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烟顾凌霄白曼婷《再野的玫瑰,也有软肋》
苏慕烟是顾凌霄从野狗群中救下来的小乞丐。
谁知小乞丐不爱红妆爱武装,别家姑娘描眉做头发,她却拎着刀端了人贩子的老巢,是海城人尽皆知的“野玫瑰”。
可再野的玫瑰,也有软肋。
高三那年,顾凌霄被对家设局困在废弃仓库,苏慕烟得知消息,直接翻出考场,单枪匹马将人救了出来。
他们的第一次,顾凌霄埋在她颈间发誓:“阿烟,我会爱你一万年。”
苏慕烟却突然偏过头,狠狠咬在他胸口,嘴角带着一抹殷红,妖娆又狠决:
“顾凌霄,你要是敢负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顾凌霄眼底亮得惊人,当晚就把这只小野猫彻底“驯服”,转天直接拽着她去了民政局。
此后豪车珠宝、高奢别墅不断,把她这朵野玫瑰宠成了温室里的娇娇女。
苏慕烟也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到永远。
直到那天,她刷到大学闺蜜白曼婷发的恋爱日常。
照片里,男人侧影熟悉得让她心头一沉,再往下翻,配文是:
“等男神求婚啦~”
那瞬间,苏慕烟的指尖凉得像冰。
她颤抖着点开手机定位,循着信号找过去,却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里,看见本该在欧洲出差的顾凌霄。
他正捧着束艳得刺眼的红玫瑰,单膝跪在白曼婷面前,眼底虔诚又温柔。
悲伤混着愤怒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想冲问上去质问——昨晚他还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永远不会背叛你”,怎么转眼就对她最好的朋友献殷勤?
可腿刚迈出去,三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中——
那时她误会他变心,收拾行李躲去了邻市。
顾凌霄找了她三天三夜,最后在雪地里跪在她出租屋楼下,任凭鹅毛大雪落满肩头。
她走出单元楼时,他冻得嘴唇发紫,却只伸手抓她的衣角:
“阿烟,回来好不好?”
直到她点头,他才安心地昏过去,在ICU里躺了两天才脱离危险。
康复后第一时间,他把两本证件塞进她手里:
一本W国永居证,一张私人航线凭证。
“阿烟,我在W国是终身限入的,如果我负了你,就罚我永世不能见你。”
苏慕烟接过时,被他狠狠拽进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
"阿烟,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用上它们。"
可现在,背叛就明晃晃摊在眼前。
苏慕烟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浑浑噩噩走到顾凌霄的办公别墅,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兄弟们的恭维声:
“阿霄,恭喜啊,终于抱得美人归!”
顾凌霄带着醉意,声音却陡然犀利。
"谁也不准提半个字,要是让阿烟知道了……"
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兄弟噤声,却还是小心翼翼问:"阿霄,老爷子催婚催得紧,要不要跟慕烟把真证领了?"
苏慕烟浑身血液像瞬间逆流,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见顾凌霄勾了勾嘴角,甩出本结婚证:"老爷子对曼婷很满意,传家宝都送了。"
苏慕烟怔住,耳边一片嗡鸣。
顾凌霄和白曼婷登记了?
那她手里的结婚证算什么?
兄弟也愣了神,拿起红本翻看:"那慕烟怎么办?"
顾凌霄把结婚证锁进保险柜,晃着酒杯半晌才开口:
"当年跟阿烟领证时,爷爷早对我的证件动了手脚,根本办不了真的。”
他轻描淡写,"我只好弄张假的哄她交了心。阿烟性子太烈,不适合做顾家的女主人,有我私下宠着就够了。"
兄弟眼中漫上一抹复杂。
“阿霄,慕烟姐有些手段,要是让她知道……再离开可怎么办?”
顾凌霄墨眸凛冽:"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告诉周怀,盯紧阿烟。"
苏慕烟无声笑了,喉间尽是苦意。
原来她一次次被周怀挑衅受伤,全是顾凌霄的意思。
怪不得今天去市区的路上,周怀跟疯了似的拦她。
他根本是怕她撞见这场求婚。
还没等她从剜心的真相里缓过神,就听兄弟问了个她也想知道的问题:"阿霄,你到底爱谁?"
顾凌霄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漾起柔情:"当然是阿烟。不过今后三年,我也会全心全意对曼婷。"
他指尖摩挲着杯壁,"曼婷太干净了,像十八岁的阿烟。要不是为我闯沈家那趟,阿烟本该也是这样。"
"我不能把阿烟再养一遍,那就养曼婷吧,这样对阿烟也没遗憾了。"
兄弟沉默着灌了口酒,又问:"阿霄说实话,你是不是还介意慕烟为救你,闯沈家那三天三夜?"
苏慕烟的心沉了又沉。
沈家那三天三夜,确实如噩梦。
没人信她清清白白走出,只有顾凌霄说相信她。后来无数个夜里,他吻掉她的泪,说"我的阿烟最干净"。
这次顾凌霄没说话,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沉默,就是最狠的默认。
苏慕烟狠狠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他根本不信她,甚至嫌弃她……
顾凌霄暗哑的嗓音又响起:"七天后的婚礼,要瞒住阿烟,最好让她'意外'受伤,在医院躺一阵子。"
苏慕烟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顾凌霄的话像一把尖刀,扎进她心脏最深处。
原来她的伤痛,在他眼里早成了可以算计的工具,成了控制她的手段。
嗡——
手机涌进来三条信息。
一条来自白曼婷,附带着结婚证照片和欢快表情包:
【阿烟,我和男神修成正果啦!你看这红本本是不是特别配~】
一条来自顾凌霄:【阿烟,想你了,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陪你。】
一条来自导师:【慕烟,你真要放弃W国音乐学院的offer吗?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苏慕烟盯着那张结婚证,配着他那句"想你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嘲笑着她所有的愚蠢。
她忽然想起,顾凌霄那天在床上含糊喊的那声"喂",根本就是白曼婷的"薇"。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连带着手指都开始颤抖。
她缓缓点开对话框,开始回复……
回白曼婷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恭喜。】
给导师的回复紧随其后:【方老师,我接受这个offer。】
白曼婷的消息来得很快,她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两只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屏幕里闪得刺眼。
配文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他说我是他的白天鹅。】
导师也几乎秒回:
【太好了!乐团的人很快回国,机票他们会安排,记得七天后去报道,加油!】
苏慕烟对着屏幕长舒了一口气。
她把藏着的毕业证塞进背包,那本原想当作七周年惊喜的证书,此刻倒成了她逃亡的船票。
暗网页面还亮着,寻亲书的发送键被她轻轻按了下去。
隔着茂密的梧桐叶,能看见别墅里那个男人的侧影,依旧是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顾凌霄,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既然以家人自居的他能背叛,那她就去找真正的家人。
她脚步虚浮地回到住处。
意料之中,当晚顾凌霄没回来。
凌晨三点,手机震了震。
是他发来的信息:【阿烟,公司有急事要出差,乖乖在家等我,爱你。】
天快亮时,白曼婷的消息又跳了出来,还带了段视频:
【阿烟,我在深市呀!他居然给我建了座天鹅城堡!我太幸福了!】
视频里,一万平米的音乐喷泉中央,立着只巨大的白水晶天鹅,阳光洒在上面,碎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凌霄只露出小半张脸,声音温得发腻:“曼婷,在给谁发消息呀?”
“当然是阿烟呀。”
白曼婷娇笑着勾住他的脖子,“顾先生怎么了?阿烟是我最好的同学呢。”
镜头猛地转过去,正对上顾凌霄的脸。
苏慕烟清清楚楚看见他瞳孔骤缩,随即又慢慢松了劲。
也是,在他眼里,她苏慕烟怎么可能踏进校园。
以前他总把她按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顶,眼里是疯狂的占有欲:
“阿烟,别去学校好不好?我不想我的阿烟被别人盯上。”
他吻着她的耳垂,“你这么好看,被男同学拐跑了怎么办?”
可她心里揣着个音乐梦,还是瞒着他报了大学。
上学时天天戴口罩,跟异性零交流,同学们都当她是个孤僻的怪人。
但她不在乎。
拿到毕业证那天,她还偷偷练了好几遍傲娇的语气,想等他回来就晃着证书说:
“看,我没被拐跑吧?”
再拉着他去参加毕业典礼。
现在看来,被“拐跑”的人,原来是顾凌霄。
白曼婷当初是主动凑上来的,苏慕烟总觉得她的热情有点过,像带着什么目的。
可后来发现,她们竟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爱骑马,爱射箭,都喜欢白色,也都很喜欢弹钢琴。
白曼婷还跟她分享过小女生的秘密:
“阿烟,有个男神说喜欢我,想资助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时她沉浸在和顾凌霄相爱的甜蜜里,笑着劝她:“随心就好呀。”
要是没撞见那场求婚,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白曼婷口中的“男神”,就是天天对她说“爱你”的顾凌霄。
眼泪流进心里,苦涩蔓延到四肢百骸。
视频还在继续。
顾凌霄已经把白曼婷打横抱起,言语中尽是温柔宠溺。
“宝宝,刚才叫我什么?顾先生?胆儿肥了呀……”
“现在该让老公好好‘惩罚’你了。”
视频戛然而止。
苏慕烟的手机从掌心滑落,跌进沙发角落。
她闭了闭眼,把自己缩成一团,肩膀抖得停不下来。
那么亲昵的称呼,顾凌霄从未对她叫过。
她以前总以为是他性子冷,不擅长说情话。
现在才明白,不是不会,只是不愿给她。
白曼婷的消息还在一条接一条往出蹦:
【阿烟,他那方面好厉害呀,我真是捡到宝了,害羞~】
【你送我的新婚礼物被他撕坏了,呜呜呜……】
【阿烟,你说过你老公也天天缠着你,快传授点经验嘛~】
苏慕烟的心像是被生生撕开道口子,冷风直往里灌。
她想起白曼婷向她讨要的新婚礼物。
那是一件她跑了三家店才挑到的情趣内衣。
痛苦地闭上眼,恶心感从麻木的心底翻涌上来,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掏心掏肺认下的朋友,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一起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手机突然响起专属顾凌霄的提示音。
点开一看,是他和客户签约的照片,西装革履,笑容从容,配文透着惯常的温柔:
【阿烟,会议结束,能赶上陪你吃晚饭,会有惊喜。】
他的戏演得滴水不漏。
若不是看过白曼婷的视频,她大概还像从前那样,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晕头转向,乖乖待在他织的谎言里做美梦。
晚上六点,顾凌霄准时推门进来。
高定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身上是她送的冷杉香水味,脖颈手腕很干净,没留下半点暧昧痕迹。
他眼里盛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怀里抱着束白玫瑰,手里拎着她最爱的巧克力,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阿烟,我回来了。”
苏慕烟冷眼看着他熟练地把花插进花瓶,转身去换衣服。
晚餐安排在一家钢琴餐厅,窗外是夜色里的海港,深沉又平静。
舒缓的钢琴曲中,顾凌霄把切好的小羊腿推到她面前,眉峰微蹙:
“阿烟,你生气了。”
不是疑问,是笃定。
“三次了,你三次没回我消息。”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是怪我错过了七周年纪念日吗?”
苏慕烟的手轻轻一颤,心脏像被细针狠狠扎了下。
他什么都知道,却偏要在纪念日那天,对着白曼婷单膝跪地。
现在再提纪念日,未免也太过讽刺。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婚姻。
她抬起眼,冷倦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眼底,一字一顿反问:“那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顾凌霄隔着餐桌握紧她的手,声音发颤,“阿烟,我说过,你是我的命。”
“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彻底失去你。”
他凝视着她,眼底满是真诚:“所以,阿烟,我永远都不会对不起你。”
苏慕烟垂眸,笑出了声。
“好,我知道了。”
如你所愿。
很快,你就会彻底失去我了。
显然,顾凌霄会错了意。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窗外骤然亮起万千光点。
数万架无人机腾空而起,在夜空中拼凑出相拥的男女剪影。
众人的惊呼与艳羡声浪里,顾凌霄将苏慕烟圈进怀里。
当空中光影变幻出【MY,我爱你】的字样时,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深情告白:“阿烟,我会永远爱你。”
苏慕烟抬头看天,那两个交缠的MY最终晕染成模糊的MT,缓缓消散在夜色里。
她讽刺一笑。
转头时,正撞见顾凌霄的目光。
他正凝望着餐厅角落的一抹身影,是白曼婷。
她的餐桌前摆着两个空酒瓶,姿态落寞得像株被雨打蔫的铃兰,孤独又惹人怜。
顾凌霄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
直到苏慕烟痛呼出声,他才猛地回神,连声道歉:“对不起,阿烟,公司有点急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苏慕烟望着满桌未动的晚餐,嘴角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她在街角叫停了车,支走司机,调转车头折了回去。
远远就看见顾凌霄抱着瘫软的白曼婷,火急火燎地冲上救护车。
她驱车跟到医院,眼睁睁看着顾凌霄抱着人疯跑进去,声嘶力竭地喊:
“医生!我老婆酒精过敏,救救我老婆!”
护士将白曼婷推进急救室时,顾凌霄脱力般跪倒在地。
那模样让苏慕烟的心猛地一抽。
像极了当年她从沈家闯出来时,他也是这样惊慌失措,摇摇欲坠地抓住医生的手祈求:“救救阿烟,她是我的命……”
相似的场景,可他怀里的人、嘴里念着的名字,却换了。
他那些“永远爱你”的誓言,就像气泡一样,消散得彻底。
白曼婷被推出来时,顾凌霄立刻攥住她的手,脸色发白:“老婆,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别再吓我了。”
白曼婷虚弱地偏过头,“你去陪她吧,我本就是个外人。你不是说爱她吗?何必管我的死活。”
顾凌霄慌忙捂住她的嘴,眼底是从未对苏慕烟有过的急切:
“老婆,我们之间,她才是外人。答应我,别再伤害自己。”
苏慕烟站在他身后,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疼得几乎窒息。
她忽然想起在顾家祠堂,顾老爷子要对她上家法时,顾凌霄把她死死护在身下,满眼猩红地嘶吼:
“阿烟是我的命!跟她比,你都得靠边站!一个外人,凭什么动她?”
“要打,冲我来!”
多可笑,才过了多久,她就成了他口中的“外人”。
心脏像被重锤砸中,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恰在此时,走廊另一头起了冲突,小护士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
顾凌霄眼疾手快地一脚踢开,护得白曼婷毫发无伤。
可那装着药品的玻璃瓶,却不偏不倚砸向苏慕烟的小腿。
她踉跄倒地,破碎的玻璃扎进掌心,鲜血瞬间蜿蜒成线。
人群爆发出惊呼,顾凌霄回头扫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从钱包里抽出张支票扔在她脚边,便护着白曼婷转身离去。
苏慕烟眼中的泪,终于砸了下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小护士这才回过神,慌忙扶起她去处理伤口。
护理室里,护士们的议论声飘进耳中:
“顾总的老婆也太幸福了吧,又帅又痴情。”
“你们不知道,她哪是过敏啊?进了急救室就跟我们说,是故意测试老公呢,没想到把他吓成那样。”
其中一个护士看着苏慕烟缠成包子的左手,满脸同情:
“唉,你这也算无妄之灾了。幸亏没伤到脸……谁让你没摊上那样的好老公呢,真是同人不同命。”
苏慕烟木然地听着,浑身冰冷,手心的刺痛直钻心脏。
她默默收起那张支票,目光落在托盘里。
染了血的佛珠手串静静躺着。
那是顾凌霄当年跪了千级台阶求来的,他亲手抄了佛经,在佛前供奉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才郑重其事地戴在她手上。
他当时说:“阿烟,只要我的爱还在,这手串就能永远护着你。”
言犹在耳,他的心却早变了,连带着这手串,也不肯再护她半分。
既如此,那就都不要了。
苏慕烟刚离开护理室,顾凌霄就来找护士去给白曼婷换药。
他余光扫过托盘里的手串,瞳孔骤然一缩。
他正要上前查看,手机却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曼婷”二字,听筒里传来她软糯的嗓音:“老公,我头疼。”
他又扫了眼托盘里的手串,指尖在身侧蜷了蜷,终究还是转身跟着护士走了。
入夜后,下起了雨。
旧伤隐隐作痛,苏慕烟蜷在被子里,止不住地发抖。
从前每个雨夜,顾凌霄总会把她整个圈进怀里,用温热的体温帮她驱走所有的寒意。
爱意缱绻地告诉她,“阿烟,这些伤都是为我受的,以后每个雨夜,我都会陪着你。”
如今,他食言了。
手机震了震,白曼婷又发来了信息:
【阿烟,他家里有个老女人,他说是为了报恩才留下的。我气不过,罚他在暴雨里当望妻石呢!】
附带的视频里,顾凌霄站在瓢泼大雨中,没撑伞,高定西装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时不时亮起的闪电照亮他苍白却倔强的脸。
苏慕烟看着视频里那张熟悉的脸,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报恩?
如果是报恩,为何不是托举她飞向天空,而是用爱做牢笼,硬生生折断她的羽翼?
手机里还存着他傍晚发来的信息:【阿烟,今晚有跨国会议,不用等我。】
多可笑,他的跨国会议,原是去哄别的女人开心。
她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浸透了枕巾。
次日醒来,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穿着家居服的顾凌霄走了进来,双眼布满红血丝。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苏慕烟缠满纱布的手,“阿烟,是谁伤了你?是不是周怀又不安分?我明明通知他……”
说到一半才想起差点说漏嘴,他吻了吻苏慕烟的额头,“阿烟,一会儿我带你去马场散心。”
“不管是谁伤了你,我都会给你报仇。”
苏慕烟轻声开口,“不用了,我会自己处理。”
接下来的时间,他表现得体贴入微。抱着她洗漱,一口一口喂她吃早餐,为她换上最好的特效药。
苏慕烟木然地看着他脖颈上的红痕,任由他摆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顾家的马场连着高尔夫球场。
刚到场地,就见远处一抹白色身影——白曼婷穿着高尔夫短裙,正站在个男客户身边,一脸委屈地陪着笑。
顾凌霄脚步顿住,侧头看向苏慕烟,语气故作随意:
“那是公司新招的助理,跟公司签过资助协议,今年刚毕业。”
苏慕烟轻轻笑了笑,“不过去看看吗?”
顾凌霄的视线牢牢锁着她,神色郑重得像在起誓:“阿烟,你才是我的妻子,其他的都是不相干的人。”
苏慕烟没再说话,攥紧缰绳翻身上马,径直往相反方向去了。
顾凌霄策马跟在旁边,目光却总不受控制地飘向高尔夫球场,心不在焉得像丢了魂。
直到看见那男客户的手快要搭上白曼婷的腰,顾凌霄猛地勒住马:
“阿烟,我突然想起忘了回一个客户的电话,我让工作人员过来陪你。”
苏慕烟嗤笑一声,扬鞭向前。
骑到树丛隐秘处,一阵女人的娇呼声隐约传来。
紧接着是男人低哑带笑的嗓音:“宝宝,他都碰你哪了?告诉老公,老公给你洗去。”
“别……别碰那里嘛……”
女人的声音裹着羞怯,像细针狠狠扎进耳膜。
苏慕烟勒住马,透过稀疏的树叶望过去。
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正是白曼婷和顾凌霄。
愤怒、恶心、绝望……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最后都归于一片死寂。
她调转马头想走,身下的马却突然受惊,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苏慕烟死死攥着缰绳,试图稳住马身,可马群也被惊动,场面瞬间混乱。
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围上来,却没人敢贸然靠近。
就在她快要安抚住惊马时,缰绳“啪”地一声断了。
巨大的惯性将她狠狠甩飞出去,身体重重坠向地面。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看见顾凌霄那张惨白的脸,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喊“阿烟”。
可他怀里,始终紧紧护着受了惊吓的白曼婷……
半梦半醒间,苏慕烟听见谈话声。
“顾总,马场那边查过了,是有人换了废弃的缰绳。那天,只有白小姐碰过苏小姐常骑的那匹马。”
过了好一会儿,顾凌霄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这件事到此为止,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顿了顿又说,“让人把鼎盛的招牌菜送过来。”
助理似乎愣了下,“您以前不是总说,要亲手给苏小姐做……”
话没说完,大概是瞥见顾凌霄阴沉的脸色,慌忙改口,“是我多嘴了。”
那人的脚步声渐远后,女人的啜泣声紧跟着响起:
“都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我不去高尔夫球场,就不会让你分心,你也能专心护着苏小姐了。”
接着是保温罐开盖的轻响,“这是我熬了一晚上的汤,就当给苏小姐赔罪了。”
顾凌霄却突然拽过她的手,盯着上面的红痕皱眉:“宝宝,谁让你弄伤自己的?”
“走,老公带你去涂药,顺便……罚你没照顾好自己。”说着,便将人打横抱起。
白曼婷带着哭腔追问:“那苏小姐她……”
“宝宝,现在你老公正生气呢,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慕烟缓缓睁开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活动了下四肢,万幸,伤得不算重。
来查房的小护士见她醒了,眼睛一亮,笑着念叨:“你老公对你真好,请了好几位专家给你做检查,还让专家住医院旁边的酒店待命呢。”
“你做检查的时候,他全程跪在外面,直到确认你没事才肯起来。”
苏慕烟眼里平静无波,淡淡开口,“他不是我老公。”
小护士正一脸惊讶,顾凌霄已经匆匆推门进来,打断了对话:
“阿烟,你醒了?我去买了吃的,饿不饿?”
苏慕烟看着他手里鼎盛餐厅的外送包装,又扫了眼他领口那抹刺眼的口红印,没拆穿,只抬眸问:
“马场的事,查了吗?”
顾凌霄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听不出异样:
“查过了,是马具年久失修,加上新换的草料不合马的胃口,才出的意外。”
“那个负责的工作人员已经辞退了。”
他低着头,拇指摩挲着食指,这是他一说谎就会有的小动作。
“阿烟,当时白曼婷找我问工作上的事,我才没第一时间护住你。那小姑娘也挺自责的,这事就算了,不追究了好不好?”
苏慕烟闭上眼。
恍惚想起高中时,有个男同学用笔尖扎她的手,顾凌霄知道后,那男孩一家不出三天就从海城彻底消失了。
如今她被白曼婷这般设计伤害,他却轻描淡写地让她“算了”。
心里像堵着团棉花,闷得发慌,却再没了前几日的刺痛。
她轻轻呼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流云上。
快了,很快就能去过属于自己的自由人生了。
三天后,苏慕烟出院。
顾凌霄带她做了精致的造型,又拉着她去了海大。
“阿烟,今天是海大的毕业典礼,校长特意邀请了我,正好带你出来散散心。”
她坐在顾凌霄身边,看着白曼婷作为优秀毕业生站在台上发言。
顾凌霄的目光专注,眼里的宠溺与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其实这个发言机会,本该是她的。
当初导师让她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时,她满心欢喜。
想象着顾凌霄坐在台下一脸懵的样子,然后为她骄傲。
可自从撞见那场求婚,她便拒绝了。
她要安安静静地离开,顾凌霄,早已配不上她准备的惊喜。
白曼婷下台后,顾凌霄就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苏慕烟趁机在礼服外面套上刚领的学位服,快步找到导师,和她合了影。
导师看到她,眼里是满满的赞许,把机票和证件递了过来:
“慕烟,祝你此去前程璀璨。”
和导师告别刚转身,顾凌霄就走了过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脸上满是惊讶:“阿烟,你怎么穿着学位服?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慕烟神色平静地抬眸:
“跟学校借的,我没上过大学,想体验一下。”
她晃了晃手里的机票和证件,语气淡然:“这是捡的,正打算送到保安处。”
看着她眼中的失落,顾凌霄心头忽然涌上一丝愧疚。
要不是当年他那点偏执的占有欲,苏慕烟本该也是今天的毕业生,穿着学位服站在台上接受掌声。
他放缓了语气,“那我陪你去。”
说着便要伸手去接。
恰好这时校长过来邀他合影,苏慕烟顺势侧身躲开:“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
走在路上,白曼婷正倚着树等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都知道了吧?”
“哦,也是,该发的我都发给你了。”她歪着头笑,“从马上摔下来,很痛吧?”
“你知道他第一次找我时说什么吗?”
白曼婷刻意顿了顿,“他说,白小姐,我想以丈夫的身份养你三年。”
苏慕烟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的,对吗?耍我很有意思?”
白曼婷笑得更欢了:“是呀,我就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对你念念不忘!”
“听不懂?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屏幕,又瞥向苏慕烟,眼里是胜利者的炫耀,“我老公找我呢,晚上见。”
苏慕烟很快就明白了“晚上见”的含义。
顾凌霄为她准备了生日宴,是在一艘豪华游轮上。
开场焰火即将点燃时,顾凌霄把白曼婷叫到台上后,转头看向她:“阿烟,真巧,白助理跟你同一天生日,你们一起开场吧。”
他又补充道:“马场的事,小姑娘一直愧疚得很,今天就当冰释前嫌了。”
苏慕烟的目光落在白曼婷那身流光满钻的礼服上——那是顾凌霄去年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
他当时说“只有我的阿烟配得上这样的璀璨”。
顾凌霄见她盯着礼服,慌忙解释:“曼……白助理没带合适的礼服,我就从你衣柜里随便挑了一件。”
他凑近她耳畔:“乖,回头给你买新的,更好的。”
苏慕烟轻轻推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手伤还没好,让白助理自己开场吧。”
听她这么说,顾凌霄立刻拉她坐下,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是我忙忘了,手还疼吗?”
她抽回手,“你去招待客人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顾凌霄离开后,大厅里的喧嚣似乎都远了些。
投影灯忽然亮起,落在中央的钢琴上。
熟悉的路小雨旋律流淌出来。
顾凌霄和白曼婷并排坐在钢琴前,带着旁人无法插足的亲密。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曲终,掌声雷动。
宾客窃窃私语也钻进了苏慕烟耳中。
“这首曲子不是情侣必弹的吗?顾总这是变相官宣了?”
“别乱说,听说顾总心里有一个从小养大的宝贝,当年救过他的命,被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呵,你是说那个在沈家被折腾了三天三夜的‘救命恩人’?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苏慕烟控制不住地发抖。
顾凌霄拨开人群,走回苏慕烟身旁,“阿烟,喜欢吗?特意为你准备的,白曼婷说她刚好会弹……”
苏慕烟定定看着他。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伸手握住她冰凉发抖的手:
“吃醋了?阿烟,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们都一起走过十八年了,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她跟公司签了资助协议,不然我也不会留她在身边。”
顾凌霄攥着她的手走到甲板上,远处的烟花正好升空,一簇簇炸开,铺满整个夜幕。
“阿烟,我……”
他的话被突兀的铃声打断。
是白曼婷的电话,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顾总,你知道苏小姐在哪里吗?她约我在码头见面,说要拿回礼服……我已经换下来了,这就还给她……”
“这里好黑啊……啊——你们是谁?”
紧接着是手机落地的声响,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哄笑:
“谁把这只小绵羊送到我们沈家地盘了?兄弟们,正好笑纳……”
“救……救命!别碰我!苏小姐你在哪……滚开!”
伴随着衣料的撕裂声,通话戛然而止。
顾凌霄死死攥着手机,猛地转头望向苏慕烟。
“不是我。”苏慕烟拿出手机自证,“我根本没和她通过话。”
顾凌霄忽然笑了,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阿烟,你害怕什么?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不信你。”
苏慕烟怔怔地看着他隐忍到扭曲的脸,一时看不透他的想法。
“阿烟,我去查查怎么回事。”
他松开她,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今天晚上不太平,我先让保镖送你回别墅。等你睡醒,一切就都好了。”
他叫来保镖,亲自看着他们护着苏慕烟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天上惊雷乍响,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转瞬就成了瓢泼之势。
游轮上本燃烧正旺的焰火,被暴雨浇得只剩零星火星,像极了她和顾凌霄十八年的羁绊,猝不及防地熄灭了。
苏慕烟隔着雨幕望向站在雨中的男人,他的身影很快被水雾吞没。
下一秒,一块黑布猛地蒙住她的头,刺鼻的药味涌入鼻腔,意识瞬间沉了下去。
失去知觉前,她忽然想起上车前顾凌霄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温柔麻痹她,让她放松警惕。
再醒来时,她已经换了身日常的衣服,手脚被粗绳捆着,嘴上贴着胶带。
视线里出现了顾凌霄的身影。
他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她想呼喊,想质问,却使不上力气。
被保镖拖拽着经过他身边时,他吐字如刀,“阿烟,你不能自己被沈家毁了,就把曼婷也拖下水。”
苏慕烟的眼泪瞬间决堤。
他终于说出来了,原来他从未相信过,她是清清白白从沈家走出来的。
怪不得,那次她查出怀孕,却在一场“意外”车祸中流掉了孩子。
那根本不是意外。
是他不信那个孩子是他的。
她后悔了。
后悔那样奋不顾身地救他,却换来他的嫌弃和背叛,甚至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送去沈家,换曼婷回来。”
无情的话让苏慕烟拼命挣扎起来,她不要,不要再回到那个地狱!
可四肢被死死按住,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她濒临崩溃时,却听见顾凌霄忽然放软了语气,“阿烟,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救你。”
她闭上眼,任眼泪砸落。
看着她被拖拽着远去的背影,顾凌霄突然心头一慌,厉声喊道:“等等,把她的袖子撩起来。”
保镖依言照做,露出她空荡荡的左手腕,没有任何首饰。
顾凌霄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没有,没有那串佛珠手串。
不是阿烟。
这个替身跟阿烟长得太像了,像到让他几乎认错。
爷爷说过,顾氏已经为这个替身安置好了家人,她是自愿的。
他又一次让保镖调出别墅里苏慕烟静坐的监控画面,确认屏幕里的人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任那个“替身”被带进沈家。
这一切,被当作“替身”送进沈家的苏慕烟一无所知。
她亲眼看见白曼婷满身淤青、衣衫褴褛地从里面走出来。
经过她身边时,那个女人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还无声地做了个“去死吧”的口型,然后摇摇欲坠地扑进顾凌霄怀里。
“宝宝,别怕,我来接你了。”
顾凌霄一边温柔地安抚,一边脱下外套裹住白曼婷,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去。
身后,厚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落下,将苏慕烟彻底锁进了沈家这个地狱。
还没等她从窒息的绝望中缓过神,一根铁链就砸在了她脖子上。
链子的另一端,握着沈家掌权人沈怀舟的手里。
他戴着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摇晃着链子,“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当年让你陪我一夜,你非要给顾凌霄守身,还敢打赌闯我沈家的阎罗阵。”
他轻笑一声,“可惜呀,顾凌霄还是觉得你被我玩烂了,连自己的种都舍得害死。”
“这次更有意思,为了别的女人,亲手把你送回我手上。”
沈怀舟俯下身,“苏慕烟,这次你跑不掉了。”
他伸手撕掉她嘴上的胶带,巨大的粘力扯得皮肤生疼。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狠狠扣住,一颗冰凉的药丸被强行塞进喉咙。
沈怀舟把她拖进一间只有一张大床的干净房间,扔下她的手机:
“十分钟后药效发作。”
“你有十次机会给顾凌霄打电话,只要他能在十分钟内赶来,我就放你走。”
“别耍花样,只能打给他。否则,你就彻底留在这儿吧。”
苏慕烟感受着腹部迅速升腾的燥热,指尖颤抖着,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第一次,只有单调的忙音。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九次,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沈怀舟在一旁抱臂看着,嘴角噙着得逞的笑。
苏慕烟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第十次,电话终于被接起。
她几乎是嘶吼出声:“哥哥,快来救我!沈怀舟给我下了药……”
这声“哥哥”是他们之间的密语。
他们约定好,只要她喊哥哥,他就知道形势紧张,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她。
可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想中的焦灼失措,而是顾凌霄难掩兴奋的声音:
“宝宝,你怀孕了?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是白曼婷带着哭腔的撒娇:“老公,刚才吓死我了,肚子突然好疼……”
“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顾凌霄的声音里满是紧张。
“那苏小姐她……”
“宝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其他的别多想。乖。”
“那我们的婚礼……”
“当然是如期举行。”
“哎呀,手滑按到了,先挂啦。”
忙音响起,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下劈开苏慕烟最后一丝念想。
沈怀舟嗤笑出声,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顾凌霄的号码。
顾凌霄秒接,声音冷漠又不耐,“沈怀舟,人我已经给你了,别再来烦我!”
沈怀舟把免提开到最大,笑了下,“哦?那人我可就随意处置喽。”
“玩死都不要来烦我!”顾凌霄的怒吼里混着白曼婷的惊呼,“曼婷!你怎么了……”
电话“咔”地被挂断。
沈怀舟黏腻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苏慕烟猛地偏头躲开,嫌恶得浑身发颤。
“听到了?这回该彻底死心了吧。”
她抓起自己的手机,再次拨了过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顾凌霄,接电话。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响起时,苏慕烟的心彻底坠入万丈深渊。
他关机了。
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苏慕烟笑得眼泪流了满脸。
原来这就是顾凌霄说的爱,。
她在地狱边缘挣扎时,他在和另一个女人庆祝新生命的降临。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七岁那年,把她从野狗群里救出来的顾凌霄。
少年的眼睛亮如星子,塞给她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吃饱了,把它们都打跑,我就带你回家。”
转眼到了十六岁,他赶跑了所有追求她的男孩,眉眼桀骜:“你们哪来的胆子敢追我的人。”
画面骤转,那个说过爱她一万年的男人,正单膝跪地,向另一个女人递上钻戒。
所有的抵抗突然就失了力道。
身体里的热浪上涌,连带着看沈怀舟那张道貌岸然的脸,都莫名生出几分蛊惑。
她狠狠咬在手臂上,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明了几分。
沈怀舟拿着秒表。
清晰的报时声想起:10,9,……,1。
嘭——
破门声响起。
冲进来的黑衣人一拳砸晕了沈怀舟。
苏慕烟顺着微弱的灯光望过去,为首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走得近了,才看清他优越的五官。
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烟,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哥哥让我来接你回家。阿烟?”
“阿烟,你还好吗?”
“老大,这个药如果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手下的声音带着急色。
苏慕烟感觉手中被塞进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身前的男人还在低哄:“阿烟,我是你的未婚夫,回去我们就成婚,现在,我是来救你的……”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浪融化,什么都听不清了,本能地伸手抱住眼前的男人。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
意识尚存一丝清明时,苏慕烟在心里对自己说:顾凌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苏慕烟发现两侧的景物在飞速后退。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行走。
见她睁眼,男人低下头,将一个遥控器塞进她手心:“阿烟,按下它,你就和这里的一切再没关系了。”
苏慕烟怔怔地看着遥控器,在男人鼓励的眼神中,指尖按下。
男人低笑,“好了。”
大手拿过遥控器随手扔掉,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你需要的东西都带好了。”
“你的手机已经寄给那个人。”男人顿了顿,“里面有所有他该知道的东西。”
苏慕烟点了点头,她有太多疑问,但嗓子连呼吸都带着痛,只能作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按下遥控器的瞬间,两处火光冲天而起。
一处是沈家的老巢。
一处是她和顾凌霄曾经的别墅。
而顾凌霄为她安排的那条专属航线上,飞往W国的飞机,将在十分钟后坠入深海。
被男人抱着踏上私人飞机,小心翼翼放在靠椅上时,耳边是他温柔的轻哄:“乖,回家了。”
苏慕烟轻轻闭上眼。
顾凌霄,此后你娶妻生子,都与我苏慕烟无关了。
抖音[黑岩故事会]小程序,搜索口令[再野的玫瑰,也有软肋]即可阅读全文~
文章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除非注明,否则均为网站名称原创文章,转载或复制请以超链接形式并注明出处。https://xiyoulite.com/post/8132.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