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陈然《妈妈逼我把新房借给表弟结婚,我直接断亲》
搬进新家的第三天,表弟来作客。
我弄了一大桌菜招待。
饭后,他叼着牙签,慢条斯理对我提了个要求。
“哥,我结婚差个新房。”
“我看你这装修得不错,就先借给我三五年吧。”
“反正你现在单身,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浪费。”
我当场拒绝后,舅妈打来电话对我一顿臭骂。
“小时候我们对你多好,现在表弟求你帮个忙,你倒给上脸色,翅膀硬了是吧?”
“实话告诉你,这事你妈已经答应了,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否则以后连亲戚都没得做!”
我差点气笑了。
“行,阿姨。”
“那以后我们就别联系了。”
1
入住新房第三天,表弟空手来作客。
一进门,那双沾着灰土的鞋就直接踩上了亮白瓷砖地板,留下几个刺眼的印子。
他像是没看见门口的拖鞋,也没在意我微微皱起的眉头。
视线和探照灯一样,迫不及待地在我的新房里扫来扫去。
“哟,哥,你这房子可以啊,座北朝南,装修也不错。”
他嘴里啧啧有声,摇头晃脑。
脚印从客厅的落地窗一直延伸到开放式厨房。
我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压了下去。
毕竟是亲戚。
我忙活了一上午,红烧排骨、清蒸鱼、油焖大虾……
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表弟大喇喇地在餐桌主位坐下,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还边挑剔。
“这排骨味道还行,就是味道有点淡。”
“还有,你这虾是不是买得不够新鲜啊?”
自始至终,没一句客气话,更别提帮忙端个菜拿个碗。
仿佛这是自己家一样。
饭后,我默默收拾着碗筷。
他则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用牙签剔着牙,一副主人派头。
“哥。”他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理所当然,“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婚房还没着落。”他翘起二郎腿,“我看你这房子装修得挺不错,位置也还行,是学区房。”
“反正你现在就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浪费。”
“先借给我当婚房用个三五年,等我缓过劲儿来买了新房,就还你。”
我当场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借新房当婚房?
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提出来的要求!
“不可能。”我回过神,斩钉截铁地拒绝,“这是我的家,怎么能借出去当婚房?你想都别想。”
表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那点假模假式的客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傲慢。
“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跟你开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谁我都愿意借啊?”
他放下牙签,手指敲着桌子,开始数落。
“你想想,小时候我们家对你多好?”
“姑姑加班的时候,你是不是常来我家蹭饭?”
“我爸妈对你,那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现在我有困难,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也太白眼狼了吧!”
听他提起这些事,我心底那股压抑多年的凉意“噌”地冒了上来。
他们家对我的“好”,我可记得太清楚了。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去舅舅家小住。
舅妈当着爸妈的面,笑得无比慈祥:“放心,把孩子放这儿,我们肯定当亲生的待。”
可爸妈一走,我就成了免费小佣人。
扫地,洗碗,跑腿买酱油,活儿一样没落下。
表弟抢了我的玩具,舅妈轻描淡写一句:“弟弟还小,你让着他。”
转头却把我爸给我买的新文具锁进抽屉,说是替我保管。
吃饭时,鸡腿永远是表弟的,美其名曰“他要长身体”.
我只能吃青菜和萝卜干,若多吃几块肉,舅妈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剜过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家都快被你吃穷了!”
2
还有一次,我突发高烧。
舅舅舅妈因为答应带表弟去游乐场,把我一个人反锁在家里,理由是“怕你出去吹风更严重”。
最后我烧到四十度,送到医院时差点没抢救过来……
这种表面热情,实则刻薄的“好”,我体会得太深了。
他们的付出,永远只停留在嘴上。
计算得清清楚楚,等着加倍讨还。
“你们家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本账。”我冷冷地说道,“别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道。”
“房子是我的,不借。”
表弟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行!你厉害!”
“我马上告诉我妈,你等着挨骂吧!”
几分钟后,舅妈打来电话。
刚接通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声音尖锐刺耳。
“陈然,小时候我们家对你多好,给你吃给你穿。”
“现在你表弟就这么点小事求你,你倒端上架子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
“实话告诉你,这事你妈已经答应了!”
“这房子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否则以后连亲戚都没得做!”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无理取闹和道德绑架,再看着眼前表弟那副有恃无恐,趾高气扬的嘴脸。
我原本积压的怒火,反而奇异地化成了一种想笑的冲动。
我对着话筒,语气平静:
“行,阿姨。”
“那以后我们就别联系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表弟气呼呼地摔门离开后,屋子里瞬间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餐桌上的一片狼藉。
我看着那几个刺眼的泥脚印,心里一阵烦闷,但更多的是解脱。
洗碗,拖地。
水流声和拖布摩擦地面的声音,让我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
这是我的家。
一砖一瓦,一尘一土,都是我辛苦打拼来的。
不容他人觊觎,更不容他人强行“借”走。
收拾停当,我刚坐下想喘口气,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两个字,让我的心下意识地一沉。
接通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她带着怒气的训斥。
连珠炮似的,根本不容我插嘴。
“陈然!你怎么回事?”
“你舅妈都跟我说了!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妈妈的声音又急又气,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握着手机,沉默着。
心底那点刚刚平复的凉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涌。
“你表弟不就是想借你房子结个婚吗?多大点事!”
“你现在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是浪费吗?”
“帮帮你弟弟怎么了?一家人不该互相帮助吗?”
她见我不吭声,语气更加咄咄逼人。
“你舅妈小时候对你多好,你都忘了?”
“你怎么这么白眼狼!赶紧给你舅妈和表弟道歉,然后把房子钥匙给他们送过去!”
“妈。”我打断她,“这是我的房子,我不借。”
“而且,舅妈他们家对我到底怎么样,难道你心里真不清楚吗?”
“我怎么不清楚?我清楚得很!”妈妈提高了音调,“你舅舅舅妈对你就是好!是你自己没良心!”
“我告诉你,这事我已经答应你舅妈了,你必须借!”
“不然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放?”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深处那个积满灰尘的匣子。
无数画面涌上心头。
我的妈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扶弟魔。
从小到大,舅舅一家,特别是表弟。
在她心里永远排在第一位,远远超过我,甚至超过我们这个曾经的家。
我记得很清楚。
小时候,我爸给我买的一个限量版变形金刚,我宝贝得不得了。
表弟来家里玩看见了,哭闹着非要。
我妈二话不说,直接从我手里抢出来塞到表弟怀里,任凭我怎么哭求阻拦都没用。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表达不满。
可换来的却是她狠狠的一记耳光和厉声斥骂。
“你怎么这么小气!他是你弟弟,让着他点怎么了?”
“一个破玩具有什么舍不得的!”
3
这只是一个缩影。
我的新文具,刚买的运动鞋,甚至是我生日时姑父送我的随身听。
只要表弟流露出一点点喜欢,我妈就会毫不犹豫地,不经我任何同意送给他。
她的理由永远那么几句:“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舅舅舅妈对我们家好,我们要知恩图报。”
可是,她回报的方式,是牺牲自己儿子的感受和权益。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表弟。
有什么好用的,先想着舅舅家。
我爸起初还忍着。
后来实在看不下去,试图跟我妈沟通,让她多为自己的小家想想。
可每次沟通都会演变成争吵。
我妈会激动地维护舅舅一家,说我爸心胸狭窄,不理解她姐弟情深。
甚至说我爸是嫉妒她对她娘家好。
最严重的那次,表弟看上了我爸刚给我买的一套价格不菲的绘画工具,那是用来参加比赛的。
我妈又习惯性地要拿走,我爸终于爆发了。
他们大吵一架。
最后我爸痛心疾首地说:“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你最亲的人?”
“你心里只有你弟弟你侄子,有没有想过我和儿子的感受?”
那场争吵的结果,就是我爸心灰意冷,最终选择了离婚。
他离开这个家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怜悯。
我知道,他不仅是受不了我妈对舅舅家的无限度付出,更是心疼我在这个家里永远被排在次要位置。
离婚后,我妈更是把对舅舅一家的好,当成了情感寄托和精神支柱,变本加厉。
她总觉得亏欠了娘家,于是更加努力地去填补……
电话那头,我妈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我的不是。
重复着那些我听了无数遍的“亲情大义”和“养育之恩”。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我曾经渴望过母亲的维护,哪怕只有一次。
但每一次,她都是站在我的对立面。
为了舅舅一家,毫不犹豫地指责我、逼迫我。
我听着她的训斥,心彻底冷了。
过去还会有的委屈和难过,此刻只剩下彻底的失望和清醒。
“妈。”
“你答应过舅妈,那是你的事。”
“但房子是我的,我说不借,就是不借。”
“你……”
我妈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一时语塞。
“还有。”我继续说,“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请你,不要再替我做任何决定。”
“尤其是关于如何‘帮助’舅舅家的决定。”
我妈怒吼:“陈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
“正因为你是我妈。”我深吸一口气,“才更不应该一次次地为了别人,来逼你的儿子!”
说完,我不再给她继续训斥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我知道,这通电话之后,必然会有更大的风暴,更多的指责,甚至更不堪的“罪名”扣到我头上。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了。
这个家,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必须守住它,就像守住那个曾经被不断牺牲,从未被真正珍视过的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我因公出差一周,心里虽隐隐有些不安。
但想着那天态度坚决,他们总不至于硬来。
可当我拖着行李箱,推开家门的一刹那,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玄关贴满了刺眼的红喜字,鞋柜被挪到一边,堆着几双陌生的鞋。
客厅里,我精心挑选的沙发被罩上大红罩布。
墙上挂着我收藏的摄影作品的地方,换上了一张巨大的婚纱照。
我的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彻底改造成了婚房。
4
强压着冲上头顶的血气,我扔下行李,走进客厅。
表弟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电视里放着喧闹的综艺。
舅妈和几个陌生妇人正在餐厅那边布置着什么,餐桌上堆满了糖果和花生。
“哟,哥,回来啦?”
表弟瞥见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自家招呼客人。
“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的声音冷得能结冰。
舅妈闻声转过头,脸上堆起假笑:“陈然回来啦?出差辛苦了吧。”
“你看,这不你表弟明天就办酒了。”
“婚房先布置一下,沾沾喜气。”
我一字一顿重复:“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舅妈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当然是你妈给的钥匙啊。”
“都是一家人,借你房子结个婚怎么了?瞧你这小气劲儿!”
“现在,立刻,带上你们的东西,出去。”
我指着门口,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陈然!”舅妈瞬间拉下脸,叉起腰,“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要不是看你房子还算新,地段还行,谁稀罕借你的?”
“你个白眼狼!忘了小时候我们怎么对你的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舅舅这时从阳台踱步过来,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小然啊,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明天是你弟弟的大好日子,闹起来多不吉利。”
“都是一家人,互相体谅体谅。”
体谅?
我看着这一张张理所当然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推开书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倒流。
玻璃柜门敞开着,几个限量版手办被粗暴地扯出,丢在地上。
柜子里被塞进了乱七八糟的婚礼用品,彩带和亮片粘在我那些宝贝模型上。
一个我攒了半年钱才买下的机甲,头盔不翼而飞,被扔在角落。
上面甚至还有一个清晰的鞋印。
我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呼吸都变得困难。
“谁动了我的手办?!”
我猛地转身,吼声震得客厅安静了一瞬。
表弟撇撇嘴:“哦,那几个塑料小人啊?”
“我媳妇儿说摆着碍事,占地方,就挪了挪。”
“谁知道那么不结实,碰一下就坏了。”
塑料小人?碍事?
我浑身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我的猫。
出差前,我把它托付给邻居照看,昨天邻居说已经送回来了。
“小咪?小咪!”
我急切地呼唤,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表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我冲进卧室,发现猫窝是空的,食盆水盆也干干净净。
我疯了一样在每个房间寻找,最后在阳台的杂物堆后面,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宠物航空箱。
箱子门歪斜着,我颤抖着手打开。
我那只花了上万块买来的布偶猫,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里面,身体已经僵硬。
原本蓬松漂亮的毛发沾满污渍,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看着爱猫冰冷的尸体,看着被毁掉的手办,看着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家。
我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我冲回客厅,眼睛血红,指着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滚!都给我滚出去!现在!立刻!”
表弟被我的样子吓到,往后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梗起脖子。
“你吼什么吼!不就是只猫和几个破玩具吗?”
舅妈尖叫着扑过来。
“反了你了!敢让我们滚?”
“陈然我告诉你,你要敢搅黄了婚礼,我跟你没完!”
混乱中,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吵什么吵!”
我妈冲进门,扫了一眼满屋狼藉和剑拔弩张的场面,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没有问我为什么发怒,没有关心我的损失,只有满脸的责备和嫌恶。
“妈!他们……”
我话未说完。
啪!
一声脆响,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我妈指着我鼻子骂:“你个混账东西!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是不是?”
“存心想让你表弟结不成婚?”
这还没完。
她转身对着被动静吸引过来、在门口张望的邻居们。
提高嗓门,声泪俱下地开始表演:
“大家评评理啊!我这儿子太不孝了!”
“这房子当初是我买的,写他名字是想着以后给他。”
“可他呢?一点不懂事,自私自利!”
“我寒了心,就把房子转赠给我侄子了。”
“他现在倒好,反过来要赶我侄子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颠倒黑白,污蔑造谣。
不明真相的邻居们纷纷对我指指点点。
我心凉到了极点。
忍无可忍地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一条消息发出去。
既然我妈要把事做绝。
那就看谁更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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