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认为苦难是福报》
法庭上,我亲手将母亲送上了被告席。
当法官宣判对她进行强制医疗时,她彻底崩溃了,
哭喊着是我这个女儿联合外人害了她。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微笑着说:
“精神病院里,有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完的‘福报’。”
1
一切的开端,是在那家名为“云顶阁”的高级餐厅。
父亲陈国强端起酒杯,眼圈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冉冉,悦悦,爸对不起你们……从今天起,爸升职了,以后我们也能常来这种地方吃饭了!”
他激动地将一个装着两万块现金奖金的厚信封拍在桌上,我和妹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
这是我们家离幸福最近的时刻。
然而,下一秒,一直沉默的母亲王秀兰站了起来。
她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平静地端起桌上那盘滚烫的红烧肉,
毫不犹豫地,直接倒扣在了那个承载着我们全家希望的信封上。
“滋啦——”
褐色的油汁瞬间浸透了信封,我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秀兰,你干什么!”
母亲没有理他,而是转身,用一种近乎凄厉的声音对全餐厅的人喊道:
“都别吃了!这些东西吃不得!”
“钱是祸根!它会害了你们!会让你们忘了本!”
她的声音尖锐,划破了餐厅里悠扬的琴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刀叉,惊愕地看着我们这一桌。
我爸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想去拉母亲,却被母亲一把甩开。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周围食客震惊的目光中,母亲将那些被油污浸透的现金一张张抽出,
当众塞给一个路过的、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年轻服务员。
“拿着,给你了!这脏钱我们不稀罕!”
她指着我爸,脸上带着一种悲悯又轻蔑的神情。
“让他清醒清醒!别被猪油蒙了心!”
现场一片死寂。
服务员拿着那沓滴着油水的钱,像拿着一块烫手的炭,丢也不是,接也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同情的、嘲笑的、鄙夷的,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爸身上。
我爸屈辱到了极点,他浑身颤抖。
最终,那股滔天的愤怒和绝望,没能挥向母亲,而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死寂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妹妹吓得哭了出来。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低下头,在桌布的掩护下,
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红色的录音按钮。
妈,你不是信奉苦难吗?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你最推崇的“福报”。
2
庆功宴的羞辱只是一个开始。
半个月后,一件让父亲既激动又万分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公司CEO为了树立典型,要亲自带队来我们家进行“优秀员工家访”,送上奖杯和后续奖金。
这在公司里是天大的荣誉,但在我们家,这无异于一场审判。
接到通知的那一刻,我爸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整夜的烟。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近乎哀求地对我母亲王秀兰说:
“秀兰,我求求你,就明天下午,就一个小时。”
“领导们要来家里坐坐,你……你就当演场戏,行吗?”
“别说那些话,别做那些事,求你了。”
“这关系到我的工作,关系到我们一家人未来的生活。”
母亲正在用一块抹布,反复擦拭着一张已经掉漆的桌子。
听到我爸的话,她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好。”
她罕见地,干脆地答应了。
我爸愣住了,在反复确认后,他欣喜若狂,
以为母亲终于被打动,愿意为这个家做出改变了。
家访那天,父亲像个迎接大考的学生,紧张地在屋里踱步。
他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花钱买了一束鲜花插在瓶子里,
却被母亲以“虚荣”为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CEO带着几位高管,提着水果和礼品,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父亲点头哈腰地把人迎进来,手心全是汗。
我和妹妹被要求站在一旁,像两个迎宾的木偶。
母亲穿着一件干净的旧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贤惠的微笑,给客人们倒了白开水。
“不好意思啊王总,家里简陋,只有白水,最解渴,也最干净。”她说。
CEO爽朗地笑着:“弟妹说得对!返璞归真嘛!陈师傅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我们公司的福气!”
气氛一度非常融洽。
CEO把一个精致的奖杯和装有奖金的信封交到我爸手上,拍着他的肩膀,说了许多表彰的话。
我爸激动得脸颊通红,紧紧攥着奖杯,手都在抖。
最后,CEO客气地转向母亲:“弟妹,陈师傅有今天的成绩,您是最大的功劳!您也说两句吧?”
她缓缓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但那笑容里,多了一些悲天悯人的神圣感。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父亲面前,从他颤抖的手中,轻轻拿过了那个装着十万奖金的厚信封。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开始撕。
“刺啦——刺啦——”
崭新的钞票被她撕成一条一条,再撕成一片一片。
她撕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CEO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爸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母亲将最后一片碎纸屑洒向空中,像漫天飞舞的蝴蝶。
她抬起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目瞪口呆的CEO,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王总,你是在奖励他,还是在用这些肮脏的东西,把他拖向地狱?”
“你们这些有钱人,天天山珍海味,锦衣华服,你们的灵魂早就被腐蚀了!”
“现在还要来腐蚀我的丈夫,我的家吗?”
她“扑通”一声,当众跪在了地上,
不是对着CEO,而是对着空气,双手合十,开始大声地“忏悔”。
“我替我丈夫,陈国强,向真正的神明赔罪了!”
“他鬼迷心窍,被你们这些世俗之物迷惑了!”
“请神明宽恕他,也请你们这些人,离我们家远一点!”
“我们不需要奖赏,我们只需要苦难来洗刷罪孽!”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几位高管面面相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震惊。
CEO的脸色铁青,他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带着他的人快步离开了,
连脚上的鞋子穿反了都没注意。
3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爸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双眼赤红。
他没有对母亲说一个字,而是用最原始的暴力,发泄着他的崩溃。
客厅里的花瓶、茶杯、电视机……所有他能看到的东西,都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
“哐当——哗啦——”
妹妹陈悦吓得躲在我身后,浑身发抖。
而母亲王秀兰,面对这一切,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当客厅里再也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后,我爸脱力地跪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母亲平静地走到他面前,缓缓地,跪在了那满地的碎瓷片上。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了她的裤子,扎进了她的膝盖。
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染红了她身下的那片狼藉。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闭上眼睛,用一种满足的语气说:
“你看,钱就让人变成这样!”
“你们不吃苦,是不会懂的!”
“只有这样,才能洗干净身上的罪过!”
“妈!”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想把她从瓷片上扶起来,
“你疯了吗!你会受伤的!”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胳膊,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推到了一边。
是我的父亲。
他抬起那张满是泪水和绝望的脸,不是对我母亲,而是对我,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别管她!让她跪!让她跪死算了!”
我被他吼得愣在原地。
紧接着,他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将所有的怨恨和无能,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不够听话!都是你没有看好她!”
“你妈变成这样,都是你刺激的!你就不能顺着她一点吗!”
那一刻,我的心,比被瓷片扎穿还要疼。
我看着这个男人,我的父亲。
他不敢对抗真正的疯子,却选择将屠刀挥向了最无辜的我。
从他吼出这句话开始,我就知道,指望他来拯救这个家,已经不可能了。
他不是同盟,他只是母亲疯狂的延伸,是这个家的第二道枷锁。
母亲听到了我爸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欣慰、更加胜利的微笑。
用平静的语气,宣布了对我们的“恩典”。
“为了让你们更好地体验恩典,感受最纯粹的苦难。”
“从今晚开始,你们的床垫都要拿走,我们都睡水泥地。”
“只有摒弃了所有物质享受,灵魂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父亲没有反驳,他只是抱着头,
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般的声音。
4
我妹妹陈悦,是这个压抑的家里,唯一的光。
她是个艺术生,画画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逃离这个家的唯一希望。
她的梦想是考上最好的美术学院,用画笔去创造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为了这个梦想,她没日没夜地练习,手指上磨出了厚厚的茧。
终于,她的才华得到了回报。
她凭借一幅名为枷锁的油画,赢得了全市青少年美术大赛的金奖。
这幅画,画的是一个被无数透明锁链捆绑的女孩,
女孩的眼睛里,却飞出了一只彩色的蝴蝶。
评委说,这幅画充满了矛盾的张力,和对自由的渴望。
我却知道,她画的就是我们这个家。
获奖那天,妹妹捧着奖杯和奖品,一路笑着跑回家。
奖品除了一万元的奖学金,还有一套顶级的美术用品:
进口水彩颜料、专业素描铅笔、高档水彩纸,以及一个精美的画架。
这套美术用品,对她接下来的艺考集训至关重要。
“姐!爸!你们看!”
妹妹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父亲看着那些奖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摸着妹妹的头,连声说:
“好,好,我的小悦有出息了。”
然而,当母亲王秀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时,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
“这是什么?”她问。
“妈,这是美术用品,是奖品!我可以用来画画,对考学很有帮助的!”
妹妹兴奋地解释着。
“画画?”母亲冷笑一声,
“画那些虚假的东西吗?玩物丧志!有这功夫不如多刷几道题!”
她走上前,拿起那套美术用品:
“这么贵的东西,浪费钱!艰苦朴素才是正道!”
然后,她又拿起那一万元的奖学金信封:
“这也不是奖金,这是毒害你心灵的糖衣炮弹。它会让你沉溺于虚荣,忘记吃苦才是真正的福气。”
妹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妈,这不是……这不是坏东西……”
“闭嘴!你已经被它迷惑了!”
那天晚上,妹妹小心翼翼地把美术用品和奖金都收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了起来。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我们都低估了母亲的疯狂。
深夜,我被一阵“砰、砰、砰”的巨响惊醒。
我冲出房间,看到的一幕让我血液倒流。
客厅里,母亲拿着一把从工具箱里翻出来的羊角锤,正一下一下地,狠狠砸向那套崭新的美术用品。
那些进口颜料管被砸破,五彩斑斓的颜料四溅。
专业素描铅笔被掰断,高档水彩纸被撕成碎片,精美的画架被砸得支离破碎。
妹妹跪在一旁,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试图去抢救,却被母亲一次次粗暴地推开。
“不要!妈!求求你不要!”
母亲充耳不闻,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狂热,
她一边砸,一边流着泪,用一种温柔到诡异的语气说:
“宝宝别怕,妈妈是在帮你。把这些魔鬼都赶走,你就干净了……”
那些昂贵的专业画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无法复原的垃圾。
我拉起痛哭到几乎昏厥的妹妹,冲进了父母的房间,去找父亲评理。
“爸!你管管她!你快去管管她啊!”
父亲被我们吵醒,他看着客厅里满地的碎片和颜料,下意识地冲上去,想护住那些残骸。
可母亲只是回过头,用那双流着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举起了锤子,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父亲瞬间僵住了。
最终,他只是满脸疲惫地,躲开了妹妹求助的目光。
从那天起,妹妹陈悦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心如刀割。
高考一天天临近,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母亲王秀兰的“苦修”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她开始要求我们进行长时间的“减食”,美其名曰为高考积攒“福报”。
每天只给我们一小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几根水煮的菜叶。
我爸不敢反抗,甚至会主动配合,说:
“少吃点好,脑子清醒,学习效率高。”
我偷偷给妹妹买的面包和牛奶,被母亲发现后,全部被她倒进了马桶。
她指着我说:“陈冉,你在用这些垃圾食品,害你妹妹!你想让她考不上大学吗!”
高考前一个星期,母亲宣布,要对妹妹进行一场“终极试炼”。
她说,这是通往成功的最后一道门槛,只要通过了,妹妹就能在考场上超常发挥,金榜题名。
5
我以为,这又是什么禁食或者罚跪的把戏。
可我没想到,她的疯狂,远超我的想象。
那天晚上,她以“体验最原始的苦难,磨炼心智”为由,将妹妹关进了我们家那个废弃多年的储物间里。
那个房间,没有窗户,没有水电,只有一个破旧的马桶。
“悦悦,你要在这里面待上一天一夜。”母亲隔着门,用一种狂热而坚定的语气说。
“这二十四个小时,你要摒弃一切杂念,只喝水。用心感受饥饿带来的清醒。当你战胜了肉体的疲惫,你的意志力就能达到顶峰。”
“妈!你疯了!她会中暑的!”
我发疯一样地去砸门,去拉扯母亲。
父亲也终于感到了害怕,他拉着母亲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秀兰,别闹了!高考马上就要到了,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
“放开我!”母亲用力甩开我们,
“你们懂什么!这是为她好!是普通人求都求不来的磨炼!”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大锁,将储物间的门从外面锁上了。
任凭我们在外面如何哭喊、哀求,她都无动于衷,只是盘腿坐在门口,闭上眼睛,开始她的“护法”。
我能听到妹妹在里面微弱的哭声和拍门声,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想用锤子砸开锁,都被母亲用身体挡住。
“你要是敢砸开,你就是破坏她成功的罪人!她会恨你一辈子!”母亲厉声警告。
我爸的锤子,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盛夏的暑气最重的时候,里面彻底没了动静。
我心里的恐慌达到了极点,不顾一切地撞门。
母亲这才带着一种仪式感,打开了那把锁。
门开了,妹妹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的嘴唇干裂,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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