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书傅承宴《死后我附身在他的怀表上》
我死在了爱了十年的傅承宴和白月光许清微订婚那天。
一场蓄意车祸,我尸骨无存。
葬礼上,傅承宴面无表情,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甚至没掉一滴泪,冷静地处理完所有事,转身就投入了新公司的筹备。
我那最好的闺蜜林晚抱着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阿姨,傅承宴他怎么能这么冷血!」
直到夜深人静,傅承宴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打开了衣柜。
他抱紧了我的睡衣,像抱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终于崩溃痛哭。
「书书,我好想你。」
我成了他胸口那枚伴了他十年的旧怀表,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冰冷地想,晚了。
........
葬礼后的第三天,傅承宴就带着许清微回了我和他的家。
我的骨灰盒就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黑白照片上,我笑得灿烂。
许清微穿着一身白裙,挽着傅承宴的胳膊,柔弱地开口。
「承宴,看到书书姐的照片,我心里就难受。要不,我们还是把姐姐送回墓园吧?」
傅承宴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亲手抱起我的骨灰盒。
动作没有一丝留恋,指尖冰冷。
我妈红着眼冲过来,一把抢过骨灰盒,死死抱在怀里。
「傅承宴,你这个畜生!书书尸骨未寒,你就带着这个女人登堂入室!」
许清微立刻躲到傅承宴身后,眼眶红了。
「阿姨,您别怪承宴,是我……是我怕睹物思人,心里不舒服。」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女儿的家,轮得到你舒不舒服?」
「妈。」傅承宴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得掉渣,「注意你的言辞,清微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将许清微护在身后,看我妈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厌烦。
我妈的心,在那一刻,肯定碎了。
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没了。她当了十年亲儿子的男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好,好一个未婚妻!」我妈惨笑着,抱着我的骨灰盒后退两步,「我们走,书书,妈带你回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不稀罕!妈带你回家,回家。」
我最好的闺蜜林晚,一直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扶着我妈。
她一边帮我妈顺气,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哭诉。
「阿姨,您别气坏了身子。傅总他可能只是太忙了,毕竟新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他也是没办法……」
这话说得,可真是茶艺届的天花板。
明着是劝解,暗里却字字诛心,提醒我妈,傅承宴是为了新欢和事业,才把我这个旧人弃之如敝屣。
傅承宴果然皱了眉,但不是对林晚,而是对我妈。
「我每个月会让人打一百万生活费到您的账户上,算是对您的补偿。」
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
我妈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
一百万,买断我十年的青春和一条命。
傅承宴,你可真大方。
我妈和林晚回家后,巨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
许清微对傅承宴说。
「承宴,阿姨好像很讨厌我,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呀?」
傅承宴对她说话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别多想,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的家?
我看着他们走上二楼,走进我和傅承宴的主卧。
许清微发出惊喜的叫声。
「哇,承宴,这里的视野真好。」
她毫不客气地推开衣帽间的门,看着里面满满当当属于我的衣服和包。
「承宴,这些东西……」
「不喜欢就扔了。」傅承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半分犹豫。
许清微笑了,笑得得意又张扬。
她伸手,拿起我最喜欢的一件红色连衣裙,随手就要扔进旁边的垃圾袋。
「别动那件。」
傅承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许清微的手僵在半空,委屈地回头。
「为什么?你不是说都可以扔掉吗?」
傅承宴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条裙子,仔細地叠好,放回原处。
「这条不行。」
他只说了四个字,没有解释。
许清微的脸瞬间白了,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想着她是吗?傅承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傅承宴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种沉默,比任何解释都更伤人。
许清微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傅承宴!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已经不是了!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东西!」
她冲过去,想把那条裙子扯出来撕掉。
傅承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许清微痛呼出声。
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许清微,我让你别动。」
许清微被他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凶我?你为了她凶我?」
傅承宴松开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密码是你的生日,去买你喜欢的。」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这个来平息一切。
以前,他也这样对我。
许清微看着那张卡,哭声渐渐止住,她抽噎着接过卡,却依旧不甘心。
「那这些东西呢?」
「明天我会叫人来处理。」傅承宴说完,转身走出了卧室。
他没有再看许清微一眼。
夜深了。
傅承宴没有回主卧,而是睡在了客房。
我作为一枚怀表,被他贴身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他在想我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冷笑着掐灭。
他只是不习惯身边换了人而已。
凌晨他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以为他要去找许清微,但他却径直走进了我的书房。
这个书房,自我搬进来后,他就再也没踏足过。他说商人的书房,不该有我那些花花草草的设计图。
可现在,他却站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我没画完的设计稿。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英俊却憔悴的侧脸上。
他打开了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对袖扣。
是我刚拿了设计金奖,用第一笔奖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看都没看,随手就扔进了抽屉。
「这么廉价的东西,戴出去丢我的脸。」
可现在,他却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对袖扣,动作珍视又哀伤。
「书书……」
他低哑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对不起。」
我冷漠地「听」着。
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去所有的伤害吗?
傅承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许清微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承宴,我就知道你没睡。」她声音娇媚,带着刻意的讨好,「我热了牛奶,喝一点会好睡些。」
她看到傅承宴手里的袖扣,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她走到傅承宴身边,状似无意地碰掉了他手里的盒子。
袖扣滚落在地。
「哎呀!」许清微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捡起袖扣,递给傅承宴,却在他接过去之前,用指甲在袖扣的珐琅上,用力划了一下。
一道刺眼的划痕,瞬间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傅承宴的脸色,在看清那道划痕的瞬间,彻底变了。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眼神阴鸷地盯着许清微。
「滚出去。」
许清微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一抖,牛奶都洒了些出来。
「承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还在试图解释,眼泪说来就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让你滚。」傅承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许清微说过话。
许清微终于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把牛奶往桌上一放,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傅承宴蹲下身,捡起那枚被划伤的袖扣,用指腹轻轻擦拭着那道划痕,却怎么也擦不掉。
他的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袖扣上。
我才发现,他哭了。
这个在我的葬礼上,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的男人,此刻,却为了一对被他嫌弃过的袖扣,无声地流着泪。
真是可笑。
第二天,处理我遗物的公司来了人。
傅承宴亲自监督。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衣服、包、鞋子被一件件装进黑色的袋子里。
许清微像个女主人一样,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件,扔了。」
「这个包颜色太老气了,也扔了。」
「还有这些首饰,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处理掉吧。」
她每说一句,傅承宴的脸色就沉一分。
当工人要搬走我的梳妆台时,傅承宴终于出声制止。
「那个留下。」
许清微不解地走过去。
「承宴,一个旧梳妆台而已,我让人给你订个新的,意大利纯手工的。」
傅承宴没理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他拿出来,打开。
里面是我从大学时期开始,为他叠的一千只千纸鹤。
每一只上面,都写着一句「傅承宴,我爱你」。
许清微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出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书书姐可真是天真……天真。」
傅承宴猛地合上盒子,抬头看她。
那眼神,冷得让许清微的笑容僵在脸上。
「出去。」
「承宴?」
「我让你出去。」傅承宴的声音不大。
许清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甘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出去。
傅承宴抱着那个木盒子,在梳妆台前坐了很久。
直到工人都走了,他也没有动。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怀表的手,在微微发抖。
林晚又来了。
这次,她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傅总。」她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给阿姨熬的汤,但阿姨没什么胃口。我想着你最近也辛苦,就给你送些过来。」
傅承宴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电视屏幕。
「谢谢。」他声音沙哑。
林晚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叹了口气。
「傅总,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书书她……她走得太突然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承宴的脸色。
「其实书书她,早就知道你和许小姐的事了。」
傅承宴的身形猛地一僵,终于转过头,看向林晚。
「她知道?」
「是啊。」林晚的眼中闪过得逞的光,「出事前一天,她还找我哭了一整晚。她说,她爱了你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她还说,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在暗示,我是因为受不了他和许清微订婚的打击,所以才自己寻死。
她在为真正的凶手,洗脱罪名。
傅承宴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林晚低下头,声音更咽,「她说她不怪你,只怪自己没有许小姐那样的家世背景,给不了你事业上的帮助。她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傅承宴心上。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疲惫到了极点。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晚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起身,温顺地应道:「好,那你记得喝汤。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我知道,她在得意。
得意自己三言两语,就将傅承宴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得意,她离傅太太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晚走后,傅承宴并没有喝那碗汤。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直到怀表冰冷的金属外壳,被他手心的汗濡湿。
他忽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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