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姜晚晴《爱意消散在时光中》
最窝囊的保镖要结婚了。
全港城最关心的不是他的婚礼,而是我这个嚣张跋扈的前雇主。
十年前我花一百万买下快被债主打死的他。
带在身边随意差遣。
所有人都可怜沈琛,说他一辈子栽到我这个女魔头手里。
一年前我却突然放了他,让他走的越远越好,别再回头。
一年后他作为新晋亿万投资人现身,左手挽着他口中那个漂亮青梅。
媒体争先抢后地采访他:
“沈先生,请问您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以逃脱那个女魔头的手掌心?”
沈琛一怔,笑着说:
“可能是她良心发现,我不记得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媒体鼓起胆子想要采访我。
我费尽全力化了个看得过去的妆。
举起手机连线了记者,故作轻松:
“恭喜你结婚啊,终于甩掉你这个废物了。”
“给你随了五万,算是买你的十年青春。”
沈琛脸色一沉:“不需要,别拿你的臭钱侮辱我!”
连线瞬间终止,我苦笑摇头。
沈琛不知道的是,他所谓的臭钱,是我的棺材本。
1
沈琛最后留给我的表情,是浓浓的厌恶。
明明我早就该习惯他对我的态度。
可再次看见,心底还是莫名苦涩。
他的新娘可真漂亮啊,像他当年一遍遍念叨的一样好看。
怪不得他能放在心尖上想了这么多年。
五年前,他陪我出席我的二十岁生日宴。
他突然半跪在地求我给他放半天假。
“小姐,我只求你给我放半天的假,阮阮在外摆摊突然晕倒了,我必须去照顾她!”
霎那间,所有宾客都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的脖子红到了耳朵尖。
沈琛也忐忑地额头直冒冷汗。
所有人都知道,姜家的大小姐喜怒无常,偏偏最在意她那个穷保镖。
更别说在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瞬间,我的怒火冲到了大脑。
抬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沈琛侧过脸,我冷哼一声:
“你想保护她,可有没有想过,你的职责是保护
我。”
“她什么命我什么命?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赔得起吗?”
话落,一向漠然的男人红了眼尾。
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可最后。
还是咬牙点头道歉。
“对不起小姐,是我考虑不周。”
当天晚上,我便找人掀了那个阮阮的摊子,买通隔壁摊子让她生存不下去。
第二天,沈琛低垂的刘海难掩通红的双眸。
我想,那时他可能就恨上了我。
他越是在意别人,我心里便越发酸。
三年前,我偶然察觉,我给他开的天价工资。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着破了洞的衬衫,节约拮据。
我问他为什么,他只低头说为了给重要的人一个未来。
我暗自窃喜,说给朋友们听时,她们都说沈琛心上的那个人。
肯定是我。
“你想他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肯定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努力攒钱,以后好娶你呢!”
我心里美滋滋地,着急赶回家和沈琛互表心意。
可却看见他房间里一张张的巨额汇款单。
每一笔的备注都是,亲爱的阮阮。
那时我才彻底明白,沈琛的心。
从未对我停留半分。
而他想娶的心上人,也绝不会是我。
后来我给了他自由的机会,他喜出望外到连句再见都没有。
第二天便拎着单薄的行李,踏出了姜宅的大门。
再也没有回头。
他的房间里,留着十年来我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甚至我花费一个月给他绣的平安符,也被他扔到了角落里。
分别不到一年,他便彻底褪去了在我面前卑微顺从的模样。
在商业上杀伐果决,游刃有余。
甚至为了给自己的未婚妻祈福,还拿出了一个亿用来医疗慈善。
我关了电视,笑着摇了摇头。
姜晚晴,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又何必自怨自艾?
“四床的病人,准备好换药!”
护士的吆喝生生拉回我的思绪,我连忙应答。
“好的。”
我艰难地拔出手臂上拇指粗的针管,看着回流的鲜血。
早已见怪不怪。
看着护士匆匆给我换好药,冰冷的药水刺激着我的骨头。
有种钻心的痛。
护士嘱咐我:“你的病情最近有点严重,你还是喊你的家人来看护吧。”
我沉默了一会,摇了摇:“我自己可以的。”
护士察觉到我的逞强,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最近医院收到了一笔救助金,专门用来补贴高危患者,我已经给你申请了,等会会有人来和你办理手续。”
看着护士如此关心体贴我,我的心里涌入一丝暖流。
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姜晚晴。
这种施舍的捐款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那时的姜晚晴要什么有什么,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可现在时过境迁,每个未知的明天对于我来说都是奢侈……
我苍白着嘴道谢。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很多人在惊呼。
护士抬头看着门外的动静,神情激动起来。
“捐款人来了,说是要来考察一下病人的情况。”
我不解:“什么捐款人?”
护士的表情变得崇拜起来:
“你没看新闻吗?就是那个超级宠妻的沈总啊,为了他的未婚妻给我们医院捐了一个亿呢!”
话落,像是晴天霹雳击中了我。
给我捐款的是沈琛?
稍等就会发现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狼狈地躺在这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挣扎着想要躲起来。
护士见状连忙将我拉住:
“女士你还在输液,不能乱动的!这样会出血的!”
我根本顾不得出不出血,脑子里剩下藏起来之后一个念头!
曾经在男人面前嚣张跋扈了十年的人,如今却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我甚至能想得到沈琛脸上痛快的表情。
他一定会很开心,我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下一秒,一群保镖拥簇着一个身影欣长男人踏进了病房。
“沈总您慢点。”
“好。”
短短一个字,我的心头猛地一震,全身像钉死般动弹不得。
我僵硬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颤抖的眸子。
我听见他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我沉默以对,默默回到了床上。
沈琛看清病床上的名字是姜晚晴后。
眼底瞬间涌上几丝嘲讽:
“一年不见,又换了把戏?骗人有意思吗?”
我心头一颤,细不可闻地红了眼眶。
护士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沈琛:
“沈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姜小姐确实生病一直在我们这里治疗…”
沈琛冷笑着打断,满是冷漠:
“行了,她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陪她做戏,我没时间和你们玩。”
哦他紧盯着我,像是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你在我面前想怎么演都可以,你要是闹到阮阮那里,我一定奉陪。”
我看着他脸上的坚定,暗自嘲讽自己。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场景。
又何必在他刚出现的时候,仍有不切实际地期待呢?
我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姜家千金时,我总是恶趣味地捉弄他。
不是故意装作腿受伤,撒娇让他帮我抱上车。
就是装作生理期肚子痛,闹着要他帮我揉肚子。
每次,他总是无奈地叹气,耐着性子照做。
那是他的睫毛弯弯,阳光落在他的眉间,我看的出神。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可现在想想,他或许满心都是厌恶。
只是迫于我的淫威,脑子里不知道怎么骂我。
狼来的故事多了,他自然也不信我了。
没关系,我或许也不需要了。
我强撑起笑意,依旧逞强:
“你自恋什么?我即使是演戏,也绝不会是演给你看。”
下一秒沈琛瞪大了双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嘲讽地“呵”了一声。
“我就该想到,你这种虚伪的恶毒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不是爱演吗?我陪你演个够!”
他看向一旁的护士,冷呵道:
“把她所有的仪器都拔了,所有的药也不要浪费在她的身上,病床也不要留,直接将她赶出去!”
护士傻眼了,连忙解释:
“沈先生,她是真的有病在身…把她赶出去她会死的…”
沈琛眯起促狭的眼睛,眼里都是怀疑:
“她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护着她?”
他挥挥手,保镖毕恭毕敬地掏出了几沓厚厚的钱。
接着狠狠砸向我,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
“这么多钱买你反水行不行?”
护士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安慰她让她先出去。
回眸看着面前这个盛怒的男人。
精心搭配的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
甚至就连皮鞋,都是南意最好的手工鳄鱼皮。
和之前在我身边狼狈不堪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来他被那个女人照顾的很好。
我心里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可嘴上依旧是不饶人。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你觉得谁会看上你的钱?”
沈琛的呼吸果然又急促起来。
眼底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没有细想,艰难地弯腰捡起钞票:
“虽然看不上你的钱,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我最后的棺材钱,给了他做礼金。
我急需钱来救命,这家医院不收我,还有下家医院…
我咬牙大把拿着钞票,一只锃亮的皮鞋狠狠碾在我的手上。
“你还真好意思姜晚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说话?”
一刹那,我被疼到浑身直冒冷汗。
骨头仿佛粉粹一般钻心的疼,眼前一片模糊。
瞬间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彻底没有意识前,我居然看见了沈琛慌张的眼神。
他怎么可能为我着急?
我自嘲地笑了笑,听见主治医生急切地大喊。
“快上呼吸机,快!病人脑内含氧量极低,不能加剧病情!”
我只觉得自己身子轻到快要飘起来。
眼前闪过一帧帧和沈琛点滴的碎片。
十年前,十五岁的他在地下拳场和我相遇。
我原只是好奇心驱使游玩,却被角落里那个头破血流的少年吸引了目光。
他全身青紫,脸上还挂了不少彩。
即使是这样,他的脸上依旧有股韧劲。
对上我的目光时,他也没有一丝畏惧。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说:
“小姐,请问你要点我吗?”
地下拳场,有客人点,赢了便能获得巨额的奖金。
这里的人眼里没有生死,只有金钱的撕咬争抢。
我看着远处拳场上互相搏斗的拳手,难以想象面前这个虚弱的男孩。
会是什么下场。
我心底燃起了恻隐之心,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所以我鼓足勇气向他伸出手:
“你想要钱吗?那就来保护我吧,我给钱,不再让你受伤。”
男孩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慢慢变得有光亮。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雇你当我保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我转身去求爹地,求他答应我买下沈琛。
可拳场老板不同意,在他的眼里。
每个拳手都是猪仔,只要有客人下注,就是源源不断的钱。
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他走?
可我不管,在地上撒泼打滚,也要爹地交赎金买下他。
爹地疼我,无奈地掏出一百万赎了他。
以后,沈琛便像我的随身挂件一般。
走到哪,我带到哪里。
有人欺负我,他会第一时间将我护在身后。
和别人起冲突,他也会不管不顾地赢下局面。
少女的骑士降临身边,我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我曾碰见过他将我给他绣的平安符仔细地放在身上。
也瞧见过他将我遗弃的栀子花叔照料到开花。
我以为这是一份双方暗恋的悸动。
可直到从他的嘴里听到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我犹如晴天霹雳,难以接受。
或许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沈琛越走越远。
意识游离间,我似乎听到了那个让我心生厌恶的声音。
“晚晴姐晚晴姐……快醒醒啊……”
我努力地睁开眼,难以自抑制地咳嗽起来。
映入眼帘的,除了满墙的白色,还有一个焦急的脸庞。
是盛阮!
看清后,我下意识地往后退。
盛阮神情受伤,敛下了睫毛。
“晚晴姐,你再怎么恨我,也要喝下这碗药吧?”
“我知道你心里面对我不满,可我也只是想要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
话没说完,她竟掩面哭泣起来。
下一秒,男人跨着匆忙的脚步,急冲到我身边。
沈琛愤怒的眼睛像是喷了火,端起药碗全部泼到了我的头上。
“姜晚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刚才晕倒的时候,是阮阮不顾一切将你救了回来!”
刺骨的寒冷席卷我全身,可内心的冷得多。
沈琛到底有多爱她,才会不管真相地替她出头。
我侧过头,没吵没闹,沈琛却愣了神。
换做之前,他敢这么对我,我必定闹到天翻地覆。
更会狠狠地惩罚他。
在他的世界里,我就是天就是永远不能忤逆的老板。
可现在我却像一个败犬,再也没了往日的骄傲。
盛阮连忙拉着沈琛,轻声劝阻:
“阿琛,晚晴姐还在生病,别这么对她。”
沈琛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反握住她的手。
“阮阮,你就是太心软,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没有照顾她的责任!”
我们三天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年盛阮哭着说要离开。
沈琛在我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
求我放他去送盛阮一次。
“小姐,算我求你了,阮阮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妹妹,没有她给我送吃的我就活不到现在,就让我送她走吧,只有这一次!”
我狠了心,躺在公主床上睡的香甜,生生没有开门同意。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房门看见满脸胡茬憔悴不已的沈琛。
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地失去光亮。
在我身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后来我放他走,他毫不犹豫地出国去找盛阮。
他在盛阮旁边眼神幸福地发蜜。
被我棒打的鸳鸯,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我冷眼看着沈琛,铿锵有力: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如果你们想做戏献爱心,那你们找错人了!”
沈琛目呲欲裂,弯腰死死地掐住我的下巴:
“我看你根本没有病,你就是在装可怜!等会检测结果就出来了,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苦笑一声,即使我快要死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不肯相信我生病了。
“生不生病,都不需要你来施舍可怜,让我走!”
我努力甩开他的手,艰难起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走出一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琛环手看着我的狼狈,满是嘲讽。
下一秒,他的助理推门匆匆低声报告。
“沈总,姜小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沈琛期待地支起耳朵:
“结果是什么?”
助理急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脑癌,三级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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