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夏星晚顾淮《丈夫用大火考验我,可他却悔疯了》
我和丈夫顾淮,是这片棚户区里最惹人闲话的一对。
他八年前摔坏了脑子,心智如同孩童。
为了给他治病,我一天打三份工。
可没想到出租屋起了大火。
公婆早就跑了出去,在外面哭天抢地:
“星星,你别管那傻子了,快出来啊!我们家不能没有你!“
浓烟呛得我直流泪,我拼命摇晃着缩在角落里发抖的顾淮:
“阿淮,不怕,我们走!“
他只会死死抱着头,像听不懂我的话。
我心一横,背起这个一百五十斤的男人,一步步往外挪。
就在我快要被烟熏倒时,怀里的人突然挣开了。
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冲出了火海。
门外,停着一排我不认识的黑色豪车。
刚才还哭喊的公婆正对一个西装男人点头哈腰,脸上哪有半分焦急。
顾淮将我放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又陌生的语调说:
“最终考核通过,夏星晚,上车吧,我带你去见儿子。“
他说完,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儿子……我的小舟,不是出生就体弱,没满月就夭折了吗?
原来,一切都是特制的。
「所以,这八年,全是假的?」我的牙齿都在打颤,「你的痴傻,爸妈的病,我们的贫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演的一场戏?」
「是一场试炼。」他纠正我,递给我一瓶水,「夏星晚,你该庆幸。你通过了,从今往后,你就是顾家的少夫人。」
庆幸?
我看着他。
这八年,我为了给他那莫须有的「病」筹钱,去工地搬过砖,去餐厅洗过碗,累到胃出血。
我为了省钱,捡过菜市场的烂叶子,穿过别人丢掉的旧衣服。
我以为我们是苦难中相互扶持的伴侣。
结果,我只是一个通过了试炼的物件。
「我儿子……」我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小舟,他真的……还活着?」
「当然。」顾淮点头,「他叫顾景舟,今年七岁了,活泼又健康。」
七岁?
我记得他「走」的时候,浑身青紫,连哭声都那么微弱。
七年来,我每年都去那个小小的土堆前祭拜,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他却在世界的另一端,被别人养育,安然长大。
回去后,顾淮带我上了二楼,在一间充满童趣的房间前停下。
「景舟就在里面。」他说,「苏雅陪着他。」
他推开门。
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一个穿着小礼服的漂亮男孩正和一个温柔的女人下棋。
那男孩眉眼像极了顾淮,但嘴唇和下巴,分明是我的模样。
「景舟。」顾淮叫他。
男孩抬起头,看见顾淮,眼睛一亮,扑了过来:「爸爸!」
他开心地抱住顾淮的腿,然后,他看见了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戒备。
我看着苏雅,看着她和我儿子之间那种不言而喻的亲密。
顾淮似乎没看出我的崩溃,还笑着对儿子说:「景舟,叫妈妈。」
「妈妈」两个字,他说得有些生硬。
男孩往苏雅身后缩得更厉害了。
「我不要。」他小声说,紧紧抓着苏雅的裙角,「苏雅妈妈才是妈妈。」
「苏雅妈妈」四个字,像四根钢针,扎进了我的心脏。
苏雅立刻蹲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景舟乖,别乱说。这位阿姨是爸爸很重要的人,我们要尊重她。」
她抬头看向我,满眼歉意:「夏小姐,别介意,孩子认生,他不是故意的。」
一句「夏小姐」,一句「阿姨」,轻而易举地将我划为了外人。
顾淮皱了皱眉,对儿子的排斥有些不悦,却没再强求。
「星晚,你先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他揽住我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周岚,带少夫人去主卧。」
我被管家带进了一个比我们之前整个家还大的卧室。
衣帽间里挂满了我不认识的奢侈品牌,那些漂亮的衣服,像是在嘲笑我身上这件廉价的T恤。
周岚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恭敬地退了出去。
「少夫人,您的旧衣服不符合这里的标准,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处理了。
那件我穿了好几年的T恤,上面有我为顾淮做饭时溅上的油点,有我抱着他时留下的痕迹。
那是我八年人生的印记。
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处理了。
我把自己淹没在浴缸的热水里,可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怎么也冲不掉。
八年,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的丧子之痛,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真人秀。
洗完澡,我换上陌生的真丝睡裙,布料滑腻得让我浑身不自在。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我几乎认不出她是谁。
顾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
「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我没有看。
「顾淮,你是不是以为,给了我这些,我就该感激涕零,忘记那八年的屈辱?」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
「星晚,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你摆脱了贫穷,景舟也健康地活着,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一家人?」我低声重复着,觉得无比讽刺,「在你的计划里,我是不是只要会喘气,能生孩子,就可以?」
他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夏星晚,不要不识抬举。多少女人挤破头想站上你今天的位置?我花了八年时间来确认你的资格,这是你的荣幸。」
荣幸。
原来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的荣幸。
「如果,」我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今天,我放弃了你,自己逃出了火场,那考核的结果会是什么?」
顾淮沉默了片刻,才冷酷地吐出答案。
「那只能证明,我看错了人。你和景舟,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我彻底明白了。
如果我失败,我连知道儿子还活着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价值,完全取决于我是否符合他和他家族那可笑的标准。
「你出去。」我指着门,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顾淮的脸色变了变,但他没有发怒,反而走过来,想像过去一样抱我。
「星晚,别闹脾气了……」
我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任由他将我拥进怀里。
下楼时,长长的餐桌主位上,坐着一个气场强大的老人。
「星晚,叫爷爷。」顾淮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看向主位上的老人,嘴唇动了动,那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规矩。」老人冷哼一声,放下了餐具。
「阿淮,这就是你花了八年时间选出来的妻子?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顾淮的脸色有些挂不住:「爷爷,她只是还没适应。」
「哼,不适应也得适应。」老人转向我,目光如炬。
「进了我顾家的门,就得懂我顾家的规矩。以前那些穷酸习气,都给我收起来。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雅立刻柔声开口,像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爷爷您别动气,夏小姐刚来,需要一点时间。我相信阿淮的眼光,他选中的人,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的话听似为我开脱,实则句句都在提醒我的卑微和她的得体。
果然,老人听完,脸色更难看了。
「过人之处?我只看到了粗鄙无礼。」
顾景舟小声附和了一句:「她昨天还惹爸爸不高兴了。」
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餐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雅立刻摸了摸他的头,佯装嗔怪:「景舟,别乱说话。」
她看向我,眼神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和炫耀。
顾淮要去公司前,他将我拉到一旁,试图安抚。
「星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爷爷就是这个脾气,你多担待。以后这个家,迟早是我们的。」
「我们?」我看着他反问,「也包括我吗?」
他被我问得一滞,随即肯定道:「当然!你是我妻子,是景舟的母亲。」
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开始伪装自己。
学着穿戴那些华服,学着品尝红酒,学着对每一个人露出温顺的微笑。
我变得越来越安静,像一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顾淮对此很满意。
他以为,我终于「懂事」了,接受了我的命运和这个新身份。
他不知道,在他戳穿骗局的那一刻,我心里那个爱了他八年的丈夫,就已经死了。
为了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苏雅提议让顾景舟为大家演奏一首钢琴曲,展示她的「教育成果」。
顾景舟穿着小小的燕尾服,自信满满地坐在钢琴前。
我不会弹琴,只能和佣人一起,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琴声悠扬,顾景舟确实被教得很好。
苏雅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时看向顾淮和老爷子,接受他们赞许的目光。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
「轰隆——!」
琴声戛然而止。
顾景舟的身体猛地一僵,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被我遗忘的细节浮现在眼前。
我怀孕的时候,顾淮那个「痴傻」的阶段,就特别害怕打雷。
「景舟,别怕,只是打雷而已。」苏雅最先反应过来,她走上前,试图用她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安抚他,「这只是自然现象,是空气……」
「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景舟就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别说了!我怕!我怕!」
苏雅的脸色一白,有些手足无措。老爷子和顾淮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我看着那个在众人注视下,缩在钢琴旁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蹲下身,轻轻地将他抱进怀里,用手捂住他的耳朵。
哼起了一首不成调的、非常简单的歌谣。
那是我在怀着他时,为了安抚怕打雷的「傻」顾淮,自己随口编的。
八年来,我以为我早就忘了。
怀里的小身体起初还在剧烈挣扎,但渐渐地,在熟悉的旋律和温暖的怀抱里,他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停止了尖叫,只是抽噎着,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我胸口的衣服。
良久,他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茫然又带着一丝依恋地看着我。
整个客厅,寂静无声。
顾淮震惊地看着我,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而苏雅,她优雅的笑容已经完全僵在了脸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抱着我的儿子,第一次,在这个冰冷的家里,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我知道,我的反击,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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