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魏骞梁茵《金丝雀也要飞过沧海》
和魏骞相依为命十年,他被豪门认回。
“悠悠,跟我走,我想娶的只有你。”
于是我甘愿做了金丝雀。
三个月后。
“家里给我安排了联姻,悠悠,我只是和她演场戏应付长辈。”
六个月后。
他把联姻对象带到了家里。
“悠悠,我妈多喜欢她,你多学学。”
一年后。
联姻对象大着肚子和他出席宴会。
“茵茵是不婚主义,孩子生下来交给你抚养,家里也会同意我们结婚。”
我送他们一句:“百年好合。”
收到了老爷子的回国通知,我也该回去看他了。
我刚把行李箱扣住,魏骞就拽住了我的手。
“悠悠,别置气。不这样你怎么进魏家的门,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当年魏骞刚回来就遭遇车祸,是我舍命挡在他面前。
他只是轻伤,而我却因此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魏骞当时用力抱着我,声音颤抖。
“悠悠,这辈子有我魏骞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咽下身心的双重痛苦,点了点头。
海誓山盟只持续了不到半年。
魏骞逐渐接触到了权贵圈的隐形规则,知道娶我相当于直接被踢出继承权。
从那以后,他看向我的眼里就蒙了一层阴影。
“方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
门口慢条斯理的女声打断我们的僵持。
魏骞下意识放开了我,走向梁茵扶住她的腰,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
“让你在车里待着你又不听,医生不让你多走动。”
“我不想让你难做。方小姐如果不愿意,我会自己抚养这个孩子,我们梁家养得起。”
衣着优雅的孕妇珠光宝气,和浑身名牌的魏骞站在一起,确实般配。
我想起曾经和魏骞一起打工连轴转,穿着打折买来的同款T恤赶公交的日子,恍若隔世。
“不让你为难,所以我成全你们。”
魏骞对上我的视线,微微蹙眉。
“只是一笔交易,一个孩子能让魏梁两家强强联合,你也可以名正言顺做我的妻子。悠悠,你为什么就不能懂事点,难道还想过以前的苦日子吗?”
原来,我视若珍宝的过去,他已经弃若敝履。
我轻笑一声:“肉体交易吗?”
魏骞面色一变。
“谁告诉你的?”
我举起手机,邮箱里密密麻麻躺着的,全是他和梁茵抱在一起意乱情迷的照片。
只有我抚摸过的喉结,腹肌,全都沉浸在另一个女人给的快意里。
握着手机彻夜流泪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我却没有太大波动。
“那只是意外......我们本来打算试管,没想到被下了药,阴差阳错........”
魏骞开口的语气有一丝艰涩。
但也就是一丝。
梁茵扶着肚子好整以暇。
“方小姐要能进魏家主宅当几年魏太太,就不会因为这点事大惊小怪了。”
魏骞的眼神里有着欣赏,再转回来看我就多了几分失望。
“我只是魏家的旁支,大伯意外去世,魏家可能要大换血,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吗?”
“悠悠,人往高处走,你应该明白的。我和梁小姐除了孩子之外只是合伙人,我爱的只有你。”
背后的梁茵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
我义无反顾爱着的那个少年,早已在名利场的迷幻中变形。
可笑的是,他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见我垂眸不语,魏骞发了狠。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茵茵隔壁,和孩子培养一下感情。”
曾经属于我们的爱巢里多了一个怀着丈夫孩子的女人,还添了一个月嫂。
荒诞得还不止如此。
月嫂清理床品里的螨虫,魏骞就让我跟着学一遍。
月嫂煮适合孕妇吃的六菜一汤,魏骞就让我一天内学会一道。
月嫂说孕妇容易磕碰,魏骞就让人把柜角全部包上海绵。
我车祸出院那会站都站不稳,魏骞都没有这样大动干戈。
我露出苦笑,原来爱与不爱如此分明。
我们的十年,抵不过短短一年。
不,曾经的魏骞也有过这样的体贴。
从前我们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为了省暖气费,魏骞每晚都会为我暖脚。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记得我们的初吻纪念日,记得我的饮食喜好。
会因为我随口说想要什么,攒几个月的晚饭钱准备惊喜。
刚回魏家他就给了我张卡,告诉我想买什么就买,却也从此再没为我费心准备过什么。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他只是忙于上进。
可我没想到,他如此善变,就这样一步步逼我让步,让我的爱情变成了一张沾满蚊子血的织网,把我困在其中难以解脱。
偏偏他又晚上总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着情话,说再等等会让我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嘴里说着都是为了我,可眼睛却看着远方,野心勃勃。
“悠悠,你乖一点,我每天在公司那么累是为了谁?嗯?”
他温热的胸膛靠过来,似要吻我。
我歪过头,不懂他怎么还要这样演戏,明明已经毫不在乎我。
“阿骞,我的肚子好像有点疼。”
梁茵的短信亮起。
魏骞的动作停顿,身子慢慢直起。
“我过去看看,你不知道……怀孕很辛苦的,你不用受这样的苦也好,茵茵我得多照顾着。”
房门闭合,以为干涸了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这一年,我眼睁睁看他对梁茵从一开始的淡漠逐渐变得柔和,称呼也从“梁小姐”变成了“阿茵”,出去吃饭的次数越发频繁。
而我只能守着凉掉的冷饭一直坐到天黑。
我只是想不通,十年的感情,我们之间那么多密不可分的亲密,都比不过这一年吗?
可他的解释却让我心凉。
“豪门都是这样的,悠悠,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语气像是恨铁不成钢。
他早已看低我。
“悠悠,茵茵的腿肿了,你用月嫂教的手法帮她捏捏腿。”
思绪回笼,我坐起身看向他。
已经不会感到痛苦,甚至有点想笑出声。
十年感情,就这么给了一个混蛋。
“阿骞,它好像在动,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像你会更漂亮一些,我摸摸。”
我蹲在床边,听着两人的如同夫妻的闲谈,手指机械地动作着。
“方小姐捏完舒服多了。”
梁茵浅笑,“这么有天赋,让阿姨多教教你。”
“悠悠,以后你就是孩子的妈妈,这段时间就多担待点,就当是帮我好吗?”
“阿骞,我想喝点水。”
梁茵打断了他的叮嘱。
魏谦走远,她的笑意才淡了下来。
“方小姐一个孤女要登入豪门就得多努力,阿骞为你费尽了心思,你还不珍惜。”
我从梁茵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幽怨。
也许她是真的爱上了魏骞,可魏骞呢?
“现在的你和我到底谁重要,要不要测试一下?”
梁茵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
话音刚落,就见她一把扯开睡衣扣子,让半遮半掩的吻痕无处可藏。
“阿骞救我!”
魏骞急匆匆跑过来,就看到梁茵倒在地上,衣襟大开,而我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
他眼里的冷箭射向我:“你对茵茵做了什么?”
我有点茫然。
我只知道,他又一次轻易破了誓言。
“阿骞你劝劝方小姐,她突然就站起来对着我的肚子锤了一拳,嘴里叫着野种,眼神也好可怕,我体面惯了,真没见过这种人。”
啪——
魏骞急火攻心,甩了我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打我,打完他自己也怔了一瞬。
“我不——”
他下意识朝我走来,身后的梁茵连身惨叫,
“我感觉肚子在往下坠,阿骞,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魏骞回身一把抱起梁茵,眼里的心疼一览无遗。
等车子轰鸣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咬着唇笑了笑。
原来偏爱就可以让人变得盲目。
我终于无比确认,那个曾经爱我如命的魏骞,彻彻底底死了。
给脸上完药,我把魏骞曾经给我买的专属药箱扔进了垃圾桶。
都不要了。
打开手机给一个匿名邮箱发了消息。
“合作愉快。”
第二天他们回来了,带着梁家的两个管家。
“幸亏茵茵底子好,不然梁家可不会饶了你。”
魏骞扫了一眼我脸上逐渐消退的红肿,手抬起又放下,“茵茵说得对,你是得多学学规矩,以后当了魏太太不能露怯。”
我平静地说:“我改不了,我们分开吧。”
“方悠悠,你离开我还能活吗?”魏骞不可思议得挑眉,
“你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也没让你出去工作,你要什么我没给,我都说了魏太太只会是你,还要放着好日子不过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其实念旧的从来不是他,是我。
人生能几个十年。
我已经无话可说,指甲在手心里默默地刻下一道痕。
从那天起,我忍受着梁茵整晚的指点,忍受着月嫂和管家变本加厉的规训,忍受着她和魏骞没有边界感的肢体接触。
白天佣人们都在嘲笑我,甚至当面酸我。
“一个孤儿能攀上魏先生还不知足?这种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换别人早被打发走了。”
“挟恩图报太下作了,魏先生和梁小姐在一起才门当户对。”
梁茵看够了戏,就让我跪在地上擦地板,擦不干净不让起来。
我被膀大腰圆的两个阿姨压倒在地,脸怼在冰冷的地板上,等魏骞回来,她又装作温和地扶我起来。
“阿骞,方小姐她刚才突然狠抽自己十几巴掌,你看脸都红了,我平时都不敢使唤她,好端端地精神怎么这么不稳定。”
“你是不是疯了?”
魏骞皱紧了眉,“把她带到院子里冷静一会,上不了台面的做派。”
他眼里不再有任何犹疑,完全的冰冷与嫌弃。
冬寒料峭,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被人扔到了花坛边,浑身疼痛。
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让我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救我,救——”
我嘴里发出模糊的声响,却被骤然打开的喷水枪喷了满身的水。高速水压冲倒了我的身体,我狼狈逃窜几步,再也无法动弹。
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
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储物室的小床上,衣服换过了,但浑身滚烫。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透过门缝看到魏骞正皱着眉,跟医生确认什么。
梁茵抱住他的一只胳膊,难得有些忧郁。
“方小姐是不是心理出什么问题了?阿骞,你看她反复伤害自己,又是扇巴掌又是拿水喷自己,我真担心这样下去她哪天还要伤害我们的宝宝。”
我握紧了拳。
所谓千金大小姐,也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费尽心机。
“先把她关在库房,等过完年——”
魏骞拍拍她的手,停顿了一会才开口,“我让人联系靠谱的精神病院。”
我倚在门板上,浑身瘫软,眼前一阵接一阵的发黑。
想到爸妈早逝,想到我辗转于亲戚之间长大,想到我在打工的咖啡店第一次遇到魏骞,想到我们互相扶持走过来的这十年,再也支撑不住,痛哭出声。
下一秒又狠狠咬住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丝软弱。
打碎的牙要自己吞,才能不再犯第二次。
魏骞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换上了柔顺的表情。
“悠悠,过去十年我从来没觉得你是累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我,“但现在,我真希望那时候没带你一起回来。”
我微笑着,默默接上,我宁愿从一开始就没认识你。
“你的腿也动不了了,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今天元旦我们要去魏家参加宴会,等回来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几天,别再闹了,嗯?”
见我点头,他的眉间松快了点,又恢复了以前的一点温情。
人都走后,我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环视了一圈我的前半生。
满墙的奢侈品被我随意地堆在了地板上。
其实我对包根本没兴趣,只是魏骞觉得名门千金都喜欢,所以我也要喜欢。
相爱十年,我根本没了解过他,他亦然。
我缓缓扳动手指,竖长的火焰喷射出来。
沾了油脂的皮革迅速被点燃,没几分钟就变成了一簇火海。
三个月后。
我一头短发从医院出来,迎面撞上了来产检的梁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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