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谢烬《以恶为笼,驯服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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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我家最低贱的养子,也是唯一敢爱我的疯子。
我把他当棋子,他把我当信仰。
五年后重逢,他搅翻商界,彻底打破我平静的生活,我送他一场谋杀案作为见面礼。
如今他只能在我买的别墅里,对我只剩慢慢的恨意。
“姐姐,我迟早会杀了你。”
每天黄昏,我都会问他同一个问题:“谢烬,当狗的滋味怎么样?”
再次见到谢烬,是我怀二胎十个月的慈善晚宴上。
如今的他,已经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
再也不是沈家的穷酸养子,他现在是谢烬。
不变的是,他还是那个五年前被我亲手“杀死”的男人。
如今的谢烬一身高定西装,以新晋首富的身份,用五千万轻描淡写地拍下了他当年差点赔上性命才为我赢来的项链——“夜空之星”。
那个我为了耍他,为了害他,演戏让他为我赢来的钻石项链。
然后,他随手将项链丢给了身旁的女伴,像丢开一件垃圾。
目光相撞的瞬间。
谢烬向前一步,将那个面容纯净的女孩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他看向我的眼神,再看不见当年的温柔,不带一丝温度。
我心中冷笑。
谢烬,我家曾经的养子,京圈公子哥们的玩物,我精心驯养又亲手摧毁的猎物。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当年害死他的真相了。
他知道当年那些“意外”——我将他推下山崖,生日晚会我点燃的煤气罐,以及我毫不经意刺杀他的小刀,都不是意外。
可他这个变态,竟因此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这个恶女。
所以,当我发现他这扭曲的爱意时,我顺水推舟,让他成为我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在他动情吻我时,我脑子里盘算的,是如何让他彻底消失,怎么才能杀死他。
当初的我天真的以为只要作为养子的谢烬死了,我就能继承家族的产业,沈家的家业。
我就能不被当成一个美丽的花瓶,一个联姻的工具,一个象征贤妻良母的玩物。
可惜我错了,一个谢烬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谢烬。
直到我制作了那场车祸,让谢烬彻底消失后,父亲在外面三个私生子冒出来时,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
谢烬是露在外面的靶子,我也是。
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隐藏那些真正被保护的私生子。
所以我变成了我最厌恶的样子。
相亲,听从家族安排结婚,变成沈家事业的一块垫脚石。
所以当谢烬以一个新身份出现的这一刻,我心里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激动。
他为什么没死?他为什么回来?
他能不能,让我从死寂的生活里挣脱出来?
“时间过得真快,”谢烬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带着淬毒的寒意,“我亲爱的,姐姐。”
这话彻底浇灭了我心里的那团火。
他在跟我划清界限,他在向所有人宣布,他回来了。
那这次的身份是什么?
谢家花了二十八年寻回的新继承人?还是沈家任人拿捏随意被欺辱的养子?
亦或者是为了来惩罚我这个玩弄他感情的罪人?
他身后的女孩好奇地探出头,目光落在我的孕肚上,天真无邪:“姐姐也怀孕了吗?好巧。”
好巧?
我的视线扫过女孩微隆的小腹,再看向谢烬护犊般的姿态。
很好。
我的暗杀名单上,终于可以凑个“全家福”了。
谢烬,谢烬的妻子,谢烬的崽子。
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去死。
背叛我的人,扰乱我人生轨迹的人。
全都该死。
肩膀被人揽住的瞬间,我飘远的意识被猛地拉回。
丈夫许知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谢总,好久不见。欢迎来参加我妻子的慈善晚宴。”
他的目光在我与谢烬之间微妙地流转,随即大方地向谢烬伸出手。
多么讽刺。
许知远,当年将谢烬踩在脚下欺辱得最狠的人,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与他谈笑风生。
谢烬垂眸,视线扫过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并未理会。
他径直看向我,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姐姐,我马上就会回去的。”
回去?
回哪里?
是回到那个曾视他为蝼蚁的沈家?是回到这个曾将他视为玩物的京圈?
还是回到我身边?打破我看似稳固的婚姻和生活?进行他等待了五年的报复?
许知远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另一只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断用力,捏痛了我的肩膀。
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直带着得体的笑。
我不能在这种公共场合里表现出我的脆弱,我的慌乱,我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夫妻关系和奄奄一息的婚姻。
用那假意的微笑维护我已经支离破碎的自尊,维护我每日被许知远虐待的真相,维护无数第三者介入的婚姻。
见到谢烬的这天我便知道,谢烬会不断搅乱我的生活。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进行的那么快那么迅速。
先是许知远的公司先是丢了那个谈了半年,关乎明年业绩的战略合同,接着是税务部门毫无征兆的上门稽查。
焦头烂额的许知远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只因谢烬回国后,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我。
他没办法对付谢烬,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发在我身上。
母亲也哭着打来电话,说父亲被带走协助调查,家族企业资金链断裂,银行连夜冻结了账户,催债的人已经堵到了老宅门口。
“都是谢烬,一定是他!”母亲在电话那头绝望地吼叫,显然没了一个贵妇的仪态。
我扶着沉重的肚子,只觉得天旋地转。
同时也有报复到他们的快感。
谢烬帮我报复了那么多我恨的人,我无力挣脱的关系。
我一边痛苦着,一边快乐。
谢烬的出现,居然激起了我这么多年已经沉寂的心。
我多么想跟谢烬一样活着,肆无忌惮报复所有人。
那个我曾经不屑一顾的废物,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今轻易就能捏住我和我全家生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谢烬,他正欣赏着我们的狼狈。
无论是我被迫出席求他高抬贵手的商务酒会,还是在我独自去产检的医院走廊,他总带着那个叫江念的女孩,出现在我身边。
江念总是挽着谢烬,手护着小腹,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问我:“姐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快生了?真辛苦啊。”
“烬哥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在最好的私立医院出生,不受一点罪。”
每一次遇见,都像一把钝刀在割裂我的神经。
愤怒,恐惧,还有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嫉妒,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怀疑这就是谢烬报复我的手段。
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他还在乎我,心里还有我。
那样的话,我只会瞧不起他。
不够心恨,真正要报复的强者,绝不可以像他一样,心存弱点。
最终一击发生在一次行业峰会后。
我被许知远强行拉去,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谢烬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温柔地替江念拢了拢披肩,姿态亲昵无比。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用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姐姐,看着自己的一切慢慢碎掉的感觉,是不是很有趣?”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宫缩猛地袭来,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
许知远惊骇地看着我身下蔓延的水渍,脸色煞白。
他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亦或者,许知远也意识到了谢烬的弱点,故意把我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的老公就是这样,这样恶心的东西。
或者说,我这样的人,周围都是跟我一样恶心的豺狼。
混乱中,我捂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在撕心裂肺的痛楚里,我只能看到谢烬骤然变色的脸,和他下意识向我迈出的那一步。
尽管,他立刻被江念紧紧挽住了手臂。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我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想,谢烬竟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看来只能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了。
一个他无法拒绝,不曾想到的王牌。
早产的剧痛和长时间的昏迷,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面前是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
大的那张,是谢烬,他冷着脸,眉头习惯性地蹙着。
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病人醒来该有的关切,只有一种审视一切的冷漠。
我实在不愿看见他,尤其是在我如此脆弱的时候。
小的那张,是我刚满四岁的儿子,许司辰。
他竟也学着谢烬的模样,小小的脸蛋上挂着与他年龄不符的严肃,眉头皱起。
他看看我,又偷偷瞟一眼身旁高大的男人,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小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这两张如此相似的眉眼,在此刻并列出现。
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出了我极力想要掩盖的过去和充满危机的未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烬先开了口:“命挺硬。”
我不想跟他过多废话,扯开嘴角:“孩子呢?”
“保温箱。”谢烬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身上,“早产,体弱,跟你一样。”
最后一句话带着莫名的讽刺,我头疼地闭上了眼。
周围一片死寂,直到一个护士进来:“谢先生,宝宝情况稳定了,可以探视你们的女儿了。”
我脑中的弦一瞬间断了,什么叫他的女儿?我这才发现周围怎么也找不到许知远。
“许知远呢?他为什么没来?你把他怎么了?”
谢烬没说话,看了我半晌,突然笑了一下。
病房门被推开,另外一个护士抱着小小的襁褓进来:“谢先生,宝宝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可以探视一下。”
谢烬自然地伸手接过那个脆弱的小生命,他低头看着那个红彤彤的婴儿,侧影在光线下莫名显得柔和了几分。
司辰踮起脚尖,好奇地想看小宝宝,小声问:“是妹妹吗?”
裴让之没有回答他,而是抱着婴儿,走到我的床边,将襁褓轻轻放在我枕边。
他俯下身,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看她,姐姐。你说,她长大以后,是会像你一样心狠,还是会像我一样命硬?”
我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
一种混杂着恐惧,愧疚和巨大茫然的情感几乎将我淹没。
许知远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后来我才从护士的窃窃私语中得知,在我生产的危急关头,是谢烬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而他公司和我家族的危机,似乎也在我生产期间,因为他某种不明原因的高抬贵手而暂时缓和。
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和我身边的一切牢牢罩住。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
这一周里,谢烬几乎每天都来。
他不再带着江念,只是沉默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处理公务,或者站在保温箱前看着那个早产的女儿。
司辰似乎渐渐不怕他了,甚至会在他来的时候,偷偷看他。
每当看到司辰用那双与谢烬越发相似的眉眼望向他时,我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谢烬是否也发现了?
他看司辰的眼神,那种探究的,复杂的,甚至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让我寝食难安。
当江念捂着肚子出现在病房时,居然是这么多天以来我最放松的时候。
没有谢烬的默许,任何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我倒想看看谢烬到底想干什么。
江念在我身边剥好橘子,送进自己嘴里,然后直直地看向我:“姐姐,真是好手段啊。”
“依照现在谢烬对你的感情,就算我说什么,他都会以为我在骗他吧。”
我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肚子。
“几个月了?”
“三个月。”
“那是,谢烬哥哥谢巍死的时候怀上的?”
江念的表情在我说出这话之后,瞬间变了。
早在慈善晚宴上看见谢烬的那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来报复我的。
所以我动用了全部关系打听谢烬这五年的一切。
钱能通神,也能撬开最紧的嘴巴。
我不仅查到了他如何摇身一变成为海外归来的富商谢烬,更挖出了围绕在他身边这个叫江念的女人。
以及她与谢家两兄弟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
谢巍的死,恐怕远比外界知道的要复杂得多。
而江念肚子里的孩子,它的身份,就是一把可能搅乱整个局面的双刃剑。
病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伸手摸上江念的肚子,默不作声把手中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丢进她随身携带的包里。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谢烬的目光在我们两个女人之间,他显然捕捉到了江念那不同寻常的反应,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你们在干嘛?”
我看着江念苍白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杀了你的孩子啊!我亲爱的弟弟。”
局势逆转。
谢烬,你以为只有你会布棋局吗?
从我知道司辰眉眼像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场战争,我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江念,或许不是我的朋友,但在对付你这个共同的敌人时,我们未尝不能成为暂时的盟友。
我不动声色喝了口水,压下自己心底的情绪。
“许知远来接你了,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杯子,淡淡的点了下头。
如今我不能让谢烬看出任何不对劲。
还不是时候。
出院那天,许知远终于露面,脸色憔悴,态度敷衍。
他忙着处理公司的烂摊子,对我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
当我抱着女儿,牵着司辰,准备上车时,裴让之的车无声地滑到我们旁边。
车窗降下,他看着我,目光最终落在司辰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姐姐,”他缓缓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们,来日方长。”
好,我们来日方长。
谢烬,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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