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珩南雪韩明珠《念你如朝圣》

沈书珩南雪韩明珠《念你如朝圣》

和沈书珩分开的第三年,我在拉萨的大昭寺前遇到了他。
他正给未婚妻拍照,镜头里的她,笑容明媚。
我正转动经景筒,慌乱地盖住了指间的旧银戒。
四目相对时,我先轻声开了口。
“恭喜。”
“谢谢。”
他机械回应,手臂被未婚妻挽紧。
分开时,他皱眉看向了我。
“你身体不舒服?”
我轻轻摇头,咽下了上涌的血腥。
趁他不在,我在佛堂供奉了长明灯。
卡片上只有一行字:
愿沈书珩,此生平安顺遂,前程似锦。
拉萨的大昭寺前。
我转经景筒的手一顿,目光迎向了前方一人。
沈书珩正举着相机,镜头前,女孩笑容明媚。
而我,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南雪?”
沈书珩呆住了。
我慌乱地把手收回,捂住了指间戴着的银戒指。
那是我和他的情侣对戒。
女孩回头看我,带着审视。
“你是?”
我注意到,她居然穿着藏民结婚时的花纹藏袍。
原来,他们在拍婚纱照。
四目相对时,我先轻声开了口。
“恭喜。”
沈书珩呆了一下,随即机械回应。
“谢谢。”
他记忆中的南雪,眼眸亮得像纳木错的湖水。
而眼前这个女人,安静得像雪山脚下的一株草,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寂寥。
是她。
又不是她。
他喉咙收紧,又迸出了一句话。
“三年了,好久不见。”
我抬眼看他,嘴角努力牵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他身边有新人了。
也好。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我忍下心中酸涩,沙哑开口。
“好久不见。”
沈书珩的手指猛地收紧。
要不是韩明珠在身边,他真想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最终出口的却是。
“来旅游?”
“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视线掠过他,落在他旁边的韩明珠身上。
“你妻子,很漂亮。”
韩明珠自然地挽住沈书珩的手臂。
“你好,我叫韩明珠,是书珩的未婚妻。”
我伸手,握住了她递过来的手。
“南雪,沈书珩的……老同事。”
韩明珠笑着,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南小姐一个人?”
我刚想摇头,沈书珩先开了口。
“顾襄也在吧?”
我愣了一下。
原来,他还芥蒂着。
我笑了笑,并不想解释什么。
“你们先忙,我也有事。”
正要离开时,沈书珩皱眉看向了我。
“你身体不舒服?”
我干咳一声,转过身,咽下了上涌的血腥。
“高原反应而已,没关系的。”
我脚步有些虚浮,但是不敢停留。
沈书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停留着我放在经景筒上的手。
无名指上,那枚熟悉的银戒指。
她,还留着。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地一缩。
“你这老同事,看起来怪怪的。”
韩明珠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脸色那么白,是高原反应吗?”
高原反应?
沈书珩皱紧眉头。
他认识中的我,曾经在海拔五千米的垭口活蹦乱跳,对着雪山大喊他的名字。
可刚才我那副模样……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
“可能吧。”
他低声说,像是在回答韩明珠,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反正他和我,早已是陌路。
再念想,也是无益。
第二天傍晚,在拉萨河边,我再次遇到了他。
河滩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玛尼堆,那是过往旅人留下的祈愿。
沈书珩独自一人,正在拍照。
我想悄悄地走远,但是被他喊住了。
“南雪,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桓了太久,缠绕得他呼吸不畅。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能如实告诉他吗?
显然,是不可以的。
我如往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书珩,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
我直视着他。
“我生日的时候,你谎称加班,却和别人在酒吧耳鬓厮磨。这,算不算告别的信号?”
沈书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夜晚再次浮现。
那一晚,他只是陪客户在酒吧消遣,为了说话,才靠得近一点而已。
可是等他下班,买了礼物准备回家时,却看到了被我拉黑的红色感叹号。
朋友欲言又止地告诉他。
“南雪和她学长在一起了,连行李都搬走了。”
没有正式的告别,也没有解释的机会。
两个人,从此再也没有碰过面。
想到这里,沈书珩心里满满的委屈。
“那你呢?你和顾襄私奔,又算什么?在我为你痛苦买醉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上床了?”
旧日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揭开。
我捂着了胸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我能怪他么?
不行,确实是我不告而别。
既然做了,我也索性认到底算了。
我的沉默,在沈书珩看来,成了默认。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中燃烧。
他以为时隔多年,自己早已放下。
可见到我,听到我提及往事,那份被背叛的屈辱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竟然鲜活如昨。
“南雪,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一个解释?”
我抬起头,眼里水光氤氲,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沈书珩,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
他即将结婚。
我……只是旧人。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心头的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寒。
突然,韩明珠发来了信息。
“书珩,婚礼请柬的样式已经发给你了,你要尽快回复给婚庆公司。”
他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快速回复。
“你定就好,我都喜欢。”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酸涩。
如果三年前,没有那个意外,也许,我已经嫁给他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露出体面的笑。
“沈书珩,祝你幸福。”
我走了,没有回头。
等到走远,我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慌忙用手捂住嘴。
摊开手心,刺目的鲜血。
我看着那抹红,眼神空洞地笑了笑。
还剩下多久的时间?
我抬头望向墨蓝色的夜空,第一颗星刚刚亮起。
我曾经所有的幸福蓝图,都只与一个人有关。
而现在,我的祝福,是真心,也是绝望。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磨损严重的银色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误会,从未澄清。
而时间,早已不等我了。
我没有想到,韩明珠会约我。
甜茶馆里,我和她之间,隔着一壶酥油茶。
“南小姐,听说昨天在河边,你和书珩聊得不太愉快?”
我垂下眼眸。
“一些旧事,不提也罢。”
韩明珠轻笑一声。
“南小姐,我昨天已经查过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缩,握紧了茶杯。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当年是你先离开了书珩,既然当初走得那么决绝,现在又何必出现在他面前,摆出这副……念念不忘的样子呢?”
我猛地抬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没有。”
“没有?”
韩明珠挑眉,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这正是我和顾襄的合照。
照片中,我和他拥抱在一起,脸贴着脸,很是亲密。
“南小姐,过去的事情,书珩大度,不想计较,但我作为他未来的妻子,有责任保护他现在的生活,不被一些……不必要的过去打扰。”
我看着那张照片,这不就是出自我的手吗?
当年,顾襄发到朋友圈,相当于官宣。
我可以想象,这对沈书珩的打击有多大。
我剧烈地喘息着,努力平复心脏的抽痛。
我明白了,韩明珠今天就是来宣示主权,来诛心的。
我强撑着站起身,眼前阵阵发黑。
“韩小姐,请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说完,我踉跄着逃离了茶馆,害怕下一秒就晕倒在地。
雪花飘落,落在我的毡帽上,化成了水。
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冰的,热的,都难受。
韩明珠说得对,既然离开了,何苦还念念不忘。
在有限的生命时光里,除了祝福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吗?
反正,这个世上,我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色拉寺中,我跪在长明灯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虔诚。
正巧,沈书珩陪着韩明珠进来祈愿。
我缓缓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地面上,行了一个标准而漫长的大礼拜,便匆匆离开。
不见,便是最好的祝福。
沈书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想起在八廓街,那个小喇嘛用生硬的汉语对他说。
“那位女施主,捐了很长久的供奉呢。她说,愿灯长明,愿人长安。”
他当时并未深思。
此刻,看到我异常的脸色和这副模样,一个不祥的预感,悄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韩明珠跪下祈愿时,沈书珩鬼使神差地走到那盏长明灯前。
酥油灯安静地燃烧着。
灯下的卡片上,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上面写着:
愿沈书珩,此生平安顺遂,前程似锦。
没有落款。
只有他的名。
轰然一声。
沈书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南雪在佛前,用长明灯,供奉的……是我的名字?】
为什么?
愧疚?补偿?还是……
“书珩?”
韩明珠担忧地唤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书珩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拳头握得死紧。
“没什么。”
他声音沙哑,快步走出佛堂。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地翻找。
通讯录里早已没有我的名字。
他点开一个废弃已久的社交软件,凭着记忆输入我的账号。
最新一条动态,停留在三年前。
那是我们分手后不久。
一张他很多年前,发表在某本小众杂志内页的摄影图。
而图片旁有一首诗,是我给他写的。
标题叫长明灯下念君安。
沈书珩的眼眶,骤然酸涩得厉害。
他想不通,也想不懂。
“书珩,我们该回去了。”
韩明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
“婚礼还有很多细节要定。”
沈书珩闭上眼,将手机死死攥住。
他的未来,早已被规划好。
而南雪,连同那些充满误会的过去,似乎都应该被彻底埋葬。
可那盏灯。
那行字。
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血肉里。
拔不出,忘不掉。
拉萨城区的夜晚,风带着雪,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里。
一家名为“冈拉梅朵”的藏式清吧,聚集着一些旅人和常驻拉萨的“藏漂”。
我被几个旧日相识拉来这里,刚进门,就看到了沈书珩。
他们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气氛有些凝重。
大川看到我,热情地招手。
“南雪,这边!看看我把谁找来了!”
我的身后,还跟着顾襄。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时,顿时火花四射。
“真巧。”
沈书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啊,没想到南雪和顾襄也在拉萨。”
大川很是兴奋,没察觉到暗流涌动。
“书珩,你当年和南雪……唉,真是可惜了……”
顾襄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对沈书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态度有些冷淡。
气氛尴尬起来。
大川为了活跃气氛,开始点酒。
“来来来,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必须喝点!老板,上青稞酒,要烈的!”
沈书珩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连着喝了好几杯。
酒精灼烧着喉咙,也烧灼着他的理智。
他看到我面前那杯清水,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讥讽。
“怎么?戒酒了?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吗?”
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没有看他,轻声说道。
“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
“不舒服?”
沈书珩盯着我,想起白天在寺庙看到我的样子,那股不安和焦躁再次升起。
“从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不舒服。南雪,你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带着质问的味道。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没有抬头。
顾襄皱起眉头,似乎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大川赶紧打圆场。
“哎呀,高原嘛,不舒服很正常。南雪,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我摇了摇头,声音很低。
“没事。”
沈书珩却不依不饶。
他倾身过来,一把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腕。
“你到底怎么了?”
“放开!”
我用力想挣脱,脸色煞白。
“沈书珩,你干什么!放手!”
顾襄猛地站起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喉咙难受,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用力抽回手,慌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颤抖着倒出两粒白色药片,看也不看就干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沈书珩却紧紧盯着我,内心涌起强烈的不安。
“那是什么药?”
我靠在卡座椅背上,闭着眼,急促地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襄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沈书珩,挡在我面前,怒视着他。
“沈书珩,你还有脸问?你知不知道她……”
“顾襄,不要说!”
我猛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地打断他,带着哀求。
“为什么不说?”
顾襄彻底爆发了,他指着沈书珩,眼眶通红。
“你还要替他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你死吗?”
一个“死”字,像惊雷,炸响在沈书珩耳边。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襄看着沈书珩那副茫然又震惊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声音充满了痛心。
“你、你竟然从来没告诉他?当年你是因为……”
“我求你……别说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得如同呓语。
“因为什么?”
沈书珩猛地抓住顾襄的衣领,双目赤红。
“告诉我,当年到底因为什么?”
酒吧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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