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赵得志苏曼《工位在厕所，这元老我不当了》

我是公司的一号员工，工位在厕所门口，整整闻了五年的异味。
直到公司融资上市，老板豪掷千金买下了整层5A级写字楼。
搬家前夜，我激动得把那盆陪我吸甲醛的绿萝擦了又擦。
盛大的剪彩仪式后，开始划分办公区域。
朝南的全景落地窗办公室自然归老板，自带休息室的套间给了空降的运营总监。
连那个只会撒娇的实习生前台，都分到了宽敞的L型独立工位。
当我抱着文件夹，满眼期待地走向剩下那间采光极好的主管室时，却被老板喊住。
“李姐，你走反了，你的工位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折叠桌，摆在打印机和碎纸机的夹缝里。
老板赵得志笑着拍我肩膀：“这位置离茶水间近，方便你给大家热饭，你是元老，得发扬风格。”
那一刻我才明白，不是公司的工位不够分，而是我这头老黄牛，只配吃草。
......
周围传来压抑的低笑声。
我僵在原地，怀里的绿萝叶子因为长时间缺水，边缘泛着枯黄。
赵得志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敛，那种理所当然的轻蔑，比那个厕所门口的工位还要刺鼻。
苏曼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走了过来。
她是三个月前空降的运营总监，也是老板的小姨子。
她那刚做的法式美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指着那个夹缝。
“哎呀，李姐，能者多劳嘛。”
苏曼娇滴滴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位置虽然挤了点，吵了点，但是能监控全局啊，我看挺适合你的。”
前台那个才来了两个月的实习生，正捂着嘴偷笑。
她小声跟旁边的人嘀咕：“看她那穷酸样，真像个看大门的保安。”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争取。
“赵总，我是业务部主管，全公司的核心大单都是我谈下来的。”
我直视着赵得志的眼睛。
“在这个夹缝里，我怎么接待客户？怎么签合同？”
赵得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刚才那种伪善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
“李安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点了点手腕上的大金表。
“客户可以去楼下咖啡厅谈嘛，公司现在的形象很重要，装修都是这种极简风。”
他指了指那张折叠桌。
“那桌子是你五年前自己带来的，你不舍得扔，我才特意让人留着的，这叫情怀，懂不懂？”
情怀？
我看着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桌腿上还缠着我不久前补的胶带。
这就是我拼命五年换来的结果。
一张随时会塌的折叠桌，和全公司最大的笑话。
原本准备好的感谢词，在我喉咙里卡成了鱼刺。
我默默地走向那个夹缝。
身后立刻传来了开香槟的声音。
“庆祝乔迁大吉！”
“赵总威武！”
“苏总监这办公室太漂亮了！”
每一声欢呼，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把绿萝放下。
“啪”的一声。
一摞厚厚的发票丢在了我的折叠桌上。
苏曼倚在我的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李姐，帮我贴一下报销单。”
她伸出双手，展示着她那亮晶晶的指甲。
“你也知道，我这指甲刚做的，要是弄断了，赵总该心疼了。”
我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发票，有买名牌包的，有做SPA的，甚至还有买猫粮的。
五年前，为了给公司省钱，我确实连保洁的活都干过。
但这不代表，我是天生的保姆。
我的视线从发票移到苏曼脸上，又看向远处正和人谈笑风生的赵得志。
那根紧绷了五年的弦，突然就断了。
我抓起桌上那个沉甸甸的重型订书机。
苏曼还在催促：“快点啊，财务等着要呢。”
我手腕发力，狠狠地将订书机砸进了脚边的金属垃圾桶里。
“咚——！”
一声巨响，如同惊雷。
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赵得志手里的酒洒了一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看清是我弄出的动静后，他瞬间暴怒。
“李安安！你发什么疯？”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刚搬家你就触霉头？不想干就给我滚！”
苏曼被吓得退后了两步，反应过来后，立马换上了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姐夫……赵总，你看李姐，更年期到了吧？情绪这么不稳定，以后怎么带团队啊？”
她在旁边煽风点火，眼神里全是恶毒。
“万一哪天拿订书机砸客户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
站起身。
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赵得志。
以前我是仰视他，感激他给我一口饭吃。
现在我看他，只觉得恶心。
“赵得志，既然你说了那个字，那我就成全你。”
我没有理会苏曼的叫嚣，直接坐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赵得志以为我要写检讨，抱着手臂冷哼。
“现在知道怕了？写检讨没用，扣你半年奖金，再给苏曼道歉！”
我不说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我不是在工作，也不是在写检讨。
我调出了过去五年我经手的所有核心客户资料库。
那是我的心血，也是这家公司的命脉。
输入密码，点击加密，设定自毁程序。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确定删除？”系统弹出提示框。
我毫不犹豫地敲下了回车键。
屏幕闪烁了一下，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接着，我按下了打印键。
打印机就在我手边，嗡嗡作响，吐出了最后一张纸。
我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加粗的大字：
【老娘不伺候了。】
我抓起那张纸，狠狠地甩在了赵得志的脸上。
纸张边缘锋利，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印。
“你……”
赵得志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纸。
“你敢走？李安安，你想清楚了！”
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走了别想拿到那二十万的期权！还要赔偿违约金！”
提到期权，我笑出了声。
“期权？那是你画了五年的饼，早就馊了，我不爱吃了。”
“至于违约金？”
我指了指那个红色的电脑屏幕。
“你该算算，没了这些客户，你这公司还能活几天。”
赵得志探头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干了什么？你解锁！快解锁！”
他伸手想来抢电脑。
我一把合上笔记本，装进包里。
苏曼见状，尖叫着冲上来想推我。
“你这个疯女人，敢威胁赵总！”
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肩膀，我就反手一推。
常年跑业务练出来的力气，岂是她这种花瓶能比的。
苏曼踉跄着后退，高跟鞋一歪。
整个人撞在了旁边刚买的进口咖啡机上。
“哗啦——”
滚烫的咖啡壶翻倒，褐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身，那件白色的香奈儿高定瞬间报废。
“啊——！我的裙子！烫死我了！”
苏曼的尖叫声刺破了耳膜。
赵得志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又指着我骂：“报警！我要报警！”
我抱起地上那盆枯黄的绿萝，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那张折叠桌上。
“这个就留给你们了。”
我环视了一圈那些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噤若寒蝉的同事。
最后目光落在赵得志脸上。
“记住，今天不是你开除我。”
“是我炒了你们。”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向大门走去。
身后是赵得志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苏曼的哭嚎。
但我只觉得，这五年浑浊的空气，终于在这一刻，流通了。
刚走出写字楼的大门，天空就像漏了一样。
暴雨倾盆而下。
我没带伞，刚才那股子潇洒劲儿瞬间被冷雨浇了个透心凉。
我抱着那盆绿萝，蹲在路边的屋檐下，像个落汤鸡。
刚才的肾上腺素退去，一股巨大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三十岁的裸辞吗？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我拿出来一看，全是赵得志发来的语音方阵。
点开第一条，就是破口大骂。
“李安安！你死定了！我要在行业里封杀你！”
“那些客户资料你敢带走就是盗窃商业机密！”
“你回来跪下给苏曼把鞋舔干净，我还能考虑饶你一次！”
我听着这些恶毒的诅咒，手指颤抖着把那个备注“老板”的人拉黑。
然后是“公司大群”、“业务一部群”、“高管群”……
退群，删除，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看着眼前灰蒙蒙的雨幕，心里盘算着下个月的房贷。
突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破开雨帘，缓缓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顾言。
行业巨头顾氏集团的CEO，也是赵得志这些年最大的死对头。
以前为了帮赵得志抢单子，我没少跟顾言死磕，甚至还在公开场合怼过他。
我也算是他的“眼中钉”了吧。
现在这幅落魄样被他看见，估计是来嘲笑我的。
我把脸埋进臂弯，假装没看见。
车门打开了。
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撑在了我的头顶，遮住了漫天风雨。
“李主管。”
顾言的声音很低沉，很有磁性，听不出喜怒。
“没想到赵得志眼瞎到把珍珠当鱼目。”
我惊讶地抬头。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嘲讽，只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惋惜。
“上车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毕竟比起面子，还是别感冒更重要。
车里暖气很足，有着淡淡的雪松香。
顾言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
“擦擦。”
我胡乱擦了擦头发，警惕地问：“顾总想看我笑话？”
顾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目视前方。
“顾氏集团销售副总的位置空了半年。”
他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我愣住了。
那个位置，年薪百万，有独立决策权，是业内无数人眼红的肥肉。
“不知道李小姐有没有兴趣？”
我手里的毛巾差点掉下来。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我以前抢了你那么多单子，还骂过你奸商。”
顾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坚定而真诚，像是一把火，点燃了我心里的死灰。
“因为那几个大项目，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做出来的。”
“赵得志那种草包，写不出那么缜密的方案。”
“李安安，你的才华，不该浪费在那个夹缝里。”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化作了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
原来我的价值，对手比老板更清楚。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就在这时，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得志举着一把破伞追了出来，看见我坐在顾言的车里。
他的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指着车窗大骂。
顾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脚下油门一踩。
迈巴赫发出一声低吼，激起一滩泥水。
泥水精准地溅了赵得志一身。
顾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下，顺眼多了。”
入职顾氏一周，我感觉自己像换了个人。
没有必须要洗的咖啡杯，没有贴不完的发票，也没有那个恶心的夹缝。
我有两百平的独立办公室，三个助理，以及顾言给我的无限开火权。
我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年度最大的S级竞标项目。
冤家路窄。
最大的竞争对手，正是赵得志的公司。
竞标会现场，金碧辉煌。
我穿着顾言特意让人送来的高定白色西装，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当我踩着高跟鞋走进会场时，明显感觉到了两道怨毒的视线。
赵得志带着苏曼坐在对面。
看到我坐在顾言身侧，两人的表情精彩极了。
震惊、嫉妒、还有深深的不屑。
苏曼今天穿得花枝招展，像只求偶的孔雀。
她故意提高了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
“哎哟，这不是李姐吗？怎么，换个地方端茶倒水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目光在我们之间打转。
赵得志也跟着阴阳怪气。
“顾总，您这品味越来越独特了，捡破烂的习惯可不好。”
他瞥了我一眼，满脸横肉都在颤动。
“小心公司被晦气沾染，到时候破产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手里的钢笔转了一圈，刚想开口。
顾言却先我一步。
他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翻着手里的文件。
“是不是破烂，一会见分晓。”
“倒是赵总，出门前没刷牙吗？好臭的口气。”
赵得志被噎得脸色铁青，刚想发作，甲方代表进来了。
竞标开始。
因为是抽签顺序，赵得志的公司排在前面。
苏曼扭着腰肢走上台，自信满满地打开了PPT。
“各位领导好，这是我们精心准备的方案……”
当大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随即，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那份PPT，竟然是我离职前做了一半的废稿！
甚至连第三页那个明显的数据错误都没改。
看来我删掉资料库后，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只能从我的旧电脑里翻垃圾。
苏曼根本没看过内容，还在台上搔首弄姿。
“我们的核心逻辑是闭环生态……”
她嘴里蹦着各种高大上的名词，却完全讲不清楚具体的执行路径。
甲方代表的眉头越锁越紧，手中的笔在桌上敲击着。
“苏总监，请问这一页的数据来源是什么？为什么和上一页矛盾？”
苏曼慌了。
她求助地看向台下的赵得志。
赵得志急得满头大汗，频频给我使眼色。
那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命令，甚至用口型对我说：“帮个忙，给你钱。”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以为我是那个任他摆布的软柿子。
我无视了他的暗示，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袖。
苏曼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来了句：“这……这是商业机密。”
全场哄笑。
甲方代表直接合上了笔记本，脸色难看。
“下一个。”
苏曼灰溜溜地走下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在顾言鼓励的目光中走上讲台。
插上U盘，打开顾氏的方案。
屏幕上出现了八个大字：【全域重构，破局新生】。
“各位，刚才对方方案中的漏洞，我想我有义务帮他们补全一下。”
我一开口，气场全开。
“不过，是在顾氏的逻辑体系下。”
我站在台上，手中的激光笔指着屏幕。
“对方提到的闭环生态，其实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他们忽略了最关键的用户留存成本。”
我调出一张数据对比图。
“这是顾氏独有的创新模型，不仅解决了成本问题，还能让转化率提升300。”
我逻辑清晰，数据详实，每一个痛点都精准打击。
这就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新方案。
专门为了针对赵得志，也为了证明我自己。
台下的甲方代表听得连连点头，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拿出了手机拍照。
赵得志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苏曼则是一脸茫然，她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在被我碾压。
但我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
翻到最后一页，我特意放慢了语速。
“另外，关于刚才苏总监展示的那份方案……”
我笑了笑，眼神锐利如刀。
“那其实是我还在前公司时，扔进回收站的废稿。”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赵得志那一桌。
赵得志猛地拍桌而起，指着我怒吼。
“李安安！你血口喷人！”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台前。
“各位领导，我要举报！李安安盗取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那份方案是我们团队熬了几个通宵做出来的，她离职时偷走了核心数据！”
苏曼也反应过来，立马开始哭诉。
“是啊，李姐，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那是我的心血啊！”
“你为了上位，竟然偷我的方案，还反咬一口！”
会场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同行们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毕竟，跳槽带走前东家资料这种事，在行业里是大忌。
赵得志见风向变了，更加嚣张。
“顾总，这就是你招的好员工？一个小偷啊！”
“我要报警！把她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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