溃大哭。
可病房里,吴言礼的爸爸却拼命求我不要哭。
曾经开朗活泼的吴言礼也慌乱不已地为我拭去眼泪,跪下乞求道:
“若初,嫁给我吧!我发誓会爱你一辈子!”
那一瞬间,我痛苦的心被这份厚重的爱意慢慢抚平。
我抚上他苍白的脸,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曾一度以为那眼神里藏着对我的深沉爱意,直到坠楼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
那深敛的眼神里藏着的,不是爱,而是恨。
“不行!苏念还在火场里,我必须去救她!”
他厉声呼喝把我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冰冷的眼神在警告我,不要靠近。
我呆呆看着他稚嫩青涩的脸,忍不住想起过去两年,他风雨无阻陪我进行复健,一次次把我从地上抱起的场景。
可随之而来的画面,就是他亲手把我推下高楼,满脸冰冷地问我:
“徐若初,你知道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滋味吗?”
“我的苏念,她已经死了一年了。”
“死之前,她明明答应了我的求婚,说好跟我过一辈子。”
“可一切都被你毁了!既然如此,那你也去尝尝绝望的滋味吧!”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格外阴狠,言语里满是对我的恨意。
像一把尖刀,狠狠戳烂了我的心。
我的身子快速下坠,“砰”一声闷响重重砸在地上。
鲜红的血瞬间四溅,洇湿了我身下的地面,也染红了我刚签下的刨腹产同意书。
死之前,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不许过来!”
他拼了命地往火场里跑,生怕我紧追不舍。
可这一世,我不会再插手他和苏念的事了。
火警抵达现场的时候,我被救生员送上了车。
吴言礼和苏念却还没有从火场里出来。
我有些心慌,或许吴言礼已经死在里面,没能救出他心爱的白月光苏念。
忍不住攥紧手心,忽然记起上辈子他红着眼怒骂我的话:
“我的事你凭什么插手?你又不是老天爷,没资格决定任何人的性命!”
“苏念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不能没有她,甘愿为她去死!”
“不要拦着我!滚开!”
可我和吴言礼同窗八年,竟还不如苏念认识他三个月!
为编程大赛准备四年的他,就为了送苏念去医务室,耽误了整场比赛。
他还欣慰地说,幸好苏念没事,不然他的心会碎。
却没动脑子想过,这样美好的苏念,会不会只是他幻想里的那个白月光?
来到医院,正在急诊室擦药的我,看见吴言礼的爸爸慌慌张张跑来。
他一把抱起我的肩头,着急地问:
“言礼在哪儿?”
我茫然无措地摇头:
“抱歉,吴伯伯!我不知道……”
“不可能!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没有救他?”
我被他问得愣住了。
上辈子,吴伯伯刚开始很感激我救了吴言礼。
可后来我跟他儿子结婚,他就渐渐对我的残疾不满。
总认为是我高攀了他儿子,还不止一次地偷偷帮吴言礼相看对象。
我发了好几次火,他却假装高血压头痛。
吴言礼每次都会护在他跟前,叫我不要再唠叨。
“他说苏念还在火场,我本来想拦住他,却被他推倒在地。”
我看着吴伯伯焦急的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吴言礼的妈妈年轻早逝,是吴伯伯将他扶养长大。
辛苦付出二十年,眼看着就要大学毕业,却在这时出现意外。
吴伯伯肯定心痛不已,立刻冲我怒吼:
“你为什么不使劲拽住他?你怎么忍心看他一个人跑进火场送死?”
“徐若初,你太狠毒了!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肯救!”
他紧紧抓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医患和护士纷纷围了过来。
“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儿子宝贝了她八年,她却把我儿子扔在火灾现场,自己苟且偷生跑了出来!”
众人纷纷举起手机拍我,这段视频要是发到网上,我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在这时,医护人员抬着一个血淋淋的病患闯进来。
刚还在嚎啕大哭的吴伯伯,看清来人立马从地上跃起。
那位病患正是返回火场救人的吴言礼!
他的腿受伤严重,用夹板死死固定。
献血染红了他的裤腿,隐约可见模糊血肉下的森森白骨!
“你在抽什么风?为什么命都不要跑去救那个女人?”
“你也不想想你老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吴言礼却淡淡一笑:
“可我救回了念念,只要她能活,我是生是死无所谓。”
围观众人纷纷咋舌。
“刚才说他女友叫若初吧!怎么又蹦出个念念?”
“对啊,他爸还那样责怪人家,他儿子自己要跑回去救人怪的了谁?”
吴伯伯听见众人说辞,立马气得脸色惨白。
突然白眼一翻,直挺挺朝后倒去。
看着挺吓人。
护士赶紧冲过去扶住他,我则默默起身离开,不再掺和他们的事。
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我果断回了家。
路上收到吴言礼的消息,说他右腿截肢,保住了性命。
命运更替,这一世换做他受伤变成残疾。
但愿今后他心心念念的苏念可以陪他走完一生。
我立在医院大门前,抬头望向8楼急诊室方向。
突然记起上辈子,苏念美丽又决绝的脸。
火灾发生时,全班同学都在拼命往外跑。
只有苏念拿着手机大吼:
“林深!你今天要是选她,我就死给你看!”
“外面已经起了大火,你要不说选我的话,我是不会逃命的!”
她之前跟医学院的学长林深闹了好几次,偶然一回听见她嘲讽道:
“我只当吴言礼是备胎而已,要不拿他故意刺激林深,林深会反过来在意我吗?”
我想把这事告诉吴言礼,让他避免被人伤害。
即便他背叛了我,为了别人刺痛我的心。
我还是会在意他,疼惜他,想要救他一命。
他却不顾生死地跑回火场,还对我甩下一句:
“你又不是老天爷,没资格决定任何人的性命!”
再次在校园见到吴言礼,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他曾经骄傲的百米跨栏大长腿,如今只剩半截。
戴着假肢,走路一瘸一拐十分难堪。
吴伯伯的头发全白了,跟个老头一样跟在他身后。
他眼睛通红,像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一样浮肿。
我特地抱着一捧梨花前去迎接他,顺便跟他提分手。
吴言礼丝毫没有觉得惋惜,就在他住院的三个月里,苏念几乎住在病房里照顾他。
还哭得稀里哗啦地说,要用一辈子好好爱他。
我认为这个结局对于我们三个而言还算不错。
送走吴言礼后,我立在病房门口,又回头看了里面一眼。
上辈子,我就是住的这间病房。
当时的我天真以为吴言礼可以救赎我。
可事实证明,能救赎我的从来只有我自己。
跟着他俩下楼,本以为他们会在医院门口拥吻合影。
却意外看见纤细玲珑的苏念扑进林深怀抱,两人吻在一起缠绵悱恻。
“羊宝!”
奶奶的呼唤声突然打断了我。
羊宝是我的乳名。
我赶紧迎过去,把奶奶抱进怀里。
再回头,林深已经不见了,苏念扑进了吴言礼怀里。
她接过吴言礼送的围巾,笑得幸福甜蜜。
“奶奶,您累不累?要不过去坐会儿?”
我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偷偷观察不远处的两人。
吴言礼显然没有看见林深刚才抱苏念的一幕。
他想把苏念打横抱起,却因为右腿残疾使不上力。
“羊宝,你来医院做什么?吓坏奶奶了!”
奶奶急切地上下打量我一眼。
上辈子得知我切了整个左脚,她哭得撕心裂肺。
可她却始终没有责怪吴言礼一句。
只不过后来我和吴言礼结婚,她才小心翼翼跟我提了几句。
说吴言礼为人虚伪,要时刻注意辨明他的心机。
可吴言礼总是表现得十分谦恭,对我也无可挑剔。
我以前总说奶奶,叫她不要瞎猜。
重活一世我才发现,奶奶那是对我关心太甚,一眼鉴渣。
要是我当时采纳了她的意见,也许就不会死的那么凄惨了!
“奶奶,我没事!刚已经跟吴言礼分手了!”
我声音温柔,却在抬头的瞬间呆住了。
对面马路上,林深正朝我比了个挑衅的手势,笑得戏谑又阴森。
接着,他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阴狠地威胁我不要乱说。
我倒不对苏念劈腿的事感到惊奇,毕竟她颜值抗打,桃花旺盛也很正常。
即便是当红演员,也不及她清纯靓丽。
那雪白无暇的皮肤,水灵灵的桃花眼,和纤细玲珑的身段,放哪儿都是摄人心魄的绝世美女。
据说网上有不少她的粉丝,并常有大导演向她约片。
可苏念一一回绝,说读书期间不想分散精力。
可惜上辈子她在火灾中烧瞎了眼睛,从云端跌落谷底。
吴言礼曾不管不顾地要去探望她,却被她冷漠拒绝。
于是,他一直对我记恨在心。
认为是我害惨了苏念,让她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残废。
却丝毫不知,苏念投湖自杀那天,林深哭得撕心裂肺。
还在微博里发布了一条动态,照片里的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深深吻上她的额头。
可怜我用两年朝夕相伴,也抚平不了苏念离世对他造成的伤害。
他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丝毫没有察觉苏念只拿他当备胎的事实。
上辈子死的时候,我绝望透顶。
自己真心错付,跟吴言礼的痴傻有什么区别?
回到之前发生火灾的实验楼,曾经烧毁的建筑已经重建。
再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所有人都在忙着找工作。
打扮得光鲜亮丽,精神十足地出去面试,很快得到大公司青睐。
只有吴言礼瘸着腿,一步一步迈进小破企业的大门,一场半小时的面试都难以坚持。
虽然面试官没有明说,但看他面色惨白,眉心直皱的样子,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真好!
我上辈子所受的苦楚,他也算全部尝了一遍。
“徐小姐,请问你上岗后,会考虑结婚生子吗?”
面试官放下我的简历,最后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不算突兀,毕竟每一个未婚未育的女性求职者,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我抬头,想起上辈子被吴言礼伤害的事,坚定目光回答:
“我要做职业女性,不会考虑结婚生子。”
面试官听了,露出欣喜笑意。
朝我伸手,说:
“徐小姐,恭喜你被录用!”
“但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轮椅棒球主持人?”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脚,掂了掂脚尖。
确认脚掌没有问题后,勾起唇角一笑。
上辈子,我因为残疾与喜欢的棒球再无交集。
每每看到电视里,有人演说棒球比赛,我都会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
一直抑郁了好久,才慢慢了解到轮椅棒球。
可那时我已经怀了孕,没办法亲自参加比赛。
死之前都一直无缘棒球。
这辈子重活一世,我想要追逐自己喜欢的梦想。
面试回来的路上,我偶然遇见吴言礼和苏念。
她勾着吴言礼的胳膊,声音娇柔甜美:
“言礼别担心!工作总会找到的,即便暂时困难些,我也会一直支持你。”
见他们这样,我赶紧上前道了句: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份工作?”
吴言礼果断拒绝。
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女生的施舍?
可他忘记了,他现在只是个废人,而且没有拿到编程比赛的奖项。
跟上辈子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我听见吴言礼说:
“念念,我们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我回头,看到他搂着苏念的腰,笑得宠溺至极。
突然记起,高三结束那年,那个眨着星星眼,说要陪我一起上大学的男孩子。
我们同行八年,却在今天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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