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林宛陆宴州《绣心》

苏绣林宛陆宴州《绣心》

全球直播的艺术博览会上,未婚夫搂着他的新欢,
揭幕了那幅号称AI织绣巅峰的百鬼夜行。
“感谢苏绣小姐,虽然她的手废了,但AI继承了她的灵魂。”
我坐在轮椅上,淡淡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十二盏强光灯瞬间亮起。
原本狰狞的恶鬼,竟然变成了一张张熟悉的人脸——
正中间那只贪婪的无面鬼,长出了未婚夫的五官。
而脚边那只正在啃食牌位的吊死鬼,那是他的新欢。
AI织不出罪恶。
但我的一针一线,可以。
1
我坐在轮椅上,双手被厚重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让我们掌声有请——‘国潮复兴’的领路人,林宛小姐!”
掌声雷动。
我机械地扯动嘴角。
这是陆宴州“写好”的程序,只要灯亮,我就要笑。
林宛穿着那件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拖尾长裙,
瞬间激活了整个直播。
我看着她裙摆上的针脚疏密不一,
甚至有几处明显的跳线,
那是机器织绣的收口问题,现在他们还没法完全解决。
但在全息投影的加持下,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陆宴州站在阴影里捏着香槟杯,指腹摩挲着杯壁。
我就像个摆件,被工作人员推到了舞台最亮处。
巨大的幕布落下。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只刺绣的凤凰。
全场惊叹。
林宛含泪捂嘴,演得情真意切。
“这幅凤凰涅槃,是我熬了整整三个月,与‘苍穹系统’深度磨合后的心血。”
她走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指甲隔着衣料,死死掐进我的肉里。
“当然,还要感谢我的师姐,苏绣。”
她把话筒递到我嘴边,
“如果没有师姐把苏家珍藏的针法图谱教给我,就没有今天的奇迹。”
教给她?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低头看着被纱布裹紧的双手。
他们安装了三百个高清探头,
日夜不休地拆解我手指的每一次颤动。
陆宴州在台下举杯,遥遥向我致意。
我知道他的意思,笑的更加灿烂了。
如果我不配合,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奶奶随时会死。
“林小姐的天赋出奇的好。”
“这幅作品,我觉得已经超出了我的水准。”
记者们的话筒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
“苏绣小姐,作为苏氏刺绣的唯一传人,您为什么不自己创作,反而选择退居幕后?”
“是因为苏家的技艺已经被AI超越了吗?”
“有人说您是在变卖祖产,您怎么看?”
我张了张嘴。
还没出声,林宛已经抢过了话头。
她一脸惋惜,眼泪说来就来,
“大家不要逼师姐了。”
她哽咽着,像是在维护我,
“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师姐的手意外神经坏死。”
全场哗然。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在我的手上。
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虽然师姐的手废了,再也拿不起针。”
林宛提高音量,昂起下巴,
“但传承百年苏家刺绣,已经传下来了!”
“我们的AI织绣机器人,就是苏绣生命的延续!”
我低着头,目光穿过那些疯狂闪烁的灯光,
落在全息投影的那只凤凰上。
多么完美的建模。
多么精准的色彩算法。
每一根羽毛的走向都符合黄金比例。
除了眼睛。
那只凤凰的眼,是一片死板的黑。
没有高光,没有晕染,没有那一针“点睛”的灵气。
那是机器永远无法计算出的“神”。
在我眼里,这凤凰是瞎的。
也是死的。
陆宴州走了上来。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轮椅靠背上。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来捧场。”
“为了庆祝凤凰涅槃的面世,苏家老宅的原址上,将建起全球最大的AI织锦艺术体验馆。”
“开业那天,欢迎大家前来体验!”
2
我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
那是苏家的根。
苏家百年来最难最苦的时候,都没有放弃的地方,
却要丢在我的手上吗?
我死死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陆宴州低头附在我耳边,
“阿绣,笑。”
“奶奶也在看直播,别让她不安心。”
我极力扯动僵硬肌肉,笑着向他看去。
发布会结束后,记者消失得很快。
刚才还挽着我胳膊的林宛,
脸上的心疼瞬间消失。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的头被打偏过去,
轮椅晃了两下向后滑去,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林宛揉着发红的手掌,眼里满是嫌恶。
“你在台上摆那副死人脸给谁看?”
“笑得那么勉强,你是诚心想让所有人看笑话?”
我慢慢转过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林宛愤怒地抓起矿泉水,直接浇在我的头上。
冰冷的液体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
“说话啊!哑巴了?”
“你那个死鬼奶奶还在ICU躺着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停药?”
她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我终于动了。
我伸手用那裹满纱布的“废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裙摆。
“别。”
“林宛,别停药。”
“我错了。”
“刚才是我没笑好,下次,下次我一定笑得更灿烂。”
林宛得意地笑了。
她一脚踢开我的手,嫌脏似的拍了拍裙摆。
“这还差不多。”
“苏绣,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就是个废物,要不是苏家传人这个身份,你连条狗都不如。”
她转身挽住陆宴州就要离开。
“对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冷笑地盯着我。
“宴州说了,那只凤凰的眼睛,资方不满意。”
“虽然AI生成了九千种方案,但都没那个味道。”
她弯腰拍了拍我缠满纱布的手。
下一秒,长长的美甲用力插了进去。
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苏绣。”
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轮椅上拽下来。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我没吭声,像个没有痛觉的布娃娃,任由她拖拽。
“你不是‘神针’吗?你不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绣吗?”
林宛把剪刀扔到我面前,
刀尖擦过我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改。”
“今晚就把这双眼睛给我绣活了。”
我趴在地上,透过散乱的发丝,看着那只盲眼的凤凰。
AI的算法哪怕再精密,也模仿不出我那点睛的神韵。
林宛冷笑,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
高跟鞋狠狠旋转碾压。
纱布渗出血色。
“别给我装死。”
她蹲下来,手机屏幕亮起,怼到我眼前。
视频里,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滴答作响。
奶奶枯瘦如柴,胸廓几乎看不出起伏。
“医生说,老太太今晚情况不太好,一直在喊‘阿绣’。”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只要你能绣好这一针。”
“我就让你和那个老不死的通个电话。听听她的遗言,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这个昔日的好闺蜜,
只觉得眼睛干涩的没有一滴泪。
“好。”
3
林宛满意地走了。
很快,我又被人推到了那个工作间。
随着门被反锁,
寂静重新吞噬了一切。
只有墙角的几个红点在不断闪烁。
我知道陆宴州在看。
那个男人多疑如狐,
哪怕我已经是半个废人,他也不肯放松半点警惕。
生怕我还藏私不肯说出秘诀,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右手食指和拇指极其怪异地扭曲着,
用一种几乎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夹起了那根针。
手在疯狂地抖动。
这是我练习了三年的“伪装”。
为了骗过陆宴州,
我必须让每一块肌肉都表现出神经坏死后的失控。
针尖在空中划过凌乱的轨迹。
一次,两次,三次。
始终对不准那个微小的针眼。
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流进眼睛里蛰得生疼。
我狼狈地擦了擦汗,继续努力尝试着。
指尖被针尾磨破,血珠渗出来,染红了黑色的丝线。
带着恨意的血,是给这只凤凰“开光”最好的颜料。
背后的伤口崩裂了。
那是前几天被陆宴州推倒时撞的。
衣服粘在背上,稍微动一下就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但我不能停。
奶奶还在等我。
“滴答。”
“滴答。”
不是钟声。
是血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仿佛变成了一台机器。
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只有那根针,在手中逐渐飞舞起来,
凤凰原本死板的眼珠,一点点亮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针落下。
收线。
打结。
动作一气呵成,却又在收尾时故意手滑,针尖划破了指腹。
我颓然倒地。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烂泥般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双手剧烈痉挛,五指僵硬得无法伸直。
这是真的疼。
过度透支神经的代价,是钻心的抽搐。
门开了。
林宛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她一把抢过绣品。
展开那一瞬间,她的呼吸屏住了。
凤凰活了。
那双眼睛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布而出,将眼前的人撕碎。
“天哪”
林宛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抚摸那双眼睛。
“真的是神作,这才是真正的凤凰涅槃!”
她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他们一定会满意的!明天的头条又是我的了!”
她抱着绣品转身就走。
“等等!”
我挣扎着爬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脚踝。
“你说过,让我给奶奶打电话.......”
林宛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我,
像看一只粘在鞋底的臭虫。
她猛地抬脚,将我踹翻在地。
高跟鞋细长的后跟踩在我的手指上狠狠碾磨。
“啊——”
我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电话?”
林宛嗤笑一声,弯腰拍了拍我的脸。
“苏绣,你是不是脑子也坏了?”
“我那是哄你玩的。”
“温馨提示,老太太刚刚被推进手术室抢救,医生忙着呢,哪有空接你电话?”
4
轰。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骗子!你这个骗子!”
我疯了一样想扑上去咬她。
却被保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宛嫌恶地后退一步。
“把这疯婆子看好了。”
“宴州说了,这几天是关键期,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
指了指墙角的狗盆。
“哦对了,那是宴州赏你的早饭。”
说着,她的眼里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他好像说了,要是你吃完的话,就送你去见奶奶?”
说完,她大笑着离开了。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糊了一脸。
奶奶,我对不起你。
我看向墙角,一个腌臜的食盒里盛着半碗稀粥。
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黄色的硬皮,
远远地都能闻到那股散发的馊味。
胃里一阵痉挛。
酸水上涌。
但我没有吐。
我一点一点爬过去。
手指血肉模糊,我强忍着剧痛端起那只碗。
馊味直冲脑门。
但我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强撑着把最后一口馊粥咽下去,
我朝着天花板上的红点亮了亮碗底,
然后就躺在了地上。
我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烫。
昏沉间,头顶那个闪烁的红色监控探头,忽然变得柔和温暖。
变成了三年前苏家老宅的那盏落地灯。
窗外梧桐叶落了一地,屋内地暖开得很足。
陆宴州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毛衣,
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小臂。
他正指挥着几个工程师,把一台台精密的仪器搬进我的绣房。
“阿绣。”
他走过来,从身后环住我的腰。
下巴抵在我的颈窝,
“这是德国最新到的动作捕捉系统,还有这边的,是8K微距摄像组。”
“你的‘双面三异绣’简直就是奇迹!”
“我要把你的所有奇迹都记录下来!这些奇迹必须被所有人记住!”
他吻了吻我的耳垂,
“阿绣,我要让你的美,永垂不朽。”
我信了。
蠢得无可救药。
那时候的我,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
我觉得他是懂我的。
他是为了保护非遗,为了保护我。
于是我毫无保留。
在那一圈黑洞洞的镜头前,
展示了苏家传承三百年的“回旋针”“游丝毛”。
那时候的陆宴州,看着显示器的双眼充满了狂热。
我以为那是爱的记录,
没想到却是自己乖乖走进了别人的屠宰场。
“滴——”
刺耳的电子音响起,
温暖的灯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下室惨白的墙壁。
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霉味。
墙上的大屏幕亮了。
陆宴州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背景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镜头一转,我看到了奶奶。
她瘦得脱了相。
脸上罩着巨大的呼吸机面罩,胸口贴满了电极片。
“奶奶.......”
我扑到屏幕前,手指颤抖着想要抚摸那张脸。
触手只有冰冷的玻璃。
“阿绣。”
“老太太生命力很顽强。”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输液管。
那根管子晃了晃,我的心也跟着晃了晃。
“医生说,能不能熬过这个月,就看天意了。”
“但我觉得,还是要看你。”
镜头拉回,对准陆宴州的脸。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那双凤凰眼睛,我很满意。”
“但这还不够。”
他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对着镜头晃了晃。
百鬼夜行·最终补完计划。
“AI的‘情感模块’卡住了。”
陆宴州慢条斯理地解释,像是在谈论天气。
“算法能生成完美的构图,精准的色彩。”
“但它理解不了什么是情绪,什么是‘绝望’。”
“画出来的鬼,不够凶,不够惨。”
他盯着我,目光穿透屏幕,钉在我的身上。
“阿绣,你现在的状态,正好。”
“那种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的眼神,太完美了。”
“我要你把这幅百鬼夜行绣完。”
“把你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都绣进去。”
“喂给我的AI。”
“陆宴州.......”
我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他。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奶奶以前对你那么好!”
陆宴州笑了。
笑得前仰后合。
“对我好?”
下一秒,他朝着我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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