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许明珠《因为一个鱼头,我和女儿断亲了》
1
六十岁生日这天,我忙活半天张罗了满桌菜。
刚想坐下吃饭时,女儿却猛地拍桌。
“妈,你怎么搞的!”
“都说鱼头得朝向最尊贵的人,今天桌上最尊贵的就是我公公,你怎么能对着你自己?”
气氛瞬间尴尬,我故意开玩笑打圆场。
“妈这不是不清楚这些讲究嘛……”
“再说了,今天是我六十大寿,我这寿星还不能尊贵一回了?”
“当然不能!”
“你就是个老封建迷信的仙婆,哪能跟我当了几十年高中老师的公公比?”
听完这话,我彻底寒心,默默收拾好行李回了老家。
后来女儿生产完,没了我这仙婆的灵气庇佑,整个人瞬间苍老了20岁。
这下他们彻底慌了,追到老家跪在门前求我回去救女儿。
我却头也不回,挥挥手拒绝。
“我这是老封建迷信,你们去找我尊贵的亲家公吧。”
......
被女儿当着一众人的面骂,我端着空碗僵在原地。
女婿、亲家母全都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而坐在主位的亲家公周明军,慢条斯理地夹了块鱼肉,微微点头,默认了许明珠的话。
心口像被重重砸了一下,痛得我喘不过气。
我看着许明珠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忽然感觉陌生至极。
这就是我一个人拉扯二十几年长大的孩子。
原来在她眼里,我这迷信的亲妈,还抵不上高学历体面工作的亲家公。
想到这,我没再说话。
只是呆呆地将碗放下,然后离开了餐桌。
许明珠甚至又给亲家公夹了块排骨。
“爸,尝尝这块,可好吃了!”
我关上门,将那些热闹隔绝在外。
直到窗外彻底黑透,有人推门进来。
“妈,行了啊,别矫情了。”
许明珠抱着一大摞脏衣服,直接放在我床尾,然后仔细嘱咐:
“待会你洗完碗了,就把这个衣服手洗了,尤其是我公公跟我老公的内裤。”
我看着那堆脏衣服,第一次没动:“洗衣机能洗干净,没必要手洗。”
许明珠立刻皱起眉,语气满是不耐烦。
“让你手洗就手洗,哪来那么多话。”
我抬眼看向她,一字一句。
“我不洗。”
许明珠瞬间炸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你这种没学历的,不就是干保姆这种活的吗?”
“能干就干,不干就滚回老家,别在这碍眼!我怀着孕可没精力哄你!”
说完,她转身摔门而出,门外立刻传来她跟女婿抱怨的声音。
“保姆”“滚回老家”这些话砸在我心上。
也将我最后一丝感情砸得稀碎。
既然如此,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果断将为数不多的几件换洗衣服塞进包里,然后点开购票软件,订了当晚最后一班的车票。
坐上回程的火车,当年的回忆又涌了上来。
许明珠嫌弃我是老封建迷信的仙婆,可她不知道,要不是我这仙婆,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她出生那年,刚满百天就突发怪病,高烧不退,印堂发黑。
我抱着她跑遍所有医院查了个遍,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还是村里老人指点,说隔壁山头有位老仙婆,或许能有办法。
我便带着家里仅有的积蓄,抱着她在仙婆家门口跪了一夜门才打开。
“看八字,这孩子是至阴之体,得有仙婆的灵气贴身庇佑,不然就会被邪祟吸干元气,油尽灯枯。”
从那天起,我就拜老仙婆为师,吃尽一切苦头,熬了三年终于出师。
许明珠多少岁,我就当了多少年仙婆,寸步不离庇佑她。
她却从小到大嫌弃我不体面,装神弄鬼。
等她结婚后,更是抛弃老家的一切上来给他们一大家子洗衣做饭。
可在她眼里,我自始至终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保姆。
前段时间我风湿犯了,疼得没法走路,给许明珠打电话让她送我去医院。
她却支支吾吾:“妈,我要上班脱不开身,你自己想办法吧。”
半小时后,她朋友圈却发着一家四口在北京天安门前的合影。
配文:【冬天,就适合带着家人出来玩。】
图片上有她、女婿、亲家公、亲家婆。
唯独没有我这个亲妈。
手机在口袋开始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许明珠发来的消息。
【你真回去了?碗没洗,那堆衣服还堆在你房间,你就不管了?】
【我看你就是诚心气我的!你那点封建迷信的本事呢?怎么不拿出来糊弄糊弄衣服,让它自己干净?】
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
说我没文化封建,上不了台面,说幸好她公公是文化人,不然都没脸抬头。
直到最后一条,满是威胁。
【赶紧回来把碗跟衣服洗了,不然后果自负!】
我气笑了,直接摁下关机键。
隔天一大早刚到家,就被邻居张大婶撞见了。
“陈姐,你可算回来了!”
她这兴奋的大嗓门一吼出来,没一会儿,老院里就站满了人。
有人拿来自家特产。
有人端来热茶。
有人搬来长凳。
大家围着我,七嘴八舌地寒暄,笑声此起彼伏。
“陈姐,我家小孙子这个月要搬家,你帮我看看那房子的朝向,适不适合孩子住?”
“还有我!我闺女年底结婚,想麻烦您给挑个好日子,图个顺顺利利!”
看着眼前一张张热情真挚的脸,我感动万分。
此刻才切实明白,原来我不是个没用的村姑。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紧接着,四五个警察闯进院子里,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是陈桂兰?”
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语气极其严肃。
“有人举报你在这里,利用封建迷信进行传销活动,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我听完瞬间愣在原地。
可转念一想,我陈桂兰清清白白半辈子,哪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同志,我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事,哪来的传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是不是传销,到了派出所自然就清楚!”
他猛然打断我,目光冷冷地扫过院内的村民,语气更凶:“还有你们!”
“也涉嫌参与封建迷信传销活动,全都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刚落,瞬间炸开了锅。
王婶气势汹汹叉着腰:“我们大家伙就是来找陈姐聊聊天,你有没有搞错?”
“就是啊!陈姐是十里八乡的好人,我们也是老实本分的村民,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啊!”
村民们气得脸通红,努力地辩解着。
可他根本不理,伸手就要把我铐上,还对着身边的同事示意。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登记一下,一起带回去核查!”
我看着乱作一团的场面,心里又酸又气,挡在村民面前猛地大喊:“同志,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要带就带我一个人!”
就在这时,刚开机不久的手机又猛地震动。
又是许明珠打来的。
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她那不耐烦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一回老家就搞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现在被警察抓了吧?活该!”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凉透了,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所以是你报的警?”
“是又怎么样?”
“你丢下这里一堆活去外面潇洒,我还不能报警了?”
“再说了,你天天搞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也不嫌丢脸!”
我气笑了,笑得眼眶发酸,一字一句道:“许明珠,你有没有想过。”
“可就是你口中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把你养活养大,还供你到大学毕业!”
没等我说完,许明珠突然拔高声音,粗暴地打断我。
“我不管!你要是再敢搞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我就跟你彻底断绝母女关系!”
这句话像把刺刀,恶狠狠扎进我心里。
可我早已没了半点疼意,只剩下彻底的麻木。
既然如此,那我便随她的意。
往后母女情断,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这,我缓缓开口。
“好。”
挂了电话,周遭一片安静。
为首的警察沉默片刻,语气诚恳:“陈桂兰同志,各位老乡,我们听到了全程的对话,的确是我们轻信了举报,误会了你们。”
“郑重向你们道歉,你们没有任何涉嫌违法的行为,我们这就走,打扰了。”
说完,就带着其他同事离开了小院。
村民们上前安慰了我好一会,也渐渐散去。
直到小院再一次彻底安静,我沉默地回到竹椅上,院里的阳光依旧暖烘烘的,可是有些东西,从这一刻开始,彻底不一样了。
许明珠天生至阴之体,全靠我这仙婆的灵气庇佑才平平安安长大。
可如今,我们断绝了母女关系,她怀着孕本就气血虚弱,等生产后,元气更会大大损伤。
到那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再也跟我无关。
当晚,许明珠直接发了条朋友圈。
【即日起,本人与陈桂兰正式断绝母女关系,望周知!】
紧接着,家族群炸开了锅。
消息一条条涌来。
没一个人问前因后果,全是对我劈头盖脸地指责。
“老不死的”“神婆”“自私鬼”......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再没半点犹豫,直接退出了家族群,然后屏蔽了女儿。
十几天后,许明珠到了预产期。
她被送进产房时,整个人虚弱得走不动路,疼得浑身发抖。
看到这,女婿周磊开始慌了,急得满头大汗。
他忽然想起我之前说的话,许明珠是至阴之体,生产最耗元气,到时候一定得让我在身旁守着。
周磊越想越慌,低头握着许明珠的手,声音发颤:“老婆……你都疼了那么久了,还没生出来……”
“要不然我现在安排人去老家接你妈回来?这样你也踏实点!”
这话刚落,许明珠就猛地往周磊手上恶狠狠咬了一口,怒吼道:“周磊!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她那套老封建迷信的东西,晦气死了!你要是真把她接来,我就跟你没完!”
又熬了一个晚上,终于顺利生产了。
护士们抱着白白胖胖的婴儿,推着许明珠出来贺喜。
许明珠脸色苍白,却扯出个得意的笑容嘲讽道:“你看!没那个老东西,我不也顺利生下个大胖小子了?”
可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直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皮肤松垮暗沉,瞬间衰老。
周磊吓得赶紧扶住她:“老婆,你怎么了!”
许明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只能死死攥着胸口那枚我给她的铜钱护身符,浑身发抖。
医院赶紧过来检查,抽血,做心电图,查B超,折腾了大半天,居然都显示正常!
可许明珠就是浑身无力,精神越来越萎靡。
她瘫软在病床上,看着那枚原本富有光泽现在却暗沉至极的铜钱,终于后知后觉地慌了。
“快!快给我妈打电话!”
她突然反应过来,死死抓住周磊的手,声音发颤。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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