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陆承深陆承渊《无情似你,晓落心沉》
今天是苏念的生日。
她刚收到封来自国外的油画展览邀请函,满心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她想立刻回家告诉陆承深这个好消息。
别墅的灯亮着,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嬉笑的声音。
她正要推门,却听到了陆承深的声音,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慵懒和嘲弄。
“惊喜当然要留到最后。”
“一周后,就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到时候,我会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她的手停在半空,忍不住微笑。
第1章
这个男人太宠爱她了。
另一个轻佻的男声响起,那声音……和陆承深几乎一模一样。
“哥,你真厉害。当年在她失忆的时候及时出现,不仅细心照顾她,还大手笔买下她所有的画,让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对你死心塌地。这招太高了。”
另一个声音略显猥琐:“你们哥俩真会玩,哥哥跟她谈恋爱,弟弟替哥哥玩弄她三年。”
“哈哈哈!那没办法,我哥有洁癖,只能牺牲我去玩她了。”
“TMD!承渊,吃这么好还一副吃亏的样子,我真想扁你小子一顿!”
“不过,承深你是真厉害,为了报复她,陪她演了三年戏,却能一次都不碰那苏念。”
报复?
他们这话什么意思?
苏念走到窗边,赫然看到一个和陆承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他身边。
苏念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陆承渊?
陆承深……陆承渊……
双胞胎?
所以,三年来,抱着她,吻着她,和她缠绵入骨的人……不是陆承深?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三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她被诊断为PTSD和部分记忆缺失。
是陆承深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如神祇般降临。
她躺在床上,浑身是伤,记忆模糊,未来一片黑暗。
是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逆着光走进来,温柔地坐在她床边。
“你的画,很有灵气。”
他高价买下了她所有的画,解决了她所有的燃眉之急。
他陪她做康复,在她疼得想放弃时,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说:“你可以的。”
是他,鼓励她重新拿起画笔,告诉她,她是天生的画家。
是他的爱,将她从绝望的深渊里,一点点拽了出来。
可他们刚刚的话,像一把邪恶的尖刀,狠狠划破一切美好的记忆。
“哥,你说她到时候发现你要求婚的人不是她,会不会当场崩溃?”
“对了,晚晴姐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周。”陆承深的声音冷淡下来,“三年了,也该做个了断了,三周年纪念日宴会上我会揭露苏念那个恶毒女人的面目,然后向晚晴求婚。”
有人打趣道:“承渊,你舍得放走她吗?好歹玩了三年,那身材,那脸蛋,还听话,怎么玩都行。”
只听陆承渊嗤笑一声,满是厌弃。
“腻了,你们谁想要,我让给他。”
“别,我们可没你们兄弟这张脸,没这福气。”
“说起来,哥,你真一次都没碰过苏念?好歹名义上谈了三年。”
空气安静了一瞬。
接着,是陆承深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她也配?”
“一个害死我妹妹的恶毒女人,想想都觉得脏。”
苏念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妹妹?她什么时候害死了他的妹妹?她什么都不记得!
原来,所有的甜蜜都是假的。
所有的温柔,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不是她的光,他是来讨债的恶鬼。
她浑身发软,再也站不稳,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她张了张嘴,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门内,陆承渊又懒洋洋地开口。
“也是,哥等着晚晴姐回来呐,哪还看得上苏念这种货色。”
第2章
别墅门外,苏念失魂落魄地蹲在阴影里。
她拼命地回忆,想回忆起三年前的车祸。
她只记得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旁边开车的人是谁,她看不清。
然后是剧烈的撞击,天旋地转。
再醒来,人已经在医院。
她伤得很重,脑子也一团浆糊。
是陆承深出现在她病床前。
他说他是她的追求者,知道她现在需要钱,愿意高价买下她所有的画。
他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掌心传来力量。
“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句话,成了她昏暗世界里的唯一的光。
车祸手术和后续康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妈妈为了照顾她,拼命打好几份工,最后累倒了。
也是陆承深,忙前忙后地照顾。
他不仅借钱给她,甚至还陪着她一起去兼职打工,替她分担。
现在想来,这哪里是救赎。
这明明是针对她精心布置的诱饵。
她所有的感激,所有的爱恋,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她想冲进去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苏小姐吗?您母亲白血病复发,现在正在抢救室,请您立刻过来!”
妈妈!
苏念终于清醒了,什么陆承深,什么陆承渊,全都被抛在脑后。
她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拦了一辆车赶去医院。
车上,她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拨通了陆承深的电话。
只有他的骨髓和妈妈匹配,他答应过会救妈妈的!
可是,现在的他还会那样做吗?
电话响了几声,被无情地挂断了。
她不信邪,又拨了第二次。
再次被挂断。
第三次,依旧如此。
绝望中,手机“叮”地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是陆承深发来的。
“公司临时有急事,生日回头补过。”
冰冷的文字,像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她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
“暂时脱离危险了,但只是暂时保住了命。”
“必须尽快找到匹配的骨髓进行移植,否则随时可能再次复发恶化,到那时就回天乏术了。”
骨髓……
苏念正焦急地掉眼泪,一抬头,却看到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陆承深。
他身边,还站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陆承渊。
兄弟两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娇弱的女人,从另一边的急诊室走出来。
那女人苏念认识,是乔晚晴。
她手臂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擦伤,却被两兄弟视若珍宝地护着。
苏念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冲过去。
“陆承深!”
陆承渊看到她,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那种玩味的、属于“弟弟”的笑容。
他懒洋洋地自我介绍:“苏念小姐是吧,你好,我是陆承深的弟弟陆承渊。这位是乔晚晴,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
乔晚晴看到苏念,像是受惊的小鹿,立刻瑟缩着躲到陆承深身后。
陆承深立刻低声安抚她,声音是苏念从未听过的温柔。
“她现在记不得那些事了,你别怕。”
苏念很奇怪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一细想,她的头就针扎似的疼,心也跟着揪痛。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要让他这么厌恶,要这样报复她。
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抓住陆承深的手臂,带着哭腔:“承深,我妈……我妈白血病复发了,医生说必须尽快进行骨髓移植!你答应过我的,求你,救救她!”
陆承深随口应道:“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的。”
他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完,他便要扶着乔晚晴离开:“我现在要先送晚晴去处理伤口。”
一旁的乔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苏念震惊地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处理伤口?”
她妈妈在里面生死一线,他却为了乔晚晴一道小小的擦伤,要把救命的事往后推?
陆承深没看楞在原地苏念一眼,和陆承渊一起扶着乔晚晴,与她擦肩而过。
乔晚晴一脸担忧地拉住陆承深的衣袖。
“承深哥,你不会真的要给她妈妈捐献骨髓吧?我听说那个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陆承深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沉声道:“之前答应过她的事情我会做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念,残忍又复杂。
“不过,该给她的惩罚我不会少了她,但她妈妈是无辜的。”
跟过来的苏念一瞬间如坠冰窟。
乔晚晴的脸色则瞬间变得阴狠,但很快又掩饰过去。
第3章
直到下半夜,陆承深也没有来。
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苏念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开,最终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母亲已经醒来了,她看着苏念,疲惫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心疼。
“念念,对不起,妈妈又给你添麻烦了,承深呢……他怎么没来?”
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苏念的心里。
她强行压下喉间的酸涩,扯出一个笑容。
“妈,他公司最近几天特别忙,抽不开身。”
“不过您放心,他已经答应给你捐骨髓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母亲掖好被角。
“您就安心等着手术,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抚好母亲,苏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
她打算给母亲煲些汤。
可当她打开门,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陆承深,他的弟弟陆承渊,还有乔晚晴,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
那气氛融洽得,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她,不过是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看见她,陆承深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语气冰冷又理所当然。
“晚晴刚受了伤,一个人住不方便,这几天就先住在这里。”
乔晚晴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朝她走来。
“苏念,听说你昨天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她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苏念看着她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乔晚晴的触碰。
乔晚晴的动作一僵,眼眶瞬间就红了,故作委屈地垂下眼。
“苏念,是这礼物不合你心意吗?对不起……”
陆承深见状,怒火“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厉声呵斥道。
“苏念!你这是什么态度!”
“晚晴好心给你送礼物,你懂不懂礼貌!”
苏念懒得争辩,转身径直走向厨房。
身后,传来乔晚晴带着哭腔的声音。
“承深哥,你别怪她……她哪怕是失忆了,都还是这么讨厌我。”
“如果有一天她想起来了,怕是……又要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了。”
陆承渊立刻出声安慰。
“晚晴你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苏念将厨房的门关上,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她打开冰箱,心乱如麻。
这时,厨房的门被推开,乔晚晴走了进来。
她脸上的柔弱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恶毒的笑意。
“苏念,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凑到苏念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们以前,可是朝夕相处的‘室友’呢。”
“室友”两个字,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记忆的裂缝。
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开始在脑海翻滚。
苏念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但依然看不清那些破碎记忆中那些人的脸。
乔晚晴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用淬了毒的语言刺激她。
“你不会以为,承深哥真的喜欢你吧?”
“别傻了,你可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苏念的脑海中炸响。
巨大的恐慌与自我怀疑将她吞噬。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生理性的恐惧让她只想逃离,她猛地伸手想要推开身前的乔晚晴。
“滚开!”
乔晚晴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顺着她微弱的力道,夸张地向后摔倒在地。
“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伴随着瞬间涌出的眼泪。
“苏念,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处……你为什么要推我……”
陆承深和陆承渊立刻冲了进来。
看到倒在地上哭泣的乔晚晴,陆承深的怒火烧到了极致。
“苏念!你疯了吗!立刻给晚晴道歉!”
苏念浑身发抖,她指着地上演戏的女人,转头死死地盯着陆承深,声音颤抖地问。
“她说……是我害死了你的妹妹,这是真的吗?”
妹妹的死,是陆承深心中最深的刺。
再次被提起,他眼中的理智被暴怒彻底取代。
“是!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他承认了。
苏念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证据呢?我要证据!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证据就是晚晴亲眼所见!”
陆承深不想跟她啰嗦,他一把抓住苏念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强行拖着她,朝着阴冷黑暗的地下室走去。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不要!”
苏念拼命挣扎,绝望地哀求。
“陆承深,我妈妈还在医院!她病了,身边离不开人!”
“求你了,放我出去!”
“砰——”
地下室厚重的铁门被重重关上。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无情反锁。
她的哀求与光明,被一同隔绝在了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第4章
地下室又冷又黑。
苏念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门锁“咔哒”一声转动时,她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刺眼的光线涌入,陆承深逆光站在门口。
“上次的事,晚晴已经不怪你了。”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施舍般的宽容。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参加她的画展。”
苏念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扑向被丢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打来的。
“不行,我得去医院。”
但她刚爬起来就被陆承深拎了起来。
“你妈妈还需要我的骨髓,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的确,两天后,就是她和医院约好,为妈妈换骨髓的日子。
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再惹怒陆承深。
她不得不去。
车子停在陆氏旗下的顶级画廊门口。
这里,苏念无比熟悉。
陆承深曾深情款款地许诺,要在这里,为她举办一场独一无二的个人画展,让全世界都看到她的才华。
而现在,那些原本应该悬挂她心血之作的位置,挂满的,全是乔晚晴的画。
苏念看着那些画,忽然就笑了。
她想起那天陆承渊的话,看来,这也是对自己惩罚的一种。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等妈妈病好,她就带妈妈离开这里,彻底离开。
乔晚晴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色长裙,像个骄傲的公主,在人群中接受着赞美。
看到苏念,她款款走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苏念,你还好吗?都怪我,才害你被承深哥惩罚。”
苏念懒得与她虚与委蛇,转身走到最不起眼的角落。
她找了个机会,给国外画展那边回了电话。
“是的,我确定参加你们的画展。”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下周我会准时参加。”
等妈妈做完手术,她会带着妈妈一起离开。
回家后,苏念开始收拾东西。
所有陆承深送的礼物,所有和他有关的旧物,被她一件件销毁。
那些昂贵的奢侈品,此刻在她眼里,与垃圾无异。
深夜,陆承深回来了。
看到被清空大半的衣帽间和地上的箱子,他只当苏念还在吃醋,闹小脾气。
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语气是虚伪的宠溺。
“对不起,晚晴刚回来需要立足,我只是把你的作品位置‘借’给她用用。”
“我这几天对你的关心不够,你不要误会,我最爱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晚晴”,陆承深脸上的温柔更甚,立刻松开了苏念。
“别哭,我马上过去。”
他匆匆地离开,甚至没回头再看苏念一眼。
门关上的瞬间,一阵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苏念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直到凌晨,她躺在床上,依旧无法入睡。
“咔哒。”
房门,突然被拧开了。
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是陆承渊。
苏念惊恐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个沉重的身躯就猛地压了上来。
浓烈的酒气将她瞬间包围。
男人的手粗暴地撕扯她的睡裙。
“我哥不要你……”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却带着令人战栗的欲望。
“我要……”
第5章
苏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陆承渊。
她连滚带爬地冲进卫生间,反手将门死死锁上。
她觉得他们兄弟俩恶心!
她趴在冰冷的马桶上,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最近总是这样食欲不振,阵阵恶心,让她生起一个可怕的预感。
门外,陆承渊被她呕吐的反应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他连忙走到卧室外的阳台上,偷偷拨通了一个电话。
苏念听到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哥,苏念现在吐得厉害,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电话那头,陆承深的声音透过门缝,冰冷地传来,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让你做好措施吗?”
“就算真怀了,也必须处理干净。”
“她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为人母?更别说想生下陆家的孩子了!”
陆承渊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附和:“知道了哥,你放心。”
他又急忙解释道:“我每次都做好了措施,应该不会怀孕的,她可能只是不舒服。”
卫生间里,苏念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脸惨白如纸。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不配拥有孩子的女人。
原来,他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一个未出世生命的生死。
有了这一插曲,陆承渊也没了兴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房间。
苏念在冰冷的卫生间里坐了一夜。
直到天边的晨光照进来,她才缓缓站起身,心死如灰。
第二天,苏念独自一人来到医院,挂了妇产科的号。
她已经决定了,预约流产手术。
刚走到妇产科的走廊,她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陆承深和陆承渊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乔晚晴,从一间检查室里走出来。
乔晚晴的脸上带着羞涩而幸福的微笑,而陆家兄弟俩的眼中,满是如获至宝的期待和喜悦。
那画面,刺得苏念眼睛生疼。
就在这时,他们也看到了她。
陆承深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陆承渊更是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他快步走上前,紧张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怀孕了?”
苏念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她却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我只是来医院看看我妈妈。”
她将目光转向陆承深,轻声问:“你能不能去看下我妈妈?她很想见你。”
陆承深看到她的样子,又想起昨晚陆承渊说的事,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他语气冰冷又厌烦:“我要先送晚晴回去。”
一句话,将苏念残存的一丝期待斩断。
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母亲的病房。
病房里,妈妈一见她就急切地问:“念念,我刚才好像听到承深的声音了,他怎么没进来?”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不是都快要结婚了吗?”
苏念知道,不会再有婚礼了。
那个他要娶的新娘,也永远不会是她。
她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妈,我们没事。”
“他公司忙,就先走了,您别多想,好好养病才是最重要的。”
第6章
夜里,苏念独自在病房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发信人是乔晚晴。
彩信里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苏念那幅视若珍宝、却未能完成的油画。
另一张,则是一个复古的皮质日记本。
苏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残缺的记忆告诉她,画是她和一位挚友共同的心血,而那个日记本……属于陆清禾。
紧接着,乔晚晴的文字信息跳了出来。
“想知道你究竟忘了什么吗?”
“关于这幅画,关于陆清禾,关于当年的真相,都在这本日记里。”
“来陆承深的画廊找我,我就帮你你恢复记忆。”
“不来的话,我今晚就把它们一起烧了,让你遗憾终生。”
那本日记,是证明她清白的唯一希望。
苏念深夜赶到了画廊。
乔晚晴正悠闲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那幅油画和陆清禾的日记本就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看到苏念狼狈的样子,她笑了。
“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真相呢。”
乔晚晴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苏念面前。
“苏念,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陆承深他们都认定你是凶手?”
她拿起那幅油画,指着上面未完成的笔触,轻蔑道:“因为你嫉妒清禾的才华,大学时就剽窃她的灵感,还偷偷抄袭了她好几幅画。”
“这幅画,就是你抄袭她的铁证!”
苏念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乔晚晴满意地欣赏着她的表情,拿起那本日记,拍了拍封面。
“日记里可都写着呢,金风车绘画大赛前,是你,故意怂恿清禾酒后开车,才导致了那场惨烈的车祸。”
“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想害死她,就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惜,你自己也在车祸中摔坏了脑子,正好错过了比赛。”
编排好的故事从她嘴里说出,字字诛心。
“不……我不信!你胡说!”
苏念脑袋又开始疼痛,她嘶吼着,她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乔晚晴忍不住笑了:“我胡不胡说又如何,陆承深和陆承渊相信这是事实就够了!”
苏念疯了一样扑过去,抢夺那本日记。
“把日记本给我!”
乔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算计。
她从身后抽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
她没有刺向苏念,而是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
“啊——!”乔晚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救命啊!救命啊!苏念又要杀人了!她果然是杀人凶手!”
几乎是同时,画廊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陆承渊和陆承深兄弟二人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的,就是乔晚晴手臂流着血、惊恐地倒在地上,而苏念正伸着手,状若疯癫地扑向她。
“苏念!”
陆承渊怒吼一声,一个箭步上前,狠狠一脚踹在苏念的心口。
苏念被踹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画架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似的剧痛。
陆承深看都没看她一眼,立刻冲过去扶起乔晚晴,满眼都是疼惜。
“晚晴,你怎么样?”
陆承渊指着地上挣扎的苏念,满脸憎恶:“哥!我就说她哪怕失忆了,骨子里还是坏的!她果然是个杀人犯!我们现在就报警,把她送到警察局去!”
报警?
苏念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不行!我妈妈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不能不在她身边!”
乔晚晴靠在陆承深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承深,我好怕……她刚刚的样子,就像那天要杀了清禾一样……”
她的话,彻底浇灭了陆承深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看着苏念,眼神冷得像冰:“现在知道怕了?你伤害晚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苏念绝望地看着他,卑微地乞求:“陆承深,我知道错了,我求你……等我妈妈做完手术……”
“就两天时间,等我妈妈手术结束,我随你们处置……”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哀求。
陆承深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烦躁至极,最终还是冷冷地拒绝:
“不行,你必须要为自己的过错接受惩罚。”
苏念看着他那冷漠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浇灭。
“好,我去=......但你要答应我,你明天一定要去医院,我妈等着你的骨髓。”
陆承深面无表情:“知道了,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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