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王春芬《患癌后儿子劝我放弃治疗,可得癌的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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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那晚,儿子一把夺过癌症确诊书扔在地上。
“妈,这病治了就是浪费钱!有这几十万不如给孙子存起来,也能落得一个好奶奶的名声!”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放弃治疗?”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看婷婷阿姨多辛苦!帮我带了这么久的孩子,不如把拆迁的安置费,给她一半?”
我死死咬住嘴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口中的婷婷阿姨,正是二十年前撕碎我家庭、爬上我丈夫床的第三者。
万万没想到,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早已认贼作母,成了那个家最忠心的狗!
怪不得他结婚典礼瞒着我。
怪不得他孩子出生时悄无声息。
如今那个后妈不愿带娃了,他们才想起我这个大冤种。
我缓缓弯腰,捡起他刚刚丢在地上的报告单。
他只看了病症,却没看清姓名。
那其实是他自己的诊断报告。
我转身订了最早一班飞往三亚的机票。
这一次,你们一家人渣,自生自灭吧。
……
下一秒,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儿子起身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我那恨了半辈子的面容。
周建国!
此时他脸上正堆着虚伪的笑。
“听说……那间老平房要拆迁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
他搓着手,眼神尽是贪婪:
“春芬啊,老实说你这病……也别去遭那个罪了,咱们做父母的,最终图的不就是儿女过得轻松点吗?这笔钱正好能解决儿子眼前的困难,这也算物尽其用,不是吗?”
我看着眼前的人渣,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周建国,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话?二十年前,你带着那个女人卷走家里所有积蓄,夺了楼房,把我们母子赶进那间漏雨的破平房时,你是怎么说的?
他摆摆手,拉了把凳子堂而皇之的坐下来:
“哎呀,你看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翻旧账有什么意义?
“况且你都这个样子了,攥着那么多钱又带不走,拿出来帮衬帮衬儿子,好歹能落下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名声不是?”
儿子立刻在一旁冷声附和:
“妈,爸这话在理。胰腺癌是癌王,治了也是人财两空。”
“婷婷阿姨这些年为这个家忙前忙后,比你尽责多了!你把钱拿出来,将来……清明冬至,我们还能记得给你上炷香。”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一个虚伪卑劣,一个凉薄自私。
曾经炙热的恨与痛,竟在那一刻全部淡然了。
良久,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儿子猛地一拍桌子,瞬间暴怒:
“妈!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没让你见孙子,可你身为孩子的亲奶奶本就该出钱出力!现在婷婷阿姨替你干了脏活累活,你补偿她天经地义!不然将来孩子凭什么认你这个奶奶?”
我嘲讽地勾起唇角:
“将来?我怕是等不到那天了,既然你早已认贼作母,就别再叫我妈,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
周子轩被我的话彻底激怒,面目扭曲地吼道:
“好!你可千万别后悔!等你以后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求一口水喝都没人递的时候,可别跪着求我回来!”
说完他狠狠踹了一脚椅子,摔门而出。
周建国也缓缓站起身:
“王春芬啊王春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又倔又蠢!当初就是你这种脾气把我逼走,现在又亲手把儿子推开!我倒要看看,等你孤零零病死在床上那天,要怎么把儿子求回来!”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走到门口:
“滚!”
待二人摔门离去,屋内终于死寂。
我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收拾行李。
将所有稍值钱的家具、电器统统拍照,挂上二手网站,标价极低,只求最快出手。
如今住的这间小屋,是离婚后我拼了命一天打三份工,咬牙买下的老破小。
它不值钱,却装满了我和周子轩二十年相依为命的回忆。
我曾以为,当年毅然离开周建国、独自抚养他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用全部心血浇灌他,指望他成为有担当、懂感恩的人。
可万万没想到,男人的凉薄与自私,竟也会遗传。
就像这该死的胰腺癌。
周建国的母亲便是因胰腺癌去世。
二十年前,我将整个前半生几乎都耗在了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伺候婆婆直至她离世。
我以为我的付出终会被看见,能被珍惜。
结果呢?
婆婆头七刚过,周建国就搂着那个女人,对我提出了离婚。
我的一生,最好的年华,全被这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耗尽、摧毁。
你让我,如何不恨?
第二天,我正准备去中介挂牌卖房。
却发现存放身份证和房产证的抽屉空空如也。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窜上脊背。
我立刻打电话到房产局查询。
却被告知我的房子已在昨日办理了抵押登记。
我疯了似的冲到银行,调出全部档案——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抵押贷款三十万,而借款人签名处,竟是儿子周子轩伪造的我那歪歪扭扭的名字!
幸亏我那套等着拆迁的老破平房,现在产权不明、评估不了价。
成了唯一没被他们啃噬的骨头。
我跌跌撞撞冲向他家。
电梯门一开,就听见屋内刺耳的欢笑。
防盗门虚掩着,我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婷婷阿姨,不,妈!这大金镯子您必须得收下!这段时间您带宝宝辛苦了,比那个名义上的亲奶奶强了千百倍!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唯一的妈!”
紧接着,是一串车钥匙清脆的碰撞声。
他谄媚地塞到周建国手里:
“爸,新车钥匙您拿好!这辆代步车虽然不贵,但也是儿子一点心意。感谢您宽宏大量,不计前嫌……重新接纳我,让我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最后,他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老婆:
“宝贝,最新顶配的苹果手机,老公犒劳你的!你可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给我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让我们老周家后继有人、扬眉吐气!”
此刻我只觉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烧得眼前发黑。
想也没想,抬脚狠狠踹向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猛地撞在墙上。
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周子轩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你怎么来了?”
屋内的景象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那个叫婷婷的女人,几十年养尊处优,脸上光滑得不见一丝皱纹。
仿佛岁月独独对她手下留情。
可我呢?
那些数不清的日夜。
早已将我的脊背压弯,将我的头发染白。
将一双手磨得粗糙皲裂,布满了洗不掉的老茧。
我看向周子轩,声音颤抖:
“你竟敢偷我的证件,伪造我的签名,把我的房子给抵押了?”
周子轩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妈,你的东西早晚不都是我的?我不过是提前拿来用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目光死死锁在那个女人腕上明晃晃的金镯子,声音嘶哑:
“我今年五十八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我起早贪黑供你读书成才,你竟用榨干我血汗换来的钱,去给这个贱人买镯子?”
周子轩不耐烦地挥挥手:
“哎呀妈,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看看你自己,手像树皮一样,脸也垮了,给你戴金子别人都以为是假的!你不配戴这些东西,别自讨没趣了!”
周建国在一旁冷笑道:
“儿子说得对!你看看你这副怨天尤人的样子,所有人都厌弃你的时候,你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你做人太失败!”
那女人也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镯子。
“哎呀,你们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这是你前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妈。”
这些诛心之言如同重锤,砸的我天旋地转。
只觉有口气堵在胸口,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浑身冰凉刺骨。
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公园昏黄的路灯。
而自己正蜷缩在冰冷的长椅上。
摸了摸脸颊,一片冰湿,不知是夜露还是未干的眼泪。
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原来,从我晕倒被抬出那个家后,竟在这里毫无知觉地躺了六个多小时。
一滴冰冷的泪猝不及防地从眼角滑落。
刚才那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他们将我这一生所有积攒的善意,彻底土崩瓦解。
我浑浑噩噩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挪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回到我的家。
这一路,我想了很多。
这二十年来,我节衣缩食,从牙缝里省出每一分钱,为周子轩买下了一份保额不低的重疾险。
今年正是缴费的最后一年。
我曾想,这是我作为母亲,能给他的最后一份保障和关爱。
现在想来,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第二天一早,待保险公司刚开门,我便第一个走进去。
将那份保存得崭新如初的保险合同,轻轻推到了柜台前。
“你好同志,我要退保。”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仔细翻看了资料,脸上露出极为惋惜的神色:
“阿姨,您这份保险就差最后一年就缴满了,保障是终身有效的,现在退保损失非常大,根本不划算的。”
“毕竟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啊?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能是您给孩子最好的保障了!”
“不必了。”
我轻声打断她,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
“我最好的二十年,已经喂给了一头白眼狼,再也回不来了。”
工作人员看着我止不住的泪水,似乎明白了什么,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按照规定,我们需要给周子轩先生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您看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早已麻木:
“可以。”
电话开了免提。
我清晰地听到那头周子轩不耐烦的“喂?”。
工作人员刚说明情况,听筒里瞬间爆发出他难以置信的咆哮:
“什么?退保?她疯了是不是!她凭什么退我的保险?我警告你让她给我等着!我马上到!”
十分钟后,周子轩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周建国也紧随其后。
脸上挂着一副精于算计的表情,仿佛我身上还有最后一点价值可供榨取。
“王春芬!你发什么疯!凭什么退我的保险?”
他劈头盖脸地怒吼,各种难听的辱骂接连不断。
吵闹声很快引来了保安和经理。
经理简单了解情况后,对周子轩解释道:
“周先生,按照规定,投保人有权单方面决定退保。如果您想保留这份保险,需要向王女士支付目前的现金价值,即可办理投保人变更。”
周子轩抢过保单一看,十九年积累的现金价值高达三十多万。
他想起那笔早已挥霍一空的抵押款,顿时耍起无赖:
“我要是一分钱都不给她呢?”
经理无奈地摇头:
“如果无法支付,那么退保后的所有款项将原路返回至王女士的账户。”
周子轩眯起眼睛,阴阳怪气地看向我:
“就因为我没给你买那个镯子你就要毁了我几十万的保障?你就这么眼皮子浅?”
我心底一片冰凉,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二十年,我倾尽所有的教育,最终养出的竟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唯利是图的东西。
这时,周建国凑上前,压低声音对儿子嘀咕:
“三十多万不是小数目,但这钱说到底是从你的保险里退出来的,于情于理,都该有你一半!”
周子轩眼睛一亮,立刻转向经理:
“今天退保,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经理保守的回答道:
“大约一周后。”
周子轩立刻变了一副面孔,语气缓和甚至带上了几分亲昵:
“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退保,我同意。等钱到了,你分我十五万,我立马带你去金店,挑个最大最重的金镯子,保证比婷婷阿姨那个还气派!怎么样?”
我勾了勾唇,顺着他的话应道:
“那到时候…我看你表现。”
周子轩立刻喜笑颜开,生怕我反悔,迅速在文件上签了字。
随后他亲热地搂了搂我的肩膀:
“妈,家里孩子还闹着呢,我就先回去了。一周后我带媳妇孩子回来看你,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我看着他们父子二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姓周的。
这辈子,我们就此别过吧。
三天后,保险公司的款项准时到账。
我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银行,将那三十万抵押贷款连本带利全部还清!
拿着结清证明,立刻赶往房产交易中心,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将的房子快速过户给一位爽快的买家。
一共八十三万。
这笔用我半生辛劳换来的钱,此刻终于归我所有。
下一刻,我拖着行李箱奔向了机场。
去看一看我向往了六十年的远方。
这笔钱或许不算巨款,但足以让我从容地等到那套老平房的拆迁款落地。
支撑我开启真正为自己而活的后半生。
登机前,我做了最后一件事。
寄出了一份快递。
里面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两份冰冷的文件:
第一份,是我亲笔签下的断亲书。
白纸黑字写明:
往后余生,生老病死,绝不需他周子轩赡养分毫。
你我母子情分,到此为止,恩断义绝。
第二份,是那份他当初扔在地上、看都没看一眼的癌症诊断报告。
我小心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将它平整地放入信封。
患者姓名一栏——
周子轩。
三个字,清晰刺眼。
你透支了我的爱与生命。
如今,我把你的未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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