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书书傅承宴《死后我附身在他的怀表上》

09-25 12阅读

我死在了爱了十年的傅承宴和白月光许清微订婚那天。
一场蓄意车祸,我尸骨无存。
葬礼上,傅承宴面无表情,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甚至没掉一滴泪,冷静地处理完所有事,转身就投入了新公司的筹备。
我那最好的闺蜜林晚抱着我妈哭得撕心裂肺。
「阿姨,傅承宴他怎么能这么冷血!」
直到夜深人静,傅承宴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打开了衣柜。
他抱紧了我的睡衣,像抱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终于崩溃痛哭。
「书书,我好想你。」
我成了他胸口那枚伴了他十年的旧怀表,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冰冷地想,晚了。
........
葬礼后的第三天,傅承宴就带着许清微回了我和他的家。
我的骨灰盒就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黑白照片上,我笑得灿烂。
许清微穿着一身白裙,挽着傅承宴的胳膊,柔弱地开口。
「承宴,看到书书姐的照片,我心里就难受。要不,我们还是把姐姐送回墓园吧?」
傅承宴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亲手抱起我的骨灰盒。
动作没有一丝留恋,指尖冰冷。
我妈红着眼冲过来,一把抢过骨灰盒,死死抱在怀里。
「傅承宴,你这个畜生!书书尸骨未寒,你就带着这个女人登堂入室!」
许清微立刻躲到傅承宴身后,眼眶红了。
「阿姨,您别怪承宴,是我……是我怕睹物思人,心里不舒服。」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我女儿的家,轮得到你舒不舒服?」
「妈。」傅承宴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得掉渣,「注意你的言辞,清微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他将许清微护在身后,看我妈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厌烦。
我妈的心,在那一刻,肯定碎了。
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没了。她当了十年亲儿子的男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好,好一个未婚妻!」我妈惨笑着,抱着我的骨灰盒后退两步,「我们走,书书,妈带你回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不稀罕!妈带你回家,回家。」
我最好的闺蜜林晚,一直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扶着我妈。
她一边帮我妈顺气,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哭诉。
「阿姨,您别气坏了身子。傅总他可能只是太忙了,毕竟新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他也是没办法……」
这话说得,可真是茶艺届的天花板。
明着是劝解,暗里却字字诛心,提醒我妈,傅承宴是为了新欢和事业,才把我这个旧人弃之如敝屣。
傅承宴果然皱了眉,但不是对林晚,而是对我妈。
「我每个月会让人打一百万生活费到您的账户上,算是对您的补偿。」
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
我妈气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
一百万,买断我十年的青春和一条命。
傅承宴,你可真大方。
我妈和林晚回家后,巨大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
许清微对傅承宴说。
「承宴,阿姨好像很讨厌我,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呀?」
傅承宴对她说话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别多想,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的家?
我看着他们走上二楼,走进我和傅承宴的主卧。
许清微发出惊喜的叫声。
「哇,承宴,这里的视野真好。」
她毫不客气地推开衣帽间的门,看着里面满满当当属于我的衣服和包。
「承宴,这些东西……」
「不喜欢就扔了。」傅承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半分犹豫。
许清微笑了,笑得得意又张扬。
她伸手,拿起我最喜欢的一件红色连衣裙,随手就要扔进旁边的垃圾袋。
「别动那件。」
傅承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许清微的手僵在半空,委屈地回头。
「为什么?你不是说都可以扔掉吗?」
傅承宴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条裙子,仔細地叠好,放回原处。
「这条不行。」
他只说了四个字,没有解释。
许清微的脸瞬间白了,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还想着她是吗?傅承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傅承宴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种沉默,比任何解释都更伤人。
许清微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傅承宴!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已经不是了!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东西!」
她冲过去,想把那条裙子扯出来撕掉。
傅承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许清微痛呼出声。
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许清微,我让你别动。」
许清微被他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凶我?你为了她凶我?」
傅承宴松开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密码是你的生日,去买你喜欢的。」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这个来平息一切。
以前,他也这样对我。
许清微看着那张卡,哭声渐渐止住,她抽噎着接过卡,却依旧不甘心。
「那这些东西呢?」
「明天我会叫人来处理。」傅承宴说完,转身走出了卧室。
他没有再看许清微一眼。
夜深了。
傅承宴没有回主卧,而是睡在了客房。
我作为一枚怀表,被他贴身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他在想我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冷笑着掐灭。
他只是不习惯身边换了人而已。
凌晨他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以为他要去找许清微,但他却径直走进了我的书房。
这个书房,自我搬进来后,他就再也没踏足过。他说商人的书房,不该有我那些花花草草的设计图。
可现在,他却站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我没画完的设计稿。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英俊却憔悴的侧脸上。
他打开了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对袖扣。
是我刚拿了设计金奖,用第一笔奖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看都没看,随手就扔进了抽屉。
「这么廉价的东西,戴出去丢我的脸。」
可现在,他却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对袖扣,动作珍视又哀伤。
「书书……」
他低哑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对不起。」
我冷漠地「听」着。
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去所有的伤害吗?
傅承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许清微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承宴,我就知道你没睡。」她声音娇媚,带着刻意的讨好,「我热了牛奶,喝一点会好睡些。」
她看到傅承宴手里的袖扣,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她走到傅承宴身边,状似无意地碰掉了他手里的盒子。
袖扣滚落在地。
「哎呀!」许清微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捡起袖扣,递给傅承宴,却在他接过去之前,用指甲在袖扣的珐琅上,用力划了一下。
一道刺眼的划痕,瞬间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傅承宴的脸色,在看清那道划痕的瞬间,彻底变了。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眼神阴鸷地盯着许清微。
「滚出去。」
许清微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一抖,牛奶都洒了些出来。
「承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还在试图解释,眼泪说来就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我让你滚。」傅承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许清微说过话。
许清微终于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把牛奶往桌上一放,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
傅承宴蹲下身,捡起那枚被划伤的袖扣,用指腹轻轻擦拭着那道划痕,却怎么也擦不掉。
他的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袖扣上。
我才发现,他哭了。
这个在我的葬礼上,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的男人,此刻,却为了一对被他嫌弃过的袖扣,无声地流着泪。
真是可笑。
第二天,处理我遗物的公司来了人。
傅承宴亲自监督。
他站在衣帽间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衣服、包、鞋子被一件件装进黑色的袋子里。
许清微像个女主人一样,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件,扔了。」
「这个包颜色太老气了,也扔了。」
「还有这些首饰,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处理掉吧。」
她每说一句,傅承宴的脸色就沉一分。
当工人要搬走我的梳妆台时,傅承宴终于出声制止。
「那个留下。」
许清微不解地走过去。
「承宴,一个旧梳妆台而已,我让人给你订个新的,意大利纯手工的。」
傅承宴没理她,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他拿出来,打开。
里面是我从大学时期开始,为他叠的一千只千纸鹤。
每一只上面,都写着一句「傅承宴,我爱你」。
许清微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出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书书姐可真是天真……天真。」
傅承宴猛地合上盒子,抬头看她。
那眼神,冷得让许清微的笑容僵在脸上。
「出去。」
「承宴?」
「我让你出去。」傅承宴的声音不大。
许清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甘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出去。
傅承宴抱着那个木盒子,在梳妆台前坐了很久。
直到工人都走了,他也没有动。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怀表的手,在微微发抖。
林晚又来了。
这次,她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傅总。」她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给阿姨熬的汤,但阿姨没什么胃口。我想着你最近也辛苦,就给你送些过来。」
傅承宴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电视屏幕。
「谢谢。」他声音沙哑。
林晚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叹了口气。
「傅总,你也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书书她……她走得太突然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承宴的脸色。
「其实书书她,早就知道你和许小姐的事了。」
傅承宴的身形猛地一僵,终于转过头,看向林晚。
「她知道?」
「是啊。」林晚的眼中闪过得逞的光,「出事前一天,她还找我哭了一整晚。她说,她爱了你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局。她还说,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在暗示,我是因为受不了他和许清微订婚的打击,所以才自己寻死。
她在为真正的凶手,洗脱罪名。
傅承宴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林晚低下头,声音更咽,「她说她不怪你,只怪自己没有许小姐那样的家世背景,给不了你事业上的帮助。她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说你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傅承宴心上。
他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疲惫到了极点。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晚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起身,温顺地应道:「好,那你记得喝汤。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我知道,她在得意。
得意自己三言两语,就将傅承宴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得意,她离傅太太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晚走后,傅承宴并没有喝那碗汤。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直到怀表冰冷的金属外壳,被他手心的汗濡湿。
他忽然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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