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赵卫东林秀莲《战友找我借25万一直没还》
“大叔,确定要销这张卡吗?”银行柜员抬头问张建国。
他点点头,这卡是12年前留给战友赵卫东还钱用的,可对方借了25万后,足足12年杳无音信。
如今他都退休了,索性来销户。
突然柜员停下操作,皱眉压低声音。
“大叔,八年前有笔大额转账进来,还有一则附言,您看看?”
张建国心里咯噔一下,凑近屏幕。
看清附言的瞬间,他呼吸骤停……
张建国今年刚满63岁,从市机床厂退休已经四个月了,在退休之前,他是厂里技术过硬的老师傅,还担任着技术科科长的职务,平时厂里有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张建国的老伴林秀莲比他小两岁,现在还在社区卫生服务站工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即便如此,林秀莲还是坚持每天下班回家亲自做晚饭,她总跟张建国说:“你那做饭的手艺我实在不放心,万一把锅煮糊了,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建国,你现在都退休了,也该找点儿正经事做做,别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要么下棋要么看报纸的。”林秀莲只要一有空,就会这样唠叨张建国,“你看看咱们楼下的王大叔,都快75岁了,还天天去社区当志愿者,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多有意义啊。”
每次听到老伴这样说,张建国都只是笑着回应:“我哪有闲着啊,我每天忙着跟老伙计们下棋,有时候一局棋能下一下午,比上班还累呢。”
林秀莲知道张建国是在找借口,可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忙着家里的家务活。
最近这段时间,林秀莲突然迷上了整理家务,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平时很少打开的抽屉也没放过。
这天下午,林秀莲在整理张建国书房里的旧抽屉时,翻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证件、银行卡和存折,这些东西被随意地放在抽屉里,看起来乱糟糟的。
“你看看你,这么多银行卡和存折,现在还能用的有几张啊?”林秀莲把这些卡和存折全都摊在客厅的桌子上,对着正在看报纸的张建国问道。
张建国放下手里的报纸,随意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常用的就只有那张建设银行的卡,其他的早就不用了,你要是觉得占地方,就找个时间把它们都注销了吧。”
“那你明天就去银行把这些没用的卡和存折都处理掉,放着不仅占地方,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出什么问题。”林秀莲不容分说地把这些卡和存折全都装进一个牛皮纸信封里,然后塞到了张建国手里。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办,行了吧?”张建国敷衍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和老伙计们的象棋比赛,根本没把注销银行卡的事放在心上。
“你每次都说明天去,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到现在都没去办!”林秀莲双手叉腰,脸上露出了生气的表情,“这次你必须明天就去,要是你敢再拖,我就把你那些宝贝象棋全都扔到楼下垃圾桶里!”
张建国知道老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报纸,连忙点头妥协:“我去,我明天一定去银行把这些卡都注销了,保证完成任务,你就别生气了。”
晚上睡觉之前,张建国打开了那个装着银行卡和存折的牛皮纸信封,一张一张地翻看里面的东西。
大多数卡和存折他都记得当初是用来做什么的,比如有几张是以前厂里发工资用的,还有几张是银行搞活动的时候办的,但其中有一张绿色的银行卡,他看着却有些陌生,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办的。
张建国把这张绿色的银行卡拿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指尖触碰到卡片上有些磨损的纹路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猛地想起,这张卡不就是12年前那张卡吗?当初赵卫东来找他借钱的时候,他就是从这张卡里取的钱,然后亲手交给了赵卫东。
一想到赵卫东,张建国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12年前的那场意外变故,不仅让他损失了25万的积蓄,更让他失去了一个曾经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那25万本来是他和老伴林秀莲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专门给女儿准备的结婚钱,结果因为把钱借给了赵卫东,女儿的婚期不得不推迟,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也变得格外压抑。
最让张建国心痛的是,赵卫东拿了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没有按时还钱,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不管他怎么联系,都找不到赵卫东的踪迹。
张建国轻轻叹了口气,把那张绿色的银行卡放回信封里,心里默默想道:“明天就把这张卡一起注销了吧,也算是彻底放下这段让人难受的往事了。”
那天晚上,张建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12年前赵卫东来找他借钱时的场景,想起赵卫东当时那急切又恳求的眼神,想起赵卫东拿到钱后离开时的背影,还有之后十几年里赵卫东杳无音信的样子。
这些年来,张建国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赵卫东后来又遇到了更大的麻烦,实在没有能力还钱;也许赵卫东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已经不在人世了;也许……
可不管他怎么想,最终都不得不接受一个让他心痛的可能:他曾经最信任的老战友,可能真的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情谊,拿着他的钱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张建国起床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林秀莲早就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坐在餐桌旁等着他,看到张建国慢悠悠地从卧室里走出来,便开口问道:“今天不是要去银行注销银行卡吗?怎么还睡这么晚,是不是忘了这事了?”
“昨晚没怎么睡好,想多躺一会儿。”张建国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让老伴知道自己因为赵卫东的事又失眠了。
“是不是又在想那笔钱的事了?”林秀莲太了解张建国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那笔钱都过去12年了,你就别再一直放在心上了,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以后别再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了。”
张建国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起了早饭,吃完饭后,他拿起那个装着银行卡和存折的信封,准备出门去银行。
“路上注意安全,中午早点回来吃饭,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林秀莲在他身后叮嘱道,“别忘了把所有没用的卡都注销了,别落下一张。”
“知道了,我会都处理好的。”张建国应了一声,然后推开家门,慢慢朝着小区附近的银行走去。
张建国和赵卫东是在部队里认识的,那时候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两人一个来自东北,一个来自江南,性格相差很大,却意外地很合得来。
张建国为人沉稳老实,做事情总是一丝不苟,而赵卫东则活泼开朗,爱说爱笑,走到哪里都能带来一片欢声笑语。
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班,一起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一起站在哨位上守护边疆,一起背着枪在边境线上巡逻,一起在寒冷的冬夜里围着篝火分享彼此的故事。
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却充满了纯粹的快乐,也正是这段共同的经历,让他们之间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友谊,成为了彼此最信任的兄弟。
退伍之后,张建国回到了家乡,通过招工进入了市机床厂,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做起,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过硬的技术,一步步升到了技术科科长的位置,过着安稳平淡的生活。
而赵卫东则选择了南下闯荡,他先是在广东的一家电子厂里打工,积累了一些经验和人脉之后,就自己创业开了一家小型加工厂,专门做一些电子零件的加工生意。
虽然两人相隔千里,平时很少见面,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给对方打个电话,聊聊各自的生活和工作,还经常相约等有空的时候聚一聚,好好叙叙旧。
偶尔赵卫东因为生意上的事需要北上出差,只要路过张建国所在的城市,就一定会抽时间去张建国家里住上一两天,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南方的特产。
两人坐在家里,喝着小酒,聊着过去在部队的趣事,还有现在各自的生活,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建国,还是你这日子过得踏实啊,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不用操心那么多事。”每次聊天的时候,赵卫东总会这样感慨,眼里带着一丝羡慕,“我那边每天都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还要担心订单、生产、回款这些事,累得像条狗一样,有时候真想像你一样,有份稳定的工作,不用这么累。”
每当这时,张建国都会笑着摇摇头,对赵卫东说:“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开的那个小厂,一年赚的钱比我十年的工资加起来都多,我还羡慕你能自己当老板,自由自在的呢。”
赵卫东听了这话,总是无奈地摆摆手,说道:“钱是赚了一点,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哪有你这安稳日子舒坦啊。”
就这样,两人一个羡慕对方的自由和财富,一个羡慕对方的安稳和踏实,虽然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却依然保持着深厚的友谊,直到12年前的那个雨夜,一切都改变了。
12年前的那个夏天,雨水格外多,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那天晚上,雨下得尤其大,窗外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张建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到门铃响了,他心里还纳闷,这么大的雨,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家里。
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赵卫东。
张建国赶紧打开门,把赵卫东让进屋里,一边拿毛巾给他擦身上的雨水,一边说道:“卫东,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突然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赵卫东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事情太紧急了,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没来得及提前跟你说。”
张建国又去卧室找了一套自己的干衣服,递给赵卫东,让他赶紧换上,然后走进厨房,给赵卫东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他手里:“快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别感冒了。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那加工厂不是一直挺忙的吗?”
赵卫东双手捧着杯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助,低声对张建国说:“厂子黄了,彻底干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几个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厂里的订单很多,怎么突然就黄了?”张建国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赵卫东说的话。
赵卫东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解释道:“我之前接了一个很大的订单,为了完成这个订单,我不仅把厂里所有的资金都投进去了,还向银行贷了几十万的款,结果谁知道,那个客户竟然跑路了,一分钱的货款都没给我,现在厂里不仅没钱给员工发工资,还欠了一大笔原材料款,银行那边也天天催着还款,债主更是天天上门讨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来找你帮忙。”
张建国看着赵卫东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赵卫东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恳求的目光,他紧紧盯着张建国的眼睛,说道:“建国,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很不合适,也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让你很为难,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跟你借点钱周转一下,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就当我求你了。”
张建国心里咯噔一下,他隐约猜到赵卫东是来借钱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需要多少?”
“25万。”赵卫东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个数字对于张建国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保证,四年之内一定把钱还给你,利息的话,你说多少就多少,只要你愿意借钱给我。”
张建国听到25万这个数字,心里顿时沉了下去。
他很清楚,25万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和老伴林秀莲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积蓄,本来是专门给女儿准备的结婚钱,女儿已经和男朋友商量好了,第二年就要结婚,要是把这笔钱借出去,女儿的婚期肯定要推迟。
可是看着赵卫东那恳切又无助的目光,张建国的心里又开始挣扎起来,这是他在部队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年在边境巡逻的时候,他不小心踩进了雪窟窿,是赵卫东不顾危险,拼尽全力把他拉了上来,这份救命之恩他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兄弟遇到了难处,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呢?可25万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是他家里所有的积蓄了。
纠结了很久之后,张建国终于开口说道:“你先在我家住下,给我两天时间,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也看看能不能凑够这些钱。”
赵卫东听到这话,眼里瞬间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他激动地抓住张建国的手,不停地说道:“谢谢兄弟,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等我以后缓过来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两天后,张建国把家里的积蓄都取了出来,凑够了25万现金,然后把钱交到了赵卫东手里。
赵卫东接过钱,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笔,认真地写了一张借条,然后双手递给张建国,郑重地说道:“建国,这是借条,上面写了我欠你25万,承诺四年内还清,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建国接过借条,看都没看就放进了抽屉里,他拍了拍赵卫东的肩膀,说道:“咱们都是多年的兄弟,我还信不过你吗?借条我先收着,你拿着钱赶紧去处理厂里的事,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赵卫东感动得眼眶都红了,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兄弟,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等我东山再起,一定加倍还你,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喝一杯。”
当天下午,张建国送赵卫东去车站,帮他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赵卫东准备上车的时候,张建国还特意叮嘱道:“到了那边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有什么情况也及时跟我沟通。”
赵卫东坐在出租车里,探出头来,对张建国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兄弟,你放心吧,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等我好消息!”
出租车慢慢驶离了张建国的视线,张建国站在原地,心里既希望赵卫东能早日渡过难关,也盼着他能按时还钱,不辜负自己的信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卫东这一去,竟然就再也没有了消息,那张借条也成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赵卫东离开后的第一个月,张建国的心里还很平静,他一直坚信,赵卫东是个讲信用的人,肯定会信守承诺,等处理好厂里的事情,就会主动联系他,所以他一直没有把借钱给赵卫东的事告诉老伴林秀莲,怕她担心,也怕她反对。
在这一个月里,张建国每天都在期待着赵卫东的电话,可电话始终没有响过,他有时候会想,可能赵卫东还在忙着处理厂里的烂摊子,没时间打电话,所以也没有主动联系赵卫东。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二个月也结束了,第三个月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赵卫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寄信,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张建国心里开始渐渐感到不安起来。
他尝试着拨打赵卫东之前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却发现电话已经停机了,他又翻出赵卫东之前寄信时留下的地址,写了一封信寄过去,可信寄出去之后,也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张建国心里越来越着急,他开始四处打听赵卫东的消息,联系了几个他们当年在部队时的共同战友,可这些战友要么说很久没和赵卫东联系了,要么说根本不知道赵卫东的下落,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就在张建国为赵卫东的事焦虑不安的时候,女儿的未婚夫带着父母来到家里,商量女儿结婚的具体事宜,包括婚房的装修、彩礼的金额以及婚礼的筹备等,这些都需要用到钱,张建国再也瞒不住了,只好把自己借钱给赵卫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伴和女儿。
“张建国,你是不是疯了?那25万是给女儿准备的结婚钱啊,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把钱借出去了?”林秀莲听完之后,气得脸色铁青,声音都在微微发抖,她实在不敢相信张建国会做出这样的事。
“秀莲,你别生气,卫东是我的老战友,当年在部队还救过我的命,现在他遇到了难处,我总不能不管吧?”张建国试图解释,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没有丝毫底气。
“救过你的命?就算他救过你的命,那他也不能借了钱之后就消失不见吧?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就不觉得他是在骗你吗?”林秀莲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女儿明年就要结婚了,现在结婚的钱没了,你让女儿怎么办?让我们怎么跟男方家交代?”
张建国看着生气的老伴,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儿,心里充满了愧疚,他也不愿意相信赵卫东是在骗自己,可赵卫东长时间的杳无音信,让他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重。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卫东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更别说还钱了,女儿的婚期也不得不因此推迟,这件事让家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林秀莲好几天都没跟张建国说话,女儿虽然没有抱怨他,但每次看到女儿失落的眼神,张建国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爸,您别太自责了,婚期推迟就推迟吧,等以后有钱了再办婚礼也一样,您别因为这事把身体搞坏了。”女儿看出了张建国的愧疚,主动安慰他,可张建国知道,女儿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
又过了一年,张建国通过一个当年和赵卫东关系不错的老战友,终于得到了一点关于赵卫东的消息,那个战友说,他听别人说,赵卫东好像去了国外,具体去了哪个国家,做什么工作,就不知道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建国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视为兄弟的人,会拿着他的钱跑到国外,然后彻底消失,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
“我就说他是个骗子吧,当初我就不应该相信他,现在好了,钱没了,女儿的婚期也推迟了,你满意了?”林秀莲得知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又跟张建国发了一通火,不过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好在后来咱们东拼西凑,总算把女儿的婚事办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呢。”
是啊,女儿的婚事最终还是办了,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张建国只好厚着脸皮,向亲戚朋友借了一笔钱,再加上自己后来攒的一些钱,总算凑够了女儿结婚所需的费用,虽然婚礼办得不如当初计划的那么隆重,但总算是让女儿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可这件事在张建国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和后悔,愧疚的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耽误了女儿的婚期,后悔的是自己当初太轻易相信别人,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借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建国逐渐接受了那25万可能永远要不回来的事实,他不再主动提起赵卫东这个名字,甚至刻意避开和老战友们的聚会,因为他怕在聚会上听到关于赵卫东的消息,也怕别人提起自己借钱给赵卫东却要不回来的事,勾起那段不愉快的回忆。
那笔钱也成了他和林秀莲之间的一个心结,每当家里遇到经济紧张的时候,林秀莲就会忍不住提起这件事,虽然没有明着指责他,但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埋怨,这让张建国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力反驳。
张建国也曾想过报警,通过法律途径找回那笔钱,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方面是因为当初借钱的时候,他只让赵卫东写了一张简单的借条,没有办理任何公证手续,也没有留下其他的证据,就算报警了,可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另一方面,不管怎么说,赵卫东曾经是他最好的兄弟,还救过他的命,他实在不忍心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万一赵卫东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算了,就当是还了当年在部队里他救我的那条命吧,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要是把这份情彻底断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张建国常常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的疙瘩却始终解不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这件事,想起赵卫东。
直到退休前的最后一年,张建国所在的市机床厂组织了一次老兵聚会,邀请了厂里所有当过兵的退休和在职员工参加,张建国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加。
他想着,也许在聚会上能听到一些关于赵卫东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好,同时,他也想和当年的老战友们聊聊天,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聚会当天,张建国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聚会地点,没想到已经有不少老战友到了,大家见面后都很热情,互相打招呼,聊起当年在部队的往事,气氛格外热烈。
张建国找了个位置坐下,和旁边几个熟悉的老战友聊了起来,聊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无意间提起了赵卫东,大家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纷纷说起了自己听到的关于赵卫东的消息。
有人说,赵卫东去了非洲,在那里做矿产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但是因为当年欠了太多人的钱,所以不愿意和以前的人联系,怕别人找他还钱;
有人说,赵卫东其实去了南美洲,在那里定居了,还娶了一个当地的女人,组建了新的家庭,早就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有人说,赵卫东根本就没出国,他早就回到了国内,只是换了一个城市生活,改了名字,就是为了躲避当年的债主,所以不愿意和任何老战友联系,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下落。
张建国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大家的议论,没有说话,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他不知道这些消息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些话。
他既希望赵卫东能过得好,又有点怨恨他的不告而别,更不甘心自己的25万就这样打了水漂。
聚会结束后,一个当年和张建国、赵卫东关系都很好的老战友李大海,特意留了下来,拉着张建国的手,小声对他说:“建国,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我怕说了之后你会更难受。”
张建国心里一动,连忙问道:“大海,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管是什么消息,我都能承受得住。”
李大海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三年前,我去邻市的医院看病,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人,长得特别像赵卫东,他穿着一件很旧的外套,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当时我想过去跟他打招呼,可他看到我之后,转身就走了,我追了几步,他就不见了,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张建国听完李大海的话,心里更加乱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在想,要是当时李大海能追上那个人,确认一下是不是赵卫东,也许现在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回家的路上,张建国的心情一直很低落,脑子里全都是关于赵卫东的各种猜测,他不知道赵卫东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赵卫东,拿回那笔钱。
回到家后,林秀莲看到他情绪低落的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提起那笔钱的事,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他旁边,轻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一直放在心上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张建国感激地看了老伴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可他心里清楚,那件事带来的阴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它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时不时就会隐隐作痛。
在老伴林秀莲的反复催促下,张建国终于下定决心,去银行把那些长期不用的银行卡和存折都注销掉,省得放在家里占地方,也免得以后出什么麻烦。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那个装着银行卡和存折的信封,发现里面的卡还真不少,有几张是以前厂里发工资用的,后来换了工资卡,这些卡就没用了;有几张是当年银行推广新业务的时候,工作人员上门推销,他不好意思拒绝才办的;还有一张是女儿上大学的时候,专门给女儿办的学生卡,现在女儿早就毕业了,这张卡也用不上了。
为了避开银行办理业务的高峰期,张建国特意挑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想着这个时候去银行办理业务的人会少一些,不用排太久的队。
可当他走到小区附近的那家银行门口,推开玻璃门走进大厅的时候,还是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是和他年纪相仿的老年人,有的在排队等候,有的在座位上玩手机,还有的在和银行工作人员咨询业务。
银行的工作人员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们有条不紊地招呼着每一位顾客,引导大家取号、排队,整个大厅虽然人多,但秩序还算井然。
张建国走到取号机前,按照提示取了一张排队号码,然后找了个空座位坐下,耐心等待叫号。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号码,发现前面还有20多个人在排队,心里忍不住有些无奈,只好拿出手机,刷着新闻打发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厅里的叫号声不断响起,前面的人数也在慢慢减少,张建国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广播里叫到了自己的号码。
他赶紧起身,拿着那个装着银行卡和存折的信封,快步走到对应的柜台前,将信封递给了柜台后那位年轻的女柜员。
“您好,我想把这些银行卡和存折都注销掉,麻烦您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张建国对着女柜员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他希望能尽快办好手续,早点回家。
女柜员接过信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您稍等一下,我先帮您查一下这些卡和存折的状态,看看有没有未完成的业务或者余额。”
说完,女柜员就把信封里的银行卡和存折一张一张地取出来,然后拿起第一张卡,插入读卡器,在电脑上仔细查询起来。
她先是检查了那几张以前发工资用的银行卡,确认里面没有余额,也没有未完成的业务之后,很快就办理好了注销手续,然后把注销后的卡片剪了一个小口,放在一边。
接着,她又检查了那几张银行推广业务时办的卡,还有女儿的学生卡,这些卡的情况和之前的工资卡差不多,都是没有余额和未完成业务,女柜员很快就把这些卡也都注销好了。
当女柜员拿起最后那张绿色的银行卡时,张建国的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张卡,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张卡就是当年他借给赵卫东钱时用的那张卡,也是他心里最不愿意触碰的回忆。
“大叔,这张绿色的银行卡您也打算注销吗?”女柜员拿着那张卡,抬头向张建国确认道。
张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情绪,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说道:“嗯,这张卡也注销了吧,反正我都快12年没用过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女柜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她将这张绿色的银行卡插入读卡器,然后在电脑上认真地操作起来,查看这张卡的状态和交易记录。
就在这时,排在张建国后面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几声沙哑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明显,老人咳嗽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女柜员和张建国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最近天气变化太大,不小心感冒了,嗓子不太舒服,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的大爷,您不用客气,身体不舒服就多注意休息。”女柜员停下手里的动作,礼貌地回应道,然后又继续专注地查询这张绿色银行卡的信息。
张建国也回头看了那位老人一眼,突然觉得老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仔细想了想,又想不起具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心里猜测,可能是以前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见过的退休老工人吧,毕竟自己在厂里工作了几十年,认识的人也不少。
女柜员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她先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像是在确认什么信息,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来,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张建国看到女柜员的表情变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姑娘,是不是这张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查了这么久还没好?”
女柜员抬起头,看着张建国,笑着说道:“大叔,您别着急,我已经查到这张卡的信息了,就是有个情况想跟您说一下。”
张建国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什么情况?是不是这张卡有什么问题?”
“也不是有问题,”女柜员笑着解释道,“是这张卡里还有余额,而且余额还不少呢。”
张建国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说道:“你说什么?这张卡还有余额?这不可能啊,这张卡我都快12年没用过了,当年我把钱取出来借给朋友之后,里面就没什么钱了,怎么会还有余额呢?”
“大叔,我说的是真的,系统里显示这张卡里确实有余额,而且数额还挺多的。”女柜员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屏幕转向张建国,指着上面的余额数字说道,“您看,这就是这张卡现在的余额。”
张建国赶紧凑到电脑屏幕前,当看到屏幕上那个数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这个数字比他当年借出去的25万还要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银行的系统出了错?还是有人不小心转错了钱,转到了这张卡上?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张建国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可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有一个猜测是合理的。
“小姑娘,你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看看这余额是怎么来的?是不是有人转错钱了,或者是银行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张建国的声音有些紧张,他生怕这只是一场误会,等会儿系统恢复正常了,余额就消失了。
女柜员点了点头,说道:“大叔,您别着急,我再帮您查一下这张卡的交易记录,看看这笔余额是怎么来的。”
说完,女柜员就转过身,重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仔细查看这张绿色银行卡的所有交易记录。
排在张建国后面的那位老人似乎察觉到了张建国的不安,他轻轻拍了拍张建国的肩膀,善意地问道:“老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张建国回头对老人笑了笑,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啊老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银行系统出了点小差错,我让柜员再查一下,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建国的心思全在柜台后的女柜员身上,他紧紧盯着女柜员的动作,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期待着能找到余额的来源,又紧张着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女柜员仔细查看了几分钟电脑屏幕上的交易记录,然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抬起头,看着张建国,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紧接着,柜员拿起那张绿色的银行卡,又扫了一眼电脑屏幕,然后对张建国说道:“大叔,您这张卡里的余额,是来自八年前的一笔转账,而且这笔转账还有附言,您要不要现在看一下这笔转账的附言内容?”
张建国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笔八年前的转账,自己会不知道,而且还带有附言,他赶紧直起身子,神情变得专注而紧张,心里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上轻轻敲打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什么转账?八年前的转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那笔转账的附言写了什么?”
女柜员看着张建国急切的样子,轻声回答道:“大叔,这笔转账确实是八年前转到您这张卡里的,至于附言内容,我现在就可以给您看,只是……”
女柜员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笔转账的金额是……”
张建国听到“金额”两个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柜台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紧紧盯着女柜员,等待着她说出那个金额,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即将听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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