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宁沈青舟鹿晚晚《同舟难渡不归人》
楚昭宁为了救身患绝症的沈青舟,自杀99次才穿越到三年后,可再次睁眼时。
却从享誉全球的科学家变成了衣衫褴褛的乞丐。
身上也只剩下一部碎了屏的手机。
慌乱之下,她下意识准备拨打沈青周的电话,但一条新闻却弹了出来。
看到图片的第一秒,她浑身仿佛被冰冻住了,彻骨寒冷。
文字划到最后,赫然是沈青周和鹿晚晚的红底结婚照。
还没等楚昭宁想明白前因后果,
系统突然上线:“宿主,你要快点,你只有两周的时间,只要让沈青周现在服下药物,病毒就会被彻底杀死,三年前的他就能活下来。”
听见这句话,楚昭宁的心紧了紧,她捏了捏口袋里的药,眼神有些晦涩:“好,我知道了。”
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她必须成功救回沈青周!
看着狗仔爆料的他们俩的踪迹,楚昭宁咬了咬牙,拄着拐杖往婚纱店而去。
还没靠近,她就透过玻璃看见了沈青舟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只是脸色十分苍白。
楚昭宁攥紧了手,眼神往过移了移,下一秒眉头紧皱,鹿晚晚身上是三年前他们俩亲手设计的婚纱!
看到楚昭宁的身影,店员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走了出来。
“乞丐不能进来!你要是惊扰到别的客人我就报警了!”
她哑了一瞬,从包里拿出曾经她和沈青周的合照递过去。
“我不是乞丐,是沈青舟的女......是他的朋友,我来找他有点事!”
店员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猛的将楚昭宁推倒在地。
“就你?拿张ai合成的照片就来来诈骗,快滚回去吧!”
门口的吵闹声引起了沈青舟的注意,他皱着眉走过来,看到人的一瞬间脸就阴沉了下来。
“楚昭宁?是不是钱花完了,所以又回来找我继续圈钱了?”
话语里的嘲讽刺的楚昭宁一窒,她声音颤了颤。
“阿舟,我是来救你的。”
可一向对她温柔至极的人此刻却一脸冷漠的偏过了头。
“楚昭宁,你又是在演哪出戏?现在是流行编一些很荒谬的借口吗?”
楚昭宁痛苦的闭上了眼,极力稳住因疼痛而战栗的身体,她取出怀里的药片递过去。
“阿舟,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但我真的是为了你,这药你快吃了,可以治疗你的渐冻.....”
可话还没说完,药片就被沈青周冷笑着挥洒在地。
“少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骗我了,滚开!”
看着那张支撑她走过99次自杀惩罚的念想被风吹的四散,楚昭宁脸上的血色褪去,她跪倒在地,流着泪的想把药片捡起来。
“阿舟,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只要你把药吃下去,你的病就能好了,我们就能回到....”
提到曾经的事,沈青舟攥紧了拳,眼里夹杂着恨意。
“你还好意思提曾经?你知不知道刚才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想杀了你?!当年你将得了绝症的我抛下,一个人杳无音信。而院长奶奶为了找你,跑上马路,被车压死了!怎么,现在又想赖上我?滚,我不吃!”
就在沈青舟的眼神越来越冷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舟舟,我的婚纱试完啦,我们回家吧,今天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还有……”
话说到半途,似乎是注意到身后的人,鹿晚晚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
“舟舟,这是谁啊?”
沈青舟甩开楚昭宁的手,宠溺的摸了摸鹿晚晚的头,帮她将脖子上的围巾拉好。
“没事,一个不重要的人,晚晚,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冬天一定要将围巾戴好,要不然又要感冒了。”
话语里的爱意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楚昭宁割的遍体鳞伤。
可让她更心碎的是沈青舟那一句“不重要的人”。
明明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沈青舟还躺在病床上和她接吻。
怎么,现在的距离就这么远了呢?
楚昭宁仓惶的往前走了两步,还想拉住沈青周再说点什么。
“阿舟,有什么误会,我们再好好谈谈,我真的是来救你的,只要你愿意把药吃下去,我干什么都行。”
沈青周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嗤笑一声掀起眼皮瞥了楚昭宁一眼。
“干什么都行?行啊,要不这样,你无条件答应我三个要求,哪怕我让你去死,你也要做到,怎么样?”
看着楚昭宁苍白的脸色,沈青舟眼底尽是矶硝。
“看来你又是来骗我的,你还是趁早滚吧。”
就在沈青周牵着鹿晚晚转身的时候,楚昭宁突然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好,我答应你。”
沈青周皱着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为了上位,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吗?那接下来的几天,你可要当好我的狗,随叫随到!”
楚昭宁僵在原地,几乎说不出话,只是心里的苦涩快把她淹没。
她也想像之前一样窝在沈青周的怀里向他撒娇,可时间不同了,她没有资格了。
过了半响,她才嘶哑着声音说出一句:“好。”
风雪越来越大,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头顶的广告牌突然松动了几分,下一秒猛的向下砸落。
关键之际,沈青舟扑过去将鹿晚晚护在怀里,徒留楚昭宁一个人被砸中在地,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她仓惶的抬起眼,想像往常一样找沈青舟寻求他的安慰。
但只看到沈青舟揽住鹿晚晚,关切的不停查看,全程都没有瞥过来一眼。
哪怕,她动弹不得,吐的血都快流到了他的脚下。
哪怕,他怀里护着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受伤。
楚昭宁痛苦的闭上眼,不想再看,可鹿晚晚却忽然返回来将一张结婚请帖放到她的面前,
言语间皆是得意与挑衅。
“姐姐,我和舟舟马上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看哦,毕竟是我们的大日子,我很期待收到你的祝福。”
楚昭宁身子一僵,几乎要窒息,她咬着牙低头无声拒绝。
似乎是她的痛苦取悦了沈青周,他难得的勾了勾嘴角,将鹿晚晚紧紧搂在怀里。
“楚昭宁,那第一个要求就是如果你今晚能活下来的话,半个月后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来当门童。”
说完,抱着怀里的人扬长而去。
看见曾用在她身上的温柔现在尽数给了鹿晚晚,
楚昭宁崩溃的想哭,可无济于事,三年后根本没有人在乎她的情绪和死活。
广告牌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楚昭宁根本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店员看不下去,拿起电话打了120。
楚昭宁躺在地上,意识模糊间,她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温柔的沈青周飞速跑过来将她抱进怀里,红着眼难过不已。
“宝宝,宝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醒!我带你去看极光!”
楚昭宁笑着朝前跑去,想牵住他的手。
可睁开眼,却只看到医院纯白的天花板。
护士在旁边,将一封请帖递给她:“楚小姐,这是刚才你昏迷,有人送过来的。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昭宁的心口仿佛被开了一枪,痛到声音都不停发颤。
“我....我没事,谢...谢你。”
护士离开后,楚昭宁慢慢的坐起来,苦涩的打开手上的请帖。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只小鹿印记。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茫然涌上心头,她抱住膝盖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世界上只有沈青周一个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小名叫青樱。
那年她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被褥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个名字。
曾经她一度以为因为父母厌恶她,讨厌她,才会给她起这样的名字。
毕竟,世界上从来没有青色的樱花。
可沈青周却一次次的用行动证明,她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弃子,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最珍贵的宝物。
他自学了种植业的所有课程,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培育青色的樱花。
情到深处时,沈青周温柔的抱着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笑着开口:“宝宝,到时候的请帖封面我一定会将那朵青色的樱花贴上,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最伟大的奇迹!”
可他现在不喜欢了,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了。
楚昭宁张了张嘴,眼泪汹涌的落下来砸在请贴上,模糊不堪。
他们一起相互扶持着从孤儿院走到今天,见证了彼此最不堪也最辉煌的时刻。
求婚那天,是在土耳其的热气球上,恐高的沈青周红着眼跪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哽咽。
“宝宝,从前被抛弃,天天被人贩子殴打电击的时候,我恨所有人,甚至是整个世界,直到遇到了你,你让我重新去感知这个世界,我放下了所有怨恨和痛苦,昭宁,你.....”
话还没说完,沈青舟就猛的吐出一口血,
晕倒在了高空,楚昭宁感动的眼泪还来不及收回,就变成了恐慌。
医院里,医生怜悯的将诊断报告递了过去。
“病人家属,您节哀,他这是渐冻症晚期,最多只剩下一两年的时间了。”
楚昭宁无力的从墙上滑落,她是研究生命科学的专家,渐冻症的药物现在还在研发阶段,最早也要三年后才能投入使用。
可,来不及了。
从那天开始,沈青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甚至慢慢的连话也说不清,有很多次,她都在沈青周的手腕上发现了划痕,血一滴一滴流下,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沈青周可能就直接死了。
无数个夜晚,她听见从前坚强的人在被子里痛哭,为了拯救爱人,楚昭宁第一次答应了脑子里这个系统的要求。
自杀99次,帮它积攒能量,也帮她穿到三年后,拿到药物。
可无数次的跳楼,溺亡,割腕,她以为可以换来爱人的重生。
但命运却和她开了个玩笑。
沈青周活了下来,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她成了抛弃他的罪人。
即便一次次提醒自己,现在的沈青周不是真的,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映满对别人的爱意,还是忍不住心痛。
楚昭宁只在医院住了半天,就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被赶了出去。
无奈之下,她回到桥洞下睡了一晚上,她无处可去,身上除了一部摔到碎屏的手机,任何多余的钱都拿不出来。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偿还住院费,楚昭宁注册成了外卖骑手。
可没想到,接到的第一单就是送计生用品。
直到别墅的大门打开,楚昭宁看清里面的人瞬间僵在原地。
鹿晚晚穿着宽松的睡裙,弯腰接过外卖袋子时,胸口处的红痕漏了出来。
察觉到楚昭宁的目光,她勾了勾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
“舟舟,你的朋友来了!姐姐,不好意思啊,昨天舟舟折腾的太狠了,一晚上就用完了一盒,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快进来坐坐吧,毕竟也算前辈呢。”
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仿佛是在随时提醒楚昭宁的身份。
她恍惚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了进去。
抬眼时,只感到一阵苦涩。
墙上她和沈青周的合照被换成了他和鹿晚晚的婚纱照,就连阳台上的樱花树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花盆。
整个房间又熟悉又陌生,曾经和沈青周一点点布置起来的东西全都被打碎,换成了新的。
楚昭宁努力压制着心中酸涩的感受,不去回忆过去。
但偏偏沈青周恨她恨到了极致。
“咚”的一声,一个小盒子砸在了她的眼前。
里面的东西被摔了出来,是一个系着红绳的平安扣,但现在已经被摔的粉碎扔在地上。
“当时忘记丢的垃圾,刚好今天还给你,垃圾就该配忘恩负义的渣女!”
沈青周冷若冰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刺的楚昭宁一窒。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攥紧地上的盒子就想解释。
“阿舟,我没有抛弃你,我真的是为了救你,才穿越过来的,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沈青周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将一叠钞票扔在了楚昭宁的脸上。
“你不是嫌贫爱富,嫌我拖累你吗?那今天这些钱够买你了吗?反正你也不值钱!”
楚昭宁愣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在地上那些钞票和碎掉的平安扣上,心痛如潮水般涌来。
刚出社会那会,不是没有人拿钱羞辱过她,言语间皆是轻佻:“怎么样?只要你陪我一晚上,你的这个策划书我明天就拿过去,在这个酒局上,清高不值几个...”
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就被沈青周阴沉着脸,暴揍了一顿。
那天晚上,她心疼的给眼前鼻青脸肿的人上药,可沈青周却伸出手一把将她搂紧怀里,声音坚定。
“宝宝别怕,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从今以后,我会成为你的靠山,你大胆的往前走!”
从那个时候起,沈青周早出晚归,几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连轴转的机器人,就为了实现她的梦想。
曾几何时,那个说要保护她的人,将钞票亲手砸在她的脸上,将他们曾经三叩九拜做的平安扣摔成碎末。
楚昭宁攥紧拳有些屈辱的看着沈青周,嗓音沙哑:“我不会收的,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她的神色,沈青周恍然大悟似的嗤笑一声:“你还真以为我花钱是为了睡你?楚昭宁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是让我吃药吗?第二个要求就是你亲手剥下999朵玫瑰的刺,晚晚喜欢吃鲜花饼,刚剥出来的花最新鲜。”
话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楚昭宁的手反射性的抽搐了一下,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她的手有伤,很严重很严重的伤。
13岁那年,孤儿院大火,为了救被困在里面的沈青舟。
她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可临走的时候却因为火势太大,手被烧的火红的柜子压了整整半个小时。
楚昭宁记得,那天沈青舟在病床前抱着她泣不成声。
“宝宝,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第二双手。”
可现在,他却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用它来践踏她,羞辱她。
看见楚昭宁呆呆的站在那,沈青舟皱了皱眉,又上前一步,语带威胁。
“楚昭宁,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怎么求着我吃下那些药片的。”
鹿晚晚揽着他的腰,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舟舟,你不要为了我为难宁小姐,这个鲜花饼我可以不吃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昭宁打断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做,我做。”
沈青周,人怎么能这么无情呢?怎么能拿我对你的爱当做威胁我的筹码呢?
楚昭宁狼狈的走到那片曾为她一个人而开的小花园。
里面的樱花茉莉全都被清除干净,什么也不剩,到现在也只有大片大片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
她颤抖着手将玫瑰从土里拔出,为了折磨她,沈青舟没有提供手套,明明可以只将花朵摘下来,
却偏偏让她将刺一根根亲手拔下。
不到一会,血就流了满地,本来就亏空的身体,到现在更加虚弱。
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可楚昭宁有些麻木的抬起头看了看,
曾经对她心疼不已的人此刻正搂着另一个人卿卿我我。
暧昧的氛围弥漫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楚昭宁听到耳边骤然响起的喘息声。
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她还是不够强大,面对这个场景,还是会难过。
等剥完99朵玫瑰花的刺已经是半夜了。
楚昭宁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拾起地上的钱和红绳就往出走。
她,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哪怕知道这是误会,等她回去就会解开。
可痛苦是实打实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只想快点逃离,只要不去感受不去经历,就不会难过。
只是,有些人偏不让她如意。
她刚走到门口,鹿晚晚就快步走了上来,搀扶住她的胳膊。
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人,此刻一脸阴狠,眼里都带着嫉恨。
“谁让你回来的?既然三年前已经抛弃了舟舟,何必现在装成这种贱人样子?”
楚昭宁皱着眉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鹿晚晚就哭喊着摔倒在地。
她痛苦的捂着腿:“舟舟,舟舟,我的腿疼,昭宁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只是怕你一个人出去遇到危险,想送送你,你为什么要将我推出去?”
沈青舟的神色大变,他急忙跑过去扶起鹿晚晚,查看她的伤势。
直到看到光滑柔嫩的小腿处突然平添一道长长的血痕,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咬着牙仇恨的看了过去:“楚昭宁,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你就这么恶毒!要不然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你骨子里就带着劣根性!”
她想辩解的话语突然僵在了半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青舟。
“你……说什么?说我活该被父母抛弃?”
沈青舟看着眼前崩溃绝望的人,心里突然狠狠一颤,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可在这一刻,被抛弃后,在病床上孤独绝望的回忆又涌上了心头,他勾起嘴角讽刺至极。
“对,我从前都是骗你的,你被抛弃是你活该,你青樱的小名也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你一直都是弃子!从来就没有人爱过你!”
一字一句像一把淬了冰的冷刀,狠狠扎进楚昭宁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说出最刺痛她的话。
之前的所有软肋,伤疤和不堪的过往此刻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
成为攻击她的武器。
楚昭宁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她好无力,好痛。
“呜呜呜……”
一阵抽泣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鹿晚晚靠在沈青舟的怀里,不断抽泣。
“姐姐,我不怪你,你就是太想和舟舟重归于好了,但是他现在要和我结婚了。你,能不能出去给我扮个雪人?这样,我就原谅你。”
楚昭宁闭了闭眼,转身往出走。
“不是我伤害的你,也没必要求的你的原谅。这场戏,你演给自己看吧。”
无所谓的态度刺伤了沈青舟,他站起身猛的拉住楚昭宁的手,目光阴冷。
“走,你又要离开?又要抛下我一走了之?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吗?!”
听着这声质问,楚昭宁有些愣怔。
原来,沈青舟对她还是有一些情意的,可下一句话就立马把她打入了冰冷的地狱。
“今天,你就站在外面,当雪人!晚晚什么时候开心了,你什么时候走!这次,别想再伤害完别人就离开!”
楚昭宁瞳孔紧缩,猛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我不要,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抛弃你!”
可沈青舟只是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架住楚昭宁的胳膊将她拖拽到院子中央。
正值寒冬,外面不断下着大雪,而楚昭宁只穿了一件单衣,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刚被丢在地上,她就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沈…沈青舟,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们认识了二十五年,难道换不来一个信任吗?!”
楚昭宁挣扎着,声音几乎要被寒风撕裂,可只换来沈青舟的一声冷笑。
“信任?早在你把我抛下的时候就消耗的一丝不剩了!你知道吗,当时我的腿僵的几乎快要动不了,可还是跪着爬着跑出去找你,我怕你出事!
哪怕我被仇家抓住,殴打了三天三夜的时候,我还在心里祈祷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直到后来,晚晚给我看了你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照片,我才知道……”
他的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剩下对她深切的恨意。
“你只是怕我拖累你,所以抛下我,另寻新欢!”
说罢,他就搂着鹿晚晚回了屋里,仿佛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楚昭宁还想嘶哑着声音解释,可保镖得了指令,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住了。
她被绑在十字刑架上,一捧一捧的积雪往她身上堆。
起初只是落在肩头、发间,很快便漫过腰腹,冰冷的雪粒钻进衣领、袖口,与肌肤相触的瞬间激起一阵刺骨的疼。
楚昭宁想动,却被绳子死死箍住身体,只能任由白雪将自己层层包裹,像是被钉在原地的雕塑。
夜空中的雪也越下越大,到后面,楚昭宁的睫毛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渣,整个人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意识模糊时,她忽然想起曾经自杀时从高楼坠下的时候,身体的骨头被磕碎,扎进肺腑里。
当时她觉得好疼,可现在看着里面温黄的灯光下,沈青舟揽着鹿晚晚做鲜花饼。
楚昭宁忽然觉得,那99次生不如死的痛,也比不上这一次,
痛彻心扉。
楚昭宁在大雪里待了一晚上,到最后不用那些保镖将雪往她身上堆,她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雪人。
极端失温的情况下,楚昭宁的身体开启了自我防卫机制,自动将她拉入了曾经温暖的回忆。
梦里,沈青周笑着蒙住她的眼睛带着她往前走:“宝宝,别睁眼,有惊喜给你,等会你一定会高兴的笑出来的。”
她扬着笑脸轻声回应:“好,我不睁,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瞒了我这么久?”
沈青周小心翼翼的牵引着她到地方,楚昭宁挣开眼睛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惊的捂住了嘴。
硕大的冰面上,是一副冰雕作品。
冰雕的樱花枝桠向四周舒展,花瓣上凝着细碎的霜花,在月色下泛着清透的光。
旁边甚至还堆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
沈青周拉着她的手,虔诚的吻上了她的脸:“宝宝,你是上天赐给我最伟大的宝物,这幅樱花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幸福几乎快将她整个人笼罩进去,楚昭宁笑着睁开眼,可再看见的却是鹿晚晚和沈青周在月下接吻的画面。
剧烈的冲击之下,不过一瞬,她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嘴角带着苦笑:“阿舟,原来你不...爱我的时候这么狠。”
第二天中午,太阳将楚昭宁身上的冰雪晒化,她才被放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楚昭宁回头看了看。
沈青周正在给鹿晚晚庆祝生日,没有很多人的宴会,只有他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和礼物。
鹿晚晚像个公主一样向所有人炫耀她得来的爱。
那一幕刺眼的她红了眼。
被赶出别墅的那一刻,楚昭宁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家蛋糕店。
将手上捏的紧紧的钱递给了店主,楚昭宁嗓音沙哑,指了指最简陋的植物奶油蛋糕。
“你好,我就要这个。”
许是店主看她可怜,在蛋糕上又插上了一个巧克力牌子,写上了一句生日祝福。
“小姑娘,过生日就要多笑笑,所有烦心事都会过去的!”
楚昭宁扯了扯嘴角,想笑可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谢谢,谢谢。”
回到桥洞里,楚昭宁伸出手指,刮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很甜,甜的人心里发苦。
她只吃了一口,就扶着墙猛地吐了出来。
99次惩罚里她有13次是吞了化学试剂,腐蚀性物质灼伤了口腔,食道,到最后连一点荤腥,甜食都吃不了了。
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要能救活沈青周,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看着手里的奶油蛋糕,楚昭宁怔怔的流下泪,她坚不可摧的心终于出现了裂缝。
沈青周,你在为鹿晚晚庆祝生日的时候有没有一秒想到过今天会是我的生日?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风声穿过洞口的轰鸣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楚昭宁去了一趟医院,她现在攒够了钱,是时候去偿还医药费了。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医生一脸喜色的站在旁边,将报告递到她的手上。
“小姐恭喜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只是身体太虚弱了,如果不好好养,可能会流产的。”
楚昭宁愣了一下,手轻轻抚上肚子:“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当上母亲的感觉很奇妙,尤其是和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这几天的悲伤痛苦都一扫而过。
以至于沈青周阴沉着脸闯进来时,她还笑着说了一句:“阿舟,你快看我们有孩子了!”
只是,说完看到他的神色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三年前爱她宠她的人,是三年后恨她入骨的沈青周。
只是楚昭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沈青周就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紧紧的盯着她。
“楚昭宁,你怀孕了?是谁的野种?!我说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原来是想找我接盘!你真是让人恶心!”
说完最后一句话,沈青周狠狠甩开眼前的人,眼里话里都是嘲讽。
“楚昭宁,没想到我没有等你,反而娶了别人吧,这段时间你的表演真的拙劣至极!”
楚昭宁攥紧了手,含着泪看向眼前的人:“沈青周,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她将手里的报告递过去,忍着难过:“如果我说,这孩子是你的呢?沈青周。”
听见这句话,眼前的人眉眼愈加冰冷,他挑着眉嗤笑一声:“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三年前将我抛弃,三年后又带着孩子让我负责,楚昭宁,人怎么能这么下贱没有底线呢?”
楚昭宁被他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但沈青周直接摔门离开了。
临走前,他将楚昭宁脖子上的红绳狠狠扯下扔在地上。
“你还想戴我为你求得东西?你不配!你最好不要再舞到晚晚面前,她心性单纯,如果被你伤害,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昭宁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绳子,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痛不欲生。
这次,连想要捡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昭宁躺在病床上,想好好休息几天,至少先让胎儿稳住,这样回去的时候孩子还能看见她的爸爸。
只是总有人不想看她过好日子。
晚上,楚昭宁刚喝完药,准备关灯休息。
房门却被打开了,鹿晚晚提着一个保温壶笑着走了进来。
下意识的,楚昭宁护住肚子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她。
“你来医院想干什么?”
鹿晚晚收起了在外人面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勾起嘴角悠悠的坐在床前:“我来干什么?当然是帮助你打胎啊。”
看着她手上的药壶,楚昭宁见机不对按响了床头的铃声。
可几声急促的铃声响过,却没有一个人进入房间。
楚昭宁皱着眉死死盯着鹿晚晚:“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护士都不见了?”
欣赏着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鹿晚晚表情阴狠,笑了一声:
“那当然是都被我支走了。楚昭宁你说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明明已经消失了三年,为什么不继续消失,非要闯入我们的生活,你怎么非要这么贱呢?!”
楚昭宁咬着牙往后躲了躲:“我只是来找点东西,找到就走,不会干扰你的生活。”
威胁之下,她不得不低头。
毕竟她身体虚弱,根本敌不过对方。
“迟了。”鹿晚晚脸上的笑容褪去,神色逐渐变得疯狂,她伸手掐住楚昭宁的脸。
“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知不知道为了让舟舟和我结婚,我费了多少心思?而你只不过露了个面就能引起他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几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的看书房后面的照片,楚昭宁,你为什么不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手下的力气也越来越重,楚昭宁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尖锐痛意,眼前阵阵发黑。
只不过还不等她解释辩驳,看着她痛苦的表情,鹿晚晚忽然扬起唇笑了一声。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帮你打胎的,我要让你看着沈青周亲手做掉你们的孩子!让你们俩之间永远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听见这话,楚昭宁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皱着眉:“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鹿晚晚就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随后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
“啊,好痛!好痛!舟舟!救救我....”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沈青周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抱起鹿晚晚:“晚晚,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鹿晚晚哭着埋在他怀里:“舟舟,是她,是楚昭宁,我好心过来看她,可她却说她恨我怀了你的孩子,给我强行灌下了打胎药!舟舟,好疼....”
就连刚才消失的医护人员,此刻也都跑出来,一个个义正言辞。
“对!沈总,就是她!沈夫人刚一过来,她就将我们全都支了出去,在房间里不停辱骂沈夫人,声音尖锐,我隔得很远都听到了!”
“就是,她下午还专门去买了一些堕胎的中药在房里煎,我这还有她买东西的证据!”
“而且她一直都很讨厌沈夫人,我今天早上去给她换药的时候,还看见她在拿针扎小人!上面的名字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就叫鹿晚晚。”
......
楚昭宁仓惶的不停摇着头,她看向沈青周不断解释。
“阿舟,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必要去这么做,而且我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怎么能逼她喝下这碗药?”
但沈青周的眼里全是怒火,他咬着牙看向楚昭宁:“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伤害晚晚?我先带她去手术室,今天,我你必须付出代价!”
解释的嘴突然僵在了空中,她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第一次明白,原来爱一个人,竟然会连这样拙劣的谎言都相信。
怪不得刚才鹿晚晚这么笃定,原来她的所有底气都来源于沈青周的无条件信任。
她呆愣着坐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沈青周再回来的时候,他眼神阴鸷,让保镖将楚昭宁钳制住,周围安装上电击装备。
“楚昭宁,晚晚已经送去治疗了,你不是嫉妒我们的孩子吗?那第三个要求就是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杀死的!”
她挣扎着,想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是嘴却被抹布封住了,只能无助的不停流着泪,祈求他能有一丝的醒悟。
可,终究是妄想。
她没有打麻药,强烈的电流从仪器传向四肢百骸。楚昭宁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手指死死抠着床单,都抠出了血丝。
“楚昭宁,我真后悔这次遇见你,你为什么能这么恶毒?”
她不停的摇着头,咬唇否认。
不是的,不是我,是她自己喝下去的,我没有对她下手!
可没有人能听到她内心的话,电流声不断加大,肚子也传来剧烈的痛感。
恍惚间,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她清楚的感受到,她和沈青周的孩子,没了。
被她的爸爸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杀死了。
楚昭宁忽然不想挣扎了,她意识模糊的看着天花板流出泪来。
沈青周,你真狠啊。
她忽然有一点后悔当初99次的自杀,或许那就是缘分,不应该强求。
不知过了多久,电击终于停下了,楚昭宁像一摊烂泥般瘫在病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可更让她痛苦的是,身下汇成一滩的鲜血。
沈青周眼神厌恶的拉起她的手:“怎么?还在为那个野种惋惜吗?楚昭宁你....”
话音未落,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扇了沈青周一巴掌。
“那...不是...野种,是我....的孩子!你....没有任何资格说她。”
沈青周愣了一下,随后气极反笑,将她拽起来扔到床下。
“你还不知道悔改是吗?来人,把她送到楼下垃圾堆,把床上这些沾了血的东西全都烧了喂猪!”
楚昭宁已经痛的没有力气挣扎了,任由那些人将她扔进臭气熏天的地方。
迟了好久的系统终于上线,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模样。
系统难得有一丝愧疚:“宿主,我来晚了,他已经把那个药片吃下去了,我现在就把你传送回去,同时会帮你消除所有身体伤害。”
“还有,我会给你制造一个已经死亡的假身体,让您不会被发现。”
楚昭宁怔怔的流着泪盯着天空,轻声应了一声。
“好。”
沈青周,我的爱真的被你消耗殆尽了。
这一次回去,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我们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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