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川沈书遥沈舒婷《白昼雨未停,海棠花未眠》

裴言川沈书遥沈舒婷《白昼雨未停,海棠花未眠》

给裴言川当备胎的第三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他纵容她在众人面前戏耍沈书遥、为了她让沈书遥流产三次、甚至亲手杀死他和沈书遥的孩子。
沈书遥心灰意冷,果断拨通了裴母的电话。
“我愿意接受那两千万,永远离开裴言川!”
.......
做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但沈书遥不信邪,不仅爱了,还甘心情愿为裴言川流了两个孩子。
好不容易怀胎十月要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却因为难产大出血夭折了。
但最让沈书遥难过的,是医生昨夜通知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病房里,沈书遥双眼空洞盯着窗外的大雪纷飞,只觉得这场大雪仿佛下了三年。
裴言川给她戴上一个平安锁,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这是我特意为你求的平安锁,比起孩子,我更希望我们遥遥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沈书遥心如刀绞,却还是强颜欢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公司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你陪了我这么久可以吗?”
像是在应景,裴言川的手机疯狂震动。
沈书遥很识趣的挣脱开的他的怀抱,因为她知道,裴言川不会为了她停留。
像之前每一次温存的时候一样,只要手机疯狂震动,裴言川就会毫不犹豫的抛下她去公司。
这一次也不例外,沈书遥善解人意道:“去吧,公司离不开你。”
裴言川在她额头上烙下深情一吻:“我们遥遥最懂事了。”
便匆忙穿上外套离开,以至于把手机给忘在了病床上。
沈书遥无奈忍着术后的剧痛,拿起手机追下楼,却陡然看见裴言川离开的方向和公司相反。
强烈的不安感让她随手拦了辆车跟上去,最终停在了一个高档会所前。
她怔愣,下意识安慰自己,裴言川应该是来应酬的。
但裴言川手机上不断进来的信息却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
【言川,今天是我回国的接风宴,你可一定要来啊!】
【听他们说你找了个很像我的替身?连名字也很像我,叫沈书遥?】
【我查过她,她就是个酒吧卖唱的风尘女人,说不定不止卖唱呢……】
【你说好的等我回国就娶我!你不会为了她反悔吧?】
……
“当然不会!”
裴言川深情的话语通过麦克风传到所有人耳中,沈书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会所。
台上的裴言川因为紧张到双手颤抖,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虔诚与柔情,热烈的直白的毫无保留的望向了台下那个长得很像她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她长得很像那个女人。
“沈舒婷!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裴言川卑微落泪的样子成了助燃全场的兴奋剂,却仿佛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沈书遥心中,令她悲痛欲绝。
泪水缓缓落下,沈书遥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但还是不妨碍她从别人口中得到真相。
三年前,沈舒婷和裴言川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注销所有的联系方式出国留学。
裴言川像个疯子一样找遍了所有他够得着的地方,却如同大海捞针般一无所获,心灰意冷下去酒吧放纵堕落。
醉的不省人事时骤然听见驻唱歌手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沈书遥。”
鱼龙混杂的极乐之地里,沈书遥一袭圣洁白裙登上舞台,像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就这么走进裴言川的心里。
遇到沈书遥后,裴言川追了她三个月。
每逢她登台唱歌的夜晚,裴言川就带着九十九朵玫瑰来捧场。
当她遇到流氓堵路羞辱她卖唱又卖身的时候,裴言川会暴戾地把对方打进ICU。
她不可救药的沦陷了,辞掉了酒吧驻唱堕落成笼子里的金丝雀。
外表光鲜亮丽,却永远见不得光。
因为裴家不认她,裴言川也从未想过给她一个名分。
但沈书遥觉得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裴言川爱她,她就可以忍受一切不公与委屈。
甚至……为他打掉了两个孩子,只因他的一句没到时候。
却从未想过,一见钟情,怎么会是真正的爱情呢?
在周围人的起哄声和欢呼声中,裴言川向沈舒婷求婚。
他们牵手,拥抱,接吻……每一项流程,裴言川都郑重的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不比对她的游刃有余,像个笑话。
沈书遥突然又想起了辞职那天酒吧老板劝诫她的:“做我们这一行的,千万不能爱上客人!”
说的一点也没错。
沈书遥落荒而逃,在倾盆大雨中拨通了裴母的电话。
“我愿意接受那两千万,永远离开裴言川。”
裴母闻言激动的连手机都握不稳:“真的?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过二十分钟,穿戴奢侈的裴母就带着保镖出现在她面前。
眼神触碰到她被大雨淋湿的病服上还渗着些许血迹,裴母眸底闪过一丝嫌恶,傲慢地把支票甩到她脚下。
“你说到做到,拿着这两千万滚出南城!永远不要让言川见到你!”
沈书遥艰难弯下身去捡起那张支票,看着看着就笑出了眼泪,艰难吐出一个“好。”
“我会信守承诺,这辈子都离他远远的。”
和裴母约定好一个月后就离开的计划,沈书遥在咖啡店呆滞了很久。
一直到店面打烊,裴言川找到她面前来,她才后知后觉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裴言川紧张地夺过她手上的支票,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安抚:“是不是我妈又来为难你了?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沈书遥很想告诉他,裴母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三年来都没有。
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被逼到没办法了只好极端的拿钱羞辱她,为她铺好通往罗马的道路。
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接下裴母抛出的所有诱人的条件,开启崭新的人生。
为难她的,只有她自己。
沈书遥挣脱开他的怀抱,通红的双眼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回去吧,我有点冷。”
裴言川只当她是被裴母闹得心力交瘁,便没想太多,连忙追上去把人抱起来放车上。
车子又回到了会所。
在沈书遥复杂不解的目光下,裴言川笑着把她抱进了会所。
礼炮声震耳欲聋,玫瑰花瓣从天而降酿成了一场花海,“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本该是热闹欢快的气氛,却在众人看清裴言川怀里的人是沈书遥后尴尬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场生日宴的主角,是沈舒婷。
不是她沈书遥。
裴言川的脸色顿时像被乌云笼罩一般黑沉下来,怒声斥责:“谁说我要给她过生日了?把这些都拆掉!今天是我和遥遥的三周年纪念日!”
能混到这个场子里来的都是人精,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被扔在角落里的沈书遥,默默把“生日快乐”的字眼换成了“恋爱三周年快乐”。
但现场还没清扫完,门口就传来沈舒婷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高挑的个子配上流苏短裙,珠光宝气的样子奢侈精致,手边还挽着一个娱乐圈的小鲜肉,夺人眼球。
再对比角落里因为寒冷而蜷缩起身子的沈书遥,简直是云泥之别。
握着沈书遥的那只手紧了几分,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二人眼中的针锋相对的光芒,沈书遥一下就明白,他们应该是吵架了。
沈舒婷别有深意的凝视她半晌,在看到“恋爱三周年快乐”七个大字时更是瞳孔微缩,径直走到她面前。
“你就是沈书遥吧?这张脸,果然长得很像我呢!”沈舒婷轻浮挑起她的下巴:“知道我是谁吗?我叫沈舒婷,你男朋友的,前女友。”
沈书遥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因为抓着她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疼的她几乎要惨叫出声。
瞥见裴言川眸底那深彻骨髓的寒意,沈舒婷笑着收回手:“别担心,我不是来抢你男朋友的,看到了吗?我男朋友还在那等着我呢。”
不等任何人反应,沈舒婷转身就旁若无人的和那小鲜肉热吻起来。
沈书遥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砰——
裴言川一拳砸过去,把人死死按在地上打,下死手般拳拳到肉。
周围都是在看热闹的人,沈书遥也不例外,冷着一双眸子看着这场闹剧。
沈舒婷被吓出了眼泪,瞬间就卸下了刚才那副锋芒毕露的样子,边哭边骂裴言川不是人。
滚烫的泪水唤醒了裴言川的理智,他忙不迭把人抱进怀里,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全然没有了那不顾一切的暴戾。
“婷婷,你别哭呀,你知道我最害怕你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吓到你了!”
被他偏爱的沈舒婷气不过,发了狠的捶打他的胸口,语气却是带了哭腔:“裴言川!你太过分了!你就不能跟我说两句软话吗?非得惹我生气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吗?你哭的我心都软了,婷婷,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看着裴言川小心翼翼讨好沈舒婷的样子,沈书遥猛的红了眼。
她是不知道,原来裴言川是有耐心的,只是不爱她而已。
没有惊动任何人,沈书遥悄悄推门离开。
沈书遥去了从前最爱吃的烧烤店,点了从前经常点的烤串和啤酒,毫无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三年了,因为裴言川看不上这些路边摊,沈书遥只能趁他出差时偷偷来吃过几次。
后来嫌麻烦,索性就不来了。
久违的自由让她发觉,她为裴言川妥协了太多太多。
到头来,她引以为傲的爱情没能让她幸福,反倒让她丧失了最真实的自己。
填饱肚子以后,沈书遥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海边,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海平面上。
沈书遥毫不犹豫把裴言川的手机扔进大海,转身想拥抱新的生活,却看到裴言川和沈舒婷一行人来到了海边过生日。
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的沈舒婷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在人声鼎沸中接受了裴言川的拥吻。
“日月为鉴,山川为证!我裴言川要和沈舒婷白首不分离!”裴言川的誓言说的那么真切,却忘了自己还有个正牌女友。
沈舒婷含羞带怯问:“你要和我白首不分离,那沈书遥怎么办?”
“她不重要,我会处理好跟她的事,给你一个交代!”裴言川郑重道。
尽管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沈书遥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角落里觊觎着他们的幸福。
“在一起”的祝福声盛大而持久,沈书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默默给裴母发了条信息。
原先计划好的一个月后离开,提前到了三天后。
裴母回复的很快,安排好离开事宜后,两千万的巨款就到账了。
沈书遥垂眸轻叹,转身要离开,却被眼尖的沈舒婷喊住。
沈舒婷挽上她胳膊的那一刻,她头皮发麻,浑身僵硬的不行,被迫对上了裴言川那双恼怒尴尬的目光。
“遥遥?你为什么会在这?”
沈书遥脸色坦然,不卑不亢回答他:“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所以你是刚到这里?”裴言川眸底闪过一丝紧张。
“嗯。”沈书遥回答了他想听的答案:“刚到。”
裴言川松了口气,语气却有些别扭:“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能到处乱走?算了,既然来了就一起来给婷婷过生日吧,等过完生日了,我有话跟你说。”
“好。”
沈书遥乖巧顺着他的话,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
但她心里已经猜到裴言川要跟她说的话是什么了,还是会忍不住心酸。
所有人都在给沈舒婷过生日,她不想去凑热闹,便只身退到海岸边去感受海风。
啪——
一个蛋糕猝不及防的砸到她头上,一抬眼就是沈舒婷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沈书遥能分辨的出,那违心笑意的底色,是恶意。
“不好意思呀,大家闹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非得让我在现场找个人砸蛋糕,我找了一圈,发现你是最合适的那个。”
沈舒婷略带鄙夷的目光扫过她全身,眼尾的笑意得意忘形。
沈书遥没说话,只是幽幽望向裴言川,但对方的眼睛几乎黏在沈舒婷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她。
察觉到她幽怨的目光,裴言川也只是无所谓的挥挥手:“婷婷说的也没错,你的病服本来就脏了,是最合适接受这个惩罚的人。”
嘲笑声此起彼伏,沈书遥神色未变,挺直了腰背走到沈舒婷面前,礼貌又疏离的问:“可以给我一块蛋糕吗?”
沈舒婷眸底的鄙夷越发的明显,佯装大度的模样给她递了块蛋糕。
“你也想尝尝言川亲手为我做的蛋糕,那你可就有口福咯……啊!”
话音未落,沈舒婷“啊”的惨叫一声。
因为沈书遥把整块蛋糕倒扣在她头上,双眼猩红的骇人,吓得沈舒婷连连后退几步。
“你疯了!?”
裴言川猛的推开她,她一个踉跄没站稳,整个人跌进身后的大海中。
如猛兽般凶猛的的海水几乎要将她完全淹没,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天旋地转,沈书遥惶恐挣扎着,双手双脚争先恐后的扑腾。
不断涌入口鼻的海水把她的话击打的断断续续,拼凑出“裴言川”三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完全冻僵,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向下拽去。
却猛然被一股力量捞上岸,她狼狈的吸收着氧气,死寂一片的心生出些许希翼:“裴言川!”
然而沈书遥目光所到之处,却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是因为看到有人溺水顺手救上来了。
而她亲爱的男朋友,此时此刻正贴心的给他的爱人清理污渍,细致入微的哄人开心。
在潮起潮落的起伏中,沈书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快,眸底有泪光闪动。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沈书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在她回家不久后裴言川也跟着回来了。
不顾她湿透的身子,裴言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沈书遥!你是故意的吗?你非得在婷婷生日这天扫兴吗?!”
裴言川怒不可遏,薄怒的眸子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沈书遥心灰意冷,凝视着他无声落泪,哭着哭着就笑了。
“你笑什么?”裴言川蹙眉,语气不善。
沈书遥凝眸盯着他:“裴言川,你真可怜。”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裴言川的不耐到了极点:“沈书遥,你不要以为你没了个孩子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你必须要去给婷婷道歉!”
闻言,沈书遥的脸孔猛的一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什么叫没了个孩子?”沈书遥心痛极了:“裴言川!你是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凭什么到了裴言川的嘴里,就变得那么的轻飘飘!
裴言川冷笑:“那不然呢?我应该说什么?沈书遥,我不管你是没了一个孩子还是没了两个孩子,我要求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婷婷道歉!”
“否则你以后都别想跟我在一起!”
沈书遥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浑身动弹不得,似乎是从来没想过裴言川会说出这种话来。
“生日结束后你要跟我说的事,是分手吧?”沈书遥有些疲惫,干脆破罐子打碎。
裴言川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沈书遥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在你们到海边过生日之前,我就已经在那了。”
时间有一瞬间的凝固,裴言川心下五味杂陈唇瓣张张合合也没说出点什么话来。
“我们分手吧,裴言川。”
沈书遥艰难的说出这个决定,本以为裴言川会痛快答应,却不想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被死死掐住脖子,被迫承受住裴言川的怒火。
“想跟我分手?你休想!就算你是我裴言川不要的垃圾,也轮不到别人来糟蹋!”
沈书遥瞳孔逐渐涣散,一股早已深入骨髓的恐惧从脚底蔓延至心头。
“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沈书遥眼角有泪滴缓缓落下。
下一秒,裴言川把她整个人扛上楼,重重摔在床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裴言川要这样对她?
他明明不爱她不是吗?
“裴言川!”沈书遥用尽全身力气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是人吗?!”
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响起,兴奋戛然而止。
楼下传来沈舒婷的叫喊声,裴言川毫不犹豫的全身而退,穿上衣服后又恢复了昔日的矜贵,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我和婷婷结婚了,你也别想逃离我的掌心!”
“婷婷做不到的放不开的事,你都得替她代劳!”
“沈书遥,离开我你寸步难行,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字字诛心,听的沈书遥泫然欲泣。
到底是有多爱,才会把一个风光霁月的天之骄子逼得这般面目全非!
连替身都不放过!
沈书遥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床上。
楼下传来沈舒婷和裴言川的欢笑声,刺痛着她的耳,也刺痛着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沈书遥终于缓过神来。
盯着床上一大片的血迹,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多待在裴言川身边一秒都是恶心!
裴母的信息进来,是三天后离开的航班信息,连带着身份信息一起注销。
也算是给了沈书遥一个盼头。
隔壁书房传来旖旎的声响,像是要故意让她听见一般,沈舒婷拔高音量。
“言川,你跟沈书遥提分手了吗?我可没有跟那女人共享一个丈夫的兴趣!”
裴言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情、欲上头的失神:“当然!只不过她现在刚为我流产,再等等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沈舒婷不满嗔怪:“我不管,过两天我妈妈就从国外回来了!你必须在这之前把那个女人的事情处理好!”
“要么有我没她,要么有她没我!裴言川,你自己看着办!”
裴言川被逼的没办法,耐着性子哄她:“好好好!我明天就跟她分手!”
……
后面的话沈书遥再也听不下去了,捂着脑袋蜷缩在墙角等着黎明的到来。
等到第一缕阳光穿透地平线直直照射在地板上,隔壁的动静终于慢慢消停。
沈书遥煎熬的一夜未睡,加上身心劳累,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耳边传来裴言川的游戏声与不满责怪。
“医生说你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你非得把自己的身体折腾的不成样子吗?”裴言川收了手机,随手给她接了杯水。
沈书遥别过头,并不想理会他。
裴言川收了手机,掰着沈书遥的肩膀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却猝不及防的闯入一片忧伤当中。
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语气不咸不淡:“少跟我装可怜!我不吃你这套!”
沈书遥心中悲哀万分,猛的红了眼眶:“你变了。”
变得连装也不想装了。
以前的裴言川虽然总是敷衍她,但都会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可现在的他一点耐心都不愿意分给她,把自己最恶劣的那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面前。
良久,沈书遥叹了一口气:“你不是要跟沈舒婷结婚了吗?她不是让你跟我分手吗?你这样欺骗她,就不怕她发现了不高兴吗?”
她其实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裴言川不爱她又不肯放过她。
想了半天她才想通,裴言川这种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辈子敢跟他对着干的估计也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沈舒婷,另一个是她。
但裴言川爱沈舒婷,所以即便沈舒婷在他的雷区反复蹦跶都无伤大雅,
裴言川不爱她,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所以他们之间,只有他主动说分手的份,绝没有她沈书遥先甩了他的主动权!
兴许是她的眼泪太过滚烫,裴言川罕见的没再挖苦她,只是给她甩了一张邀请函。
“三天后,我和婷婷的订婚宴,你记得过来!”
裴言川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便离开了,自然也不会看到,沈书遥把邀请函撕了个稀碎。
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上心头,沈书遥忍痛拔下针头,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拦了辆车去了墓地。
她用裴母给的钱买了一块风水宝地,连夜找人定制了一块墓碑,是给她出世便夭折的孩子的。
沈书遥把提前几个月给孩子准备好的礼物都带去了墓地,有衣服,有手镯,有贺卡......
都蕴藏着她满腔的期盼。
事到如今,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她的孩子。
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沈书遥隔了很久才看信息,是沈舒婷添加她的好友提示。
一连申请了好几次,申请备注框里全是恶言恶语。
但唯一让她揪心的,是沈舒婷发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想知道你孩子夭折的真相吗?来这个地方,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沈书遥如遭雷劈,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但她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按照约定来到沈舒婷指定的地方。
是个鱼龙混杂的不入流酒吧,沈舒婷正和一群男模热吻着,玩着最下三滥的游戏。
浑身的血液冲到了头顶,手脚却是冰冷颤粟。
“你……就不怕被裴言川发现你这么背叛他吗?”沈书遥愤怒地问。
提到裴言川,沈舒婷面上的疯狂一扫而空,一副被扫兴之后的恶心感。
“少他妈给我提他!”沈舒婷点燃一根香烟,贪婪的吸了两口:“老实告诉你吧,裴言川不过是我所有备胎里最有钱的那个,我会嫁给他,但我不爱他。”
“倒是你,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还能这么窝囊的替他着想,真是有够恋爱脑的。”
浓烈的烟味呛得沈书遥连连咳嗽,骤然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难道不怕我会告诉裴言川吗?”
闻言,对方冷笑一下,把手机扔到桌上:“先看看这个视频。”
视频很凌乱,但不难看出视频里的地点在手术室。
时间……在她大出血流产那天。
视频里的沈书遥神情痛苦万分,但一想到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她的眼中又掩藏不住雀跃。
沈书遥盯着视频里的自己,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血液几乎要凝固。
第一声婴儿啼哭传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把手机关掉反扣在桌面。
一双眼睛红的似乎要滴血:“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重温一遍失去孩子的痛苦吗?!”
沈舒婷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逐渐崩溃的脸,毫不费力地抽出手机。
“别急,接着看下去。”
视频里的地点切换了,这是沈书遥从未见过的画面,裴言川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辈子只有婷婷能生下我的孩子!这个孩子就做掉吧!。”
医生有些迟疑:“可是……沈书遥这辈子已经没有声音能力了,裴总,您确定要毁了她唯一的孩子吗?”
“不然呢?!一个野种,留下来也不幸福,不如现在就把他弄死!”裴言川激动道:“你在害怕些什么?快动手啊!”
最后还是裴言川不耐烦亲自动的手。
亲手掐死了那个对着他笑的孩子。
……
啪——
手机掉落在地,沈书遥浑身颤粟不已。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
可是人为什么非得知道真相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
决堤的泪水夺眶而出,沈书遥像没有灵魂的牵线傀儡,软坐在地上呆滞了很久。
视频在她眼前重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沈舒婷不耐烦关掉了手机,恶狠狠的告诉她:
“沈书遥!你就死心吧!不管裴言川有没有跟你分手,但你必须得主动离开!我知道他邀请了你来参加订婚宴,但我,一点也不想在订婚宴上看见你!”
沈舒婷把抽了一半的烟狠狠磨灭,随手甩给她一张两百万的支票。
“明天,别让我在订婚宴上看见你。”
沈书遥耳畔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被裴言川掐死前的笑容和被掐时的面色发紫,嚎啕大哭。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沈书遥的思绪,她幽幽接通了裴言川的电话。
“沈书遥!你非得到处乱跑是吗?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在医院见到你,否则……”
“否则怎样?”沈书遥心如死灰。
裴言川怔愣:“你哭了吗?你在哪?沈书遥!你说话啊!”
沈书遥惨白一笑,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裴言川出现在她面前。
“啪”的一巴掌,把她打偏了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沈书遥却觉得意外的解压。
下一秒,裴言川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月子还没出就来这种地方吊男人?沈书遥,你贱不贱啊?!”
对上裴言川那双怒不可遏的双眼,沈书遥面色坦然,不卑不亢的推开他的手。
此刻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静与疯狂:“你明天的订婚宴,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裴言川怔愣:“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没有,就是单纯的想送你一个礼物。”沈书遥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裴言川看的一头雾水,只当她是想通了,但看着她虚弱无比又诡异的笑容,心下五味杂陈。
“算了,你想通了就好。”
“只要你乖乖听话,就算我跟婷婷结婚了,也还是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就当是……给你这几年的补偿。”
闻言,沈书遥扬起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盯着他看,深邃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
“这几年的补偿吗?”沈书遥笑了:“裴言川,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盯着她较真的双眼,裴言川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慌乱,但还是用强势的态度掩饰住自己的心慌:“没有!当然没有!”
“沈书遥,你少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
“跟我回去!准备参加明天的订婚宴!”
沈书遥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医院,而裴言川却被沈舒婷的一通电话喊走。
这一夜,沈书遥睁眼到天亮。
订婚宴当天,沈舒婷身穿一袭高定礼服,如瀑的长发高高挽起,犹如圣洁的仙女下凡。
站在她身旁的是穿着白色西装的裴言川,满眼柔情的欣赏着沈舒婷拉小提琴的身姿。
受邀前来的都是京海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连娱乐圈的顶流都来给沈舒婷作配。
一首差强人意的曲子结束,声势浩大的掌声络绎不绝。
周围的人无一不赞颂沈舒婷的,
全然忘了,裴言川在此之前的官方伴侣,是沈书遥。
在钱权的掩映下,上位者的真心显得如此乏善可陈。
大屏幕上播放起裴言川和沈舒婷相识相爱多年的罗曼史,里面的每一帧画面都是他们热恋时互相记录的对方。
有幼稚好强的裴言川,有吃醋耍赖的裴言川,有成熟稳重的裴言川……
爱人镜头下的他是如此鲜活明媚。
这样的依恋与美好,就算是和沈书遥热恋时,裴言川也从未对她展露半分。
角落里戴着口罩的沈书遥双眼微微泛红。
裴言川和沈舒婷看似美好幸福的感情,是凌驾于她的痛苦之上,以牺牲她的孩子为代价的罪恶之源!
她无法苟同!
隔着人群与裴言川遥相对视,沈书遥的眸底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意。
还没等裴言川反应过来这一丝诡异的笑意代表着什么,欢快的曲子成了阴森森的哀悼乐。
身后大屏幕上的罗曼史,也在瞬间切换成了沈舒婷在酒吧中和沈书遥的对话录音。
以及那个让沈书遥陷入万般痛苦中的视频。
现场炸开了锅,媒体狗仔们不会放过这么劲爆的一个新闻,扛起摄像机就是一顿猛拍。
被揭露了真实面目的沈舒婷面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个软弱无能好欺负的沈书遥居然从进酒吧那一刻就开始了录像!
比起媒体狗仔的质问,她更害怕裴言川的秋后算账。
好在,裴言川已经被媒体狗仔围堵的自顾不暇,压根没注意到她白了又白的脸色。
“裴总,这个视频里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你真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裴总,在此之前沈书遥还为你流产了两次,请问这两次流产是偶然的还是你故意为之的呢?”
“裴总,这些年外界一直都有关注你和沈书遥还有沈舒婷的关系,如今沈舒婷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是否还会回心转意和沈书遥在一起呢?”
“裴总,请你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
……
如同魔音绕耳,裴言川只觉得自己骨血里的暴戾因子正在一点点唤醒。
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找到沈书遥,然后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成堆的香槟塔被他推倒砸碎,昂贵的小提琴成了他故意伤人的凶器……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从羡慕尊敬变成了鄙夷唾弃。
而那所有目光中,唯独人群之外的沈书遥与众不同。
隔岸观火,冷漠无情。
在裴言川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沈书遥转身离去,全身而退,一路赶往了机场。
这场闹剧,也最终以裴言川封锁现场消息落幕。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裴家千方百计想要封锁的消息,一夜之间火遍全网,成了家家户户的饭后闲谈。
裴言川也被无数的媒体狗仔骚扰的头疼,连着好几天没敢出门,只敢躲在书房里看着每天都在下跌的股价,焦灼的等待着助理传来公司内部的消息。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
只是裴言川觉得,沈书遥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真相,跟他赌气闯下的祸。
生气的几天没有给她发消息,等着沈书遥主动来给他道歉。
然而......
沈书遥的聊天框始终没有一点动静,朋友圈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强烈的不安感和焦灼感在裴言川心中生根发芽。
毕竟在一起三年,从来都只有他冷暴力沈书遥,绝对不存在沈书遥不搭理他的情况。
于是裴言川按耐不住,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终于发出了三个字。
【滚过来】
在信息发出的瞬间,书房的门被敲响,助理带来了一叠厚厚的资料。
裴言川沉默着看完所有的资料,脸色越发的阴沉,看的助理战战兢兢,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
下一秒,那一叠厚厚的资料就被狠狠甩在了助理脸上。
“废物!我花那么高的价钱请你来就是给我这样的答案的?!”裴言川怒不可遏,叉着腰破口大骂。
助理的头低的厉害,声音更是微不可闻:“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
“董事会那群老不死的!也不想想是谁带着他们把公司做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是我!如果没有我,他们能赚这么多钱吗?!”
“现在我出事了,这群老东西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我赶下台?!他们想得美!”
“你回去问问他们,他们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
裴言川骂骂咧咧半小时,每一次拍桌子都把助理吓得打寒颤。
直到裴母来给她解围,助理才松口气连忙逃之夭夭。
裴言川破防的心态终于一点点回笼,泄气的瘫坐在转椅上,像个丧家之犬,上不得台面。
裴母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你看看你现在这个莽夫的样子!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人家小助理骂死才罢休!裴言川啊裴言川!你清醒一点!”
“害的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那两个姓沈的贱人!你应该去找她们算账!”
“在这里病急乱投医有什么用?!当初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早日跟那两个女人断了联系,对大家都好!你就是不听!”
“儿子啊,你这是要气死妈妈啊?!”
裴母血压飙升,只觉得自己愤怒的飘飘然,整个人有些重心不稳。
下一秒,裴母就捂着胸口重重往后倒,吓得裴言川从转椅上跳起来。
“妈!妈!您别吓我啊!”
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才把裴母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醒过来的裴母不愿意再去看裴言川那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在赌气。
裴言川憋屈的厉害,把书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猛然想起来自己给沈书遥发了信息。
心中那股优越感又回来了,自以为是的认为沈书遥一定会感恩戴德的接受他给的台阶,然后给他认错。
所以当刺眼的红色感叹号传入眼帘时,裴言川都觉得是网络的问题没把信息发出去。
然而红色感叹号之下的那一栏“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却是那么的直白。
裴言川不信邪的信息炮轰沈书遥,得到的始终是冰冷无情的红色感叹号。
就连所有一切能联系的上沈书遥的联络方式,都被一一拉黑。
裴言川不得不承认——
沈书遥,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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